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落雪无声》时光面包

4、第 4 章

　　“你会不会觉得我……”陆雪琪出声说道，她刚才实在是被那方超弄得有些厌恶，本来台下就有不少的登徒子看上她的皮囊对她无礼。

　　她只是想接着这由头杀一杀他们的冒犯意味，只是转身看见你的时候心神却不宁起来。

　　阿落很关心年轻一辈的青云弟子，对于他们一视同仁，那自己出手毁了他的仙剑……

　　你愣了愣，随后理解陆雪琪想说什么，只是摇头道，“不会。”

　　声音还是平时温和的样子，没有生气的意味，陆雪琪放下心来。

　　“呵呵，雪琪就这么担心我生气么？”你笑着开玩笑道。

　　在你看来那群孩子却是有些无礼，仙剑毁掉还是可以重铸的，你们当年打架法宝都坏了不少了，所以你觉得不是大事，也可能是你们当年太疯狂了……不过那个弟子确实有些无礼。

　　陆雪琪听见这话只是上前抱住了你，“嗯……很怕……”

　　她的下巴放在你的肩膀上微微蹭着，发丝在你脖子上轻轻蹭着，有些痒痒的……

　　“哎呀，不要蹭了，好痒的，我不会生你的气的，别怕。”你推了推陆雪琪的肩膀，示意她放开你。

　　她却只是蹭了蹭你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

　　“好好好，不松不松，歇一会儿我们去看比试吧？”你摸了摸眼前人的头，中午会用饭和休息，下午还有两场比赛。

　　陆雪琪这才将你放开，却说什么也不让你出去，只说自己去膳堂取饭，让你在这等着就好。

　　你挑了挑眉也应了下来，明明更应该担心被盯上的不是陆雪琪吗？

　　把你留下算怎么回事？你摇了摇头，倒是也没有反驳她，拜托，倔性子的人生气太难哄了好不好。

　　你和陆雪琪吃完饭，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去看比试了，陆雪琪一直牵着你的手腕，不过一路倒是你在拽着她走，哪里热闹去哪里。

　　虽然张小凡今天不上台你看不到噬魂的威力，但是还是有几个用奇怪法宝的人值得看的。

　　天下之大，你这个虚长的人倒是也见识了一些年轻人的奇思。

　　第二日。

　　早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云海之上，青云门弟子如前一日一样来到广场上，继续观看着这一甲子一次的青云门七脉会武大试。

　　你拉着陆雪琪到了红榜前面，只见那榜上有一半人的名字被除了去，而在张小凡的名字旁边，也写上他今日的对手──楚誉宏，这小子这次轮不了空啦，你心中笑道。

　　你也注意到陆雪琪今日的对手是个通天峰的弟子，段雷？

　　算了，也就雪琪和齐昊打有点看头，不过看着样子她倒是说不定会先和张小凡对上？

　　昨日比试，众人公认的几位热门人物均轻松胜出，其间还有不少人谈到了龙首峰一脉除了齐昊之外，似乎又出了个年轻高手，你猜想那多半便是林惊羽了。

　　更多人谈论的却是你旁边的这位，拥有神剑“天琊”的美丽女子，道行高深出人意料倒还罢了，昨日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击断了对手的仙剑，似乎令许多人很是不满，不过这却让更多人想去观看她的比试，人气反而有升无降。

　　你看了看旁边攥着你手的人，浑身确实是清冷得很，那冰蓝长剑也引人注目，只是你的手有点痛啊。

　　“雪琪，你稍微轻一些，他们对你也没什么恶意。”你不禁怀疑陆雪琪是不是在生气？所以握你手腕的劲愈发大了。

　　陆雪琪听见你的话松了松劲，但是还是不松你的手，“嗯。”除此之外什么话也没有。

　　只不过这第一场的比试既有张小凡也有陆雪琪，你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给墨璃传音。

　　‘看着些张小凡，有情况和我说。’

　　‘好嘞！’墨璃回应道，她语气里面满是调笑，你却是无奈。

　　陆雪琪都看得这样紧了，你还去看张小凡的比试不去看她的，你怕是真的想哄人哄个半个月？

　　你想了想就浑身发颤，随后和陆雪琪咬耳朵，“我们过去吧？你的比试应当快开始了？”

　　陆雪琪点了点头，随后拉着你去了“乾”台。

　　段雷确实是长门的出色弟子，但是和天琊比还是太嫩了，你看着台上绝尘的女子，又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不出你所料，陆雪琪玉清九层的修为，又是连剑都没拔出剑鞘就赢了比试。

　　你只是想着，好无聊，什么时候开饭，陆雪琪也没出几招，没什么好看的。

　　只是快要睡着的时候墨璃给你传音过来，‘那小子用了噬魂，他的对手直接七窍流血了。’

　　你蹙了蹙眉，‘那孩子被伤得严重么？’

　　墨璃倒是满不在意，‘没大事，裁判的那长老有本事，不知道喂了什么东西那小子身体就恢复了大半。’

　　你眉头松展，‘那就好。’

　　和墨璃聊了没多久陆雪琪就从台上下来了，看见你却是站在你面前询问你，“怎么了？刚才看你不太高兴？”

　　你挑了挑眉看着陆雪琪，随后拿着两根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不好好比试看我作甚？拔不了头筹水月要找我麻烦的！”

　　“我赢了。”陆雪琪也只是拿手背揉了揉额头，也不回答你的问题，“所以到底怎么了？”

