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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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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事件,阿金也没有心思再度假了,他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江直树家。
然而,当真的到了植树家门前,他又踟蹰着不敢敲门。
天气热的发慌,阿金蹲在植树家门口,努力想着该如何面对江直树,汗水在阳光的暴晒下蒸发,他的脑袋也渐渐开始肿胀,四肢无力。
听到有声音,阿金抬头望去,两个模糊的身影从远处走来,一高一低,走近时,那团白色影子在阿金身上磨蹭着,脸上一阵湿润黏糊。
“小可爱,过来。”那人将白色的东西牵到一边,忽然又弯下腰。“咦,阿金?”
来人的脸在阿金的瞳孔中无限倍放大,他定睛一看,是裕树。
“阿金,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在这里?”
“我......”
“你是不是来找我哥的?”
阿金不置可否,点点脑袋。
“我哥他不在。”
“哦。”阿金应了声,那就等植树回来好了。
裕树牵着狗打开院子的铁门,只见阿金仍旧一动不动蹲在原地,脸色隐隐发白。
“阿金,我说我哥不在,他现在不住家里了。”
“什么!”阿金惊得跳了起来。“他不住家里,那他去哪了?”
“我也搞不清楚他,昨天回来之后,他就收拾行李,说是要去做什么义工,去小山村的诊所里工作。”
“哪里的山村?”
“花莲......阿金?”
阿金拖着步伐离开植树家,脑袋越来越沉,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其他什么,沾的他眼睛一片湿腻,一路上,他看不清周围的风景,也听不见来往的车辆声,整个人晕乎乎地回到家里,一沾到床倒头便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居然还是亮的,只是阴沉沉,在这样的炎炎夏日里吹来的风还有丝刺骨的冰凉。
他坐起身子,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的一塌糊涂,赶紧跑到卫生间冲了个凉,又在冰箱里翻箱倒柜,大口吞咽面包。
阿金已经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了,他只感到浑身如深渊般的空虚,他此刻急需要能量来补充自己。
吃完面包,他又找出了千年不用的旅行包,塞了几件衣裤。
这一系列的动作,阿金几乎是茫然之中完成的,思绪仿佛与身体脱了轨。
他拎着包又跑到老爸的小饭馆,先将包偷偷藏在门口,走进去看到老爸正坐在餐桌前喝着小酒看电视,看到阿金,老爸朝他招招手。
“儿子,过来,陪老爸喝一杯。”
阿金走过去,二话不说,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他被呛得眯起眼。
“老爸,我这段时间不住家里了。”
“为什么?”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着我。”
阿金喝酒是为了壮胆,当他与老爸两眼相对时,原本忐忑的心却突然踏实。老爸拍拍他的肩膀。
“去吧。”
“爸,你不问我去做什么吗?”
“你都这么大了,难道我还得管头管脚?况且你有你自己的主见了,你不能永远围在老爸身边。”
阿金原本以为老爸会揍他一顿,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他不再是父亲担心的小孩,幼鸟早晚得独飞。
阿金扛着行李,坐上了去花莲的车子,听裕树说,植树还不在花莲市中心,而是在花莲的一个小山村里,即使到了花莲,还得坐车五六个小时。
昨天的中暑加上匆忙的行程,阿金在颠簸的车内迷迷糊糊睡着了。
忽然,车子停了下来,阿金睁开惺忪的眼,朝车窗外探去,正好目光撞见一人。
他猛地清醒,车站那站着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人,瘦瘦长长的,背靠着站牌。
阿金的心脏刹那间抽痛一下,车子这时又缓缓启动,他急的赶忙跳出座位,冲司机大喊:“停车,停车!”
“怎么回事?”车内的众人都集体抱怨,阿金一边道歉,一边窜到自动门。
“不好意思,司机,我不坐了,我想出去。”
司机看了眼阿金,说道:“小伙子,你出去了,我们是不会等你的,这个路段车子不多,而且今天可能要刮台风。”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还是要下车。”
司机拗不过阿金,刚一打开车门,阿金就急忙朝站牌冲去。
光是奔跑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阿金整个人都要颤栗起来了,他大声呼喊:“植树!植树!”
站牌那的人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过身,接着茫然地看过来。
“植......”最后那个字被阿金硬生生咽回喉咙里。
男人不解地盯着阿金。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阿金心里一阵落寞,他垂着脑袋准备回到车......车?!!!
车早已卷着灰尘远去了,阿金耷拉着耳朵,一脸苦丧。突然又想起什么,伸手一摸,果然,包也落在了车上。这下可真是悲剧了。
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周围除了马路就是连绵的山峦。
“植树......”阿金坐在马路边,欲哭无泪。
“阿金?”
身后有人在叫他,并且这声音是......阿金猛地回头,只见植树一脸惊讶望着他。
“阿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植树!”阿金的心情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激动过,尽管只隔了一天没见,可是他却在这一瞬间发现自己竟然是这般眷恋植树,心里像是有无数的气泡在发酵,刺激得他的鼻子微微泛酸。
阿金不顾一切地扑到江直树身上,揪着植树的衣服,心里感觉似乎还少点什么,又忍不住将脑袋在他的脸颊用力磨蹭。
“阿金?”
“你不要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
“是你叫我别说话的。”
“不行!你说你为什么要走?”
“呃,这个,不能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吃醋了呗,真是个小气的家伙。”
“你既然知道还问我?”
阿金心里甜蜜又气愤,他拽着植树的衣领。
“我的包都落在车上了,怎么办,里面还有我的衣服裤子。”
“没关系,可以穿我的。”
“可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没关系,我现在有份工作,工资不多,但养你有余。”
“植树。”
“恩?”
“植树。”
“阿金,你究竟想说什么?”江直树望着他,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你别走好吗?即使走了,也一定要告诉我。”
“恩。”植树点点头,用力地拥抱阿金。
阿金闭着眼,嘴角扬起微笑,这样的感觉真好,安心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