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
灯光昏暗，我去音乐工作室拿出木吉他，回到卧室，照着曲谱弹唱《短裙》。而陈慕青摆放完设备后，也来聆听。
每个音符弹奏的瞬间，我都能感受到悲伤，但越往后，我越能感受到那迸发的力量。
“好听……果真是不世出的天才。”一曲终尽，陈慕青立刻评价道，“你的歌，让我回到我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少年时光？”我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也曾经这么随心所欲地创作过？”
“唉，进DS前，我做过乐队……”陈慕青边摸飞鸟徽章，边回忆道，“HIGH5……我和裴依婷在这里自由地唱过歌。你还记得你的乐队改编《To The World》么？我们的歌本应该这样……”
“不过，现在我们不是又自由了么？”我很清楚陈慕青的经历，但不希望她过于悲伤，“咱们明天把这首歌做出来，放在网上当作出道单曲如何？有可能还能吸引唱片公司，解决财政问题！”
“可以。那我们今天好好睡觉，醒来就开始行动。”陈慕青神色依旧悲伤，但她强迫自己笑出来，“晚安，NoVA。”
“晚安，小青。”我说着晚安，却呆呆地看着无星之夜，”明天，记得一起录音哦。”
“记得哦。”陈慕青说着，就睡着了——月亮和她的睡颜交织，真是美丽。
……
“醒醒，NoVA！快醒醒！”——是陈慕青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终于从梦中被监控的红光追杀的场景中醒来。看向时钟，现在已是正午时分。窗外的艳阳照耀着我“劫后余生”的欣喜，但也提醒着我该开始行动——我，绝对不能毁约。
“抱歉啊……我陷入梦中，无法自拔。”我愧疚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录音吧，速战速决！”
在陈慕青留下“好”作为回应后，我们立刻将设备摆好，去录音室录音。吉他和键盘的配合堪称完美，歌曲的音质也足够让这首歌成为听觉盛宴……就看当我们将它传到暗网后，会形成什么样的蝴蝶效应了。
……
在暗网发布《短裙》后一周，歌曲仍不温不火。我和陈慕青这周都休息片刻。她依旧喜欢去星轨咖啡馆喝咖啡，而我也经常陪她去。不过，当我们走在路上时，多了些我熟悉的面孔，而这些面孔，都能和我在餐厅工作时的同事对应——他们谈论暗网中的《短裙》时，让我感动，也让我紧张万分。
“今晚是Harmony-8首次粉丝见面会！在中心体育馆开放，欢迎大家！”柯雪在群里发了信息……一看就是转发的。
“我们偷偷为群里的大家准备了福利，有5张免费票，先到先得。”夏睦欣补充道，“很高兴大家能一直支持我们。”
我回复“我愿意参加，来张免费票”，被陈慕青瞟到：“再加张免费票吧，好久没去过别的地方，正好添点烟火气。”
听到这句话，我就把留言改成“我愿意参加，来两张免费票。”
“那就等待小NoVA和你的同伴来参加见面会啦！”柯雪回复道，“希望今夜，我们都开心度过。”
柯雪回消息后，我就把手机放回包里，到星轨咖啡店点上我平常喝的咖啡，等待着首次见面会。
……
喝完咖啡，我和陈慕青跑向体育馆——19点，只是没有迟到而已。
Harmony-8的狂热粉丝试图挤进体育馆，被穿着黑衣的保安拦住。最终，粉丝们按顺序交门票进场。而我们在队伍末尾，看到穿着黑衣的冷静的女士——唯二有辨识度的是黑衣上大大的Z，和夏睦欣应援牌。
进入体育馆时，观众席坐满粉丝，整个体育馆都被填满，果然复制Sunshine的奇迹。整个见面会，以郁婉沁的欢迎作为开头，而《冉冉新星》的摇滚版紧随其后——恶心，昔日令人痛苦的曲目正在融合信仰。
夏睦欣和柯雪在演唱《冉冉新星》时，也不再有昔日的笑颜，能看出来，她们也在强忍难过，因为微笑才是信条。
之后是各个成员的个人单曲。能媲美专业歌手的高音，和能比肩舞蹈家的舞蹈，都在口水歌里慢性死亡。
