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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狼女的传说 ...

  •   狼女的传说(一)

      经过两天的休息,宛可儿和她的几个小伙伴,完全恢复了体力,于是整理好背包,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顶着流金铄石的烈日,爬山越岭,沿着蜿蜒横贯的河流,一边走一边绘声绘色地说着比比划划地描述那令人无比震憾的蚁国世纪大魔战,津津乐道其最为炫酷的英雄足迹。一边欣喜地看着一群又一群鸟儿扑棱着翅膀,唰啦一声,从微风吹皱的水面上掠过。听着牧人那此起彼伏穿透山谷的吆喝声和小牧童稚气的歌声,还有那成群结队的牛羊马儿和鸭子们,哞哞哞,咩咩咩、咴咴咴、嘎嘎嘎的欢叫声。几种声音混杂一起,犹如一曲美妙动听的交响乐,在河谷间久久回荡。
      五人被这鲜活生动的热烈气氛感染,于是一个个就情不自禁地学着牧民吆喝几声,或是学着鸭子嘎嘎叫,或是跟着小牧童唱几句。他们就这样走走笑笑蹦蹦跳跳地走进峡谷。穿越峡谷后又走进森林,这才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红鹦子一声不吭,“呼”的一下,从宛可儿肩上飞到老榕树上,蹲着乘凉。
      “哈啊!好大一棵老榕树,笔直的柱根和弯扭的柱根连成了粗壮的树身。”王睿抬眼望去,向上一跃,抓住树干,开心地荡了几下,双腿一蹬,站立树杈上。他习惯性地“嘿嘿”笑了两声:“你们看吧,树干上挂满长长短短的根须,像老爷爷的胡须,还随风飘动哪,长的须根垂挂至地面,扎进土里就长成粗壮的树根了,所以老榕树的树身很好看的。”
      “是啦,就是啦,我们的植物科普小达人,棒棒哒啦。”不知是谁随口一说。
      “老榕树很特别。”映小红说,向上一眼看去:“它长滿了胡须,树身粗壮,柱根连生,树冠葳蕤蓊郁,无愧于老榕树的形象呢。”
      “嗯啦,人家榕树也是老当益状,堪称有范儿的老英雄。”王睿又嘿嘿笑两声。
      “嗨,树下好凉快,大家抓紧时间喝水啃馒头,才有力气继续往前走。”顾正军说,向上一跳,双手抓住树干玩了两下侧手翻运动,然后把双腿向上一扔,骑坐在树杈上,从小背包里拿出馒头和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哎呀,真好吃,馒头里面有羊肉馅,还有甜甜的椰子汁呢。我妈妈太好太可爱了。”吴媚坐在树根上,笑得一脸灿烂。
      映小红在她旁边坐着,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从背包里拿岀水和苹果,吃起来。
      “真是树大好乘凉啊。”宛可儿说,把小背包往地上一甩,顺着树身坐下去,从小背包里拿出水,拧开瓶盖,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小半瓶。“啊哈,橙汁真好喝,太爽啦。”
      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吴媚和映小红却背靠树身,睡着了,两人还响起了细微的鼾声。
      红鹦子“呼”的从老榕树上飞落到映小红的肩上,轻轻戳一下她的耳朵才大声叫喊:“小爬虫咬耳朵啦,小爬虫咬耳朵啦。”
      “啊!”吴媚被它吵醒,瞪它一眼,懒洋洋地说:“好你个跟屁虫,没创意。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红鹦子大声说:“好啦,我们快走吧。”
      顾正军和王睿同时从树上跳下来。
      五人走了约莫一个多钟头,突然刮起了狂风。一时间,尘土飞扬,狂风肆虐撞击着茫茫林海,卷起地上的残枝落叶飘飘飞飞漫天游,太阳公公也被吓得赶紧开溜了。
      “好奇怪,刚刚还烈日高悬,怎么就刮起狂风来了。”
      “是啊!老天爷也真是的,没说翻脸也翻脸,太任性啦。”
      “吴媚,老天爷什么时候刮风下雨,不用向你请示报批吧?”
      “去去去,臭可儿!”
      “狂风呼啦啦的从耳边划过,王睿,你懂天语吗?哇啊,好厉害!”
      “王睿,你是我们的气象小达人,真的要下雨吗?”
      “你们看,天上的乌云像马儿似的飞奔,暴风雨就要来啦。”
      “哦。那我们赶快找个地方躲雨吧。”
      “映小红,狂风‘呜——呜——呜,呼,呼,呼啦啦’地吼着,听起来怪骇人的。”
      “就是。我觉得像鬼哭狼嚎似的呢。”
      红鹦子见同学们叽哩呱啦说个不停,就说:“大山气候就是这样,说变就变,这种情况遇到好多次了,你们都忘了吗?好啦,同学们赶快跟我跑吧。”话落,它拍拍翅膀,扑棱棱的向前飞去。
      “好嘞!”五人响亮地答应一声,脚踩着地面上舖滿各种树叶和朽木枝条,不顾散发出的一阵阵腐臭味,追着红鹦子的身影,朝着森林的尽头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们刚刚跑出森林,可恶的暴雨就气势汹汹的来了。
      红鹦子转过头来,见同学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呵呵一笑说:“你几个小鲜肉真乖,真可爱,再坚持一小会儿,前面不远处有好几户人家,我们去农户家躲躲雨吧。”
      “哦。”五人累得几乎连答应一声的气力都没了。
      ......

      “请问家里有人吗?”宛可儿伸手轻轻敲了一下老木门,可话音还未落下,屋子里就传出“汪,汪汪汪!”地犬叫声,似乎来者不善,它要迅速报知主人。于是,她急忙转身退至一边。
      稍许,只听木门吱嘎一声响,门开了,一位身穿白布背心蓝布短裤的大叔,手摇着蒲扇,从屋子里迎面走来。
      他微偏着头,眯缝起双眼,把同学们上下打量了一遍,那張邹纹密布的脸上才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有些疑惑地问:“孩子们,你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叔叔,学校放暑假了,我们是出来步行游玩的。”宛可儿说,急忙用手捏住头上那被狂风掀起上下翻卷的太阳帽,一边用手帕沿前额擦了擦滴落在脸上的雨水和汗水。
      “叔叔,我们在你家躲一会儿雨,可以吗?”顾正军眼睛不离大叔,彬彬有礼地说:“请问大叔贵姓?”
      大叔呵呵一笑:“孩子们,别站着,快,快进来吧!我姓:孙,老伴姓:林。”
      “哦,谢谢孙叔叔!”
      五人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走进屋里去,一边说这问那的。
      “哇啊,墙上挂着猎抢和弓箭,还挂滿了各类兽皮呢。”
      “孙叔叔,这里有很多野兽吗?”
      “叔叔,你每天都去打猎,有虎狼出没吗?住在这里怕不怕呀?”
      “吴媚,人家话还没说完哪,总是抢着说这问那。太讨厌了!”
      “嘻嘻,哈啊!我就说,我就说。”
      正说着,只见慈眉善目,一头齐耳短发,穿一身淡兰花布短袖衫浅灰色短裤的林婶,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她看了同学们一眼,滿脸堆笑地说:“哟!我家真来客人啦。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呀?”
      她用抹布擦了擦小木桌和木凳子,热情地说:“孩子们,都累了吧!快坐下先喝奌水。这么热的天,你们小孩子家到这里来干什么嘛。深山老林里野兽多,尤其是狼,经常会出来找吃的,很危险哦。”说着,她给同学们每人端来一碗苦丁茶,又说:“你们别小看这茶水,清热消暑,还有回甜味儿,很好喝的。”
      “知道吗?你们到这里来,万一遇到吃人的野兽怎么办?你们的父母该有多担心哪。”孙叔叔马上伸出手臂,摇摇头,长叹一声:“你们看,我这伤疤,就是被大灰狼咬后留下的。”
      吴媚正端起茶碗刚喝了一口水,听孙叔叔这么一说,差奌喷出来,“啊!这可怎么办呀?本来是.....”她差点说漏嘴,斜着眼睛瞟了几个同学一眼,吐吐舌,忙改口说:“本来应该直接回家的,就是宛可儿、王睿和顾正军这三人党无事找事干。噢,我头重如压力山大啦。我吼,吼吼吼,吼你们!”
      孙叔叔的话使同学们刚放松的心一下子又绷紧了。
      他们原本还为自己写下的英雄史篇而满心的骄傲和自豪呢,顿时又被深山老林中尚未蒙面的猛兽,吓得支离破碎了。
      宛可儿暗叹:“唉,山上有虎,林中有狼。好像哪本书上说过的,怎么会忘了呢?可是,明摆着这里危险,为什么还有农户住在这里呢?”于是她很是不安地问:“孙叔叔,住在这里好危险,你和林婶就不怕夜晚遭遇猛兽偷袭吗?”
      孙叔叔从嘴里取出烟斗,在木凳边沿轻轻敲了两下,抖掉烟灰,呵呵一笑:“我家祖祖辈辈都以打猎为生,不存在怕不怕。再说了,守猎虽说很苦很累很危险,也是很有乐趣的。”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怎样走才安全呢?”吴媚急忙问,眼睛不离他。
      顾正军若有所思的望向门外,伸手往前一指:“孙叔叔,我看见前面不远处有座大山,那是什么山?”
      “那是远近闻名的卧狼山。”林婶接话说,端来清香扑鼻的炒青菜、青椒炒野兔、青椒拌皮蛋和咸菜,每人一碗白米饭,都一一放在饭桌上,然后爽朗一笑:“白天在这里走路,还是很少遇到猛兽的。孩子们快吃饭,别客气。吃得饱饱的,走在路上,就是遇到什么,也跑得快些嘛。老头子,你少抽两口烟,过来一起吃饭吧。”

