《[综剑三]大医》根源之涡

14、第 14 章

　　然后。

　　莫枫就站直身，转头向欧阳明日，选择性的对男人开口解释了。

　　“之前应该跟你说过，我幼时被歹人下过毒，这话其实有点含糊不清，准确来说，我的毒是在胎内被下的。

　　对方把毒下到了我父母体内，双亲生下我，导致我一出生就是中毒状态，因为这种毒会遗传给子嗣。”

　　肖药儿把脑后疯种到了父亲莫天蓝的身上，在她五岁时父亲的毒爆发；

　　八重妙法村正把阴阳复合毒种到了母亲胡琳身上，但不知为何没有爆发，可能是母亲逝去太早没来得及。

　　而这两种毒，在母亲怀孕后，在她和弟弟莫雨身上完美的结合了起来，这才导致他们一出生就身负咒毒，五岁爆发，一发作就化为力大无穷，没有理性的杀戮兵器。

　　闻言。

　　欧阳明日顿时紧紧皱起眉：“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竟让敌人下这般歹毒到祸及子孙后代的毒？”

　　莫枫却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敌人家族和我家族的因果绵延了几百年了，几百年的仇恨啊！变得不择手段才是正常的吧！
　　好在到我这一代，这份仇恨的连锁已经彻底切断了。”

　　“那你剧毒的血液………”欧阳明日皱眉，疑惑。

　　莫枫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五岁时，身负之毒爆发，为解毒，我喝了数不清的药都没有丝毫作用，最终不得不发展到以毒攻毒这种极端疗法。

　　这些毒有的有点效果，有的毫无功效，但或许是因为生来带毒，我的身体对毒有着极强的抗性，最终，在以毒攻毒这种常年治疗下，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会被任何毒真正危及到生命。

　　但就算如此，我至今也没有找到我身负之毒的解除方法。”

　　欧阳明日想到对方写在那张纸上的字眼：“脑后疯，吗？”

　　“嗯。”莫枫点点头，道：“脑后疯一旦发作，瞳孔就会变成紫色，会失去理性开始发狂，疯狂攻击身边的一切，面目狰狞，狂暴不已，醒后又会格外的虚弱和痛苦。”

　　“可我看你之前瞳孔变成紫色了，你为什么没出现发狂的症状？”欧阳明日随即就想到方才的事。

　　闻言，莫枫叹口气，没有详细解释什么的意思，只是道：“试药试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找到完美解除脑后疯的方法，我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的，我已经能做到抑制一定程度的狂症了。

　　但也只是抑制，若不完美解除脑后疯的话，狂症早晚还是会犯的。

　　所以我才在这里试药，把能对脑后疯产生反应的药材一项一项试出来，不断推演配方。”

　　随即，莫枫就想到了什么，转而开口自然的转移了话题，问道。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记得你不是说去治疗自己的父亲，处理自己的身世之事了么？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可欧阳明日却没被对方这转移话题的手段糊弄过去，仍旧皱着眉，但还是回答了好友的话：“嗯。

　　本来在一年前我被重创的那一战中，两代人一切的因果孽缘都已经一次性消解，这一次我只是去进行一个完美的收尾，洗尽铅华罢了。”

　　“尘埃落定后，我准备来践行与你“同行济世救人”的承诺，只是，没想到看到这出人意外的一幕………”

　　听到这里，莫枫抬手扶额，有些无奈。

　　“倒不是我之前在隐瞒什么，而是我试的药中大部分都是剧毒，在熬制的时候，没有抗毒能力的人仅仅是闻到药味就会中毒。

　　以往我隐居在这深山老林中倒是不怕殃及到无辜，但一年前，你来就医，让我不得不停下试药的事，以免殃及到你，直到你痊愈离开，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彼此口中的话，让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

　　空气一片寂静…………

　　半晌。

　　欧阳明日才叹息一声，略过这茬，无奈的抬手揉着额角，沉吟了片刻，便看向眼前的女子，郑重的开口了。

　　“我也来帮你吧！”

　　闻言，莫枫挑眉：“你确定？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听，但你的医术并不如我，况且，你对毒一道不甚精通吧！怎么帮我？”

　　欧阳明日似乎被噎住了一瞬，然后就看着女子，无语道：“虽然我医毒方面确实不如你，但我师傅可是才学绝伦之辈，武学文才、丰高琴棋、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奇门五行皆精通。

　　我学自师傅，自然也俱臻佳妙，医术只是我所学的其中之一，我最擅长其实是“卜”一道。

　　以“卜”来辅助你甄选药材种类和推衍配方，还是能做到的，再加上我涉猎甚广说不定还能让你触类旁通，怎么就帮不了你了？”