“接下来，是我们和粉丝们的互动环节！”许晴川说道，“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们准备了互动！希望大家开心！接下来，由我的快问快答作为开场！想加入的粉丝，举起应援棒，调成橙色！”
眼前的橙海伴着粉丝们的欢呼声，整个体育馆都被点燃。大屏上出现题目，粉丝们回答问题。重复的“代表色”和“代表动作”类话题，让我知道它并不触及真实，不过能带动气氛就很不错了。
“粉丝回答正确率，100%！大家都好厉害！”许晴川喊道，“接下来，就由郑云帆的随舞挑战作为后续吧！开心哦！”
“晴川姐，就交给我吧！接下来是随舞挑战哦！请大家按按钮，转盘会确定名单哦！”郑云帆笑着说，“请大屏上的编号对应的粉丝加入出道曲《和弦》的随舞挑战！等不及看大家的舞姿啦！”
是一片绿海——只是颜色不同，粉丝的狂热依旧存在。上台的那些粉丝也和郑云帆一起，渐渐地被机械舞蹈吞噬。
……
看着她们的活动，我觉得好冗长——她们在消费粉丝的感情，让粉丝的感情变成敛财的数据，而这些钱甚至不会流到她们的手上。现在为止，只有夏睦欣直接请Z女士开辟谣会……有趣。
“很抱歉我不是特别擅长办活动，只是做了我画你猜……”郁婉沁开始哭，“不过我希望大家开心，舞台交给柯雪！”
看到郁婉沁装哭，我又泛起不屑。当紫海变成蓝海时，柯雪穿着公主裙优雅地上场：“接下来，是我的原创茶话会环节。我知道大家被我们鼓舞开始写歌，希望有舞台展示。看转盘哦！”
我看到转盘，选出的结果是00001和00002——我和陈慕青的编号，而它也让我越发相信，转盘的结果不是巧合。
“好幸运！那就请00001和00002上台演唱你们的原创歌曲吧！”柯雪笑道，“很期待你们的歌声哦。”
“大家好！我们很开心能和Harmony-8一起站在舞台上。”我和陈慕青说道，“接下来，我们将演唱我们的原创曲！”
我们演唱着早上刚录音完的歌，虽然没有伴奏，但清唱依旧有力，甚至带动全场进行大合唱。Z女士拿起手机录像高光时刻，我的眼神能瞟到柯雪的震惊，和Harmony-8经纪人的愤怒。
“很感谢00001和00002的演唱！从她们的歌声里，我终于明白，磕磕绊绊地做自己总比当戴面具的空心人好。接下来的结果依旧从转盘中选出，请大家拭目以待——是10000，请上台！”
蓝海重现，伴着粉丝们的欢呼声。这次，我们终于听见在我们身旁的Z女士真正的声音。
……
“原创茶话会虽然结束，但我会怀念这段开心的时光的。”柯雪微笑道，“接下来是握手会，有什么问题都来问哦！”
很多粉丝都来问问题，Z女士迅速走到夏睦欣的座位前，不停地问“在新组合不辛苦吧”，“开不开心”这些问题，甚至给夏睦欣塞她保留的Rainbow应援物，夏睦欣都被她弄得有些尴尬。
“那就不让小夏担心啦！要开心哦。”问完问题后，Z女士微笑道，“希望我们的小夏……能保持音乐的真正意义。”
“一定会的，Z姐，永远不会忘记的。”夏睦欣温柔道，“下一位粉丝。”
“夏睦欣！”穿着打歌服的粉丝大喊道，“我是洛雅凝！现在正在参与DS、Galaxy公司的选拔，感谢你给我梦想！”
“听说我能给你带来梦想，真是最开心的事情。”夏睦欣微笑道，“有什么问题么，小偶像？”
“我最近正在练跳舞，可是我没钱去报班……”洛雅凝问道，“作为Rainbow的小ACE，你有什么自学的好建议么？”
“跳舞不是什么练习的问题哦，要有感情。”夏睦欣回答道，“要记得你想借着这支舞表达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夏睦欣！能看到我的偶像，我太开心了！”洛雅凝笑道，“我一定会努力努力再努力的！”
“记住我的话哦，别着急……”夏睦欣苦笑道，“现在的孩子们，还是……唉。”
……
“到时间啦！很感谢大家能来我们的见面会！”郁婉沁依旧保持着专业级的微笑，而我和陈慕青都望向窗外的天空，群星闪耀，“接下来，我们都会说一句真心话，作为首次粉丝见面会的尾声！”
