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往生吾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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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前段时间周假，我跟他顺路走到校门口，之后几天就没怎么见到他人了。”夏桕沉了沉思，补充说，“中途遇到了祁韫……然后没了。”
“你再好好想想。”姜季先停了电话，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侧身朝着窗外望去，喊住几个眼熟的学生，“去把祁韫叫过来下。”
夏桕对姜季这个反应有些怪异，眼见着又接过几个电话之后，夏桕才终于开口问道，“老姜，谢汲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姜季面容一顿，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夏桕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心底有一股莫名不祥的预感。
“报告。”祁韫在门外示意。
姜季微微点头，招手示意她赶紧进来，“是这样的，其实谢汲星同学在这几天莫名陷入了昏迷，暂时还没查出来病因，他家里人动关系调查了一下，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
“怎么会？”
“不可能。”
两道声音同时交叠，打断了姜季的发言，夏桕也大致懂了这趟问话的意思。
“趁放学，他家里人提出想见见你们。”姜季叹了口气，迈开步子朝一侧的电梯走去，两人紧跟其后，“我想你们跟他关系近，知道下也是好的。”
十几分钟后，几人出现在某别墅门口，姜季按响了门铃，片刻后，夏桕见到了房间正中央的床上，正平躺着一个人。
“谢汲星！”
祁韫一路上都浑浑噩噩，想东想西，直到看到病床上那熟悉的身影，彻底绷不住。
谢汲星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般，却又没人叫得醒他，医生也检查不出任何毛病，生理运行正常……现在也仅仅只是打着些维持身体机能的药物。
“现在汲星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问题。”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桕转身看去，只见一位盘发端庄的妇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几人身后，谢汲星有五分似她。
“阿姨好。”夏桕微愣，“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换了很多批医生，检查的结果都是正常的。”鹿柠叹了口气，缓缓走到谢汲星的床边站定，抚摸着置在床榻上骨节分明的手，“现在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了。”
“可在那天，我和谢汲星真的只是单纯结伴走了一路，就没联系了。”夏桕解释。
“对。”祁韫赶忙补充，“那天我心情不好，谢汲星还给了我一袋糖炒板栗安慰我……”
“我知道的。”鹿柠微低着头，“从汲星出事来，我们就已经查过了。”
“那怎么？”祁韫愣了半晌。
“我主动找你们比谢家派人寻你们更好。”鹿柠望着深睡的谢汲星，眸间一片温柔，“我想他醒来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
楼塔中枢。
潭莱鸣穿过纵横交错的冰柱，一个身着藏蓝色衣袍的虚影投射在最高的冰柱之上，以他为中心，周围萦绕着一缕又一缕虚无的光带，汇聚成的巨型法阵无声地运转着。
“大人。”潭莱鸣恭敬开口，低头的眸间不经意转了一圈，才微微站定。
***
［现在是北京时间7:00］
［早间新闻为您播报。］
［A省卫健委发布不明原因致使昏迷救治工作的紧急通知……要求各医疗机构及时追踪、统计救治情况，并按要求及时上报，目前全国相关病例已高达两万多例，其中最为严重属X市……校已发现病例一千……］
［滋——滋——］
收音机声音沙哑，夹杂着小吃摊上食客熙攘的声音。
［病……滋……］
［紫…滋…］
许久之后，有人开口问:“老季发通知了，说让我们去指定的医院检查，现在学校已经被封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吗？”
众人脸色难看，没人出声。
过了会儿，隔壁桌为首的男生很不客气，语气不善:“就是那谢什么星传染的，搞什么晕倒啊，知道现在时间对于我们高三生的宝贵吗！”
“就离谱。”祁韫觉得有些荒诞，也不管对面什么人，“招笑来的吧。”
“招什么？”
祁韫翻了个白眼，无畏随意摊了下手:“要真是谢汲星，最先出事的就是我和夏桕，其次是我们班，再是高三各个年级……而不是那些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高一高二生先晕，谁不知道我们新旧校区隔了多远。”
“你谁啊！”那男生怒道。
夏桕微偏头坐在了祁韫后侧，一手漫不经心划着手机，另一只手正要伸手去接大叔递来的面条，闻言抬头瞥了一眼，目光透露着不解和淡然。
“当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夏桕依理就事，“谢汲星确实是最早一批出现这种情况的，我们年级虽然没有出现类似这种情况，但谁也预想不到现在会发展成这样。”
“而且。”夏桕忍不住开口，指尖朝向自己，指了指祁韫，随后又转了一圈，目光夹杂着些几许期待，“下一个晕得说不定就是你我以及我们。”
大家:“… …”
不知道为什么，祁韫虽然觉得夏桕讲得很有道理，但这是什么好事情吗！
当晚。
夏桕将水槽里的铁碗一个接一个洗完放好，目光一一扫过折射在表面上“五颜六色”的倒影，他也只是闷闷地盯了那几张鬼脸一会儿，自己头颅都见过了，还怕这些杂食小鬼。
结果等他挽起袖子准备去倒水，只一抬手，就看见手腕又一道红绳跌落，漂浮在泡沫上，顺着他扬起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地摇晃。
眼前人安静了很久，那几个鬼吓一愣，面面相觑。
“啪——”
几个鬼脸朝那个方向望去。
只看到一束红光飞速降临，夏桕就已经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几鬼感受不到眼前人的一丝活气。
