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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黄山——断袖之人 ...


  •   晚些时间,日暮西沉,本就是酷热天气,所有来黄山的门派都在外面安营扎寨,练武之人,挂根绳子都能安睡,干脆利落。

      唐荥听着吩咐给师兄师姐挂了两张吊床,而他自己却依树而眠,本来辰露晞招呼他一起,可他果断拒绝,师兄知道他什么性子,就多有迁就。

      忙起来不觉什么,可一旦停下,胸口针刺般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今夜明月当头,山间的月似乎比别处要大许多。他便坐于树间,盘腿在月下调息,可这伤并非内里,而是实打实的骨头断了,非用药修养,断不能好。

      这山间药材不少,但一时去寻,总不能找齐,还不如安静调息,休养为上。

      唐荥找的地方自是远离人群,那些人叽喳声间歇,山中虫鸣便占了上风,静心而听,好不热闹。

      远处流水潺潺,无人声扰乱,水流便声势浩大起来,奔涌流走,似万马齐聚,“无常”剑法第五重——随江河
      “无声江浸月,听河月难圆”

      世事无常,江河难聚,明月难圆,不如随他而去。

      唐荥心下思量不知不觉又进了一个层次,可有几声虫鸣与别的不同,生生扰乱了他的思绪,倾耳一听,原来是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唐荥~唐荥~”

      声音低沉,夹杂着气音,不仔细辨认,还真以为是虫鸣,他一脸的不悦,睁开眼睛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人立马收声,似乎被他吓到,小眼睛中满是光亮,和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乔子!”唐荥自然认得他是谁,可能近期都不会忘却,但他这大晚上的要干什么。

      “何事?”唐荥翻身下来,胸口一震疼的厉害,但他面色如常,语气冷淡问了他一句。

      “唐荥!”那乔子叫了他一声便眼眶含泪,唐荥还没弄明白什么事,就听见“噗通”一声,他就跪了下来,并且拉着他的衣服下摆声泪俱下
      “唐荥大哥!”

      且不说唐荥年岁与他相比是大是小,就单凭他这般搭台唱戏的架势,就把唐荥吓的不轻可衣服被人家攥在手里,也不好逃跑,就只能努力挣扎着往后仰,嘴里还很不客气的说道“你要干什么?”

      “我知道!”这人眼泪说下来就下来“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们这种人!”
      “什么人!”唐荥努力躲着不让他的眼泪鼻涕蹭他一身。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先爱慕师兄的,是我勾引的他!”那乔子眼尾通红,配上血色的胭脂唇,在深夜里尤为瘆人,但他这话也给了唐荥不小的冲击。

      “什么?”他难得失态,脸上也泛起红晕。
      “无妨!”那人好像在做心理安慰“只要能放过我师兄,我保证我跟他再也不相见,我现在就黄山消失,再也不见,只求放过我师兄,都是我的错,不要怪师兄啊!”

      唐荥一心只想抽身走出去,对于他说的话半句也没有听懂,慌着说“你放开我!”

      那人反而得寸进尺,又顺着唐荥的衣料向上抓了两把,竟抓住唐荥的袖子,习武之人穿的衣服本来就是窄口小袖,他这么一拽,唐荥只好弯着腰与他近了一些

      “我求你,我不要什么长长久久,我只要 师兄平安回来!”凄凄切切,情真意重。

      唐荥奋力挣扎却挣脱不开,只好喘着粗气说“你师兄平不平安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开我!”

      不知是因为夜深,还是这两人都不想太过张扬,说话都尽量压低声音,这才没惊动其他人!
      “跟你没关系?”乔子质问道“难道不是你去告密说我跟师兄·····”

      “不是!”唐荥斩钉截铁的回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说过,分明是你师兄先诬赖我,他若是被人扣下,也是因为那“伊人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他有些不可置信“可那东西真的就是他捡的,他只是一时糊涂,怕你说出什么来,才那样讲的 !”

      “那东西很厉害,若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比试完成之前,肯定不会放他出来!”唐荥耐着性子说这话。
      “啊 !”乔子泻了气一般“那你真的····”他小心试探“什么都没有看到 !”

      “没有!”唐荥很是不耐烦
      “我不信 !”乔子说话软糯总有撒娇的意味“你不必可怜我,也不需要瞧不起我!”

      “我没有!”唐荥咬牙切齿
      “喜欢就是喜欢,若不是怕给师兄惹麻烦,我才不怕这些人云亦云!”乔子自顾自的说着。

      唐荥抬头望月,他可真不是一个好的谈心对象,他只得叹了一口气说“你放开我!”
      “你说!”那人仿佛没听见一般还在一句接着一句“整日里对着一个关心你,爱护你,还如此丰神俊朗,侠骨柔情这样的人,你怎么能不动心!”