　　你想着也不好明着说话，怕被人听到，头一次对陆雪琪神念传音，‘张小凡比试有点问题。’

　　陆雪琪听见你的传音有些微愣，这就是神念传音吗？张小凡？他怎么了？

　　只是陆雪琪到底还不习惯这种交流方式，开口说道，“刚刚是？”

　　“神念传音，之前和墨璃也是这样沟通的。”你开口道。

　　此时陆雪琪却是已经抓住了你的手腕，这么顺手么？

　　“去看其他比试吧？文敏的下一场似乎就在附近？”你也不再说其他的，只是牵着陆雪琪去找文敏比试的台子。

　　一天晃晃悠悠地就过去了，第二天转眼就到。

　　你还是让墨璃盯着张小凡，自己被陆雪琪牵着你去看了她和田灵儿的比试，你心里想着这比试怕是颇为精彩咯。

　　陆雪琪看见你仿若看好戏的表情却只是抿了抿嘴，说道，“我会赢的。”

　　你回过神看了看她，自己有说什么吗？

　　你叹了口气，随后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啊，我又没说你不会赢？”

　　“你的表情……”陆雪琪只是看着你说道。

　　你笑了笑，“那田灵儿有琥珀朱绫，虽然比不上你的天琊，却也是灵宝，而且身手也不错，再说了，她娘是苏茹诶，水月应当也叮嘱你留神了吧。”

　　陆雪琪看你的话说得丝毫不差，却是有些惊诧，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师父让我不要像之前那般。”

　　你想了想之前和陆雪琪比试的两个人，法宝被毁，身受重伤，这孩子性子这么古怪么？

　　明明在你面前很乖巧的模样，也有不少笑容，在水月和其他小竹峰弟子那里虽然冷了些，但也不能说无情。

　　陆雪琪看你有些呆愣也不说话了，只是牵着你走向了人山人海的“乾”台。

　　你悄悄藏在小竹峰弟子中间，陆雪琪则是去寻了水月旁边站着，预备等会儿上台。

　　你所料不错，这次的比试极有看头。

　　琥珀朱绫的霞光万丈，天琊神剑的无尽蓝芒，将这里映得彷佛人间仙境，美丽异常。

　　但更美丽的，却是穿来飞去的两位年轻女子，这一场比试从早上直到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双方还是未分胜负。

　　尤其是大竹峰的田灵儿，在陆雪琪天琊神剑之下，居然有攻有守支撑了这么久还未露败象，让人大感惊奇。

　　你点了点头，这丫头真不错诶，不愧是那田不易的女儿。

　　场下，田不易、苏茹、水月等两脉前辈高人都在台下就不用说了，就连掌门道玄真人也坐在椅子上，观看着精彩的比试，嘴边还露出微笑，频频点头，意甚欣慰。

　　田不易与苏茹亲情连心，更是紧张，但看田灵儿道法灵动，丝毫不落下风，心下也放宽了些。田不易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见她神情紧张，轻声道：“放松些，灵儿没事的。”

　　苏茹转过头看了丈夫一眼，微微笑了一下，转头又向台上看去了。

　　突然你看见远处有些骚动，墨璃的传声也紧随，‘那小子被烧了一身，去你那里了。’

　　你联想到那出的骚动，赶忙挤出身子去那个方向。

　　在人群自动让开的一条窄窄信道里，张小凡缓缓走了过来，浑身衣衫尽数烧焦，甚至有的地方还在冒着轻烟，脸上、手上、身上到处都是大块大块的焦黑，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

　　张小凡走了田不易的面前，田不易看着这平日里自己最忽视的弟子，看着他不知所谓的倔强，心中却忽然涌起一阵无法遏制的愤怒，这怒气是如此之强，以至于他虽然竭力压抑但所有人还是听出了他的愤怒：“老七，是哪个家伙竟如此伤你，难道胜了还不够吗？”

　　苏茹身子一震，听出丈夫居然为了这往日看不起的小弟子而动了真怒，有些担心，拉了田不易一下，但眼光随即又落到了张小凡的身上。

　　两旁，大竹峰门下的众弟子，因为太过惊愕，都呆在了原地。

　　台上，陆雪琪与田灵儿激斗正酣，法宝在空中飞来飞去，仙气凛然。

　　张小凡往那台上看了一眼，然后看向了身前的田不易，他精疲力尽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的，师父，我胜了。”

　　说完就昏了过去，你这个时候才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转而跑到张小凡旁边扶起马上要磕头的脑袋，这孩子是不是疯了？！

　　你赶忙用法力探了探张小凡的身体，内里没有大碍，外面有些外伤，抹点药就行。

　　你看见周围的人都干看着，又想着陆雪琪还在比试，这群人是不是脑袋都不太灵光啊？他们师弟晕了不来扶一把？

　　“那边那个师兄，对，你，你师弟昏了？！过来扶一把啊？！”

　　你看着一群呆呆的大竹峰弟子气不打一处来，宋大仁听见你叫他这才过来扶起了张小凡。

　　你转身对着田不易行了行礼,“内里没大碍，有点瘀血，外面皮肉伤。”

