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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飞光村——信以为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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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姑娘!”唐荥沉声说道“若他对你有任何逾矩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我替你讨公道!”
“噗!”云在一下子笑出声“程公子怎····么会呢?”
“最好不会!”唐荥手里攥着剑,冷冷的说。
云在歪着脑袋,瞧他严肃的可爱,笑了笑说“大侠都是你这个样子吗?”
“我···我不是!”唐荥有些结巴
“从前我妹妹也是拿着剑说要保护我,她如果遇见你,一定很崇拜你,只是这孩子嘴硬的很,什么好听的软话都不肯轻易说出口。性子又执拗,以后怎么办是好啊?”云在温柔缱绻,每每提及妹妹都是带着些欢喜的。
唐荥向来不会安慰人,只得生硬的问道“村中老人情况怎样!”
云在收了笑容,认真的说“大多数已经虚弱的下不来床,还有一些别的情况,还得请程公子再过去看看,而且纫兰竟也不大好!”
“纫兰怎么了!”唐荥皱着眉头问道
“她自今早起吐了两次血,双腿发软,走不动路,只能摊在床上。她还担心村里情况,让我找了几个人,帮我一起查探!”云在有些心疼的说。
程屿练完那刀,额头微微出汗,看着那雾气又被一阵风席卷过来,模糊了双眼。他知道唐荥来找他,但昨晚的事情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他实在见不得那人,先避避再说吧!
幸而今日事忙,有些人对这药的反应过大,他还得做后续的料理,这些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不过纫兰却不在其中。
他去的时候,纫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见他过来,非要挣扎着起身,却被他摆摆手给推了回去。
这女子要强的很,想来是多日操劳,加之心绪过重,虚弱了一些,不过蛊虫倒是清的干净。他本想着怎么都得一晚上加一天,没想到她见效的如此之快,也就照旁人痛苦了一些。
不是什么大事,得吃些补养的方子。
“黄芪2钱、当归3钱、益母草2钱····”他语速飞快,也不管有没有人在记,有没有人再听,他说完之后拂了一下衣摆,就要走。
可一看身后的云在满脸懵懂,他有些不悦“你没记啊!”
“是···是开方了吗?”云在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然我干什么啊!”程屿没好气的说
“我···我·”云在还想解释
忽而后面传来一个声响“我记住了,我来吧!”
是唐荥的声音,程屿一听见这人说话,便尴尬的舔了舔嘴唇“那就这样吧!”
说完侧身走过,跟唐荥连一个照面都没打,就忙着去看别人了。
纫兰在床上还在操心“这样云姑娘会不会生气啊!”
纫兰把家中最好的一间卧房给他们三个人住,自己的房间狭小且光线不好,但收拾的干净利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唐荥在她的指示下从柜子的最高处翻出一个药罐。这是唐荥要求的。昨日几乎的全村的药罐都用上了,但昨天的药性太过峻猛,纫兰今日的要都是补养的,最好再用一个新的。
药罐旁边有一捆麻线,五颜六色的,纫兰走不了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唐公子,你能把那线给我拿下来吗?”
唐荥照做,也是觉得两人之间过于尴尬,顺嘴问了一句“这线是做什么的?”
纫兰羞红了脸,用手指绕着麻线轻声说“我想做一个同心结!”
“干什么用的!”唐荥一边说着一边手也没耽误,很快就将那火炉架了起来。正好放在纫兰的窗子底下,与她的床榻仅有一墙之隔。
只是可惜他干活麻利,但心思单纯,听不出女孩口中的羞涩,还自顾自的问下去。
“嗯····”纫兰犹豫了一下说“每年五月十五是我们村的大日子,这天“信冬”花开,是一个···节日!”
“信冬是什么?”唐荥摆好了药炉,麻利的放好药,添上水,就连细柴都拿来了。幸而昨日眉敛他们砍的够多,不必让他再麻烦。
纫兰倚在床头就能看见他忙碌,没想到这人看着面冷,矜贵,但干活一看就是老手。且不知怎的话多了起来。
“信冬就是黄色的野花,花开有四瓣,中心是绿色的花蕊,很奇怪,但也很漂亮!每年几乎都是五月十五前后开的,所以···要庆祝一下!”纫兰认真的说。
“为什么要叫信冬呢?而且野花到处都是,何必庆祝呢?”唐荥找了一把蒲扇扇着火问。
他说话直白,没有任何迂回,甚至不太好听。
纫兰觉得他率真,也是病中无法行走,有个人陪着说话,总比胡思乱想的好。
“因为是有一个典故,从前有一对爱侣,他们一个是正派,一个是邪教,不知怎的相爱了。但是所有人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就决定要退出武林,隐居山村。他们便选择了这里“飞光村”,约定冬日相聚。其间一人来的早,便对山间林地,流水野花倾吐思念,说因何冬日这般慢,若我信此时为冬,郎君是否可以早早归来。他便每日诉说,信以为冬,终有一日,村前村后开满了这种花,他的郎君真的归来了,只不过身受重伤,见他最后一面便撒手人寰,所以为纪念他们,此花起名为“信冬”,而自此留下一个习俗,此花开之时,也是····表达爱意之日!”纫兰声音柔软讲了一个故事。
唐荥听完却皱着眉头“五月明明离冬日那么远,何苦等那么久呢?”
“或许他的郎君不在的每一日对他来说都是寒冷冬日,所以他不在身边,他就分不清四季。”纫兰声音闷闷的说。
“若爱如此凄苦,又何必为难自己”唐荥低沉着嗓音说。
“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恐怕有添油加醋,不过那时村中热闹是真的,我们喝酒,跳舞,唱歌,玩闹,大家都很开心,唐公子你们也会留到那个时候把!”纫兰有些雀跃的问道。
“会···会吧!”唐荥低着头答应。
“那今年就更好玩了,你们几个还有云姑娘,人越多越热闹!”纫兰开心的说。
“嗯!”唐荥答应了一声又问道“你那个同心结是要那时候···送给谁的吗?”
纫兰低下头,脸几乎红的出了血,悄悄的答了一声“嗯!”
“这东西怎么做啊?”唐荥没有追问给谁,反而转了一个话锋。
“啊?”纫兰实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看他一脸虔诚,纫兰有些结巴的问“你···你要学吗?”
“我···想试试!”唐荥答道。
“啊!”他那般坦然,倒是惹得纫兰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可以教你!”
“好!是要用红色的吗?”他倒是先挑起线来了。
纫兰看着手边的麻线,青色还剩下一大团,她转了转眼睛说“青色的也可以,毕竟“倾心”于你啊!”
唐荥眼神有些慌乱“那···就青色的吧!”
眉敛今天安静的出奇,一直跟在程屿他们身后,帮忙背着一个大背篓,里面装着一堆程屿需要的东西。
程屿今天心绪不宁,但也察觉出不对劲,那药不会给眉敛毒哑了吧!
但他没空?管这些,心想这人少说点话也好。
他回去时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他没见到唐荥,不知怎的心中不适,便找借口先回来一下,路过纫兰门前看见唐荥半坐在人家姑娘床上,低头不知在忙些什么。
纫兰眉眼带笑,表情愉悦。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好小子,我在这儿忙的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你在这儿跟姑娘聊的挺好啊!”
他气的转头就走,行!你爱干嘛干嘛!
又回去的时候正好去小宝家,小宝没事,只不过哭闹着要吃东西。他娘虚弱的很,连哄孩子的力气都没有,而小宝爹常年不在家,所以他娘拖着病体还要哄娃。
程屿眼睛一转,看了一眼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孩子,嘴角扯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