      唐荥放弃挣扎,但也转过头去不看他。
      “也是!”那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机灵,拽着衣服的手也更用力了一些“你师兄比我师兄更丰神俊朗一些,你会不动心吗?”

      “你胡说什么?”唐荥似被踩到了尾巴,皱着鼻子怒斥
      “嘶!”细腰出鞘,将那衣袖划掉一截,他本就有伤,一下子动了气,躬着身子疼的额上汗珠直落。
      乔子攥的用力,结果跌了一个大跟头,他攥着那节衣袖缓缓的起身,一脸忧伤的说“原来你跟我一样是个苦命人!”

      “谁跟你一样”唐荥喘着粗气不认
      “可我总算痛快一场,就算没有结果,也值了,而你又如何呢?”乔子掐着嗓音说

      “滚!”唐荥将“细腰”横在胸前 ,恶狠狠的说。
      “罢了!我回去等师兄好了!”

      “站住!”唐荥喝道
      “啊 !”乔子回头

      “他那东西是在哪里捡的!”唐荥问道
      “呃····好似在太湖派营帐外面!”

      待那人走远之后,唐荥几乎瘫倒在地上,不敢声响太大,只得沉闷的咳着,直到咳出一口血来,才稍稍止住,只不过脸上浮出两朵红霞。

      他扶着树喘匀了气息才开口道“出来!”
      那人好似一只猴子,喜欢在树上待着,只不过他身形轻盈飘逸,却像是隐于林间的一只仙鹤,他从树上下来时都是悄无声息,只不过到了唐荥面前开始咂舌

      “啧啧啧!你这人还真是能忍,肋骨都被人家摔断了,还不想着还手!”

      “不用你管!”唐荥用袖子擦掉嘴边的血迹,没好气的说。
      “是、是、是”程屿一脸的无奈“你们华山派一个两个都是硬骨头!”

      唐荥抬眼看他,发现他正拿着一壶酒往嘴里灌,丝丝的酒香从瓶口透出来,他喝了一大口之后,瞧见他灼灼目光,便顺手递给唐荥,唐荥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接了过来 ,也学着他的样子吞了一大口。

      他之前从未喝过酒,但这酒清冽醇厚,一口下去,五脏六腑似乎都暖了过来,那些伤痛暂缓,
      不闻清霄酒醉心痛处,但听流水虫鸣月圆如故

      还没等他咽下去 ,就听见程屿说
      “这酒不错吧!黄山名酒“空宵度””程屿有些嘚瑟,接下来一句又惊世骇俗起来“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偷来的!”

      “咳!咳!”听到偷来时,唐荥被呛了一口。

      他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程屿,把酒塞回他怀里,抱着“细腰”一屁股坐在大树下,合上眼睛不想理他。
      程屿接着又喝了一口,也挨着他坐下,声音温和的说
      “你那伤需得用药,且不能动气,以及跟人动手。你听好了,我只说这一次,药材你自己去找,黄山有一个医馆,没有什么人看守,用“补骨脂三钱、续断五钱、三七四钱、再配上蒲黄两钱,甘草五钱”熬出来即可,每日三次”

      唐荥没有答话,程屿用手肘怼了怼唐荥,唐荥才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今天可是你陷害我,唬的美人都要恨死我了!”程屿继续说着“你说你是不是得赔我,本来人家对我有三分好感,现在可好,见到我都要拔剑了!”
      “没有!”唐荥闭着眼睛说

      “什么没有 ?”程屿回头看去,发现那人离他很近,似乎再没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少年人还未长成,脸上带着些许稚嫩的绒毛,上午时与他拔剑相向,傍晚时分能跟他分一壶酒,还能与他一起枕树而眠,也是孩子不记仇。

      “我师姐对你才没有好感!”不过这孩子才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但是他那脑袋好似不听使唤的冲着程屿的肩膀靠去。

      “啊!”程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你是嫉妒!”
      “我嫉妒什么 ?”他一下子惊醒,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哈哈哈哈!”程屿笑了两声,这人小脾气越来越多了“你这个年纪,爱慕师姐很正常,看我跟你师姐走的近了了一些,你心里不舒服!”