　　你说完也不再管这事，张小凡没大事儿，回去再问墨璃，还是先看陆雪琪比试。

　　说完话你就再钻进了人群，你这张脸也只是匆匆一眼没有被人认出来，在人群浑水摸鱼一会儿也就没人注意你了，不是看着擂台就是看着张小凡那里。

　　台上依然在比试，两个人打得如火如荼，你知道陆雪琪会赢，但是还是不免捏了把汗。

　　又过了许久田灵儿法力不支还是败了，不过她的情况可比前两天两位好多了，你笑了笑想道。

　　陆雪琪下来之后和水月以及小竹峰诸位都见了礼，随后就找到了了你。

　　你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想说什么最后却是只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一句话。

　　“回去再与你说。”陆雪琪也不为难你，点了点头就拉着你的手腕回去了。

　　陆雪琪反身锁了房门，牵着你坐到床榻旁，只是等着你说话。

　　关于张小凡，关于你在众目之下抱着昏倒的张小凡，你笑骂自己才说不要惹这孩子生气，转眼就这幅模样。

　　你看了看周围，随后手轻轻一挥笼了一层结界，这才预备说话。

　　“我接下来的话，不要与他人说，你师父也不可以！”你只是看着陆雪琪的眼睛说道。

　　你知道那群道士对于血炼这种事情的态度，张小凡的法宝被发现不会有好下场，甚至只能逃难。

　　陆雪琪看见你挥手布下结界的时候就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你的这句话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她点了点头。

　　你叹了叹气，“那孩子的烧火棍，也就是他的法宝，是血炼之法的结果。”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在陆雪琪的脑袋里面炸开，血炼之法她也有所耳闻。

　　用主人自身精血炼化造出的法宝，以血为媒，法宝往往带了魔戾之气，但与主人却有血肉相连的感觉。

　　书上说这些都是邪道，炼出的也多是凶煞邪物，正道不为，但这些法宝只能是拥有主人血气的才能驱用。

　　“那，阿落你为何不……”陆雪琪想说你为什么不告诉青云门的人，却又想到你的性子。

　　她和相处这么多年不是察觉不到你的立场，你只是借住青云，但是对于如今正邪的划分却不是很在意。

　　张小凡虽然手握血炼法宝却从未害人，你不可能把张小凡供出去，但是自己被教授却是……

　　她答应了不说出去的，只能当做不知道这事。

　　陆雪琪抿了抿嘴唇，久久地不说话，你知道这孩子的理念和你有些不同，水月也是刚直的性子，想必也是告诉她正邪不两立。

　　你却也不想太多，既然她想知道，这种事情与她说了就是，“张小凡将两个法宝合二为一，那法宝颇有些邪气，能够吞噬精血，扰人心魂，所以这几场比试才屡屡获胜。我也是担心那孩子受到反噬才留了神在他身上，只是这也是他的机缘，我不能干扰。”

　　你拿了旁边的茶水抿了抿，随后只是说道，“不过你的天琊与那东西相克，若是碰上未必不能赢。”

　　陆雪琪听到之后却只是微微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看着眼前接收了太多信息的孩子，放了茶杯微微上前抱住了她，“莫想太多，明日四强好好准备，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安心，也让你知道我为何如此关注张小凡。”

　　随后你却是笑了笑，点了点陆雪琪的脸，“不然某个小猫又要吃醋了呢？”

　　陆雪琪听见你这话倒是回过神来，是啊，你说出这些是为了让她放心，也让她有了防备，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已，她不必这么挂心这些事情。

　　你和她相伴数载，无论如何你都会偏向她的，不是么？

　　她的眼眸弯了弯，随后就轻轻抱着你，轻抚你的背脊。

　　你感受眼前的人逐渐放松下来也微微闭眼，真的不好哄啊，下次还是别管张小凡了，让墨璃去照顾他吧，或者让林惊羽去？你心里想着。

　　今日一过倒是八强都出来了，隔日便是四强的着落。

　　第二天，陆雪琪的对手虽说有点东西，在你看来却也是不够看的，只是在一旁和怀中的小精灵调笑，一个小小的从小竹峰化灵的竹子，你给取了个名叫玄翠。

　　其实这小家伙一直在你洞府呆着陪乐云，被乐云嫌弃今天叼了过来，倒是乐得和你作伴，只是小小的别说乐云，就是那大竹峰的大黄狗也打不过。

　　看台上的比赛不一会儿就结束了，墨璃一开始就给你传音张小凡的对手重伤打不了了，你只是笑骂这孩子运气真离谱。

　　比试结束之后就是四强的结果了，陆雪琪，曾书书，齐昊，还有颇为好运的张小凡。

　　擂台之上，四人并排而立，掌门道玄真人与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站在前头。道玄真人的脸上还是挂着微笑，根本看不出他对这次大试中，长门弟子意外的全军覆没有何不满。

　　台下，近千的青云门人围在一起，前排坐着的都是各脉的首座长老。

　　众目睽睽之下，台上四人，齐昊潇洒自若，陆雪琪冷若冰霜，曾书书亦含笑而立，唯有张小凡站在原地，目光直看着眼前地下，一双手似乎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的样子。

　　台上道玄真人看了这四人一眼，嘴角掠过一丝笑意，转过身子对着台下道：“诸位，到今日为止，七脉会武已决出了前四位弟子，他们天资过人，道法精妙，俱是我青云门中精英，肩担着日后光大我青云一门的重任……”

　　他话才说到一半，忽然台下不知何处传出了“噗嗤”一声笑声，片刻之后，青云弟子人群中爆发一片哄笑声。

　　道玄真人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斜眼瞄了一下身后四人中年纪最小的张小凡，微微摇了摇头。这时，场下笑声不断，原本庄严的场面变得有些滑稽，站在一旁的苍松道人寒下了脸，踏上一步，目光如刀，向着台下扫了过去。

