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美强惨失忆后》石榴汁发酵干杯

2、第 2 章

　　伏特加看到的尼格罗尼，和传闻中不一样。

　　他已经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混沌”了，甚至有时候看起来还很冷静。

　　而且，在伏特加获得代号，能够看到他人所说的尼格罗尼时，尼格罗尼已经很少出任务了。

　　即使尼格罗尼出现，他也只是走个过场，和其他的代号成员随意地交谈几句，又离开。

　　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

　　跟其他人描述的很不一样，以至于伏特加都很难想象，他见过的那个没有多少锐气的人，真的是尼格罗尼吗？

　　似乎任何一个组织成员，都能代替他的样子。

　　而且尼格罗尼的状态在下滑，这是代号成员们都知道的事情。

　　boss对尼格罗尼，从最初的器重，公然的偏爱，甚至就连boss都因为那张美好柔顺的面容，差点起过不该起的心思。

　　到后来，boss对他越来越不耐烦，重要的任务不再分配给尼格罗尼，而是交由琴酒代劳。

　　有一次代号成员的聚众会议上，boss更是直接公开说：“你也就一张脸还可以看了。”

　　当时的尼格罗尼刚刚被降级为琴酒的手下，微微低着头，柔和的面容对着琴酒，那么温顺清丽。

　　即使琴酒憎恶他，即使boss当众说着这么侮辱人的话，尼格罗尼都好像感受不到一样。

　　眼里再没有一丝桀骜不驯，像是彻底被圈养的宠物。

　　他那副样子让伏特加觉得刺眼，简直侮辱了他过去的那些战绩。

　　或许，不需要等到那些新生代的警员抓住他，尼格罗尼就已经在渐渐失去一切了。

　　……

　　青木遥收到了琴酒的消息，让她开门。

　　她已经跟琴酒说清楚了，关于自己失忆，以及无法开口正常交流的事情。

　　琴酒是什么人，青木遥以前看动画的时候就知道，组织的杀手，对叛徒和敌人冷血到极致，对黑衣组织又极其忠心。

　　而且实力强大。

　　他这样的人，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青木遥对他说的情况已经非常简洁明了，她不敢卖惨，谁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呢。

　　只是她在短信里问：任务怎么办。

　　琴酒来得很快，外面已经响起敲门声，她透过猫眼看到是琴酒本人，才敢开门。

　　门一打开，她被琴酒摁在侧面的墙上，下颌和脖颈被一只大手掐住。

　　一个人在遇到危险时，感受到疼痛和窒息时，身体应该本能地挣扎。

　　她觉得很痛，她看着面前的人，感觉恐惧。

　　可是奇怪的是，这具身体只是静静地任由对方动作，那么乖巧。

　　为什么连本能都没有？一个人怎么连刻在骨血里的本能都失去了？这还是人吗？

　　琴酒看着面前的尼格罗尼，松开手。

　　“你服用药物了？”琴酒说。

　　他的语气肯定：“你果然吃了，尼格罗尼。”

　　他刚刚出手只是试探，试探尼格罗尼还有没有还手的余地。

　　而现在琴酒已经收回手，微微低头看着以前的对手，眼里不再带着凶狠，反而是懒得掩饰的怜悯：

　　“尼格罗尼，这就是你想成为的样子吗？”

　　“你真是废了，这么软弱可悲。”

　　伏特加站在琴酒身后，还有点摸不清状况。

　　发生什么了？

　　大哥为什么会用这种施舍的眼神看着尼格罗尼？为什么要掐他的脖子？

　　像琴酒这样谨慎的人，他可以对任何一个人抱有敌意，但是只会对着永世不得翻身的人，才露出这样的眼神。

　　尼格罗尼怎么了？

　　伏特加有点搞不清状况，虽然他跟大哥，但是现在琴酒好像是在单方面的施暴。

　　无论如何，即使尼格罗尼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也毕竟是代号成员。

　　怎么说呢，尼格罗尼长得过于漂亮了。

　　这样的长相，即使是男子，也足够被称为祸水，也幸亏他不是女人，否则哪怕是组织成员，恐怕也得被人争夺。

　　这样好看的人，被这样对待，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免不了会想入非非。

　　伏特加问：“大哥，这是怎么了？尼格罗尼之后还和波本有次任务。”

　　而刚刚被琴酒摁在墙边的尼格罗尼，此时只是微微仰着头，用一双过分澄澈的眼睛看着他们。

　　这个前辈始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只是站在那里，像一些喜欢收藏昂贵玩偶的女生们在屋里摆放的精致人偶。

　　琴酒听到伏特加说话，冷笑一声，转过身打量着尼格罗尼的临时住所：

　　“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吗？真是掉价。”

