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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缘何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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槲雾盯着那男人的脸,努力在回忆里搜寻着。
槲雾:“我想起来了。”
沈庭欢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繁杂的声音逐渐逼近,沈庭欢拉着槲雾一起幻形到房顶。
“那女生是康乐公主。”
槲雾来不及回答,几个妖君出现在了院落之内。
点点耳后的灵蝶,槲雾回答了沈庭欢的问题。
“是,而且那男生,我也见过,是相府长子。”
“不是说已经把人抓住了吗?”
为首的妖君看起来有些苍老,衣衫的华丽程度和凡间的皇帝差不了多少,沈庭欢认出来这是谁了,蛇族长老。
“一个魔尊,一个上神,真那么好解决也不会让我们几个来了。”
蛇族长老右边的那个妖君说着。
槲雾:“鲛人。”
沈庭欢撇了他一眼,把槲雾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了下去。
沈庭欢:“谁让他们来的?”
难以回答的问题,谁心里也没有答案。
沦落到今日的局面,沈庭欢也不知道究竟他们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几个妖君站在院子里,站在最后方的那位黑衣妖君,对着沈庭欢和槲雾挥挥手。
槲雾:“他看得见我们?”
沈庭欢也挥挥手:“认识。”
几个妖君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沈庭欢听得无聊,也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昏昏欲睡。
槲雾伸手托住沈庭欢的脸,仔细听着几人的对话。
si是谁?
是这个读音吗?
四?
寺?
泗?
那黑衣妖界全程没有参与谈论,反而好像对槲雾很有兴趣。
几个妖君争得面红耳赤,黑衣妖君默默走到为首的妖君身后,一把把他推到了那脚印上。
苍老的妖君猝不及防被推到了脚印内:“乌族小儿,你在干嘛!”
“这不是看你们犹豫不决,帮你们一把吗?”在所有妖君的目光中,乌族首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再说了,蛇族长老可是我们这里最强的存在,有什么事情当然要一马当先。”
其他几个妖界看起来有点忌惮这个乌族首领,都不敢开口。
槲雾摇醒了沈庭欢:“别睡了,出事了。”
蛇族长老像是被钉在了那脚印上,眼神突然变得混沌。
沈庭欢刚清醒,就看到蛇族长老开始动作,先是脚、再是身体、最后是双手和头,像是木偶般的,有一种诡异的卡顿之感。
“儡。”
活人被做成儡?
沈庭欢从未见过如此景象,蛇族长老全身蔓延起一种奇特的黑色花纹,瞳孔紧缩瞬间,再次散开。
“他的神智已经失散了。”
一个妖君慌乱的大喊:“快走。”
不用他说,几个妖君全都动作起来,退到相府门口。
“想走?”乌族首领淡淡地站到门口,相府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蛇族长老动作缓慢,但也逐渐靠近几位妖君。
几位妖界发现自己没办法从院墙之上飞出院门,已经开始对着乌族首领破口大骂。
沈庭欢一阵后背发麻,那脚印之下是何等级的傀儡之术,一个妖君长老就如此被控制,神智全无。
幸好刚刚没有随意站上去,不然现在被控制的恐怕就是他们。
“还不下来。”
几位妖界在下面已经自乱阵脚,槲雾和沈庭欢悠悠然飞身落入院中。
“乌祝,我的好朋友。”
“魔尊,槲雾。
越过几个缠斗在一起的妖君,沈庭欢给槲雾和乌祝介绍彼此。
乌祝探究的眼光往槲雾身上扫去:“只是魔尊?”
打量的目光并没有让槲雾觉得不舒服,但是妖族的朋友,槲雾没有听沈庭欢提起过,自己错过了她的那么多年,真是不应该。
“现在只是魔尊。”沈庭欢回神看向手忙脚乱的几个妖君,“先解决他们吧,讲讲?”
乌祝:“不用解决。”
槲雾放下自己的剑,他也看出了写不一样的情况。
他们三个在这里站了这么久,那蛇族长老也没有要来攻击他们的意思。
乌祝:“这个脚印,是泗做的。”
沈庭欢和槲雾对视一眼,心里的迷雾越来越浓。
说起泗,沈庭欢倒是知道一个,不过她完全没见过那人。
泗坊神君。
“没错,就是泗坊。”乌祝上前,踢了身旁吐血的妖君一脚,“这些人都是他找来的。”
“我从头还是讲吧。”
...