　　人群中的笑声顿时小了下来，苍松道人目光所到之处，笑声顿灭，不消一会，场面中又恢复了平静。苍松执掌青云门刑罚多年，在众弟子中威势之重，还要胜过了掌门道玄真人。

　　待场面完全平静下来，苍松道人才退后，对道玄真人道：“掌门师兄，请。”

　　道玄真人微笑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苍松师弟，你来吧！”

　　苍松道人点了点头，转向台下，朗声道：“明日比试，由龙首峰齐昊对风回峰曾书书，小竹峰陆雪琪对大竹峰张小凡……”

　　苍松还在继续说着，台下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张小凡到了这时才松了口气，刚才台下无数道目光注视之下，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

　　你却是注意着台上四人，曾书书嘴唇微动，张小凡也是，这两个人倒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你这次站的远了些，陆雪琪倒是看不见你，况且你伪装之后面容平庸更是不宜察觉。

　　你正在看着两个孩子，突然察觉旁边的陆雪琪倒是也看着两个人，目光冰冷。

　　张小凡登时噤若寒蝉，曾书书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二人不敢再说，都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架势，听着苍松道人在台上的训话。

　　你笑了笑，雪琪这眼神治小孩儿还挺管用？透心凉啊！

　　好不容易苍松道人说完，众人散去，准备明日渐入高潮的比试大会。

　　你听得那人讲的混混欲睡，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才结束，唉，这苍松怎么讲话和法存念经一般，头痛的很啊。

　　你敲了敲脑袋，看见陆雪琪走下擂台去了水月身边，你也钻进了小竹峰一群人跟着她们回去。

　　陆雪琪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你旁边，攥住了你的手腕，你只是昏昏欲睡，被这一抓瞬间有些冰冷入骨，转而清醒了不少。

　　“回去吧，我有些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最近似乎太过困倦，果然还是久不出门，出来转了几天就受不住了，这样的话那几个老鬼会笑话自己的吧，你轻轻地笑出声。

　　陆雪琪听见你说话点了点头，随后和小竹峰的弟子告别就牵着你回去了。

　　你一沾上床便睡了过去，梦中飘渺，有着五彩光芒，却也模糊，看不见真相。

　　以至于晚上墨璃找你讲乐子都没有醒，只是翻了翻身，最后却是找到了陆雪琪。

　　‘陆雪琪？陆雪琪？主人她怎么了？半天不应声？’

　　陆雪琪先是纳闷这声音从哪来，之后又想起你说得神念传音，想着应当是墨璃，那个你让去看着张小凡的墨仙树，乐云她见过，不是这个语气。

　　‘无所谓，她估计睡着了，她最近精神都不好，她居然没教你神念传音？’墨璃纳闷，就你和陆雪琪的关系，亦师亦友的，这东西不教么？

　　‘诶，你记得让她教你，以后她睡了我给你传音得了，不然我第二天就忘了，唉，这我还得拿点东西记着。’墨璃说完就不吱声，仿佛刚刚脑海都是幻觉。

　　陆雪琪看了看眼前躺着的人，呼吸绵长平稳，但是从下午就没醒，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才那位前辈说最近精神都不好，应该没什么大碍，想着等你醒了再问问，如今已然入夜还是先睡觉吧。

　　陆雪琪掀开棉被的一角，随后躺了进去，伸手将旁边睡着的你捞了过来，你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呼吸浅浅地喷洒在陆雪琪的搂着的手背上。

　　第二天你倒是醒得颇早，陆雪琪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你。

　　“哦，神念传音？比试完教你，主要你毕竟是水月的徒弟，本来还是想着她来教的。”你揉了揉眼睛说道。

　　“阿落你最近都精神不好么？”陆雪琪蹙起眉头询问道。

　　“哦，是，好久没出来了，连着转几天有些累。”你迷迷糊糊地说道，“没关系的，缓缓就好，只是好久没动了而已。”

　　陆雪琪听见你的回答定了定神，随后牵着你的手走向擂台。

　　“你小心些张小凡的法宝，我与你讲过了，莫逞强。”你还是不放心，她上台之前你抓着她的手说道，她却只是拍了拍你的手点头。

　　广场上面，陆雪琪对张小凡的眼神有许多警惕，台下却有不少弟子对他鄙夷不断。陆雪琪背后，天琊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云海之上，此刻只剩下了两个大擂台，但以围观的青云弟子人数论，观看西边齐昊与曾书书比试的人数只怕还不及这里的三成，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此次风头最劲的陆雪琪以及运气太好的张小凡给吸引了过来。

　　你看台上张小凡的神情恍惚，便询问了墨璃昨晚怎么了？

　　‘张小凡撞上了田灵儿，那女孩儿刚向爹娘说了自己喜欢齐昊，但是田不易和苏茹都不认可龙首峰的人，于是骂了田灵儿，结果那女孩儿似乎一点看不出来张小凡喜欢她，只是和张小凡哭诉自己和齐昊海誓山盟什么的，非他不嫁如此。’