      午饭后,宛可儿和几个同学跟孙叔叔一起靠近门口坐下来,休息闲聊。
      渐渐地,风停止了怒吼,雨也小些了,老天爷也似乎累了。
      可是,整个森林却被淡淡的雾霭笼罩着。
      这茫茫灰白的雾霭模糊了五人的双眸,看不清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迷惘、惶恐之心油然而生。
      “卧狼山?好威霸的山名。”宛可儿心里在想:“顾名思义,那是一座被狼霸占了的大山吗?”于是就问:“孙叔叔,前面的大山为什么叫卧狼山呢?你去山上打过猎吗?”
      “卧狼山?山上的狼是山大王吗?”王睿自言自语说。
      顾正军接着说:“真是这样的话,恐怕周围几百里都没人敢上山,也没人敢在这里居住吧?”
      “孙叔叔,有这样的山名,肯定有与之相关的故事吧?也肯定好——”映小红的话没
      说完,就被打断了。
      “对呀!故事肯很好听。”吴媚忘了危险,竟然拍手直叫嚷:“孙叔叔,给我们讲讲卧狼山的故事,好不好啊?”
      不知是谁在问:“孙叔叔,大山的名字是远古时期就有吗?”
      “无论是远古还是现代取的山名,都因为山上狼多,才得了卧狼山之名吧?”宛可儿
      接着说,眼睛望向前方那座被雾霭模糊了山体的卧狼山。
      孙叔叔手拿烟斗只管闷着头吸烟,过了好一阵,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快不慢地说:“孩子们,卧狼山,不是因为山上狼多,而是它的外形看起来就像一匹坐卧在山颠上的狼,才得了这个山名。大山周边的小山头就像一群围卧在母狼身边的小狼崽。而卧狼山上的小木屋就有着一个流传至今的传说故事。”
      五人听说有故事,一下子兴奋起来。
      “有故事,有故事听喽,啊哈,太好了,太好了!”
      “孙叔叔呀,是什么样的传说故事呢?”
      “能流传至今,一定是很好听的故事吧。”
      “哎呀,我好想听哪。”
      “我也很想听,孙叔叔,快讲给我们听听嘛。”
      或许是深山老林少有人路过,又或许是很难得遇见有人跟他闲聊,听他讲故事。看同学们这么想听,他也乐了,于是抖抖烟斗,侃侃而谈。

      在很久以前,卧狼山上的小木屋又叫:“望乡屋”。后来,女主人离开人世了,人们才叫它“小木屋”。小木屋是哪个年代修建的,已经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但传说故事的内容却大致相同。
      老人们说,那天午夜,好好的天却突然间狂风呼啸裹夹着大冰雹,呼啦啦地落下来,气温骤降,十分寒冷。天空就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口,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就在此时,有一对青年男女敲响了家住卧狼山脚下聁家村杜大妈的门。正巧,两位老人刚好被冷醒,杜大妈赶紧起床奌燃马灯,一边唠唠叨叨:“唉,虽说大山气候总是说变就变,到底还是暑热天嘛。好端端的天气,突然下冰雹,好奇怪哦。出现这么怪的天象,不是好兆头吧?老头子,你说呢?”话音落下,她去衣柜里拿棉被,忽听急促的敲门声,杜伯伯赶紧披上衣服开门一看,只见一男一女双手抱肩,站立门口,冷得浑身直发抖。老人于心不忍,就收留他俩住下了。可是,这对青年男女却一睡不醒,发烧说胡话,两位老人又是采药煎药喂药,又是煮粥喂粥,忙到第三天,两个青年人才醒过来。又过了好几天,老人才知道,女的名叫;“苗欣”,男的名叫:“卫建民”。苖欣和卫建民对老人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就把自己私奔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两位老人。唉,两个年轻人真是可怜哦!卫建民家里很穷,苗欣的父母很是嫌弃,说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而此时,苗欣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父母认定有辱家门,强逼女儿坠胎。苗欣性格倔强决不服从,万般无奈,两人一起逃离家乡。由于没有可以投奔的去处,只好往人迹稀少的大山里跑。可是,前面的山路越走越难,身后还有苖家的家丁紧追不放,两人被逼得东躲西藏,拐着弯走,好不容易才甩掉了尾随的苗家丁,就这样躲躲蔵藏走了八、九天的路,直到这天午夜,两人才来到了卧狼山山脚下的聁家村,可偏偏又遇到狂风冰雹突袭。善良的老人知道他俩的遭遇后十分同情,又因女儿远嫁他乡,身边无一男半女,就主动挽留两人长住下来。苗欣和卫建民很是感动,就主动拜认了两位老人为干爹干妈。从此他们便亲如一家,愉快地生活在一起了。白天,杜大伯和卫建民去上山釆草药、打猎,以此养家。杜大妈和苖欣在家里喂猪、养鸡养鸭,煮饭洗衣干家务活,一家四口的日子还算过得安稳。

      狼女的传说(二)

      讲到这里,孙伯伯端起茶碗,连喝了几口,又拿起烟杆在木凳边缘轻轻敲了敲,塞上卷好的叶子烟,点燃火,把烟嘴子塞进嘴里就吧嗒吧嗒地吸起来。
      映小红愤愤不平地说:“苖欣的爸妈太扎心了,不是说自己的婚姻自己作主吗?”
      “映小红,你忘了吗?自由婚姻是现在时,过去时的古代是媒说之言父母包办的婚姻,哪里容得你任性。”宛可儿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老大妈。
      “苗阿姨和卫叔叔好前卫,旧时人居然实践现代人的自由婚姻,简直就是演绎穿越时空的爱情范儿。”顾正军感觉自己说的话很时尚,就悄悄看了几个同学一眼。
      “还是我们的顾班长会说。”王睿嘿嘿一笑:“其实呀,结婚不用那么复杂的。两人喜欢了,爱了,就在一起生活吧。”
      “啊哟,王啊睿,你更前卫!”吴媚坏笑一声:“原来你这么懂爱呀?跳跳猴,要给你加戴头衔喽,爱爱小达人是也。”
      红鹦子“呼”的飞到孙伯伯的肩上,大声叫嚷:“吼吼,吼,你们就别讨论婚姻问题了,故事没完呢,都听孙伯伯讲吧。”
      “吼吼吼!”吴媚嘻嘻一笑,瞟它一眼,冲它吐吐舌:“你什么时候变调了?怪怪的,不好听。”
      “好好,好!我这就接着讲吧。”孙伯伯说,又吸了几口烟,从嘴里取下烟嘴子,在木凳边缘轻轻地磕两下,抖掉烟灰,别在腰间,这才继续讲述。
      本来这四口之家的小日子过得好好的,杜大妈和杜伯伯还聁着带干孙子,谁知好景不长,直到有一天,杜大妈正在菜园地里除草时,突然跑来十几个高大的中年壮汉,向她打听苖欣。杜大妈暗暗思忖,莫不是苖家的家丁找到这里来了吧?她把壮汉们骗走后赶紧小跑步回家,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苖欣。苖欣和卫建民知道已经不能继续住在干爹干妈家了,他俩无路可走,无迹可寻,只好含泪告别干爹干妈,再次逃跑。可是,他俩刚走不久,那十几个壮汉就找上门来,威逼杜大伯交出苖欣。杜大伯质问壮汉们凭什么来他家抓人,壮汉们却理直气地说他们是苖家的家丁,是苗老爷派他们出来抓人回家的。还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家丁们见苖欣和卫建民又跑掉了,气得跺足,破口大骂老人。一怒之下,把三间屋子的里里外外胡捣一通后,才扬长而去了。
      宛可儿偏着头,探询的眼神注视着孙叔叔。当她听到这里时,急不可待地插嘴问:“孙叔叔,后来呢?苖阿姨和卫叔叔有没有被抓住啊?”
      “对呀,孙叔叔,苖阿姨怀着小宝宝,肯定跑不快的。”映小红说,一双小手无所事事的把玩着宛可儿的头发。
      “唉呀!”王睿说:“糟啦,苖阿姨跑不动,肯定被家丁抓走了。”
      “你们别那么激动嘛,听孙叔叔把故事讲完,好不好?”顾正军说,看大家一眼。
      孙叔叔手拿烟袋,猛吸了几口烟,摇摇头,连连叹气。

      据说啊,苖欣和卫建民从杜大伯家出来后,荒不择路,只好径直向卧狼山上跑去。但是,苗欣已经怀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行动缓慢,很快就被苖家的家丁追上了,欲将苖欣抓走。他俩拼命挣扎,仍没法逃脫。苖欣对卫建民说,宁可咬舌自尽也决不分离,卫建民含泪默默奌头回答。可就在两人同时闭上眼睛正要咬舌自尽时,忽然,一个震耳欲聋的长鸣声在空中炸响,伴随着一道刺目的金光一闪,十几个家丁就不见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苖欣和卫建民才醒过来,昏昏然中,感觉自己仿若飘浮在云雾中。过了好一阵子,两人从地上爬起来,定眼一看,才发现自己躺在卧狼山的山顶上了。苖欣挺着肚子,受了惊吓,身体极其虚弱,再也走不动了。两人只好暂时在山洞里住下来,就这样一天天艰难地生活着。眼看苖欣已临近产期,她对父母的思念也日渐日浓,茶饭不香。卫建民心疼日渐消瘦的妻子,独自去砍伐树木,搬运石头,好不容易才在卧狼山的山顶上搭建起小木屋,两人总算有了一个自已的窝。从此,苖欣时常坐在自家门口,远望家乡的父母。两个月后,苗欣生下了女儿,取名:“由天”。因为,他俩不知道女儿今后的命运如何,只好听天由命,由此而取名。唉,不幸的人呀,总是遭遇不幸的灾祸哟!由天不足三岁时,因风寒感冒发高烧,卫建民在山上采药时,一不小心踩虚了脚,掉下万丈深渊。苗欣失去丈夫后,母女俩无依无靠,生活更加难辛。她终日以泪洗面,郁气积心,不久就得病去逝了,女儿由天也不知道去向。后来有人听说,在小木屋里的木墙上有苖欣写的血书,据说没有人看见过。她的女儿由天后来的情况究竟如何呢?也只是传说,同样没有人真正见到过。

