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会有一点痛》岁烧惑

5、当时只道是寻常

　　安无恙和凉槿渐渐熟悉。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凉槿早出晚归送外卖，安无恙流转于各个兼职间。但有些东西总归是不一样了。

　　清晨。
　　安无恙迷迷瞪瞪按掉闹钟，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凉槿在摊鸡蛋饼，往盘里倒些面粉，打几个鸡蛋，再倒些水，撒上葱花，然后搅和搅和，分多次倒入油锅里摊。油滋滋地跳，灶台上满是油烟和热气。
　　凉槿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几张带着葱香的鸡蛋饼就出锅了。饼叠在一起，横竖各切一刀，每张饼就被完美地分成四块。
　　他把饼端上桌，桌上还有一盘冒着热气的辣椒炒韭菜，两碗白粥。凉槿抬手揩了下额头的汗，对着刚洗漱完的安无恙说：“来吃早饭吧。”
　　粥早早盛出锅放凉，现在是温热的刚刚好。两人没说什么寒暄的废话，坐下来就捧碗吃饭。

　　安无恙低头喝了口粥，眼睛瞬间亮了。粥里放了白糖，很甜，很合口味。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少年。
　　凉槿是个很认真的人，这点不只反应在工作上，而且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上，比如说吃饭。他拿了一块饼，往上铺一层韭菜，卷起来，就着粥吃，眉眼安静，一丝不苟。
　　一卷饼吃完，他抬眼看安无恙，关切里带了点疑惑问：“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吗？”不论是粥里的白糖还是韭菜里的辣椒，亦或者是饼里的小葱，他都是按照安无恙的口味放的，没道理不喜欢啊。
　　当然，少年没说过喜好，这些都是自己观察出来的。

　　安无恙摇了摇头，开心地说：“我很喜欢。我们那边也喜欢卷饼吃，想起了些以前的事。”说完就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饼表示它很合口味。
　　凉槿只当他是想家了，说了些安慰人的话。
　　安无恙默默听着，思绪却飘到远方。凉槿知道自己很多事，几天时间就能把一个陌生人的喜好摸清；但自己却对他所知甚少。他看凉槿，总是隔了层雾。

　　渐渐地，餐桌上除了碗筷碰撞和咀嚼食物的声音外，没有人再说话。毕竟工作一上午，一直要挨到中午，能多吃一点是一点。

　　下午，安无恙下班早，带着耳机窝在公交车座椅上听歌。日落时分，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少年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天空，眼睛里好像也在上演着一场壮丽的日落，瞳色变成了漂亮的玫瑰金，比琉璃还要剔透，让人怀疑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流出来。
　　舒缓的音乐在耳边飘荡，阳光的余晖洒落在身上，暖烘烘的，一群大爷大妈的聊天声忽远忽近，鼻尖还萦绕着炸串的香味……他好像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普通又如此摄人心魄的烟火气了，或许是暮色太温柔了，安无恙几乎昏昏欲睡，上眼皮止不住地往下掉。他一开始还在挣扎，想到洄泾村站在最后，索性闭了眼，把自己交给庄公，真的睡着了。

　　在一个寻常的夏日傍晚，他感到了一种圆满的幸福。

　　往后经年，安无恙总是会想起这个下午，从声音到气味到景色，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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