　　你听了墨璃的话，又看了看张小凡，心中暗暗叹气，情之一字，误人颇多啊。

　　长辈之中，包括掌门道玄真人在内的绝大多数人，也坐在了这个擂台之下。

　　只是，当众人看到陆雪琪登上擂台之后，人群中在一阵欢呼之后，多半便是讨论张小凡会在一息还是一刹之间败北。

　　你看了看周围，又瞅了瞅田不易和苏茹的模样，叹了口气目光还是落到了陆雪琪的身上，那在初升阳光中绝美的脸庞奕奕生辉，光彩照人。

　　张小凡也回神看向了陆雪琪，陆雪琪却是感到了张小凡望来的目光，眼中不仅是警惕，还有其他复杂的意味。

　　张小凡似乎也有疑问，他保证自己从前与这位师姐没什么交集，她为何如此看着自己，就算是不屑的眼神自己也不会如此好奇。

　　想着却是又愣神开始想昨天的事情，月光下与自己相拥的师姐，还有两颗鲜血淋漓的心。

　　聪明如陆雪琪，很快地发现这个对手只是目光看着自己，但在他空洞的眼神中却分明想着另外的事而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这几乎是她生平第一次的经历，在她眼睛中也隐约现出了一丝惊讶，随后回过神来，约莫是在想他那位师姐吧，他那么喜欢田灵儿，甚至身受重伤也去看了田灵儿的比赛。

　　“当！”

　　钟鼎齐鸣，回荡在通天峰上。四下里迅速安静了下来。

　　陆雪琪挺直身子，深深呼吸，不再多想，只要再胜两场，就两场，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以及恩师的期望，阿落也会为她骄傲的，阿落……天琊在她的背后，蓝色的光芒渐渐亮了起来。

　　“小竹峰弟子陆雪琪，请赐教。”

　　张小凡如从梦中惊醒，第一个反应却不是回礼，而是怀着万分的期望向着台下看去，那里，人头耸动，万众瞩目，却没有自己想见的人的身影。

　　你看着张小凡的模样，傻小子，好好比试啊，雪琪可不是你之前遇见的其他人。

　　陆雪琪却是脸色一变，随后想着，眼前这人真的是用情颇深呐。台下青云弟子也是一片哗然，这是头一个对着陆雪琪如此失礼的人，田不易与苏茹对望一眼，同时都觉察了出来，今天这个小徒弟是真的有些不对劲。

　　张小凡缓缓转过头，面色如死灰，淡淡地道：“我是大竹峰张小凡，请师姐千万莫要手下留情。”

　　陆雪琪一怔，却也是意料之中，一颗心被人抛弃，视若无睹，应当十分痛苦。

　　陆雪琪毕竟是水月的得意弟子，心志坚定，脸上神色丝毫不变，也不再多说什么，右手一比，在她背后的“天琊”缓缓升起。

　　张小凡看着那蓝色的光芒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照着自己的身躯都带了蓝色，却再也找不到一点紧张的感觉，反而在内心深处，隐隐期待着什么。

　　他拿出了那根黑色而难看的烧火棍。

　　台下一阵哄笑，与对面堂皇高贵、仙气万方的“天琊”相比，烧火棍就像是地上丑陋的一条虫子。

　　而此时此刻，还是一条心丧若死的虫子。

　　冰凉的感觉，再度充盈了全身，不知为何，今日这根烧火棍上，仿佛有了灵性般特别兴奋，那股冰凉感觉游动的速度比往日快了许多。

　　张小凡甚至感到，若不是自己与这烧火棍有血肉相连的感觉，若不是自己握住了这烧火棍，只怕它自己早就冲向陆雪琪了。

　　不，应该不是向着陆雪琪，而是向着天琊，那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两个深仇大恨的仇人。

　　此刻，陆雪琪的脸色忽然也变了变，天琊的光芒太盛，阿落所料不错，应当是那人手中的法宝和自己的天琊相冲！

　　可是张小凡，却没有意思深想下去，他望着那在蓝色光辉之中的美丽女子，忽然间发现，她好像师姐，可是“师姐”却带着冰冷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你看这台上张小凡迷离的模样，顿时有些怒气，那不是你师姐！看什么看！你给我好好比试啊！

　　擂台之上，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张小凡与陆雪琪两个人，竟然没有动手，只是互相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场下哗然，议论纷纷。

　　陆雪琪猛然惊醒，刚才一向与她灵性相通的天琊突然出现了往日不曾有过的异动，虽然阿落提前和她说过，但是她也心中紧张，以念力查看了一番，并无什么异样这才放心，只是天琊隐隐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这也让她不得不小心一些天琊的情况。

　　感觉到场下无数道异样的目光，陆雪琪眉头一皱，定了定神，冷哼一声，把诸般杂想排出脑海，一声轻叱，天琊蓝光盛放，冲天而起，但仍然没有出鞘。

　　自七脉会武比试开始，天琊便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但直到现在为止，陆雪琪都在没有出鞘的情况下逐一击败了所有对手，这也让众人猜测，究竟何人能够让她抽出神剑。此时，所有人都猜想一定要到最后决战，以龙首峰齐昊的那等修为，才能做到这一点吧！

　　蓝光，映在了张小凡的脸上，却照不出他有什么表情，黑色的烧火棍发出淡淡的青光，缓缓离开了他的手掌，停在了他的身前。

　　尽管早已把这烧火棍拿来看过，但大竹峰上下人等，包括围观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张小凡施法。

　　台上，陆雪琪脸色肃然，法诀紧握如山，只见在半空中光芒万丈的天琊忽地转身，疾如闪电，带着开山斩海的气势向张小凡冲了过去。

　　烧火棍立刻迎了上去，玄青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与那万丈蓝光撞到一起，那气势，竟似乎丝毫不惧。

