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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朵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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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伊蒂丝第二次踏足王宫,上次是在晕倒的状态下来的,走得也匆忙,并没有仔细看过王宫。
奥布莉铁心地派了马车来接她,在维丽特和露西嫉妒的神情中,在继母安德莉亚审视的眼眸里,她泰然自若地坐上马车,只留给她们一个背影。
那时她心里就想,不止这一次,以后的每一次她们都只配看着她的背影。
玫瑰露台好美丽,开满了鲜艳芬芳的玫瑰,伊蒂丝全身心地投入在了花园中,直到阿拉里克绅士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明显被吓了一跳。
在阿拉里克眼里,她就像只受惊的小鹿,睁着迷茫的眼睛看向他。
可他不知道的是,伊蒂丝早就发现了身后的他。
“王子殿下?你吓到我了。”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嗔怪的语气比起之前充满礼貌的语气更加证明了两人的关系今时不同往日。
“我很抱歉,让你受到了惊吓。不过,你看花看得太投入了,我就没叫你。王宫是不是很漂亮?”阿拉里克抱歉地笑了下,随后走到花旁,采撷一朵开得最盛的玫瑰。
伊蒂丝斟酌字眼,假装不知道阿拉里克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是我只欣赏了花园,其他地方还没看过呢。”
接着,阿拉里克手里的玫瑰递到了伊蒂丝面前,上面的刺也被削得一干二净,不会有被扎的风险。
“这朵玫瑰花送你……以后我可以带你看王宫的其他地方,只要你不嫌弃。”面对心动的女孩,连阿拉里克也保持不了完全镇定。
像他第一次接触王宫事务时的无措。
“谢谢殿下。”伊蒂丝害羞又从容地接过玫瑰,放在鼻尖下轻嗅香气,“好香啊。”
想起守在她家小花园的几名骑士,阿拉里克问道:“你……最近怎么样?我是说,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吧?”
他在试探她,伊蒂丝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她的答案永远都只有一个。
“没有啊,一切正常呢。”那双隐藏得极深的双眸,若无其事地看着阿拉里克。
听到这样说,他则放心地叹出一口气,“那就好。”
毕竟赫尔曼就是比尔,危险系数极高的一个巫师,他怕伊蒂丝会出什么事。
其他人陆续赶来花园,大家都默契地对玛德琳的事闭口不谈,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桌上的材料。
仆人搬了四张长桌,以及做纸鸢需要的材料,均匀地分成四份,整齐地摆放在每张桌子上。
“大家先来看我做一遍,我会尽量讲得仔细一些,然后大家再自己动手。”
大家围在一张桌子前面,好奇地看着季兰榆手中的步骤。
“首先在纸上画出纸鸢的骨架,可以根据自己想要的尺度去修改。”季兰榆画了只燕子的骨架,头身比把握精准。
奥布莉问:“那我可以画别的动物吗?”
“当然没问题,你们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得到肯定,奥布莉附在艾莉克萨耳边说着她要做的动物。
季兰榆拿起竹条,两只手握在两端,轻轻试了下柔韧度。
因为有提前交代过把竹条放在水里浸泡,所以用火加热时才不容易折断。
“记得一边烤一边弯折,随时放在图纸上比对大小哦,然后竹条相交的部分用线缠绕固定。”不过一会儿,在季兰榆灵活地手中,一个纸鸢形状的骨架就展现在大家眼前。
“好厉害啊!”克洛伊忍不住夸赞。
季兰榆拿起胶涂在骨架上,“等你们动手操作了就会知道这很简单的,蒙皮的时候注意,边缘要留出来一部分,接着把纸贴到胶上,等它干了就行。”
桌上还有许多不同颜色的颜料,“发挥你们的想象,画什么花纹都可以,想怎么设计就怎么设计。”
季兰榆没有接着展示画花纹的细节,将糊好纸的纸鸢放在一边,看着大家跃跃欲试的目光,“那我们八个人就分成四组吧,最后做出来看谁的纸鸢飞得最高最远。”
闻言,奥布莉和艾莉克萨下意识看向对方,互相挑眉,通过对方狡黠的眼神确定了同伴。
“我和艾莉克萨一组。”
“我和奥布莉一组。”
两人同时举手异口同声道。
“那我们两个一组。”玛德琳挽着克洛伊的手臂说道。
季兰榆了然,点了点头,看向剩余的三个人。
她觉得,正常来说,她应该和伊蒂丝一组,阿拉里克和艾尔一组。
可是她实在不能忽略掉艾尔直勾勾看着她的视线,好像不选他下一秒就会哭一样。
尽管季兰榆知道伊蒂丝对阿拉里克有些喜欢,但她还是想先问问伊蒂丝的想法。
“伊……”
“我和伊蒂丝一起吧。”
令季兰榆意外的是,阿拉里克主动开口说要和伊蒂丝一组。
她的大脑怔了一瞬,他们两个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而身后的艾尔德里克弯起嘴角,低头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他还是和季兰榆在一起,他感到庆幸又满足。
像是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奥布莉和艾莉克萨再一次转头对视,眼里满是八卦的欲望。
艾莉克萨眯着眼睛,仿佛在说,“他们怎么回事?”