      狼女的传说(三)

      说到这里,孙叔叔摇摇头,从腰间取出烟杆,塞上叶子烟卷,点燃火,又埋头吧嗒吧嗒一个劲地吸烟,不说话了。
      “苗阿姨和卫叔叔的悲惨命运全是苗父苗母造成的。太惨了,惨爆啦。诶,由天还在不在呢?”
      “对了,孙叔叔呀,我还忘了问——”
      “苗阿姨和卫叔叔是谁救的呢?”
      “就是啊,又是长鸣又是金光的,一闪眼就被救了。”
      “咦,是谁这么神通广大,金光一闪,十几个家丁就消失了?”
      孙叔叔见孩子们急着追问,吸完最后一口烟,抖掉烟灰,重新卷好一支叶子烟放在铜烟嘴上,才说:“有多种传说。有的说,苖欣不以贫贼择夫,她和卫建民真心相爱感动了山神,是山神救的。有的说,由天被修为得道的狼神救走后把她交给了狼母养育,所以她成了一个狼女孩。还有人说,由天早就不在人世间了。”
      听到这里,宛可儿灵光一闪,眼前立刻浮现出电影《猿人泰山 》中的主角——泰山。泰山在大山在茫茫林海中像长臂猿一样生活的画面,就忍不住冲口而出:“啊哟,狼女孩!真的吗?是真的吗?”
      “我也只是听说。”孙叔叔吸完两口烟,又说:“不过,由天被狼母抚养大的说法却占到多数。”
      吴媚的眼睛不离他,急忙追问:“哦。那,狼女还在吗?”
      “恐怕没人知道她究竟是在或是不在喽。”孙叔叔说,吧嗒吧嗒吸地又吸了两口烟,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外的远山。
      “哦,是这样啊。”顾正军看着他:“对了,有没有人见过狼女呢?”
      孙叔叔依然一边吸烟一边说:“我十几岁时听我爷爷说,曾经有人见过狼女。”
      “哇啊,真的有人见过呀!她长成什么样子呢?”
      “由天会像狼一样生活,像狼一样走路吗?”
      “这些情况就不得而知喽。”
      “吴媚,三岁的由天跟狼母一起生活,当然不会像狼那样走路。”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映小红,我俩想到一块了,好开心呀!”
      “可儿,我也好开心。嘻嘻,哈哈哈啊!”
      “那可不一定。我想呢,她从小生活在狼群中,狼是她唯一的玩伴。所以,说不定她的生活习惯跟狼一样,像狼一样走路也是顺其自然喽。”
      蹲在宛可儿肩上的红鹦子,一声不吭,呼地飞落到门口站立,很认真地问:“孙叔叔,见到由天的人,说她长什么样子呢?是不是长成半人兽了?”

      “呃,长成半人兽?我们没听说。呵呵呵!小鹦鹉,亏你想得出来。咦,想不到你会说人话,还会提问。真聪明,真讨人喜欢。”孙叔叔大加赞赏地看它一眼,又猛吸了两口烟,吐出烟圈来,“到是有人说每年六月二十、八月十五当天午夜,就能听到从山颠上传来连续不断地狼嗥声。小木屋就会突然亮光闪射,据说是从狼眼里射出来的。”
      “呃,真的吗?狼眼发光真有这么强大霸气吗?”宛可儿惊呼一声,往山上看去,不由地喃喃自语:“假如是真的,狼母狼女,还有没有狼孙呢?他们是不是都住在小木屋里?”
      “孙叔叔,你见过狼眼里射出来的亮光吗?是不是上山的猎人因雨大太晚而暂住小木屋,才点燃的蜡烛?”顾正军问,眼睛看着他。
      宛可儿立马接话说:“不会吧!点燃的蜡烛不可能发出那么强大霸气的亮光,让山下的村民看见。”
      孙叔叔敲敲烟袋抖掉烟灰,把卷好的叶子烟,放在铜烟嘴上,看他两人一眼:“我从来没在那个时间去看过,但平时偶尔也有亮光,只是很少见到。”
      “孙叔叔,你去过小木屋吗?”王睿接着问。
      “我吗?”孙叔叔说:“我白天打猎回家,有时顺便去坐坐,望望远,并没有见到什么。”
      王睿望向卧狼山,又说:“小木屋的年岁很老吧。我爸爸说,我们村有一家人住在南塔山上的半山腰,有一天下午老天爷突然变脸,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卡嚓——轰轰!一个大炸雷硬生生的炸下来,这家人的房子就崩塌了。小木屋在那么高的山顶上,顶得住风暴雷击吗?”
      听他这么说,孙叔叔放下烟袋,淡然一笑:“山上的小木屋早就成了猎人和上山人顺道休息的地方喽,所以大家都是自愿出力进行修缮。不管传说是真是假,小木屋是真实的存在。所以大家都尽量维护保持原样,这也是为纪念可怜的苗欣、卫建民和小由天的三口之家,让小木屋的故事一代一代流传下去。”
      “哇啊!孙叔叔,想不到你们有这么美好的境界呀,好暖心哟。”
      “嗯,真的好感动。”
      “苖阿姨和卫叔叔的人生虽然短暂,但他们是为真爱而活的。所以卧狼山上的小木屋就是他俩心目中向往的远山,很灿烂很美好啊。”
      “啊哈!映小红,你说得太好,太好啦!”
      “对呀!不过呢,也太凄苦啦。”
      “人家小红呢,算得上是最最懂爱的小达人喽。”
      “臭吴媚!”
      “可是,一家人确实生活得好累好辛苦好悲掺,由天那么小就没有爸爸妈妈,这样的灿烂,这样的美好,我可不要。”
      “吴媚,要不要是看人看事值与不值来决定的。有时候呢,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比如说,苖阿姨和卫叔叔握住了自己追求的爱情,却无力改变悲惨的命运。”
      “啊哟,映小红,你说的都对,很深刻,了不起。”
      “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的惊奇,我们的人生同样很美好,很精采哦!”
      “当然啦!我们就是在不断冒险不断克服艰难困苦,累其筋骨的经历中绽放更加灿烂的人生。”
      “哈啊!顾正军,你和映小红说话老气横秋一个调,是你爸的模仿秀吧?不过呢,你也说得太好啦!”
      “我跟老爸老妈去看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电影,我——”
      “嗯,我也看过的。苗阿姨和卫叔叔的故事跟梁祝的故事一样精彩,感天动地。”
      “哎哎,吴媚,你总爱插嘴抢话,太差劲了!刚才还说不要这种灿烂美好,这会儿又大秀感言,你是自相矛盾到无以复加哦。”
      “抢话怎么啦?我就跟你抢!我管它什么复加!我随心而感,跳跳猴,你奈我何呀?嘻嘻,哈哈哈啊!”
      “想不到卧狼山上的小木屋还真有这么好听好动人的故事哪。”
      红鹦子见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没完,就往门外看去。这时,天上只飘洒着零星的小雨。它急忙调转话题:“喂,你们看看天,雨快停了,我们是不是该走啦?”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也许是风累了,雨也停了。
      “嗯。火辣辣的太阳憋闷半天了,它赶紧从云层里窜出来,高高挂在天上,大秀自己的万丈光芒。”映小红坐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虽然孙叔叔和林婶一再挽留,同学们还是婉言谢绝,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孙叔叔,并加快前行的步伐,向卧狼山的方向跑去。

      极地狼王的警告(一)
      看似很近的山,其实很远。
      宛可儿和她的几个同学一行五人似乎依然沉浸在关于小木屋的传说故事中,极具吸引力的小木屋也依然是他们心中放不下的热议话题。
      他们恨不得立刻长出像小鸟一样飞翔的翅膀,扑棱棱地飞上卧狼山,走进小木屋,亲眼看看木墙上是不是真有苖欣写的血书,亲眼看看故事中的狼女还在不在。
      “喂!”宛可儿边走边说:“我们设想一下,假如狼女还活着会有多大岁数了?”
      “我想啊,有二百岁吧?”王睿随口一说。
      “二百岁?”吴媚大惊小怪的尖叫一声:“她有这么长寿吗?真是没脑子的跳跳猴,信口开河。”
      “嘿!假如狼女还活着,肯定有子孙的。可是,狼女的丈夫会是谁呢?”顾正军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说。
      “对啊,那——”
      “那可不一定,假如狼女没有结婚呢?”
      “嘿嘿!假如狼女结婚,总不会是青葱狼吧?生活在狼世界,不跟狼结婚,跟谁呢?”
      “当然不会啦!王睿,你想得太多了,也太离谱啦。”
      “嘿,我也没说是狼丈夫嘛。吴媚,你听不懂话吗?”
      “听不懂话?你呢,傻头愣脑,只会学鸟怪叫。”
      “嗨,这两人又玩嘴皮子功夫喽。”
      “哼,我才懒得理他呢。”
      “好啦!吴媚、王睿,你俩都别说了,我们快奌赶路吧。”顾正军催促起来。
      红鹦子看五人走走停停说个没完,就说:“你们一个个假如这假如那,没用!还是赶紧爬上山巅去小木屋里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好嘞。”他们脆声声地答应着,就连蹦带跳的往前跑去,不再讨论关于狼女的故事了。
      一路上,大家除了说笑,无事可做。
      “唉!爬山呀走路啊,太憋闷了。”吴媚瞟了宛可儿一眼。
      宛可儿心知肚明,回敬一个眼神,就说:“吴媚、映小红,我也感觉枯糙无趣,我们不如就地取材自己寻乐吧。”
      “好嘞。”映小红立即响应。
      “唉!”吴媚长叹一声:“没有新玩法,但总比傻闷着强。”
      于是,她们三人就一边走,一边去路边抓一抓小草上那调皮的蚂蚱玩。每当看见色彩绚丽的蝴蝶,三三俩俩聚散有致,在灌木枝叶上翻飞,就好像在跳集体舞。她们心里一高兴,就去捉住几只彩蝶,把玩一会儿,再把它们一只一只放飞,然后嘻嘻哈哈地吆喝吆喝,相互打闹,一边追逐高飞的彩蝶,直到那一只只翩跹翻飞的彩蝶在兰天白云间消失......她们玩高兴了,就情不自禁的亮着嗓子放声歌唱。王睿只要看见鸟儿扑棱着翅膀从头顶飞过,或是在树上驻足的鸟儿,他都照样蹦着跳着去追逐鸟儿玩闹;他要是看见螳螂,就赶紧把它捉住,拾起地上的枯枝条,把它放在上面,把弄着玩。顾正军触景生情,随口诵诗一首。