　　下一刻，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只见张小凡竟是不堪一击的样子，如受重创，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烧火棍更是光芒失色，黑乎乎的在空中打转飞回主人那个方向。

　　一时之间，大竹峰的人都站了起来，性急的如杜必书等人还失声叫了出来。

　　张小凡背向后撞到了擂台柱子之上，跌落了下来，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洒在了飞回的烧火棍上，带了几分血色，然后，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张小凡的鲜血迅速渗了进去。

　　天琊威势如此之大，所有的人都惊得呆了！

　　陆雪琪面冷如霜，更不迟疑，蓝光一闪，天琊在半空无情地斩了下去。

　　就在此时，烧火棍上突然间黑气蒸腾，尤其是在棒身顶端，青光更是大盛，张小凡嘴角挂着血丝，缓缓站起，面色苍白但眼眶如血，相貌竟然带了几分狰狞。

　　说时迟那时快，烧火棍在黑气青光中再度冲向天琊，两件法宝在半空中一旦接触，便即互相弹开，站在后方的陆雪琪与张小凡身子都是大震。

　　你顿时有些担心，这两个孩子的法宝都太过强盛，以如今的修为只是勉强驾驭。

　　半空之中，蓝光闪烁，青光灿烂，在空中飞来纵横，所到之处，擂台之上原本坚硬之极的巨木都如纸屑一般四散飘飞，声声巨响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围观的近千青云门人无不变色，大试开始以来，没有一场比试像今天一般，一开始就如此激烈，场面更无今日宏伟，只片刻之间，偌大一个擂台竟被这两件威力绝伦的法宝给拆了七七八八。

　　台下原本围观的人们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只见张小凡与陆雪琪二人此刻都已飘浮至半空之中，陆雪琪双手握着法诀，全力操控，姿态严肃中透着潇洒。

　　但反观张小凡，却似乎有些古怪，烧火棍威力虽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大，但他却并没有像陆雪琪一般手握法诀，反而是人在半空，手舞足蹈，而那烧火棍竟也随他心意，疾若闪电，与天琊斗得不亦乐乎。

　　尽管如此，但张小凡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天琊威力之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烧火棍每一次与天琊的撞击，他全身经络就剧震一次，若不是他从小在太极玄清道外还暗自修习了天音寺的“大梵般若”功法，经脉强固，同时有大梵般若护身，勉强抵住天琊神力，早就吐血败亡。

　　但看着前方陆雪琪却丝毫没有什么异样，天琊在她操控之下，蓝光越来越盛，威势越来越大，渐渐把烧火棍青光黑气给压了下去。

　　这厢里张小凡叫苦不迭，另一侧陆雪琪心里却也是吃惊不小，阿落虽然早早告知张小凡的法宝的情况，但是亲身体验与口述还是迥然不同的，那隐隐的吸嘬之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自己体内灵力精血，若不是根基坚固，只怕首先压不□□内翻腾的热血了。

　　念及此处，陆雪琪心头又是一阵气血翻涌，浮在半空中的身子几乎差点失去平衡，她心头焦急，从交手情况来看，她直觉地发现对手在太极玄清道上修行其实并不高，远远不如自己，只是这法宝实在威力巨大，连天琊也只能在表面上占了上风。

　　陆雪琪银牙一咬，粉脸生煞，全身衣衫无风自飘，只见天琊在半空中与烧火棍重重一击之后，张小凡全身大震，烧火棍也慢了片刻。

　　趁着此时，天琊霍然飞回，陆雪琪疾探右手，握住天琊。

　　在她玉一般的手掌与天琊相触的那一刻，刹那间蓝光万道，吞没了她的身影，天琊剑身一震，发出如龙吟一般的巨响，扶摇上天，陆雪琪竟似与天琊人剑合一，冲霄而起，直上青天。

　　张小凡此刻心中早已忘了什么身外之事，只感觉到自己与半空中身前的烧火棍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愈发浓烈，甚至感觉出这烧火棍就像一个活物，此刻正兴奋不已，一股莫名的煞气直冲上脑海。

　　他在半空之中，仰天长啸。

　　声动四野，天地变色！

　　黑色青光，直上天际，狂风大作，云气沸腾！

　　忽地，蓝光一闪，一声尖啸从远及近，从悄不可闻迅速增大，直到震耳欲聋，让人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万道蓝光，此刻竟都合为一体，成一巨大光柱当头击下，看这气势几乎欲将青云山脉斩为两半。

　　张小凡面孔扭曲，五官七窍在这片刻间突然全都流出血来，但看他神色之间，竟无丝毫畏惧之意，目光炯炯，同样伸手一探抓住烧火棍，瞬间漫天青光黑气如握在他手中一般，直直迎向下冲而来的蓝色光柱。

　　外围，年轻的青云弟子都屏住了呼吸，看直了眼，再无一人对张小凡有任何轻蔑之意，而老一辈的长老首座之中，也纷纷变了脸色。

　　你看着这一场比试也是叫骂，这群孩子都这么疯么？不过想了想自己当年的模样，哪里有立场指责他们。

　　这一场比试，已是生死之争。

　　“轰”，如天际惊雷，炸响人世，仿佛整座通天峰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蓝光倒折而回，陆雪琪现身天际，紧握天琊，但嘴边却缓缓流出了一道鲜血。