　　“尼格罗尼，要是你还记得有多少人恨你，你会想变成今天这样吗。”琴酒说。

　　他的语气里，难得带了一点惋惜。

　　琴酒对伏特加说：“不用考虑尼格罗尼的任务了，他现在完成不了。”

　　尼格罗尼看着他们，眨了眨眼睛，他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外貌，纯净也美好，据说，以前他只是靠着这一副面容，就骗走过很多人的心。

　　这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瞳孔上波光滟潋，不像一个沉浸在黑暗中的组织杀手。

　　反而像一个新生命一样，好奇地看着伏特加。

　　太恬美了。

　　美好得像一块玻璃一样，稍微不注意就会碎裂。

　　伏特加不敢看这双眼睛，现在这双眼睛里带着笑，看着自己。

　　琴酒说：“任务流程已经安排好，不可能临时把你摘出去。”

　　“你还是得参与任务，但是全程波本负责，你能保证自己不暴露就行。”

　　伏特加看到对方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他为什么没有声音？

　　“尼格罗尼，你以前是个很聪明的人，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容忍你。”

　　琴酒说：“一个废掉的、又知晓太多秘密的武器，换成其他人，都应该被组织灭口。”

　　“可你偏偏什么都不记得了。”

　　哇哦。

　　原来她这么聪明，青木遥想。

　　她在心里夸夸自己。

　　能待在黑衣组织这么久，还知道很多秘密，到现在还活着，以前的她好厉害。

　　“伏特加，你先出去。”琴酒说：“我要问他一件事。”

　　站在琴酒旁边的伏特加愣愣地点头，关上了门，在外面守着。

　　波本的任务就在今天，其实这个时间点，尼格罗尼已经应该准备了。

　　不过，尼格罗尼毕竟是代号成员，大哥看在同样都是组织的人的份上，即使有仇怨，应该也不会做什么的吧？

　　伏特加背后的房间里发出物品砸碎在地上的响声。

　　……应该，吧？

　　要是真的出事，尼格罗尼肯定会骂人的吧？

　　房间内。

　　琴酒真的很高，青木遥得仰头才能看清他冰冷的神色。

　　对方跟自己不一样，肩膀很宽，即使穿着黑色的大衣，也依然能看出来，他衣服底下是训练有素的顶级身材。

　　攻击性太强了，看着自己像在看一个猎物。

　　这样的眼神让人恐惧，青木遥有些茫然地后退，可是对方像一头野兽，她往后躲，琴酒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近。

　　青木遥抬起手，不小心打翻了床头柜的玻璃杯。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和穿越以前的不太一样。

　　她的动作是有点“解离”的，思维和身体的操控有时候并不同步，或者说，她的行为是“混沌”的。

　　她的逻辑行为多少有些迟缓，自己的身躯像一具被丝线牵扯的人偶。

　　或许是药物治疗的原因。

　　雪莉的短信里也说了，疗程会对思维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如果这算损伤，那已经是最小的损伤了，虽然也影响部分生活，但好歹没有缺胳膊少腿。

　　青木遥看了一眼地上的物件，坐在床上，不再看琴酒。

　　对方递过来一张保存完好的照片，看相片的质感，这应该是备份，不是原件。

　　照片里是一个女孩。

　　年龄不大，五官还没有长开，不过看得出来，如果能长大，会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和自己有两分像，或许是表亲关系吧。

　　不过，如果是寻人的话，人的面部骨骼会随着岁月慢慢变化，过去这么久，即使有照片，恐怕也找不到人了。

　　说不定相片里的女孩，自己都认不得过去的自己。

　　琴酒把照片递到青木遥面前：“你认识她吗？”

　　“你还记得她吗？”

　　“尼格罗尼，她跟你是否有表亲关系。”

　　青木遥看着相片，只是摇头。

　　她听见对方又问：“这个女孩，是被你杀的吗。”

　　青木遥愣了一下，接过照片，很仔细地看着。

　　尼格罗尼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便签纸，用黑笔写道：

　　[我不知道，我以前一定染过很多血，说不准，里面也会有她的。]

　　尼格罗尼把便签纸递给琴酒。

　　琴酒告诫过自己，面对尼格罗尼的时候要冷静。

　　可是当这个人这么平和地写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扯着尼格罗尼的领口，将他掼倒在床上。

　　这个人的床铺很柔软，像个摆放精致人偶的饰品盒。

　　尼格罗尼半张脸被自己摁进床垫里，露出一只纯真美丽的眼睛，看着自己。

　　尼格罗尼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以前他做过的事情，都被他忘了。

　　就像一张曾经遍布肮脏，又被刀子给强行刮白的纸，坑坑洼洼，全是伤痕。

　　但确实是一张白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