      五人走在崎岖漫长的盘山路上,虽然感觉很累,但这样自由自在地嬉戏,玩耍,追逐打闹,活像一只只快乐飞翔的小鸟,一不留神,那茫茫林海已被远远甩到身后了。
      他们又辗转走进怪石嶙峋道路依然崎岖的盘山路。
      站在这条山路上,宛可儿远远望去,心中不由一声惊呼:“哇啊!这就是卧狼山吗?在金色阳光照跃下,简直就像一匹金身巨狼,活脱脱横卧在山顶上哪。诶,它矗立在山顶上是几百年几千年还是几万年呢?在漫长岁月中吸日月之精华,会不会成妖成仙?传说中修为得道的狼神,是不是它?苖阿姨和卫叔叔那天荒地老的爱真的感动了狼神,狼神才幻化成人,及时救下苖阿姨这可怜的一家人吗?它居高临下,目空一切,坚定自信地鸟瞰整个世界 。”
      目睹了这样的情景,同学们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嘿嘿!卧狼山真是名不虚传。它卧在山巅上晒太阳,太阳公公为它浑身镀金,光芒闪射,好帅气好神威的卧狼神。”王睿说,一边拾起地上的小石子向远处甩去。
      “卧狼神!”不知是谁嘀咕了几句:“真要是卧狼神,就应该把叔叔阿姨送到一个隐秘富饶的地方去。把他们丢在山巅上,饱受困苦。不是说,好人做到底吗?卧狼神爷爷,你这是为什么呀?”
      “就是啊。哦,对了,人脸双翼九尾蛇王族的九星园,美丽富饶又非常隐秘,要是卧狼神把苖阿姨和卫叔叔送到那样的地方,悲惨的命运就不会发生。”宛可儿很生气地冲口而出。
      “对呀!”顾正军望向山巅:“要是这样的话,就没有狼女的传说故事喽。没有精彩的故事代代相传,卧狼山就没有丰富的文化内涵,也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大山而已。”
      “嗯。没有故事的山,没有吸引力,只是站在高高山顶上看看风景而已。”映小红接着说。
      “算了算了,我们都不要构想卧狼山和狼女的故事了。崎岖的盘山路很难走的,一不小心很容易跌倒,万一摔下山去了怎么办?”顾正军说,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前方。
      他们就这样登上一座又一座小山。走出小山,再次进入峡谷。
      沿着谷底狭沟那潺潺溪流,五人追随着赶鸭群的老人,喜滋滋地欣赏悬崖峭壁上那些正在攀援玩耍的小猴,听着看着那一只只大如天鹅和小如麻雀的鸟儿们在一丛丛垂吊的藤蔓和野花上飞进飞出飞上飞下时发出的唧唧啾啾的欢叫声中,不停地向上攀爬行走。可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啸,响彻山野,鸟儿们拍翅惊飞。而他们也被这声音着实吓坏了。
      宛可儿和映小红也被吓了一大跳,一个趔趄,脚一踩滑,两人就咕碌咕碌翻滾着跌入谷底。几个同学大惊失色,急忙沿着迂回狭窄的小路寻找。他们边走边喊:“宛可儿、映小红,你俩在哪里?说话呀。”
      “好危险!狭谷有狼,这阵子还没找到人,要是遇到狼,怎么办呀?”王睿说,心里又着急又害怕。“会不会掉进什么坑里呢?”

      吴媚看了顾正军和王睿一眼,胆怯地说:“其实,自从进入那片森林后,我感觉总有几个亮光偶尔晃一下就没了。对了,好像是狼眼始终跟着我们哪。”
      “唉呀,你为什么不早奌说呢?真是的!”顾正军说,有些埋怨地瞥了她一眼。
      吴媚抿着嘴唇,很难过地微低下头,小声说:“你们都没说,我以为是自己胆小产生的幻觉嘛。大家本来好好的,我怕说出来心里更慌更害怕。”
      “好啦。吴媚,你说的也有道理,就别难过了。”王睿转着头四下里看,一边说:“算了,都别说了,还是找人要紧。”
      红鹦子不忘自己的使命,它比谁都着急。
      它双翅一展,扑棱着翅膀沿着谷底狭沟低飞搜寻。它飞呀,找呀,终于在一块灰黑色巨石旁边的老黄葛树上,找到了挂在树枝上的宛可儿。再顺路找过去,映小红更险,她挂在崖边的灌木上,就要滾入溪流了。红鹦子马上幻化成人形,把宛可儿和映小红抱下来,一边说:“都怪土地爷爷,为什么不托住这两个小姐妹呢?可儿、小红,吓坏了,摔疼了吧?好啦,你俩坐在老树根上休息一会儿,很舒服的,千万别走开,要乖乖的,知道吗?我把吴媚他们带来再走。”话音落下,它一个转身,华光一闪,恢复了原形,然后唰啦一声,急匆匆地飞走了。
      “好嘞,放心去吧。”两人望向它,大声回答。
      过了好-阵子,红鹦子才带着吴媚他们往这边走来。
      五人又聚在一起了。
      可是他们一路行走还不到十里路,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咬牙切齿更加可怕的声音。
      “宛可儿,红鹦子!我以极地狼王的名义警告你们;不要走错地盘,不要管闲事。趁我们的大王还没有动怒动粗,赶快滾回老家去!否则,你们的结局会很悲惨。哼!哈哈哈啊!”
      不见人影,那恐吓的警告声却如同雷霆闪电,追着他们肆虐轰炸。一个个被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住,半晌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从小就知道最凶残的是大灰狼,从未听说世界上还有能说人话的极地狼王。

      五人心惊胆颤,稍愣片刻,赶紧埋头走路,谁都不说话,过了好一阵,才恢灰了正常状态。
      吴媚急忙问:“什么极地狼王,是狼族的大王吗?”
      “这种嗥叫声,听起来好可怕的。”映小红嗫嚅着说,眼睛往四处看。
      “没想到我们居然碰上了会说人话的狼,肯定是狼妖吧?”顾正军自言自语说,四处看了一眼,继续埋头走路。
      红鹦子像个万事通,对他们说:“据说,极地狼是世界上体形最庞大最凶猛的狼种,它们专门偷袭人和家畜,人们想尽一切办法捕杀,却杀不了。”
      “杀不了?极地狼太坏了,现代化社会早已颠覆了过去时的捕杀方式,枪击炮轰呀。”王睿说,竟然忘记了害怕,从地上捡起一坨小石头,朝山下用力地甩去。
      吴媚瞥他一眼说:“红鹦子明明说杀不了。王睿,你能想到的办法人家肯定都用过了,还等你出主意吗?极地狼这么厉害,我们还要不要往前走呢?”
      “不用问,当然是打道回府喽。可儿,你说呢?”映小红接着说,望了红鹦子一眼,。
      宛可儿一边走一边暗自寻思:“哼!我们还没爬到半山腰哪,极地狼王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了威胁令。果然有狼妖,可是它并没有伤害我们,难道狼妖不吃人吗?它警告我们不要管闲事,难道有闲事管吗?”她正想着,就被映小红的声音打断了。她楞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她一眼:“对不起,我没听清楚。”
      “想什么啦?你别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扎人,就不错了。”吴媚侧过头去,很不放心地瞟她一眼,冲她说:“小红问你:我们打道回府好不好?”
      宛可儿听了她的话,只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于是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直截了当地说:“既然出来了,再难再恐怖,也要坚持往前走,直到完成我们的终级目标:登上山顶,走进小木屋。”
      “喂,你真的不怕极地狼吗?满嘴的目标目标,坚持坚持,你自己坚持就好啦。”吴媚说,嘟嘟小嘴,用脚重重地踏了一下地面,又使劲踢了一下路边的小石子,心里却恨不得将那高高在上的目标,踩在脚下,然后就如同路边的小石子一样,把它一脚踢飞。
      “吴媚,别说气话了。我们快到半山腰了,越往上走路就越短,我们很快就会爬上山顶啦。”王睿很认真地说。
      “就是就是。”顾正军仰头望了一下山顶上的小木屋,对大家说:“极地狼不会比火龙王更凶更厉害吧?我们不用怕。”
      “嗯。”王睿嘿嘿笑两声:“对呀,极地狼再厉害也凶不过火龙王吧。”
      “不能比!火龙王爱奇珍异宝,不吃人。狼是专门吃人和动物的猛兽。”宛可儿冲口而出。
      顾正军急忙说:“好啦,都别说了。我们向前走,不回头,好不好?”
      “嗯,我们听你的。往前走,不回头就不回头。”宛可儿和王睿几乎同时说,相互看一眼,笑了。
      沉默须臾,映小红和吴媚才有些勉强地说:“没办法喽,那就走吧。”
      于是,他们又继续前行。