一句句“感谢粉丝”，“我们要深耕音乐”，“不会让大家失望”的真心话都在被不断重复，最有趣的就是许晴川这个曾经鄙视真心的人现在在台上说着“真心话”吸粉的样子。不过，我觉得真正的真心话，在柯雪的原创茶话会上，在夏睦欣的辟谣会和一次次粉丝握手过程中——现在的这些真心话，还不够真心。
“那么，我们的首次粉丝见面会到此结束。”柯雪冷静道，“希望大家的每一天，都能如今天一样开心。再见！”
欢呼后，粉丝如鸟兽散。我们和Z女士依旧坐在00001-00003的位置上，等待众人离开，我们才从容走出体育馆。
“我很熟悉你们，能再给我看看你们的脸么？”走出体育馆后，Z女士问道。
陈慕青回答“可以”后，她就自觉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Z女士盯着我们的脸庞，反复确认着我们是不是她的目标。
“SiNG啊！”Z女士惊喜道，“本来以为永远不能让你们看到我的私信了……你们的音乐，很好听。”
陈慕青迅速打开私信，看到Z女士的问题——“音乐好好听！你们愿不愿意加入我的唱片公司‘RECORD’？”
“我们最近非常忙，新乐队的筹备让我们分身乏术。”我用余光看到Z女士的私信，回答道，“我们确实也在担心我们的传播问题和盈利问题。很开心您能和我们合作，筑造纯粹的音乐国度。”
“我也很开心能再次听到真正的音乐。HIGH5让我决定成为经纪人，而我现在也终于看到新的HIGH5了。”听到我们的回答，Z女士欣喜道，“很开心成为你们的经纪人，我明天会写好合同。”
Z女士打车离开体育馆，剩我和陈慕青在星月夜中。不时传来Harmony-8经纪人辱骂柯雪的声音，可我什么都没法做——因为规定限制，粉丝们在离开见面会后，就没法继续追踪自己的偶像。
听着经纪人怒骂的一声声“为什么扰乱见面会秩序”，“怎么随便换节目”，只能在“五角星”里发拥抱和谢谢的表情。我想起小时候砸烂我吉他的父亲——只不过，柯雪的吉他被经纪人的话砸烂。
我和陈慕青在寒风中走回家。一路上，高楼大厦的灯火阑珊和星轨咖啡馆的温暖灯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回到卧室，我们各自完成睡前活动——我去网站上，看到Z女士发布的“Harmony-8首次粉丝见面会高光时刻”，再次听到我们的歌和片片蓝海，感动再度被唤醒。周芷若和董珊珊虽未到场，却在这个视频下筑起层层“评论楼”，做“传播真实音乐”的扩音器。“五角星”群内，柯雪也回复我的消息，发起语音通话。
余光瞟到陈慕青抚摸身上飞鸟徽章的身影，我接上柯雪的电话，离开了卧室。
“NoVA，我知道你是00001，慕青前辈是00002。”电话那边，柯雪的声音伴着寒风的呼啸声，“你的音乐很有魅力。我真的……真的不希望人们忘掉你们的音乐。谢谢你，让我的蓝海有意义。”
“先别说这些，你穿衣服了么？”我听到风声，不自觉担心道，“外面真的很冷……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身边有夏睦欣，不用担心，即使我俩都没穿衣服，我们大不了抱着取暖嘛。”柯雪笑着说，夏睦欣也跟着附和。
“唉，柯雪太惨了……你不知道，她在演出后，被经纪人骂得……”夏睦欣说着，带着哭腔，“听着骂声，我又想起章老师……章老师是不会因为即兴演出骂我们的……不过，我今天见到她了。”
“隔空安慰柯雪，夏睦欣你也要开心。”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说这句话，让话不掉下去，“章老师是Z女士吧，人特别特别的好。她很关心你，给你塞好多好多应援物。”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回应我的，是两个女孩此起彼伏的哭声。我只能说“别哭”安慰她们，也后悔自己提起章老师。
“拜拜了，现在我们得睡觉了。”柯雪说道，“不管在草坪还是宿舍里，都得睡觉嘛。我们明天还有活动。拜拜啦。”
电话挂断，只留我一人呆滞在卧室前的楼道上，想象着那群星闪耀的场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