为首的鬼语当即咆哮:“……蹲了这么久……”
小的鬼脸叫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带着些许哭腔，“只剩下了一副空壳，而他的灵魂早已不知所踪。”
“废话。”旁边的鬼哆嗦了一下，“那……现在该怎么办？”
吱吱吱。
话还没说完，帘子突然被掀开。
众鬼感受一道阴森森的视线，哗啦啦跪成了一排，垂眸看着一双赤足七扭八扭地走过，没多看一眼旁边的一排小鬼。
众鬼微微松了一口气。
“干得…真是漂亮。”鬼顶传来轻飘飘的呓语，那是他们太鬼奶最亲切的呼唤，“孩子，奶奶想你们了。”
阴风一阵刮过，院里再次归为沉寂。
［NPC:潭莱鸣］
［角色定位:勤勤恳恳的打工鬼一枚。］
［玩家新手村世界正在加载中…你别急…］
谢汲星皱起眉来，颇有些头疼地盯着xx联考卷上五彩斑斓的字，会一直跟随着他的视线走，甚至怀疑是不是镶嵌在眼球上了，持续好几天都卡在这一环节，他也在这个和现实等比的学校里过了好几天夜间的鬼怪体验。
“这网真拉。”谢汲星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拉，谢谢。］
“呵。”谢汲星轻嗤一声，这东西还会读心，“好厉害哦～”他夸了几句，语气好不走心。
说着，试卷上的字终于开始更换。
［新手村世界加载剩余百分之一……世界……百分之……请玩家好好享受(坏笑）］
“……”谢汲星皱眉，“……”
系统749号:他骂得好脏。
谢汲星若有所思地垂眸看着英语试卷，原本五彩斑斓的字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英语听力的播放，749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谢汲星抬起了手，开始……心安理得做起了听力。
749:“……”
教室侧方的摄像头冒着诡异的红光，甚至周围的同学都只是在安安静静地提笔奋斗，谢汲星直觉感觉不是很对。
白天也太正常了。
虽说他也从不少女生那里了解过这样类似的无限流小说副本，但是这里太真了，如果不是那些字，他简直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拟。
这才是最毛骨悚然的。
[考试时间到，考试停止作答，全体起立……]
谢汲星起身，不经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察觉到有视线从角落向他投来，侧眼过去只见到一个匆忙起身离去的熟悉侧影，他的视线一顿，不自觉眯了下眼，看清是和自己不同样式的校服，干脆在心底否定了这一荒谬的想法。
这一趟模考考完已接近九点，学校干脆提前下了课。
谢汲星走在回地下寝室的路上，一班作为清北班有特权，寝室是四人间，上床下桌，一路上他没有见到本班什么同学，倒是有些面孔觉得眼熟，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并没有进入这个世界。
可为什么……
“妈的……”谢汲星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简单冲了澡，就直接上床躺了下去，一手搭在自己的眼皮上，另一只手随意地垂放着，给自己整笑了，他半眯眼抬头看天花板，直到视线越来越模糊。
“星？”
“日生。”
“… …”
“嗯？”谢汲星几乎是没意识地回答，“嗯！”
旁边人没了声音，谢汲星像是感受到头顶被什么东西轻压着，身体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即将陷入深睡的胡话喷出，“好…冷…”
迷糊间谢汲星感觉被子好像被掀开了一角，接着一团带着些许低温的未知生物安然躺在了另一侧，他好像听见有人很低地在自言自语，“现在不冷了吧。”
谢汲星:其实更冷了。
谢汲星皱眉，残存的意识彻底消失不见，窗外开始飘落着漫天大雪，一个身影在雪雾中渐行渐远。
“啊……”耳边传来慌乱的声音，听到这一句，谢汲星熟睡的脸色微变，无意识从侧睡换成了平躺，连带着一只树袋熊，颈肩被两人的秀发纠缠遮掩，一白一黑又混杂着汗液贴身。
日生终于把他揉紧在骨血里，亲昵地抚摸怀中人的发根，“别怕，都已经过去了。”
“不疼的。”
片刻，沈晏的呼吸变得舒缓，逐渐放松了下来，日生却翻身将来人稳稳禁锢住，破碎的片段里，跟前人全身止不住地发抖，被堵住呜咽发不出任何声响。
身侧人的动作再次变换，这次夏安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头问号拉开些距离，贴脸看着眼前人面色逐渐红晕，无意识下咽口水，彻底没了动作。
“停……停下。”耳边确有求饶的声音，日生彻底放弃自己幸存下的理智，任由着自己的心意，闷声求道:“就这一次好不好？”
“阿晏。”
“… …”
夏安渝明亮的眼睛很迟缓地眨了一下又一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刷的一下，想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现在这个走向，实在是……实在是……
夏安渝稍稍退了些距离，正想着要不要把凤翙叫回来，可……实在是不合适啊。
好半晌，夏安渝圈在谢汲星怀里脑子飞转，无意识打了个哈欠，手起干脆一直接打晕他。
手正好抬到半空中——
大概是心里有鬼，夏安渝对上了枕边人醒来的诡异目光，想着自己剩下那半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哈欠，蹭一下脸就红了。
“你？”谢汲星眼眸又暗了几分，圈住夏安渝的手止不住抓紧，看着怀中人的眼眶发红一片，指节还泛着微红，眼眶若隐若现盛着欲滴的泪水。
“… …”
一瞬间，谢汲星真的很想打死自己。
现在都这情况了，怎么还做这种……梦……
离谱！
谢汲星不屑轻嗤。
“啊？”夏安渝听得发懵，一脸无辜，“你……要不要我帮你啊？”
“嗯？”谢汲星这才反应过来，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带着巨大的震惊破碎，喉结动了再动，愣是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不了吧。”谢汲星哑着嗓子，这种事情，是想帮就能帮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往生吾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