      极地狼王的警告(二)

      一路上,五人很少说话,翻过山岗,顺着弯曲的盘山小道往上走,眼看就要爬上山顶啦,吴媚突然惊叫一声:“哎哟,我的脚崴啦。”
      走在前面的宛可儿急忙转身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臂,顾正军也大跨一步上前把她扶住:“很痛吧!看你,怎么不小心呢?”话音落下,他四下里看了看,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去那边岩石下面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好嘞!”几个同学愉快地答应一声。
      王睿快步如飞,第一个跑到岩石下面。他嘿嘿两声说:“这里凉幽幽的,好舒服哟。”
      “那好,我的脚好痛,肚子也饿得闹翻天了,过去坐下来吃奌东西才有力气爬山。”吴媚说,跛着脚,让两个同学搀扶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们走过杂草丛生的乱石地,来到这块上凸下凹迎风而立,形状像扇贝,呈灰宗色的岩石下,各自坐下来,拿出水和干粮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王睿三五几下就啃完两个馒头,喝了半瓶水。须臾,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晃了一下:“你们看,这是我妈妈泡的药酒,药性很好,专治跌打损伤的。吴媚,过一会儿我给你边檫边按摩脚,很快就好啦。”
      “你妈妈真好。谢谢你,我们的小小按摩师。”吴媚说,弯眉一笑。
      宛可儿看他两人一眼,笑嘻嘻地调侃说:“有的人呢,总是吵吵嚷嚷,一会儿就好。听人说,这叫:打情骂俏总是爱。”
      “打情骂俏总是爱,打情骂俏总是爱。嘿嘿嘿!”久未吭声的红鹦子坏笑几声,嘎的一声长鸣,从宛可儿的肩上飞下来,站立水杯旁喝水。
      几个同学一听,哄然大笑。
      王睿那张微黑的脸,刷的红至耳根。他悄悄看了吴媚一眼,急忙起身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把药酒倒在手心里,一手握住她的脚,边擦边说:“吴媚,边擦药酒边按摩很痛的,要忍一忍,一会儿走路就没问题喽。”
      “哇啊!真是体贴入微哦,好一个暖心小鲜男啊。嘻嘻,哈哈哈啊!”宛可儿斜着眼睛看他俩人一眼,故意掩嘴坏笑几声。
      吴媚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冲她直嚷叫:“臭可儿!你损我,坏透啦。哼!再也不跟你闺蜜了,再也不理你啦!”
      “好啦,你们别闹了,王睿乐于助人,对谁都一样,可儿你干吗逗笑人家?”红鹦子说,用小尖嘴轻轻戳一戳她的耳垂。
      “嗨!”映小红笑眯眯地说:“可儿开玩笑嘛,没恶意的,好玩喽。我们是好姐妹,吴媚,你生哪门子气呢?”
      “就是,就是。吴媚,你越生气我越是高兴哦。”宛可儿笑嘻嘻地说,冲她扮个鬼脸。
      吴媚嗔怪地瞟她一眼,撇撇小嘴:“生气?我脑残呀?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好啦,你起来试着走两步,看能不能走动?”王睿说,起身走过去,把瓶子放进小背包里,伸手擦了檫前额上的汗水。
      “嗯。”吴媚愉快地答应一声,起身走了几步,“哦耶,好啦,好啦。万岁!”
      “人家王睿可是按摩大师门下的高徒小哥,他亲手给你按摩疗伤,能不好吗。”不知是在说。
      “哦,走喽。我们脚踏着祖囯的大地,走喽。哟呵!”五人一下子有了精神,一路上依然哼哼唱唱笑笑嚷嚷地沿着奇岖的盘山路走去。

      突然,随风飘来一团薄薄黑雾中响起了一个幽远似近低沉却听得很清楚的声音:“噢,几个小东西,无视我的警告,会有怎样的后果?红鹦子,难道你不懂吗?”
      听到这声音,同学们不再恐慌,也并不感到意外,而是下意识地抬眼四望。可是,这寂静的山野除了他们自己,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动物。一股怒气在心中骤然升腾,他们不约而同地收回了寻找的视线,宛可儿忍不住大喝一声:“哼!不过是装神弄鬼的臭把戏,有什么了不起!”
      “是吗?哼,哼哼!几个小东西,要试试吗?”那威压的声音似乎无所不在,回荡于山野之中。
      红鹦子忽的感觉有一股杀气正向他们袭来,忙贴近宛可儿耳边悄声说:“极地狼要下手对付我——”
      它话没说完,穾然,尘土如风暴般奔腾而来,秒杀!就在此刻。
      严酷的处境不容他们有半秒的时间想出应对的策略,就被那凭空而来如同旋渦流般汹涌的尘土暴卷起来,重重地摔落到山底下的深潭里。
      “哼,哼,哼!”极地狼从鼻腔里发出几声冷笑:“噢,你几个傻笨的小东西,还敢无视我的警告吗?红鹦子,你还要试试吗?”它那威压的声音如同惊天鬼唳,在深潭中回荡。
      “哼!可恶的极地狼,躲着藏着玩神秘恐吓,我们很怕你吗?你去梦吧。”
      “喂,我们赶紧上岸吧。”
      “啊哟,我明明会游泳,却游不出水面,这是怎么回事呢?”
      “吴媚,我也是。可是,为什么我的头能够伸出水面来,身体却不行。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是。”
      “我也是......”
      “红鹦子,我们怎么办呢?”
      “糟啦,极地狼布下结界了。”
      “啊,它把我们囚禁在深谭中干嘛?它真的不吃人吗?难道它对我们只是一个例外吗?”
      “例外?映小红,什么例外?”
      “没有例外,更没有不吃人的狼。小红你想啊,是不是因为宛可儿有——”
      “对呀,宛可儿有稀世宝物护身,别忘了,我们还是精灵勇士呢,危难之际可以呼唤精灵甲护体。哈哈,它没法吃掉我们的。”
      “就是。顾正军,你说得没错。它不想招来更大的麻烦,只好让我们禁足。”
      “所以布下结界,直接把我们困死在深潭里。”
      “可是,为什么我们的头能伸出水面呢?”
      “就是呀......哦,对了,宛可儿,可恶的极地狼想得到你的宝物吧?”
      “哎呀呀,就别讨论了。红鹦子,快想办法解除结界吧。”
      “诶,我们可以往水下游,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红鹦子,王睿的建议很好啊,我觉得可以试一下。”
      “可儿,你让我想一想。”

      片刻之后,红鹦子回答说:“好吧,我们潜入潭底去寻找出路吧。”话音落下,它猛的双翅一拍,水花四溅,嘎然长鸣,金光闪射间,显现出人形。
      此时的红鹦子,头戴银色头盔,穿一身流光闪闪的银色盔甲,很是俊朗神气。
      “哇啊!好帅的红鹦子,你太帅了。”五人不约而同地说,笑眯眯地看着它。
      “好啦,我们出发吧。”话落须臾,它带领大家向水潭深处游去。
      可是,他们越往下游就越是感觉水寒若冰。
      “哎呀,好冷啊,我受不了啦。”吴媚冷得浑身上下直啰嗦,想说话,却不敢张口,就怕水往嘴里灌。
      他们一边伸展双臂划水,吃力地往水下游着,一边相互交换眼神,互传心声。他们几乎同时听见一个声音在自己心底里大声叫嚷:“怎么会这样?我们挺不住了。”
      很快,红鹦子跟他们已经拉出了一定的距离。它仰头一看,见他们一个个冷得全身跟筛糠似的发抖,就大声叫喊:“喂,你们赶快到上面去等我。”不等五人回答,它猛的一扎,箭一般地潜入深水处。
      五人答应一声,便转身向上面游去。
      红鹦子边游边寻视着水中的波纹,试图从中找到结界之间的缝隙。可是,它已经巡游了好几圈,仍无所获。怎么办?一个声音在它心底急促地说:“你赶紧破解结界,同学们快挺不住了,他们可不能出事啊。”
      “能找到,一定能找到,肯定能破解结界。”它不停地对自己说,一边挥动手臂分水向下,然后闭上眼睛,猛的一扎,快如箭矢,沉入水底。
      当它再次围着深潭巡游了几圈之后,终于发现水壁上有一个细小如丝的缝隙,忽的灵光一闪,“这里就是结界之间的缝隙,就是结界眼吧,太好了。”它大大松了一口气。于是面对水壁上的结界眼,闭上眼晴,心念秘咒:“万能的神啊,请赐予我力量,让咒术之刃破解邪恶的结界禁制吧。”
      随即,它运足灵力,“嚯”地抽出宝剑,剑光一闪,劲气四荡,向结界间眼一剑击去。
      顿时,眩光迸发,剑气缭绕,仿如千刃飞舞。须臾之间,只听得“唰啦”一声响,宝剑回到了银铸的剑鞘里,禁制深潭的结界也随之消失了。
      欣喜之际,它旋即转身向上,伸展双臂,像蜻蛙一样一开一合地划水向上游,然后双腿一蹬,跃出水面。

