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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熙早看着顾飞颜那一丝苦笑,心中没来由的一痛,象是被坚硬的钩子忽地拉扯了一下子,连带着拿勺子的手都一阵酸麻。这一下心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却印象鲜明的不容忽视。

      自己对他动心了吗?

      熙早看着垂着眼睛,安静的吃着自己手中红豆冰的男子,低垂的长睫带着一丝乖顺,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房间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凝固了,变得尴尬起来。

      “见了你爹爹后,你就想法从太师府出来,不要再回去了。暂时住到这里吧”

      熙早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怎么行?这样会连累你的。”顾飞颜狭长的眼睛看着熙早,眼中莫名的情愫悸动。

      “暂时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但是让你再待在太师府,无异于羊在虎口,在我身边,最起码我可以保护你,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再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只是……”

      “只是什么?”

      看顾飞颜满脸犹豫之色,怕他顾虑太多,熙早开着玩笑打断了他:

      “就只怕于你名声有损,将来嫁不出去找我算帐。”

      顾飞颜心不由的一阵紧缩,脸上又是自嘲的苦笑。

      她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再妄想了吧。

      他僵硬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让熙早恨不得把自己说话不经大脑的嘴封起来。

      顾飞颜其实很想对熙早说:

      “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了。”但是这样的话怕是脸皮再厚的男子也说不出口,他把钟情埋在心底,最终说出口的只是对熙早的感激之情:

      “我为了能救出爹爹就算死了也甘心,又怎么会在乎所谓的名声?我当初求取功名也不过想要救出爹爹而已,功名利禄于我有如浮云。熙早你仗义救我父子,我一无所长,今生今世情愿为奴为仆服侍你左右。”

      见他说的动情,熙早心中感动,怕他太过伤感,强压着内心的酸涩,笑着打趣:

      “让惊才绝艳的辰宁侯做我的奴仆,我怎么当的起。你若当我是朋友,便不要再说这么客套的话,倒显得我们生分了。

      见顾飞颜垂下眼睛,不再说话,她顿了顿接着说:

      “好了,就这么定了,等到月末那天,我带人去拦截你爹爹的轿子,让卫承枫去王府接你。”

      “可是……还有一件事……”顾飞颜目光闪烁,迟疑的说道。

      “什么事啊?”

      “我…...这锁……没钥匙恐怕开不了,顾飞凤说上面有三道密锁为高人所制,没有钥匙当今世上怕无人能开。”他说着,脸因羞愧染上了红晕。

      “呃……那我看看。”

      熙早说完,脸也红了。明明无可奈何的事情,却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她起身去关门,顾飞颜心跳如鼓,不知道该不该自己脱衣服,一时僵在了榻上。

      熙早回过头来,见他面色通红,一动不动紧闭双眼,自己更加紧张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情绪,安抚顾飞颜也好像在安抚自己:

      “你只当我是大夫就行了。”

      说着她再不敢看顾飞颜灿若桃花的脸,利落的将他的裤子褪下一小截,堪堪露出那乌黑沉重的贞口锁。一看那紧紧束缚顾飞颜的锁具,熙早不禁变了脸色,心口一阵钝痛。不知道他戴这个东西受了多少罪,那如同钉字裤的东西将他的下面包了个严严实实,边上的皮肉已经开始溃烂。

      熙早使劲眨了眨了被泪水朦胧的双眼,静下心来看那锁的构造。一共有三把乌黑的铁锁,分别挂在腰侧,前腹和背部。熙早拿起锁芯一看,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现代最常见的一字锁。

      在当时的凤景还用的簧片结构锁,这种锁芯带弹子锁的确十分罕见。她替顾飞颜提上衣服,对他说:

      “此锁我能开,不过你还需忍耐两天,等救了你爹爹,我再替你开锁。”

      那人安静的躺在榻上,微侧的脸颊早已烧成了火。

      等到了月末那天,一切都安排妥当。黄昏时候熙早带着几个身手好的侍从,在距太师府不远的路口,如机警的豹猫一般躬身潜伏在路口的屋顶上。

      此路口虽然并不偏僻,但是却是去太师府唯一的通路,而熙早她们所在屋顶正对着路口,居高临下,来路情况一览无余。不知道谢临炎爹爹的马车离开的具体路线,也只能冒险在这里伏击了。

      熙早看了看手中的手枪,这是她早已在暗地里造好的,但一直没有拿出来用过,若不是今天救人要确保万无一失,她不打算轻易使用火器,打破冷兵器时代的宁静。

      不一会儿,一直在太师府门口监视的暗哨回来,冲熙早点了点头。紧跟其后驶来了一辆马车,车门挂着青布帘蔓。车的四周跟着有八名护卫。另外有一位白发青色劲衣老者,瘦如槁木,却眼放精光,骑着一匹四蹄赛雪的黑马,腰间插着两杆判官笔。熙早料定此人定是冥空老人了。

      那冥空老人果然机警非常,熙早刚刚抬手举枪,那老人似乎心有感应,抬眼向熙早所处方位望来,手已经迅捷的摸上了腰间的判官笔。但是他快,熙早的枪更快,她运枪如飞,连发七枪,弹无虚发。