　　台下，水月霍然站起。

　　半空之中，张小凡耳边只剩下了狂风呼啸的声音，眼前一片模糊，殷红的鲜血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如果他听得到外界的呼喊的话，就会听见在他下方，大竹峰众人的惊呼之声。

　　苏茹的嘴唇失去了血色，看着半空中那几乎已成了一个血人的小徒弟，急促而低声地向田不易道：“不易，让小凡认输罢，快让他认输罢。”

　　田不易身子抖了一下，死死盯着半空之中，慢慢摇了摇头。

　　感觉不到痛楚了，张小凡在那瞬息万变的空中，心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甚至忽然想到：我死了之后，师姐她会不会来看我呢！许多年后，她过着幸福日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把我忘了呢？

　　他伸手擦去了眼角的血和水！

　　陆雪琪只觉得浑身剧痛，体内气血在剧烈震动的经脉中到处冲突，仿佛要破体而出，欢呼着冲向前方那恐怖的青光黑气之中的狰狞恶魔。

　　她在狂风中傲然伫立，任凭风力如刀，竟不肯稍退半分，昂首望天。

　　风，突然停了，凝固在半空之中。

　　天地，突然静了，停在了这个时刻。

　　“轰隆！”低沉的呼啸仿佛从天边传来，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

　　陆雪琪反手，拔出了“天琊神剑”。

　　顿时，漫天的蓝光消散了，收缩了，仿佛如巨龙吸水一般都被吸到那如秋水一般的剑刃之上。

　　通天峰上，一片寂静！

　　传说千年的天琊终于出鞘！

　　你却是脸色一愣，不行，雪琪你用不了这一招，这一招会伤本源的！你起身就要冲向前，水月却突然站到你的旁边攥住了你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你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看了看台上的人，只是甩了衣袖，也不再上前了，比武未定，旁人不可入！

　　陆雪琪面如寒霜，手握剑诀，在悬空的状态下脚踏七星方位，凌空连行七步，长剑霍然刺天，玉颜在刹那间再无一丝一毫的血色，口中诵咒：“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片刻之间，原本晴朗的青天黑了下来，天际突然出现的乌云翻涌不止，雷声隆隆，黑云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驰骋天地间，一片肃杀，狂风大作。

　　大风扑面而来，张小凡微微张开了口，这个情景，仿佛在久远之前的记忆中曾经出现过一次。

　　地面之上，上至道玄真人下至各脉首座长老，个个脸上都是惊骇莫名，齐齐站了起来，又转而看向小竹峰的水月大师。

　　半晌，田不易涩声道：“你教出的好徒弟啊！”

　　水月却是全然不理众人，站在你身旁，一向淡漠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担忧，望着在天空中的那两个人。

　　“神剑御雷真诀！”

　　道玄真人缓缓收回了目光，心中大为震动，想不到青云门下，年轻一辈之中，竟有了如此了不起的人才。

　　只是，看着那女弟子脸色，虽然勉力施展出这等盖世奇术，但身子颤抖，面白如纸，只怕是力不从心了。

　　天空之中，雷声愈急，张小凡分明感觉到，自从天琊出鞘的那一刻起，手中烧火棍上顿时腾起了一股充沛无比的力量，就像是这与自己血肉相连的法宝从内心深处深深呐喊一般。

　　仿佛它等待这一刻，已有千年！

　　天空更黑，乌云压顶，厚厚云层中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

　　像是幽冥的通道，漆黑一片深深不可见底的巨大漩涡倒挂在天际，如九幽妖魔张开了恐怖大嘴，要吞噬世间一切。狂风凛冽，风卷残云，雷声隆隆，电芒窜动。

　　张小凡欺身飞进，烧火棍玄青光芒闪动，在漫天黑云之下显得引人注目。陆雪琪望着张小凡裹在青光中冲来的身影，玉脸煞白。

　　“神剑御雷真诀”是道家仙法中的奇术，以凡人之身引发天地至威，可以想见陆雪琪身体此刻所承受的压力之巨。

　　“天琊”乃不世出的神兵，本来正是用来施展“神剑御雷真诀”的绝好兵刃，但与之相比，陆雪琪本人的道法修行却是不足。

　　此刻，她只觉得天际乌云之中，无限的巨力如汹涌澎湃的怒涛般向她身体里涌来，全身上下外人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体内血气翻腾，几乎都要被这股大力涨破一般。

　　若不是天琊不断吸走了这汇聚而来的汹涌巨力，陆雪琪只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风声呼啸，雷电轰鸣，她凌空而立，恍惚中几乎以为自己像是风中无力的小草，下一刻，她想起了师父水月传她这奇术时的话：“雪琪，你资质之佳，是我生平仅见，但这真诀威力太大，故反噬之威更是沛不可当。你修道之日尚浅，虽能勉强掌握，但千万不可随意施法，免遭灭顶之灾。”

　　阿落也不断地叮嘱她，“比武莫要逞强，尽力即可，神剑御雷真诀以你如今修为不能随意用，比试而已，有一有二，切记莫逞强！”

　　“轰！”