      程屿的眸子亮晶晶的,承载了天上的满月,似在这月下,在这酒里,要与这人分享一些少男心事。
      “哦!”唐荥耷拉了眼皮,满不在乎,一边嘟囔着一边竟把“细腰”撇在一边,抱上了程屿的胳膊,这孩子喝了一大口酒,脸颊都是红红的,看来是困极,把程屿当成树杈,成了一个树袋熊的模样,双手抱着他的胳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临睡着之前还不忘说两个字
      “没有!”

      没有什么呢?没有爱慕师姐,没有心里不舒服,还是其他的,这个懒鬼也不说清楚,就打起了轻轻的鼾声。

      幸好程屿不是一个追根究底的人,他用手戳了戳唐荥的小肉包子脸,又软又嫩,这人明明嘴上没一句好听的,说话硬气的很,但肢体动作很诚实,分明是信任了他,也开始不见外了起来,他笑着灌了一大口酒,心想还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敖盘踞受的伤也不小,前胸蹭破了一大块皮,小腿外侧腓骨有轻微裂痕,他十分的不服气,说什么都要再跟程屿比试一番。

      敖东轩在一旁皱着眉头不说话,等他发泄完了,才慢悠悠的说“这次你提前退下也好,如今变数太多,别说那个程屿,“伊人香”也是大麻烦,有人肯定是有备而来,你心性单纯,非得成为他们的垫脚石不可,这次便算了!”

      “可我不是打不过他,我只是一时大意!”敖盘踞急忙分辩道
      “那程屿根本不是什么野路数,他所习的都是各家门派最核心的功夫,我怀疑他是那谷底的人,但无从考证,还是避着点好!”

      “什么谷底!”敖盘踞问道
      “诶!”敖东轩叹了一口气“你好好养伤吧,我们等下一届再说!”

      “可下一届我都二十三了!”敖盘踞挣扎着说
      “你怎可这般迂腐 !”敖东轩恨铁不成钢的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不在黄山办,任谁不得给我三分面子”

      “可我觉得,那程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敖盘踞满是不服气
      “闭嘴吧!蠢货!”

      第二日便是正式比试,辰露晞与之对战的是“洪泽派”的夜闻萧,此人精通音律,武器便是一只长萧,且吹箫之时注入内力,音律变幻莫测,扰人心神。不过辰露晞心志最是正直坚定,这些音律几乎伤不到他。
      顾麦蕊竟直接分到了寒织仙,峨眉派的高徒,也善用剑。不过峨眉剑法,锋利异常,她们身法又极快,总是速战速决,而华山更随性自然 ,敦厚绵长一些。

      程屿与之一战的是“抚仙派”的眉敛,这门派也特别,只剩下眉敛一人,苦苦支撑,但好歹追根溯源,人家也传承了不少代,近些年才落魄的。“抚仙派”从前是使长刀,但这个眉敛好似不用,据闻他们的刀法用起来可焚烧方圆几里,也不知是真是假。

      清晨时太阳刚刚升起,顾麦蕊一大早瞧见唐荥便张大了嘴巴,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有些迟疑的说
      “你怎么成断袖了!”

      辰露晞一个踉跄“蕊蕊!不得瞎说!”
      “不是,师兄你看!”说着她就把唐荥的袖子拽给他看,整整齐齐的一处断口,露出里面白嫩的手臂。

      “泗水,这是怎么了!”辰露晞担心的问
      “没事!”唐荥还是那副样子,抿着嘴将手臂藏到身后。

      “泗水,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跟师兄说知道吗?”辰露晞目光灼热,盯着他看

      唐荥低下头去,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师兄今日对战要小心些!”
      “没事!”辰露晞笑了笑“我知道!”

      “嗯!千万要多留一些心!”唐荥吞吐着说。
      “这与人比试难免磕磕碰碰,你不用担心担心,师兄有分寸!”辰露晞耐心说着

      “是!”唐荥咬了咬嘴唇“尤其…要小心…太湖派…”他说太湖派时故意压低了声音,怕是被人听到。

      “为何?”辰露晞不解
      “嗯!总之小心为上!”唐荥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搪塞过去。

      “你放心,泗水!”说着辰露晞还摸了摸他的头,十分亲昵。
      “喂!”顾麦蕊在一旁看着吃味“你怎么都不关心师姐!”

      “师姐也要当心,峨眉派也用剑,但剑法锋利,速度较快,所以万不可正面对抗,这般剑法耗费体力,可慢慢消磨,切记不要冲动!”唐荥一下子说出许多告诫,颇有婆婆妈妈的意味。

      顾麦蕊用力的拧了一把他的脸“你呀你呀!说的头头是道,自己不争气,连剑都没有拔出来!”
      唐荥从身侧摘下“细腰”双手奉上“要不师姐用我的剑吧!”