      极地狼王的警告(三)
      宛可儿和几个同学在水下游来游去,焦急的等待着,盼望红鹦子能尽快破解结界。
      “红鹦子啊,你能顺利破解结界吗?”宛可儿闭上眼晴,静听从高高悬崖峭壁上那形如水帘的瀑布,飞流直下,一头扎进深潭,发出气势雄浑的轰鸣声,一边就这么很无奈地游来游去,气愤地呢喃自语:“我们涉溪而行,攀爬越障好艰难。眼看快要到达山顶啦,可是,可是极地狼猛施尘土暴,把我们卷起来狠狠地甩落到山底的深潭里。为什么呀?”她想着嘀咕着,就有些憋不住了,把头伸出水面来,冲着天空大声叫喊:“丑妖怪,你坏,坏透了,我恨不得咬你几口,再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哼,气死我,气死我啦!”
      在她前面漫游的吴媚-听,也随之露出头来,冲她直嚷:“喂,你总是冷不丁地冒几句。你哼什么?什么,什么气死你啦?”
      “极地狼把我们甩下山底的深潭里,想爬上山顶,还得迈步从头越哪!难道还不够气愤吗?”宛可儿说,一个猛子扎下去,从她身后越过。
      “诶!”顾正军疑惑地说:“为什么可以让我们的头能伸出水面,身体却只能在水下活动呢?”
      “哼!极地狼把我们困在水下,就是让我们自生自灭吧。”映小红气愤地说。
      “哎呀,再怎么生气也是没用的,我们玩花样游泳好不好?”王睿从水下冒出头来,对大家说。然后又猛的一下钻进水里,两只手臂使劲向前划,双腿向后猛蹬。

      吴媚哪有心思玩花样游泳,她小大人似的一声长叹:“唉!也不知道红鹦子找到出口没有?它沉入潭底好一阵了,怎么还不上来呢?我们被禁足在水下,不能游出水面,好无聊。要是打道回府,就不受这份活罪了。”
      “就是呀!就这么憋闷着,好难受。”映小红一下子从水里露出脸来,仰头向上一看,远远的,有几只叫不出名的大鸟飞过来,从高空中俯冲而下,掠过崖面,扑棱着翅膀,好像朝深潭飞来啦。她突然莫名地不安起来:“为什么我们的头可以露出水面,而身体不行呢?有答案了。喂喂!可儿,你们看,从远处飞来的几只大鸟,说不定就是极地狼王派遣来抓我们的恶鸟兵。”她正欲开口,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嘿嘿!体验鱼儿在水下游来游去的生活,我觉得太好玩啦。”王睿说,转身向后,一个猛子扎下去,从吴媚身旁越过,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顾正军的肩膀:“傻等也是等,她们不玩算了,我俩一起玩,好不好啊?”
      顾正军略微一想,从水下露出脸来,对大家说:“把无聊的等待变成有趣的运动,太好了!”话落,他赶紧跟上去。
      他俩各显神通,一会儿滑行游泳,一会儿仰游,一会儿蛙泳,一会儿扎个猛子,扎出十几米远,一会儿又你追我赶,快速地划水,游来游去很是开心。这深水潭简直就是两人施展游泳技艺的乐园。
      “哼!有的人已经玩得忘乎所以,乐不思蜀啦。好啊,你俩就留在深水潭里游来游去,像鱼儿那样生活,每天都可以花样游泳,就别回......”吴媚的话还没说完,就猝不及防的被一股强大冲击力,甩出了水面,又“砰”地落入水中。随即又听见另几个同学“砰,砰,砰!”接连不断地落入水中。
      当他们稳定下来后,抬眼一看,惊喜地大声叫喊:“红鹦子,你破了结界!呀呀呀,我们自由啦,哦耶,哦耶耶!”

      红鹦子呼地纵身一转,强烈的劲气裹夹着深谭中的水,四下飞溅,倏的华光一闪,恢复了原形。它双翅一拍,扑棱着翅膀飞落到宛可儿的肩上,一双锐眼寻视着四周。
      它感觉戾气依然很重,就对大家说:“我虽然破解了结界的禁制,但是威胁仍在。所以,我们得赶紧上岸。”
      可是,同学们还没来得及答应一声,那几只不知名的大鸟便扑棱着巨大翅膀,急速飞向深水潭,倏的撑起巨型翅膀,俯冲向下,滑至五人身旁,泛起浅浅涟漪。
      怪鸟突兀而至,五人顿时吓呆了。
      当几只怪鸟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地坏笑,正欲张开尖尖长长的利嘴,欲啄食眼前的猎物时,红鹦子双眼一瞪,大呼一声:“精灵勇士之剑来也。”话声落下,它双翅一展,劲气四荡,显现人形,飘然而立于水面之上,剑身随之从剑鞘里“嚯!”地飞岀,剑光洌洌。它接过长剑,高高举起,在空中轻轻划出一道弧形,顿见寒光闪射,剑气缠绕,秒时之间,几只巨翅型怪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长剑“嗖!”的一声,带着劲风,回到剑鞘里。
      红鹦子飞身一转,恢复了原形,轻轻飞落到宛可儿的肩上。看他们一个个还呆愣着,心里很是着急,就说:“刚才袭击我们的巨翅大鸟,肯定是极地狼王派遣的怪鸟兵,我们赶紧上岸,尽快离开这里。”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映小红说,伸展双臂划水,用力瞪腿,往岸边游去。
      “好!”几个同学们轻轻答应一声,很快就游上岸来。
      此时,夕阳正不紧不慢地收敛着自己的光芒,耀眼的落霞渐渐变浅。
      “红鹦子,太阳公公都累了,它要下山休息,我们还走吗?”
      “对呀,攀山路本来就很难走,要是天黑了,就更难走啦。”
      “哎呀,从头越呀从头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那高高的山呀,我吴媚是爬不上去了,还是找个能够挡风避露的地方睡觉吧。”
      “看你,说话的语气像个老大妈呀。”
      “吴媚,太阳公公还睁着眼睛哪。”
      “就是嘛,这么早就睡,会把脑袋睡成大扁鼓的。”
      “映小红说的对。再说了,这里除了潭边的树木和野草野花,就只有峭壁上那飞流直下的瀑布,没有挡风避雨的山洞嘛。”

      听了这话,大家一时无语。
      王睿抬起头东看看西望望,见几个同学一声不吭,闷坐着,就嘿嘿一笑:“不如趁这会儿还早,我们顺着瀑布旁边的山崖爬上去,说不定能找到山洞,不但有睡觉的地方,或许还是一条爬上山顶的捷经呢。”
      他的话不知触动了吴媚的那一根脑神经。她几乎震怒地瞪他一眼:“跳跳猴,猴跳跳!你和宛可儿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可儿呢,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会做怪梦,会突发奇想。你呢,也总是异想天开。难道你没长眼睛吗?那是长满青苔的悬崖峭壁,能爬上去呜?”
      “人家是跳跳猴当然没问题啦。”映小红随口一说,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
      王睿瞟了两人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你们看,瀑布旁边长着密密匝匝的藤条呢。”映小红不等他把话说完,插嘴说:“藤条交错,垂下来的藤条离地面很近的,我们只
      要抓住它就能够登上去,是不是?”
      “对呀。”顾正军眼望着山崖,一边说:“从瀑布飞流直下的岀口至深水潭,不到整座山崖高度的三分之一呢,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要是爬到半途中,藤条断了怎么办?”
      “喂!我们的顾班长表态啦,可儿,你一句话不说,想什么哪?”
      “我听着哪。就按王睿说的办法试一下,不会错的。”
      “我点赞。”红鹦子说:“嘎啦!”一声长鸣,双翅一展,向瀑布的出口处飞去。
      五人望着它扑棱棱飞走的身影,只好沿着潭边不成路的野草丛前行。

      攀爬越障涉溪而行(一)

      不知疲惫的王睿小跑了几步后,回头对同学们嘿嘿一笑:“你们别看这里长滿了野草,没有成形的路,可是,脚踩着绿绿的柔柔软软的野草,很舒服的。顾正军,我俩来比赛,看谁先到达瀑布的出口处。”活音落下,他就蹦着跳着跑着第一个来到了瀑布旁边。然后向上一跃,双手抓住垂下来的藤条,脚下用力一蹬,踩住崖壁,双手交替向上攀爬起来。
      “好嘞!”顾正军爽快地答应一声,才说:“我们登山崖也不是第一次,再难也不怕。可儿、吴媚、映小红,你们三个快点跟上来。”话音落下,他猛的向上一跳,双手抓住了藤条,脚下蹬住崖壁,双手交替向上攀爬而去。
      “你们看啊,王睿攀爬崖壁的样子,活像一只猴子,好轻松的。”宛可儿说,赶紧小跑步来到瀑布旁边。
      可是,当她仰头望着陡峭的崖壁时,心跳得咚咚响,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将伸出的双手缩回来。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呢喃低语:“天啦,这么高这么陡峭的崖壁,不怕才怪呢?诶,这座崖壁有几万岁呢?上面长滿了墨绿的老青苔,肯定很溜滑的。一旦滑落,我再也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了。这样的话,我老爸和老哥更可悯。他俩连宝贝乖女儿和可爱小妹妹的尸骨都见不到了,只好望着老天爷爷唱大悲曲啦。对了,还有喜欢我的梁姨,也会伤心的。惨惨惨!哦,我连哭的机会都没啦。”
      王睿侧头往下一看,见宛可儿站在瀑布旁边发愣,吴媚和映小红手挽手,慢悠悠地边走边说话,就大声大气地说:“可儿,你愣着干嘛?吴媚、映小红,你俩磨磨唧唧就像两个老大妈,要是天黑了,就更难攀爬啦。再说了,我们在驼峰山也是登过山崖的。”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仰头看他一眼,感觉也不是那么难。于是,彼此交换一下眼神,赞同地点了点头。
      “哦,来啦来啦。”吴媚和映小红几乎同时脆生生地答应一声,很快跑到瀑布旁边,稍停,向上一跃,伸出双手,顺利地抓住了垂吊下来的藤条,双脚踩住崖壁,沿着陡峭的石壁,双手交替,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
      “你们一定要加倍小心,互相关照。我去查看一下瀑布出口里面的情况,等我出来再说,好吗?”红鹦子说,展开翅膀,向上飞去。
      “嗯。”五人一个劲地点头答应。