　　一声炸雷，几乎就是从通天峰当头天空炸响，每个人都隐约感觉到脚下土地轻轻晃动了一下，彷佛上古雷神被人惊扰了沉眠，狂怒嘶吼！

　　一时间人人变色！

　　张小凡此刻距离陆雪琪只有两丈，看了这威势，任谁都知道一旦陆雪琪施法完成，只怕他便要灰飞烟灭。

　　只是他突然全身一紧，身子竟如撞到一面软墙一般停了下来，前进不得。

　　张小凡在刹那间面如死灰。“神剑御雷真诀”是青云门镇山奇术之一，何等神妙，在施法时通过神兵自然而然在施法者身边布下一层无形护罩，张小凡竟不得进。

　　烧火棍光芒更盛，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或许在灵力威势上，张小凡的烧火棍并不逊于天琊，但在功法上却相差太远，他只是以本身灵力催发烧火棍威力，绝然比不上陆雪琪那经过了千百年青云门各代祖师千锤百炼的无上奇术。

　　但就在这绝望一刻，眼看天空中那巨大漩涡旋转更急，雷电大作，天琊神剑光芒越来越亮，这绝世仙法就要施展完成的时刻，陆雪琪却忽然身子一震，原本雪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几乎在身前成了一道血雾。

　　天琊神剑登时光亮摇晃，似有不稳，陆雪琪银牙紧咬，闭上眼睛，将全部心力灵性全部集中到天琊之上，片刻之后，天琊光亮稳定了下来，反而更胜从前，灿烂夺目，不可逼视。

　　乌云中一声巨响，那巨大漩涡最深处出现了一道亮光，那是无数闪电汇集成一，隐隐正对着陆雪琪手中的天琊神剑。

　　只是，陆雪琪心里却是一阵绝望，风声中，果然传来了一阵尖锐呼啸。

　　她全力护卫天琊，却再也无力顾及身畔护罩，张小凡大喜之下，与那烧火棍化做一道玄青光柱，划过天际，冲向这在风中摇摆的美丽女子。

　　就这样了吗？

　　一切都到这里为止了吗？

　　她心头忽然平静了下来，在那一个瞬间心头这么淡淡地想着。

　　这个瞬间，短短的瞬间，天地是安静的，凝固的，所有的东西都定在那里，只有她立在风中，衣衫飘飘，黑发拂动，睁开了闭上的眼，望向前方那道疾驰而来的青光。

　　那一刻彷佛永恒！

　　张小凡望见了她，和她的眼神！

　　她在风中雨中独自伫立，面对天地巨威却如此安详，只是她脸色微微苍白，眼中竟有一分哀伤，还有一丝惊惶。

　　风雨呼啸，凄凉天地，这美丽女子，与他静静相望。

　　陆雪琪心里却是想着你的叮嘱，莫要逞强，尽力就好，想着想着，她却是露出了笑容。

　　‘对不起啊，师父，阿落。阿落会生气么？会的吧，自己不听她的话，但是她说过永远不会生自己的气的，但是还是很害怕，害怕阿落会生气，她生气了自己该怎么办？’

　　她睁眼，看了看张小凡，他的眼神却是那般哀伤而凄凉，彷佛昨夜，为情所伤！那是一种痛，深深入了骨髓，深深入了魂魄。

　　你爱她是吗？那个爱恋着别人的女子？

　　你斩钉截铁一生不悔地念着她吗？

　　张小凡看着陆雪琪哀伤的眼神却是想到昨夜，与自己的师姐那么相似，忽然笑了笑，带着一分哀伤与心死。

　　陆雪琪看着他却突然懂了许多，是啊，你爱她，自己呢，自己爱谁呢？

　　想着脑海中却是出现了阿落的模样，被烫到会轻轻摸摸耳垂，被取笑会脸红地摸摸脖子，会躺在银杏树下睡觉，会做好吃的桃花酥，会总是想法子逗自己笑，陪着自己相伴数载。

　　是啊，自己爱她，那么久了才知道自己爱她。

　　那她呢？她经历了漫漫时光，还会爱上一个人吗？还会爱上自己吗？

　　想到这里有些心痛，最后却是释然，没关系啊，自己爱她就好了，这样就好了……

　　烧火棍溶入到天琊神剑光芒之中，所有人都再也看不清他们二人身影，也看不到烧火棍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来。

　　此刻，天际巨响，一道无比巨大的电柱从天而降，落到天琊之上。

　　整个天地，满天神佛，彷佛在同一时刻，一同吟唱。

　　巨大的光柱从天琊上折射而出，带了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向了张小凡，生死关头，烧火棍腾空而起，挡在了主人的身前。

　　下一刻，张小凡被光芒吞没了。

　　许久！许久！许久！

　　天空乌云散去，光芒消失。

　　人们看着天空，看着那一个少年，紧紧握着一根黑色的烧火棍，如一颗受尽折磨、遍体伤痕的石头一般，直直掉了下来。

　　他没有掉到地上，田不易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下，接住了他。

　　只见田不易脸色凝重，出手如风，立刻撬开已毫无知觉的张小凡的嘴，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也不管多少，把倒出的黄色药丸直接倒到了张小凡的嘴里。

　　那药丸入口即化，田不易一声不吭，腾身而起，一道赤芒立刻升起，载着他风驰电掣而去，竟是不再向场上看上一眼，看那方向，是回大竹峰去了。

　　苏茹等大竹峰一脉众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这时，脸色苍白的陆雪琪落了下来，你赶忙挣开水月的拉扯，跑到陆雪琪的旁边扶住她。

　　你们立刻被狂喜的小竹峰众人包围，在师姐妹们簇拥下，她却抬起头，望着天空中渐渐远去而消失的那道赤芒，心中想着，‘多谢，多谢你让我看清了许多’，随后收回眼神看着眼前有些惊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