      “一边去!”顾麦蕊点了点他的头就走开了。
      辰露晞要走时却被唐荥拽住胳膊,他很少这般表露情绪,但满眼都是担忧,最后又加了一句“师兄,千万要当心!”

      “嗯!”辰露晞拍了拍他的手表示明白。

      唐荥微微皱眉叹气,他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伊人香”怕是就给辰露晞准备的。况且现在没有一个定论,到底这东西是哪来的。

      一大早上的比试开始就是两大美女,华山的顾麦蕊和峨眉的寒织仙,这两人虽说长相俊美,但看起来就天差地别,顾麦蕊明媚和气,一身青衣白衬,似林中仙子,且师兄鼎鼎大名,自然更多人识得。

      寒织仙细长眉眼,挺拔鼻梁,刀片般的薄唇,人虽美,但看着过于薄凉了些,又是一身白衣,没半点瑕疵,难以让人亲近。

      这两大门派的漂亮女弟子巅峰对决,吸引了不少人的观看,这来黄山的大多都是男弟子,正青春的年纪,自然对美女都心怀爱慕,两人自上场起欢呼声和口哨声不断。

      “铛!铛!铛!”钟声敲响,看台趋于平静,顾麦蕊也抽出身旁佩剑,寒织仙的脸上竟皱起了眉头,嘴角向下,似乎很嫌弃的表情。

      顾麦蕊看的清楚,但她大大咧咧从不多想,心说这可能是峨眉风骨,可还没等她思绪过来,那人的长剑就已经直冲她的面门,她抽身躲避,
      “嘶!”被削去了一绺头发。

      可气还没喘匀,那女人又提着剑冲了上来,分明还是对着她的脸。

      “铛!”顾麦蕊拿剑挡了一下,震的手臂发麻。

      “呼!”她长出了一口气,倔强的说“再来!”

      众人都见识过顾麦蕊以一挡十的战绩,可那些人除了惊世骇俗的程屿和敖盘踞之外都是些功夫不入流的家伙,寒织仙可是实打实的轻功第三,且有峨眉剑法加成,顾麦蕊怎么是对手。

      只不过这个寒织仙似乎过于激进了一些,招招不挑着致命的地方去,偏偏对着顾麦蕊的脸招呼,十招下来,顾麦蕊的左脸被划了了一长道,鲜血横流。

      女孩子的脸最是矜贵,看台上的人也都愤愤不平,说这个寒织仙是不是看顾麦蕊长的漂亮,蓄意报复啊!

      顾麦蕊彻底被激怒,也不管脸上的伤口,忘记了唐荥的嘱托,鱼跃而上,“疏柳之地,连根拔起”

      而此下正中寒织仙下怀,她也持剑而上,她剑法凌厉,轻易将疏柳地破解,且利用疏柳地的剑气挡了回去
      “撕拉!”又是一道口子,顾麦蕊的双颊已经血肉模糊。

      “你!”顾麦蕊后退两步,摸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道。
      “你这张脸,我瞧见便恶心!”寒织仙张口吐出寒气,那张脸也满是嫌恶。

      顾麦蕊心下一惊,她从未见过眼前之人,怎就让她恶心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的剑又冲了上来,顾麦蕊赶紧提剑来挡,结果又被震退了几步,她把剑横在胸前,大声喊道
      “停!我输了!不打了!”

      寒织仙却没有停下的意思,顾麦蕊察觉剑意凛冽,不住的后退,忽得撞上一个胸膛,她抬头看去,辰露晞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忽得小嘴一撇,双手搂住辰露晞的脖子,委屈的哭道“师兄!”

      华山的人下来了大半,寒织仙这才收起手中的宝剑,插回腰间。

      看台上赶忙敲钟“铛!铛!铛!”
      “比试结束,胜者峨眉派寒织仙”

      “呸!亏你还是一个女人,怎么招招往人家小姑娘脸上招呼!”郑问汝率先发难,骂了一句。

      华山派的弟子几步都到了顾麦蕊身后,而顾麦蕊抱着辰露晞哭的一塌糊涂,唐荥像是个老妈子一般,夹缝中替顾麦蕊擦拭血迹,他看了一眼伤口不算太深,好好调养,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这本就是比试,比不过人家受伤不也是正常吗?怎的就你华山输了就这些说辞!”华山派都来了,峨眉派自然也悉数到场,这边都是女侠,一个个冷若冰山,竖着眼睛与郑问汝对峙。
      后面的女侠仗义直言,可寒织仙就那么冷冷的盯着她看,似乎眼中还带了些晶莹的东西。