乌祝讲了多久,旁边那群仙君就打了多久,沈庭欢终于理清了这几件事的关系。
若真是从头说起,这位泗坊神君,还真是一切混乱的源头。
祸端。
当真是个祸端。
天界初始,神起八方,这八方,便出了八位初代神明。
泗坊严格来说,是第二代神。
与后来众仙升神的方式不同,他干了一件有违天道的事——弑神。
八位初代神明,其中一位是泗坊的师傅,堪舆。
作为泗坊的师傅,堪舆说得上是负责至极,自己所知晓的一切悉数教与泗坊。
可泗坊对自己的所学得的知识并不满意。
少年心气比天高,泗坊亦是如此,他不认为自己比师傅差在哪里,对比起堪舆,他觉得自己仅仅是没有遇上好时候,不然自己也会是八神之一。
泗坊不喜欢堪舆的收妖风格,在他看来,所有的妖物都不该出现在世界上。
堪舆也试图教会他世间除了对错善恶,还有温情冷暖。
可在少年人眼中,那只是神对于凡尘事物的算计。
做任何好事是要等价交换的,这在泗坊看来才是计量得失的方式。
比如他从小跟在堪舆屁股后面修仙,他得到了成仙的机缘,却再也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再比如自己作为堪舆的徒弟,的确收人敬仰,但人们提起自己,也仅仅是堪舆的徒弟而已。
自己的名字要永远排在堪舆后面,泗坊很不满意。
没有什么别的契机。
夜黑风高,弑神杀鬼,泗坊带着自己的光明剑来到堪舆的屋外。
那天晚上,天界分为神、仙两界,有了第一个仙督,川仪。
除了早已存在的七神,再没有人知道泗坊是如何升神。
而泗坊,哪怕成了神,他也不满足自己的身份,他要成为五界最为尊贵的神。
成为那个唯一。
所以这些年,他不断挑起仙妖矛盾,那些陈规不少出自他之手。
沈庭欢之所以这些年没有听说这神的消息,也不过是因为在清撩的牵制下,他安分了不少,所以现在清撩不见了,他自然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泗坊,泗,神。
还真是符合这人一贯作风。
槲雾:“那这人是什么情况。”
那蛇族长老把其他几人全都打趴下,几个妖界吐血的吐血,断气的断气,都看不出人样了。
“这个脚印,原本是给你们几人准备的,踩上脚印之人会变成蛇族长老的样子,只对自己相熟之人发起进攻。”
乌祝无所谓的耸耸肩:“至于为什么不会伤害我,因为我和他们不熟,今天会来这里,也单纯因为我刚上位,自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事情。”
沈庭欢看够了这场闹剧,用缚妖索捆住了蛇族长老,蛇族长老不断挣扎着,缚妖索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那个泗,现在在哪里?”沈庭欢收起地上几人的妖丹,“找不到阵眼的话,这一切只会越来越糟糕。”
乌祝垂下头:“我不知道太多的,就如我刚刚所说,我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
“并且,据我说知,只有妖族某些顶级首领长老能参与他的计划。”
“但我敢肯定。”乌祝环顾四周,“阵眼就在这里。”
乌祝一挥手,院子里其他的妖君都消失不见:“这里便是他出生的地方,他舍弃了温情冷暖,得到了堪舆的教养。”
槲雾:“出生地不是相府,是这块地面上其他的家族吧。”
推翻了沈庭欢的一切设想,她原本以为幕后之人与相府,与公主和相府嫡子有点关系,现在看来,真没关系,最多也是几千年后的后人了。
“既然如此,那阵眼必定不在相府的物品之上。”沈庭欢在院子里游走着,“他会往地下埋东西吗?”
槲雾脚下瞬间蔓延出无数的树枝,往相府下的土壤不断蔓延着,沈庭欢走到槲雾的身边,悄悄地拉住他的袖子。
沈庭欢:“找到了吗?”
槲雾走在相府的中心位置,一拳锤碎了石板:“在这里。”
乌祝上前:“我来吧。”
身后巨大的翅膀掀起土壤,沙尘在乌祝的灵力作用下飞到一边,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堆。
土壤之下,是个金灿灿的平安锁。
沈庭欢:“看来泗坊身前的家庭也不差。”
沈庭欢试图捏碎那个阵眼,却发现,平安锁不仅没有出现任何裂痕,就连位置都不曾挪动。
槲雾:“阵眼。”
三人就这样围着那个小洞,看着地底下的阵眼,他们轮番试过了,拿这个阵眼没有一点办法。
沈庭欢叹了口气,用灵蝶连通了海蘋。
海蘋五彩缤纷的大殿里,一只橙色的灵蝶飞舞起来,飞到海蘋的旁边。
海蘋满意地笑笑,看来他们找到阵眼了。
沈庭欢:“喂,老头,阵眼碎不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