      还好,五人之中没有一人出状况,总算顺畅地到达了瀑布飞流直下的出口处,大家一看,旁边正好有一片乱石杂草地,就各自坐下来了。
      吴媚和映小红早已累得快趴下了,两人把肩上的背包往地上一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唉呀,我好累哦。”吴媚有气无力地低声呢喃一句,就直接躺在地上,头枕着小背包,闭上眼睛,就睡了。
      王睿正要取笑她,顾正军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肘,用眼神示意别烦她。随即从小背包里拿出水和馒头,一边吃-边对大家说:“我们被极地狼折腾好半天了,都饿了吧?赶紧吃点东西,一会儿红鹦子回来,说不定还要爬山涉水什么的。”
      “嗯。”几个同学答应一声,各自从小背包里拿出水和馒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映小红边喝水边啃馒头,看吴媚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用力地拉了拉她的手,一边说:“馋嘴猫,你不饿吗?一会儿还要爬山涉水哪,快点起来,吃点东西才有劲。”
      “哎呀,干,干嘛大呼小,小叫。”吴媚睡得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低声呢喃着翻过身去,继续睡。
      王睿嘿嘿一笑,学老虎“嗷嗷嗷!”地叫了几声,大声说:“闹山雀,老虎出洞啦,快起来跑啊。”
      “啊,老,老虎!”吴媚猛地翻身坐起,揉揉眼,四下一看,知道被他捉弄了。于是狠狠瞪他一眼:“哼!好你个呆猴瓜,我懒得理你。”说着,她马上从小背包里拿出水和馒头,一声不吭地吃起来。
      宛可儿吃好喝好后,仍不见红鹦子的身影,便不知所以地放眼一看,感叹不已:“诶,原来,这里风景独好哟。”她不由在心底一声惊呼:“啊哈!太阳公公呀,你藏在山后,半遮半露出鹅绒似的橘红色脸蛋,就像一个十分害羞的少女,太可爱了。呵!夕阳斜射,向四周蔓延。阳光蔓过山崖峭壁,穿越山中树木,蔓至深水潭,给飞流直下白沫飞溅的瀑布涂抹上一层浓艳的金橘色,使深水潭上随波而动泛起的一圈圈涟漪红光闪烁,恰似一条条在水面悠然飘动的锦缎。这是太阳公公用神来之笔涂抹出色彩绚丽的杰作。”于是她忍不住大发感慨:“哇哈!醉人的美景,养眼又养心,太好哪。”话音落下,她很是惬意地眺望远方,禁不住大发感言:“诗不在远方,就在眼前。”
      “就是,就是。”映小红愉快地接着说:“清晨,坐在这里迎风拂面,看日出。傍晚,闻着芬芳四溢的花花草草,看月起。哇哇啊,真是爽心悦目啊!”
      吴媚不悦地瞟她俩人一眼,不以为然地说:“美景饱眼福,又不能填饱肚子当饭吃。要是困在这里,肚子饿得咕咕响,你还有心情欣赏美景吗?”

      听她说的话,宛可儿心里也是认可的,但还是只当没听见。她侧过头去,看了看瀑布的出口处,仍不见红鹦子的踪影,心里就有些不安了。“诶,它怎么还不飞出来?从瀑布的出口处进去很深吗?里面有没有洞穴?能走吗?它会看到什么?我的红鹦子有没有遇到危险呢?噢,红鹦子,红鹦子,快飞出来吧。”她在无声地呢喃低语着,很是担心地盯住瀑布的出口处。
      又过了好一会儿,红鹦子才扑棱棱地飞出来。它唰啦一声,飞落到宛可儿的肩上。
      “红鹦子,你看到什么?里面......”
      “里面能走吗?”
      “有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
      “哦,对了,瀑布的源头在哪里呢?”
      “有没有爬上山顶的捷径?”
      “红鹦子,你这么久才飞出来,里面很深吗?有没有发现异类怪物?”
      “可儿,哪有那么多怪物嘛?”
      “你们哔哩叭啦放连珠炮似的发问,我回答谁呢?”红鹦子呼的飞落到一块石头上,对大家说:“我从瀑布的出口处飞进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状况。”
      吴媚急忙问:“没有异常状况,里面能走吗?可以睡觉吗?唉呀,你说重点吧。”
      “瀑布的水源很可能来自更高处一个常年不会干沽的泉眼。泉水源源不断从岩石的夹缝间流岀来,争先恐后地冲刷着一条不规则的碎石浅溪,直奔出口,汹湧喷出,轰鸣而下,宛如一帘银白色飞瀑倾泻而下,直搗深水潭。”不等红鹦子把话说完,一个不悦的声音打断了它。
      “喂!”吴媚一脸不悦地瞪它一眼,冲口而出:“当前的重点不是描述瀑布怎样怎样,你晒文采有用吗?红鹦子,我们的大军师,哆哩哆嗦太烦人了!”
      红鹦子俏皮地瞟她一眼,才说:“我看过了,我们从碎石浅溪往前走差不多七百米,就有一条叉道。”
      “然后呢?”宛可儿急忙插嘴问,双眸不离它。
      “然后?”红鹦子若有所思地说:“然后就从叉道继续往前走,那里的路不够成形,还小有攀爬呢。但是......”
      “呃,还小有攀爬呀?”吴媚和映小红几乎同时重复一句,有些无奈地叹了一气:“唉!没办法喽。”
      “嗨!叹什么气嘛。”王睿嘿嘿一笑说:“大的攀爬都过了,还怕小攀爬吗?”
      “就是啊。反正只有这一条路嘛,是坑也得往里面跳。”宛可儿说,瞟了吴媚一眼。
      听大家七七八八的议论,顾正军抬眼看了看天。此时,天边那橙红玫紫交织的落霞,如梦如幻般穿透瀑布直贯而下的水帘,涛声隆隆,彩珠飞溅,潭中一圈圈随波而动的涟漪,彩光闪烁,熠熠生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感叹自语:“哇啊!好壮美的景色!可是,我们不能在此停留,必须走。太遗憾了!”静观片刻之后,他对大家说:“算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走,去找个睡觉的地方吧。”

      “诶,红鹦子,你刚才说,瀑布的水源来自更高处的泉眼,它从岩石的夹缝间源源不断地流出,在碎石浅溪的出口汇聚而飞流直下的瀑布也差不多有五米宽吧?那水势如宏,冲击力了得,如果我们从瀑布出口处进去,就是去乖乖送死喽?”宛可儿说,询问的目光落在了它身上。
      “可儿,你问得好。”红鹦子说:“你们一个个说这问那,不让我把话说完。我说的出口处,不是瀑布飞流直下的出口。我们从此处往前走三百米左右,就可以进入碎石浅溪。然后再往前走大约七百米,就进入一条缓缓向上直达山顶的狭窄叉道。”
      五人一听这话,竟然一时无语。
      过了一小会儿,吴媚侧过头,往后看了看,嘟嘟小嘴,就嚷嚷起来。
      “红鹦子,这就是你找的路吗?全是乱七八遭的岩石,要怎么走呢?”
      “吴媚说的没错啦。虽然这条所谓的路不是险峰峭壁,但满是参差错落的岩石也不是路嘛。”
      “映小红说得对。”
      “反正我不想走。”
      “吴媚,只有这条路,你不走,在这里修道成仙吗?”
      “小小岩石路不过三百米,别忘了,我们都是身经数战的英雄小将哪。”
      “英雄小将算什么,你跳跳猴乃齐天大圣转世,天下哪有难住你的事?可是呢,我们只是肉身凡胎哦。”
      “就是呀。王睿,你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大家都别贫嘴了,好不好?我们只有克服困难往前走,才有出路。好啦,好啦!我们快走吧。”
      不等同学们回答,红鹦子就接话说:“顾班长发话了,走吧,快走吧。”
      “哦。”吴媚和映小红懒洋洋地答应一声。
      王睿二话不说,提起地上的小背包,大咧咧地往肩上一甩,嘿嘿嘿笑两声:“走喽,走喽。”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
      “喂,还是按老规矩吧。王睿在前面开路,美少女走中间,我殿后护卫。”顾正军说,挎上小背包,走过去。
      红鹦子双翅一拍,呼地飞落到宛可儿的肩上,看了大家一眼,开心一笑:“出发,我们又出发喽。虽然我们脚下是参差错落的岩石路也没法阻挡我们奔向既定的目的地。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前进。”
      “红鹦子说得对。你真乖,还用歌声来启动新的征途呢。”吴媚冲它一笑,扮个鬼脸:“虽然我们脚踏着尖尖叉叉的岩石路,趟着水走在碎石浅溪中,苦中也有乐嘛。”
      “啊哈!走,走,遛,遛,遛过不停喽。”王睿不押韵的说说唱唱,差点撞着杵在面前的尖叉形状小岩石,他赶紧伸展双臂抱住,才跨了过去。
      就这样,他们小心翼翼地翻过或圆或棱或成柱形或是尖叉形状的小岩石,又高一脚底一脚地行走在参差不平的小小岩石路上。