      “大家瞧的清楚,这分明是故意划伤我师妹的脸!”郑问汝气不过
      “什么叫故意,这等比试还有规矩说不能伤脸吗?自己防不住剑气,反而来怪别人出手太重,难不成之后对上你华山女眷都要留几手不成!”对面的小姑娘伶牙俐齿,郑问汝哪里是对手,虽说大家看的明白,那寒织仙就是故意划脸,可大赛没有明文规定不许伤哪,且真正有本事的人定能防得住,奈何顾麦蕊和寒织仙实力差了一大截,被伤了脸也得自认倒霉。

      可对面说话太过难听,平常辰露晞都是和稀泥的角色,如今也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不是那种逞一时口舌之利的人,他说出口的话也较为温和,甚至有一丝劝诫的味道
      “要说女眷,当属峨眉最多,无论有意或无心,既然是比试,并非心怀仇怨,大家都是点到为止,没有轻易伤人的。今日比试到此为止,我华山派技不如人,甘愿认输,但有一句话总得告诉姑娘,天理循环,报应昭彰,你所做之事终究会回馈几身!”

      “你什么意思?”那边的姑娘似乎被冒犯道,指着辰露晞的鼻子大声喝道。
      “什么意思听不懂吗?峨眉派都是这般没有教养吗?”郑问汝也不甘示弱回怼回去。

      “你们华山派有教养,不过是男娼女盗之辈!”那姑娘开始口不择言
      “你说什么?”这话明显更重了一些,郑问汝“唰”的一下拔出剑来。

      “哼!谁人不知道,那顾麦蕊明明跟什么程屿有染,如今又跟师兄搂搂抱抱,这可是你们华山派向来不顾廉耻吗?”
      从前程屿调戏顾麦蕊众人都瞧见过,人云亦云,三人成虎,也就传成了他们之间有问题,可也只是其他门派私下讨论,不敢说在华山派面前,如今那姑娘慌不择言,竟脱口而出。

      “你····你说什么?”顾麦蕊从辰露晞身下下来,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那姑娘怕是察觉到氛围不对,亦或是对面华山众人身上的戾气太过,就连一向温和的辰露晞也沉下脸来,在众人面前侮辱一个姑娘清白,属实过分。

      他们自小一块长大,向来没有什么男女避讳,可在外人看来,就是不寻常。

      “都···都···是这样说的!”那姑娘低下头
      “唰!”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股强劲的剑气袭来,正冲那姑娘右脸,她一个躲闪不及,被剑气划了一脸。

      “啊!”她捂着脸不受控制的尖叫起来,华山众人面面相觑,看是谁出的剑,本来唐荥的手已经握在剑柄上,可没等他动手,身后便有劲风袭来,是程屿。
      .
      他手上并未拿剑,只是一根杨柳枝,随便笔划着,便是一股剑气。他瞧见众人回头看他,有些不羁的说
      “你们赖着不走,下场就是我,我在这儿练练剑没问题吧!”

      “你怎可随意伤人!”后面有人尖声喝道
      “诶!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来练剑,你瞧我们中间隔了一个华山派,人家都没有伤到,只伤到了···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过算她倒霉,或者”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一排白牙,笑的灿烂“报应昭彰!”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寒织仙这才收敛回心神,大声呵斥道
      “怎么会!”程屿继续笑的一脸邪魅“我要故意,她那半张脸可就没了!”

      寒织仙扒开师妹的手,发现果然没有伤口,只是一道红痕而已,脸颊有些微微发肿。
      “你乘人不备,算什么正人君子!”寒织仙开口怒骂

      “诶!”程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谁说我是正人君子,听说乱嚼口舌,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今日没带刀就算了,下次再让我听到什么乱猜乱想的屁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不笑时自带威严,那双浅色琉璃的瞳孔,带着淡漠疏离,仿佛再说,我要真动手,谁又能拦得住。
      “你!”寒织仙一时语塞,可巧看台上适时敲钟“下场比赛即将要开始,请闲杂人等退场!”

      众人虽然憋着一口气,但也不得不退场,本来程屿是出来解围的,可这样一闹跟峨眉派的梁子就算结下了,但华山派也未必感念他的恩情,反而又要怪他多管闲事,本来就说不清的关系,被他这样一闹,天下皆知了。

      郑问汝临走的时候差点要跟他理论一番,被辰露晞按了回去,顾麦蕊更是把头埋进胸口,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只有唐荥,临走的时候冲他微微点头,但程屿没有发现。

      他一心扑在眼前的对手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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