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将之缘来是你》铃上莲花心

24、缘起篇24

　　“晴，”天樱的视线落回司花女侍的脸上，“既然已到水界，便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吧。”
　　想到心底那些纠结在一起的谜团就要在这一刻解开，初生花仙问起话来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司花女侍浑身一颤，执着地盯着地面，不看面前绝色的女子一眼，“想要抓你的是冥界之王，当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
　　“大胆！”一直沉默不语的龙神蓦地低吼道，震得晴生生噤声。
　　坐在地上的司花女侍以双手抱住膝盖，身形显得愈发孱弱。
　　天樱看向龙神，轻而易举就捕捉到对方眸中满盛的怒气。黑衣银发的神祗背脊挺得笔直，仿佛在傲然捍卫着某种威严，“晴，今日你的做法已经酿成大错，难道还想在背地里数落别人的不是吗？”
　　抱住膝盖的少女无言以对，这一瞬，朦胧的雾气笼上她焦黄色的瞳仁。
　　“晴，”天樱趋前轻轻拥她入怀，“不要害怕，龙神她虽表面看来很严厉，其实是个热心肠的人。”
　　“我知道。”晴附在初生花仙耳边轻声道，“天樱，我对不起你和岬。”
　　“何出此言？”天樱震惊地道，抱住对方的手却没有松开。
　　晴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虚空中传来一声清凌凌的怒叱——
　　“何人胆敢私闯我水界？”

　　清醒着的三人同时循声望去，但见一个冰蓝色的身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由远而近，顷刻间，便至三人身前。
　　冰蓝色的发微微卷曲，像是水流的波动，一直倾到地面。
　　冰蓝色的双眸中不见丝毫敌意，却冷得彻骨。
　　冰蓝色的长袍上并未绣有任何花纹，哪怕只是一点微小的纹路。纯净而简洁的一片蓝，却让人无法在短时间内看透。
　　“原来是你。”一身冰蓝的女子径直看向龙神，语调中不无讥讽之意。
　　龙神躬身作了个揖，缓缓道：“好久不见，水神。”
　　被称作“水神”的女子粲然一笑，清丽的面孔上不由凝出几分暖意，“九霄之上的大神大驾光临，不会是落荒而逃至此的吧？”语调之中的讥讽之意不减反增。
　　龙神的脸色白了白，终究还是压下满腔怒气，诚恳地道：“还望你能记得鄙人这个旧友。”
　　“天母造的孽，却要你来担待，身为旧友的我，实在看不过眼。”水神轻挥水袖，一片湛蓝的世界中便无端生出一条透出幽幽白光的小径来，“随我来吧。”

　　水界的洞悉之泉。
　　传说能从这里窥见世间的所有人所有事。因而掌管洞悉之泉的水神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
　　此时，岬已醒转，与天樱并肩而立在泉边，冷眼看着紧皱双眉的龙神。
　　站在龙神身旁的晴紧抱双肩，目光在水神身上上下飘摇。身着冰蓝色长袍的女子毫不在意，径自对着泉水施法。
　　幽蓝、平静、深邃的泉水逐渐荡起一圈圈涟漪。
　　“你当真要这么做？”龙神语调中的不满明显到连小豹仔都能听出，小家伙局促不安地在天樱脚边蹭了又蹭。
　　水神冷笑一声，没有停下的意思，“不是说好了么？我可以庇佑你们，但是前提是让两个当事人知晓一切事情的真相。”
　　“这么做对他们太残忍了。”龙神脚下一用力，满地幽蓝色的草无端燃烧起来，发出“噼噼啪啪”爆裂的声响。
　　“说实话，”水神叹一口气，接下去道，“我并没有把握保你们周全，难道身为我昔日好友的你要做到如此绝情？竟至想让樱花花仙与司花御童到死都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带去的厄运？”
　　蓝衣女子说起这番话来振振有辞，直叫龙神哑口无言。

　　荡起无数涟漪的泉面复又变得平坦，只是它所映照出来的景象完全变了，天樱和岬同时清晰地看见了酷似晴的那张脸——
　　九霄之上光女神的脸。

　　光女神坐于病榻之上，眼窝深陷，面色蜡黄，嘴唇颤动了几下，终于脱口道：“天母，我是否能够看一眼自己的孩子？”满含请求的语调甚至可以穿透时空，叫立于泉边的晴倏然动容。
　　龙神微微握了握司花女侍的手，示意她接着看下去。
　　泉面上出现天母的身影。
　　那时的天母远没有现今这般平和，一脸阴郁之气的她只怕叫人避犹不及，更罔论带有什么亲和之力了。
　　“你的身体尚未痊愈，情绪不宜过于激动。”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天母委婉地拒绝了光女神的请求。
　　“她是我与神祗生的，不是人神私通的孽种。”光女神一时情急，一语方毕便剧烈咳嗽起来。
　　天母转过身去，冷声道：“我知道，你的孩子自然不似出云司花御童那孽种。”
　　光女神的双眼蓦地睁大了，咳嗽更为剧烈起来，“您……是……如何……得……得知的？”
　　“这个你不必知道，总之，我要你献出自己的孩子，肯与不肯由不得你！如果想让这孩子活下去，便唯有依我的命令行事！”乌发高束的高贵神祗威胁道，抬手间，满室蚊蝇尽数点燃，眨眼间灰飞湮灭。

　　天樱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水神，眼底流转出明灭不定的光亮，“岬是谁的私生子？”
　　蓝衣女子思索片刻，终于还是和声答道：“天照大神。”
　　难怪！樱花花仙苦笑了一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身旁司花御童的手。
　　在出云衣饰殿的时候，分明从御明殿下脸上看到了岬的影子，当时的她竟然没有想到要追究下去。
　　如今面对事情真相的时候，她与岬几乎同时被击倒。
　　内心深处的痛楚折磨得她无法呼吸。
　　原来素来敬畏的天母，竟是那样一个人。
　　这一切颠覆了她心里对于亲情的所有遐想。

　　水神顿了顿，接下去说道：“岬和天照大神之间的关系是天母派往出云的奸细探得的，而晴与光女神之间的关系，却比天母制造的谣言要单纯得多。”
　　“她为何要制造晴是私生女这样的谣言？”天樱直视向水神的眼，尚未脱下的凤冠霞帔绽放出夺目的血红之光。
　　“只为将晴光明正大地送往出云，利用光女神与天照大神之间的私交，欺骗出云众神之首不惜一切来维护好友之女。”真相虽然是残酷的，从水神口中吐出之时却不带丝毫犹豫，看不惯世间纷扰的女子就是要让那些高高在上冠冕堂皇的神祗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