      想当年熙早为了练就这一手漂亮的枪法,每天练完枪后的废弹壳能堆成小山。连绵的枪声过后冥空老人率先倒地,视线范围内的其余六人连声都没来得及哼,也倒在了地上,速度太快,就如同几个人同时落马一样。其余两个侍从听得几声脆响之后,见自己的同伴落马,一时慌了神,转身想跑,熙早连补两枪,绝了后患。

      黄昏街头行人稀少,零星的几个行人听到几声脆响之后,有人落马而亡,吓得四散而逃。熙早身边的侍从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一时目瞪口呆,见熙早已经如灵猫般翻身跃下房去,才回过神来,纷纷跃下。

      熙早几个起落来到马车前,撩起车帘向里一看。见一四十多岁的男子,虽面容憔悴,神情有些呆滞,但眉目依然清秀,眼梢微挑,似有顾飞颜的影子。料定此人必是顾飞颜的爹爹没有错,才放下车帘,吩咐几个侍从驾着马车先行。等他们走后,熙早确认无人跟踪后,方才绕到太师府后门,与卫承枫一起等顾飞颜。

      不一会,顾飞颜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焦急间脚步微有踉跄。见他走到车前已经用尽全力,似乎要跌倒一般,熙早从帘后伸出手来,一把将他捞入车中。

      顾飞颜情急中顾不得腿根剧痛,眼看着要到达目标,感觉力竭之际,身下一轻,转眼间已落入温暖清香的怀抱中。还未坐稳马车外卫承枫已催动马车,飞奔了起来。

      等到了京郊别院,顾飞颜的爹爹已经被安置在了别院深处的一个院落之中。顾飞颜走进房中,见房间布置温馨雅致,爹爹安坐在卧房大炕之上,炕上铺着厚厚的炕褥。

      数年煎熬,终于和爹爹脱离虎口,顾飞颜心中激动,拉着爹爹的手,忍不住泪湿眼睫。见爹爹有些惶恐的给自己擦眼泪,才破涕为笑,软言安抚爹爹。

      晚饭之时,熙早为了照顾顾飞颜的爹爹腿脚不方便,贴心的让人在炕上支了张小方桌。她与顾飞颜父子二人围桌而坐,摆了些清淡的小菜,还与顾飞颜两个人喝了几杯酒,庆贺他父子团圆。

      顾飞颜脱了桎梏,很久不能安坐的他终于可以轻松的坐着,身边是自己最爱的两个人,恍惚中似乎自己正和妻主、爹爹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饭。

      如果余生都可以这样度过该多好啊!

      他暗暗打量熙早,几杯酒喝下后,青春的脸颊微微染了红霞更显得神采飞扬,明眸在烛光下流光溢彩。

      自己大她那么多,还有身上那些不堪的耻辱痕迹,除了拖累于她,一无所有,这样的自己怎么配的上如此出色的她?可是她的眼睛那么亮,她的唇那么软,她的手那么细腻纤长……他的眼睛贪婪的流连,带着心一起沦陷,深深的沉溺在这从未有过的温馨画面里无力自拔。。

      当天晚上顾飞颜宿在雍王府。第二天一早,他和熙早一起去早朝。

      顾太师看到他二人一起出现,那老奸巨滑的狐狸却没有爆发,只是冷眼旁观。没过一日,辰宁侯私奔雍王府的传闻便如风般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魏良下了早朝后,兴冲冲的回到府中,便直奔了谢临炎的房间。每当有丑闻发生,她便如打了鸡血般兴奋,何况这次的丑闻还是自己情敌的。

      告诉谢临炎,让他彻底死了心。她为了这个想法兴奋着。

      谢临炎身体还没有复原,依然虚弱的躺在床上,见魏良进来,他翻了个身,面朝里闭上了眼睛。魏良并不理会他的冷淡,反正她也习惯了。

      她往他身后一坐,涎眉邓眼地看着谢临炎精致沉静的侧脸,仿佛古井般无波。她摇了摇他的肩膀说:

      “哎,告诉你个宋熙早的消息。”

      如愿以偿的感觉到谢临炎身体的震动,看到他的眼睛微张,从浓黑茂密的眼睫后看向自己,她得意的一笑,接着说道:

      “谁能想到她早就暗地和那顾飞颜勾搭上了。顾飞颜也真是胆大,没个名分,没个说法就心急的把自己送上了门,昨晚夜宿雍王府,今天两个人居然明目张胆,一起上朝。现在恐怕京城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伤风化啊!若是普通百姓,恐怕早就被送官查办了。”

      谢临炎笑了,他喃喃自语道:

      “原也就是他能配的上。”

      话没说完就哽在喉咙处,笑容僵在嘴角,上不去也下不来。心中如同漏了个大洞,他象孩子一样蜷缩着身体,如果以前身处黑暗头顶还有微弱的星光,现在连星星也走了。

      见谢临炎将脸深深的埋入垫在头下的被褥里,露出一截细腻丝滑的脖颈,因长期卧床养病,原本蜜色的皮肤略显苍白,脆弱的诱惑着人。魏良趁机把嘴贴在他脖子上,深深嗅了嗅他清凉的体香,沉醉的说道:

      “说到底还是我心疼你,为了你这身子,我忍的多辛苦,老娘我多会受过这活罪。快点养好了身子,到时候我让你好好快活一下。”

      见谢临炎不再如往日那样厌烦不耐的躲闪推拒,一动不动的躺着,她心中爽快的笑了起来,手下更加的不老实起来。

      皇宫中,顾贵君如削葱根的手指耐心的替皇上捏着头,一边柔声对仰头躺在自己怀里的皇上说:

      “陛下,可知道辰宁侯和雍王世女的事情。他们两个闹的太不象话了。昨日辰宁侯居然背着我父亲跑到雍王府,被那宋熙早勾引的再不回家了。我们家门不幸,出了如此孽子,本应严加管教,可是他有那宋熙早撑腰,我爹爹也无可奈何。他两人皆朝中为官,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如若不惩戒,只怕会令臣民效法,带坏世风。”

      皇上这一阵身体越来越虚弱,持续低热,身体无力,嘴中火泡严重,只能勉强进些流食。虚弱的身体令她心情低落,原本有心让顾飞颜进宫的,可是如今自己的身体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她叹息一声问道:

      “飞颜也年过二十了吧?。”

      见顾贵君点头称是,她接着说道:

      “他也怪可怜见的,早就应该许配人家了。在朕的眼中他太好了,总觉得没人能配的上他,是朕耽误了他。熙早论人品家世都是拔尖的,他既然看上了,不如朕就把熙早指给他吧,也堵了天下悠悠之口,省的令你府上蒙羞。”

      顾贵君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宠爱顾飞颜,心中嫉恨,脸上却不露声色。如果皇上赐婚,岂不正称了顾飞颜的心,他赶忙说:

      “是臣夫糊涂了,皇上身体有恙,反而拿自己家的这点着私事麻烦皇上,还是等皇上先养好了身子再说吧。”

      熙早和顾飞颜下了早朝,回到家中。熙早早就听说顾飞颜棋艺高超,现在有了机会,便拿了围棋,找他下棋。两个人刚摆好棋盘,王君差人来请熙早过去说有话问她。

      顾飞颜心中一沉,估计就是因为自己的事情。熙早走后,他心中不安,想着早晚也得有面对王君的一天,咬了咬牙,自己来到王君房间外面求见,感觉心中如揣了个小鹿似的,第一次上朝堂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待小厮通报后,他走入房中,果见王君满脸不悦。

      王君刚收到顾太师书信,质问雍王府为何拐走顾飞颜。他叫来熙早询问,熙早却让他不要管这件事情,两个人正争执之际,见顾飞颜进来,索性让小厮将顾太师的书信递到顾飞颜的面前问道:

      “请辰宁侯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现在顾太师要告我们熙早拐带于你,我们怎么担得起如此罪名?我看辰宁侯名不正言不顺住在我府上,恐怕不妥吧?”

      顾飞颜面色发白,一双凤目满是凄楚,他颤声说道:

      “我迫不得已才离开太师府,蒙世女鼎立相助暂住在雍王府,给雍王府带来这样的麻烦深感不安,我会尽快找到地方……”

      “不必了。”

      还没等他说完,一旁的熙早打断了他的话:

      “爹爹,我想娶辰宁侯做我的正君,他以后都不会离开雍王府了。”

      说着不等已经被震惊了的王君说话,熙早抓起顾飞颜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顾飞颜被熙早一路拉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心中乱作一团,一进房中,他甩开了熙早的手,幽深的凤目中是深深的痛楚:

      “熙早,你不必如此的,我不值得你如此牺牲,我会找到办法离开,不再连累你……”

      熙早安静的看着顾飞颜,晶莹的黑眸越发的漆黑深远,顾飞颜被她似要吸人魂魄的眸子看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熙早见他不再说话,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心脏上的那个铁箍又回来了,细细密密的疼。

      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她恨的直咬牙,偏偏自己再看不得他受苦。她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直接撬开那浅淡如水的薄唇,攻破他轻合的牙关,一路闯入他的口中,纠缠住他如初生小兽样微微颤抖的舌头。电流从舌尖蔓延开来,熙早含糊的说道:

      “还走不走了,嗯?”

      感觉到那人的手迟疑的圈上自己的腰,双手紧紧的扣在了自己的腰侧,舌头由最初的躲闪开始勇敢的缠绵了上来,熙早轻轻一笑,将他抱的更紧。

      可能在女尊的国度呆久了,他明明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不差女子,可是想到他凄凉的身世,自己就是忍不住对他心存怜惜,想要保护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笃定他心里爱着自己,也许是牵手时他指尖轻微的悸动,也许是他会说话的凤目传导着丝丝的脉动。

      不象对炎,自己总是不确定他对自己的感情,他总让自己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一直都是自己追逐在他身后,也许他从来没有回报过同样的深爱,感情中更多的是感恩吧。想起那人平时的淡然,离开时的决绝,熙早心中一黯,惊觉自己心中想到他时竟带着隐隐的恨意。恨他还是选择了舍弃,前世今生自己都不是他最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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