　　闻言。

　　莫枫所有所思的沉思了起来。

　　确实。

　　如果是前世的无魔纯物理侧世界，别的就罢了，星相占卜，奇门五行这类学说，因缺乏科学依据，所以被视为封建迷信，接受过科学教育的现代人对于这种事基本都是两眼一抹黑，没几个懂得。

　　但大唐和这个世界不一样，这两个世界是高武低魔世界，有武功内力这种东西不说，还有天地元气，所以星相占卜，奇门五行这类技能客观事实上来说，确实有效，而且效果还很强。

　　‘以占卜来辅助预言药材和配方的准确性和成功性，应当可行！’想到这里，再想想弟弟莫雨所剩的时间，现在哪怕能快一刻也是好的，莫枫立刻就干脆利索的做下了决定。

　　“好。你来帮我吧！”

　　……………

　　………

　　数月后。

　　一男一女站在药室的长桌前，皆低头看着长桌上的药方，欧阳明日抬手指着药方上的一味药，声音低沉。

　　“这味药有点不太对劲，毒性太强会冲撞到其他药性，换成朱果或许效果更好。”

　　由于两人头颅挨的极近，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吹拂到脸上，莫枫有些不自在的微微拉开些距离，随即再次注意力拉回到药方上，道：“朱果啊！我这里没有存过这种药性太过温和的药材。

　　不过，以前探查秦岭周边地域的时候，好像见过，似乎是在南面一万多里的一处山坳里，零零星星的长了几株。”

　　说到这里，想到就做，莫枫直起身。

　　转身就快步在卧室，厨房，书房来来回回，从屋内翻出简单的衣物寝具，防雨工具，炊具和少许干粮，将它们都装到一个出行用的箱笼里，背起箱笼，走到门口。

　　拿起欧阳明日之前见过的靠放在门边，一根通体黝黑，似乎是某种未知金属所打造的棍子，以杖拄地，转身道。

　　“我现在就出发去找朱果！麻烦你帮我看家了。”

　　随即就准备出发…………

　　看好友这雷厉风行仿佛暴风雨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行动，欧阳明日都反应不过来了，大脑一片空白，眼看对方就要走了，他才找回自己的思维：“等等！”

　　看对方转身疑惑的看向他，欧阳明日有些无奈道：“一万多里的路………你本就看不到，就算有内力，也最少要走一年，这要耗多久？”

　　随即，他就走到莫枫身边，从她背上摘下箱笼，自己背上，道：“还是我去吧！我用内力赶路，最多百日就能回来。”

　　闻言，莫枫转头向男人，神情有些迟疑，语气莫名：“你确定吗？这本就是我的事，你何必为他人之事如此尽心尽力？”

　　‘你可不算什么“他人”啊！’欧阳明日低头，看着眼前双眼紧闭的苍发红颜女子，心下叹息，随即就掩下内心的思绪，声音自然的说道。

　　“即为知己，自当为你排忧解难。”

　　然后。

　　他就走出门，背对着女子摆摆手，疏朗的留下一句。

　　“你安心的呆着，我很快就带朱果回来！”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莫枫神色有些莫名的复杂。

　　然后。

　　她就收回纷乱的思绪，将拐杖放回原位，转身回到长桌上，看着桌上那张药方。

　　这张药方跟别的药方不同，是治疗脑后疯的真正主药方。

　　也是之前莫枫推衍到了八成的那张药方，至于剩下的两成着实是进展缓慢，直到欧阳明日的加入………

　　不得不说，对方自称“擅卜”还真不是说大话，在对方帮助指引下，药方的推衍进步神速。

　　举凡被对方指出不对劲的药材和配方，那基本都是对脑无风无效或药性冲突，仿佛开了天眼般一眼就能看出前路是否正确。

　　如此，他们才能在短短数个月的时间里，将药方直接推进到99.99%，剩下的0.01，就是朱果这最后一味药材。

　　对于这张药方是否是脑后疯完美解药的问题，不仅欧阳明日做出了成功断言，连莫枫对此都抱着极高的自信。

　　因为她自身作为脑后疯患者，确实亲身的感觉到了。

　　从最初因为初次使用药效太过刺激，让脑后疯出现了极其强烈的反应，她甚至一度还曾狂症发作过，好在欧阳明日因被叮嘱过不曾靠近过她，只是远远缀着看护，她在森山老林里疯了几日就清醒了过来。

　　但随着配方越来越准确，药效也开始以不刺激到脑后，而是潜移默化的方式来对脑后疯起效。

　　直到连日来，每一次的服药，莫枫都能更清晰的感知到，就算她主动激发脑后疯，不以傀儡蛊毒压制，她也很少出现狂症的征兆了。

　　她的脑后疯快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