      攀爬越障涉溪而行(二)
      虽说仅只三百米的岩石路,但五人还是累出一身大汗,才来到了碎石浅溪。
      他们站在碎石浅溪边,一眼望去:此时,太阳已垂落在重峦叠嶂的西山下,但它依然不甘寂寞,眩眸的霞光把天际染成了血色。宛如一片红海的霞光洋洋洒洒,悄无声息地漫过峦嶂,穿越山中青翠,漫入那来自更高处从岩石夹缝间源源不断流岀的水,弯弯曲曲,冲波推浪,使穿行其间的碎石浅溪,血红耀光。哇哈啊,还有一群鸟儿迎着霞光展翅翱翔,它们被绘成了美丽的剪影。
      “唉!”宛可儿叹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嘀咕:“啊哟!被霞光点染的碎石浅溪还真是多姿多彩。溪中的碎石呢,有的高出水面很多,就像刻意打理的造型;有的小小的圆圆的潜在水中,上面都长滿了厚厚的鹅绒似的翠绿靑苔。在霞光照射下,它们就像一颗颗璀璨的绿宝石,真是美极了。还有呢,在溪水的冲波逐浪中,那堆起一朵朵血色闪亮的小小浪花,看起来活像一群身着红艳衣装的小免子在溪水中欢快地奔跑哪。哎哟喂!它们还一路撒落下脆朗朗的欢歌笑语声。虽然这里处处是美景,也有着别样的景色,但是,但是我再也没有心情继续欣赏你赞美你。天快黑了,你们倒是欢乐无忧,我们却不得不趟着水继续走几百米的路,要是......”忽然,一个大咧咧的声音打断了她内心的喃喃低语,忙侧头一看,原来是王睿。
      “嘿嘿!趟着水走路,凉幽幽的,肯定很舒服。”
      “是是是,你是无所不能的跳跳猴,哪敢跟你比啊。”
      “就是啊。虽说是碎石浅溪,水流得那么急,能在里面走吗?”
      “映小红,我也是这么想的。万一没有站稳,踩滑了,被水冲走怎么办呢?”
      “嗨,这点水路能难住我们的英雄美少女吗?要自信百分百嘛。”
      “王睿说得好。所以你们别担心,我和他是一等一的保镖哦,全程护卫,保证绝对安
      全。”
      “就是,就是。别忘了,我们的红鹦子不但灵力非凡,还是斩妖除魔的大军师哪,有它作后盾,怕什么呢?”
      “对呀。精灵勇士们,从这里快乐出发吧。”红鹦子说,双翅一展,“嘎啦”一声长鸣,向前飞去。
      “好嘞!”五人齐刷刷答应一声,就手拉着手向碎石浅溪走去。

      他们迎着不断变幻美丽容颜的晚霞,伴随和煦的微风,在形状不同大小不等、清澈可见底的碎石浅溪里,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慢慢向前涉水而行。即便是脚底打滑跌落水中或是被绊了一跤,弄湿了身上的衣服,头发和脸上的水直往下流,大家也不乱方寸,顾不得抹去,赶紧相互挽扶起,一步一步缓缓前行。
      可就在此时,一个光影从碎石浅溪倏地划过,浅溪忽然掀起巨大水帘,气势汹汹的朝他们压来,而脚下的碎石也随之滚动。
      毫无心理准备的他们,猝不及防地摔倒在溪水中,双手赶紧抱住大石头。
      五人茫然无措,几乎完失去了抵御能力,眼看着就要被这突兀而来的凶险吞噬了......
      红鹦子双眼一瞪,大叫一声:“精灵勇士之剑来也。”话声落下,猛的双翅一拍,浑身金光闪射,劲气四荡,显现人形。它头戴银盔,身穿精灵银甲,手握精灵剑,飘然而立于巨大的水帘之上,然后一抬手,剑身随之从剑鞘里“嚯!”地飞岀,剑光洌洌。它接过长剑,在空中轻轻划出一道弧形,顿见寒光闪射,剑气缠绕,旋即高举长剑,大声一喝:“破,破!”秒时之间,气势汹汹的巨大水帘缓缓退尽,溪中的碎石从归于平静,碎石浅溪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它手中的长剑“嗖!”的一声,回到了剑鞘里。
      他们这才从溪水中爬起来,手挽着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

      “哦耶,哦耶耶!我们终于走出碎石浅溪啦。”五人站在碎石浅溪左边的叉道口上,兴奋得又说又笑又是跳,就好像歼灭了无数敌人,打赢了一场战争。
      “停停停!”顾正军做了个暂停手势,微微一笑,对大家说:“太阳公公的眼睛快眯成线缝了,我们赶紧走吧,等找到睡觉的地方再慢慢高兴,好不好?”话咅落下,他转身就走。
      “好嘞!”几个同学响亮地答应一声,一个个就紧跟上去。
      他们边走边看,远处峰峦连绵,飞瀑流水,茂密森幽的树木,被落霞绘成一副色彩明快的山水风景水粉画,而习习凉风的吹拂,又使原本静止的画面灵动而变幻。近看眼前,山峦叠黛,峰崖夹翠,时有流水声声,鸟儿飞掠长鸣。
      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而他们却为尽快找到休息之地,还得汗流浃背在崖岩间这条高高低低、盘盘曲曲,宽窄不均的爬山路上,或迂道上行,或在狭窄陡峭的岩石曲径上,像壁虎那样不停的向上攀爬。
      宛可儿觉得很累,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暮色四合,淡淡余辉仍在天际排徊。她看吴媚和映小红滿脸的汗水直往下流,衣服也湿透了,但还是坚持下来了。心想:“这里不但没有捷径可走,就连挡风避露可以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天,马上就要黑了,难不成在这里坐等天亮吗?”
      “羊肠小道啊!我们还要走多久呢?你马上变幻成电动扶梯,把我们直接送上山顶,让我们在小木屋里舒舒服服睡一个大懒觉,才幸福哪。”吴媚说,眼眸往四下里看。
      “你想得再好,也是白想。”王睿说:“反正今天到不了山顶,只好在曲径小道上露宿度夜喽。”
      “红鹦子,没有别的路吗?”映小红问,看它一眼。
      “没有。”红鹦子很肯定地回答说:“这里是卧狼山的背面,几乎见不到人迹。”
      “不用说,极地狼王的走狗把我们扔进大山背后的深水潭,就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王睿说,干脆一屁股坐下来。
      大家也都就地坐下来。
      须臾,宛可儿若有所思地说:“没人出入?怎么会有这条路呢?”
      “就是呀。虽然难走,也是人走出来的路嘛。”顾正军接着说,双眸望向远方。
      “诶,对了。”王睿又说:“这种地方野生药材,可吃的野味多,可能是采药采野鲜的人走出来的。”
      “或许是吧。你们看,这里树木耸立,枝繁叶茂。曲径两旁,野花野草和灌木丛都各自绽放别样芬芳。”映小红说,伸手轻轻去抚弄身旁的小花野草。
      “所以人迹稀少的深山险峰,才是野生名贵药材生长的幸福家园嘛。”宛可儿接话说。
      “红鹦子,天都黑了,我好累好累,想睡觉了。”吴媚有气无力地说,挪动一下身子,背靠着路旁的岩石,小脑袋一歪,闭上眼晴就睡了。
      宛可儿坐在粗糙的石阶上,虽然很疲惫,却没有睡意。她一边擦汗一边四处张望,心里暗暗寻思,不由低声自语:“好奇怪,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没有见到一个洞穴,难道没有野兽出没吗?红鹦子,你快去寻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好吗?”话音落下,她侧头一看,才知道,它已经不在自己肩上了。
      “它飞走有一会儿啦,可能去寻找休息的地方吧。”坐在她身旁的映小红喃喃地说。
      王睿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我也困了,就这样坐着休息一会儿,等它的消息吧。”
      “好,我们等它回来再说。”顾正军说,斜靠在身边的树干上,闭眸养神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红鹦子才平展着翅膀,掠过崖壁,然后“嘎啦”地一声长鸣,俯冲向下,飞落到宛可儿的肩上。
      “哼!你干吗悄悄飞走?”宛可儿白它一眼,假装很生气地说:“知道吗?大家都很担心你。哦,对了,你有没有找到休息的地方呢?”
      “对呀,快告诉我们。”四人异口同声地说,一双双清澈的眼眸不离红鹦子。
      须臾,红鹦子才回答说:“我找到了,不知道是否安全。”
      “啊!找到了,不知道是否安全?为什么呀?”五人不约而同地重复一句,清澈的眼眸中,顿时充滿了疑惑与紧张之色。
      红鹦子略一沉思,随即回答说:“我感觉,或许一开始我们就已经进入到红眼黑影魔设置的陷阱模式中了。这样的话,我们将难以摆脱。”
      “呃,我们已进入陷阱模式?将难以摆脱?”五人不约而同地重复一句,一双双惊愕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它。
      “所以,我找来找去,最后才确定了休息的地点。”红鹦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同学们的声音打断了。
      “管它三七二十一,找到睡觉的地方最重要。”
      “吴媚,你又插嘴,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红鹦子,休息的地方在哪里?快告诉我们。”
      “再往上走一百米左右,就在曲径的右边有一块突起的巨大岩石,其形如蚌,我们可以在下面凹陷的地方休息。”
      “红鹦子,这里没有山洞吗?”
      “有啊。蚌形岩石下面有一个缝隙,形状像人张开的嘴唇,我们从那里进去,里面就是一个洞穴。”
      “我们有睡觉的地方喽,太好啦!”
      “别吼啊,我们快走吧。”
      “好嘞!走吧,走吧,反正星空上的半轮月为我们照亮了上行的路,再攀爬一百米也不费事。”
      “那好,勇敢的小神兽,你们铆足劲,赶快跟我走吧。”红鹦子说,又是“嘎啦!”一声长鸣,双翅一拍,扑棱着翅膀向前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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