奥布莉轻轻摇头,无声地传达,“我也不知道啊。”
玛德琳和克洛伊也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
“好,那就这样定了,我和艾尔一起。”季兰榆不再说什么。
这回轮到奥布莉举手发言,她故意调侃,“可是你比我们厉害,你们两个做出来的纸鸢肯定比我们的好。”
大家的视线都聚焦在了她们两个身上,季兰榆无奈地笑着,眼神看向艾尔顿了顿,“那……我们这组的不参与比赛?可以吗?”
艾尔德里克毫无异议,季兰榆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我开玩笑的,卡兰莎。我怎么会这么小气呢,我们组可是很有信心的!”奥布莉举起一根竹条,比出击剑的姿势。
随后,大家都开始动手做着纸鸢。
身后偶尔传来讨论声和争执声,当然了,争执主要是来自于奥布莉和艾莉克萨,原来是她们一个想做马的造型,另一个想做孔雀。
“你有想做的造型吗?”季兰榆把纸铺在桌面上,抬头问艾尔德里克。
艾尔的眼睛瞟到了一旁那个还未完成的纸鸢,条件反射如实说道:“那就还是画燕子吧,可以吗?”
笔在季兰榆手指间灵活地转了一圈,直起腰来,把笔塞进了他的手里。
“当然可以,那就你来画吧,我在旁边辅助你。”她双手环胸,期待道。
回忆季兰榆刚才的一笔一画,依葫芦画瓢,也把燕子的框架画得有模有样。
两人一起拿着竹条加热、弯曲,配合得默契极了,全场唯一热闹非凡的一组还在那边争执。
“竹条断了吧……我说啥你都不信……”
“奥布莉!因为你刚刚撞到我的手肘了!所以我才会失误,来!我们再比一次……”
“谁的好,谁的差,一眼就能看出来。”
伊蒂丝听到她们两个拌嘴,嘴角笑意盈盈,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一个小动作就能碰到对方的手臂。
“伊蒂丝,你把左手边的线拿给我一下。”阿拉里克捏紧两根竹条的末端,伸长了手臂也够不到另一边的细线。
线头被拉出一大截,“你固定好,我来把它们绑紧。”
伊蒂丝因为常年在家里被奴役,各种家务活都做得很熟练,如今做纸鸢也是手到擒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绑好了所有相交的部分。
阿拉里克睫毛轻颤,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伊蒂丝的手在他面前动来动去,薄薄一层茧格外显眼。
喉结微微滚动着,抿起嘴唇,他觉得心疼。
另一边,季兰榆和艾尔的进程很快,已经糊上纸,准备上色了。
季兰榆神情舒张,握着一支顺夏国的毛笔说,“阿拉里克已经知道比尔就是赫尔曼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艾尔握着毛笔的手一顿。
“就这两天知道的,我已经和他达成了合作,你觉得他到时候会借我石头吗?”她不确定地问道,笔尖沾上粉色颜料,落在纸上瞬间画出一片花瓣。
艾尔学着也画了一片花瓣,可是效果却不如季兰榆的好看,这让他皱起了眉头,不敢落下第二笔。
“我教你。”季兰榆放下手里的笔,右手附在艾尔手上,包裹着他的手,温热的气息让他的手心冒出细汗,身体动也不敢动一下,僵硬得像块铁板。
调整呼吸稳住了心神,艾尔德里克小心翼翼地开口,“按照……哥哥的性格,他肯定会借给你的,毕竟你也是为了早点抓到赫尔曼,没有理由不借的。”
“也对……你找到感觉了吗?先压下笔尖,后面再压下来……”她握着艾尔的手一起画完了一整朵花才放手。
虽然表面上她并无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好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整理着袖口。
微风吹过带走季兰榆残留的余温,艾尔内心一阵失望。
他自私地想,要是季兰榆能一直不放手那该多好。
然而后面的四人却看得目瞪口呆,眸中涌起惊讶。
四人整齐划一地转头看向靠得极近的另外两个人,又转回来看着两只手握在一起的这两个人。
几个来回扫视,最后四个人交换了视线,其余三人都统一看向奥布莉。
连一贯沉稳冷静的玛德琳脸上都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克洛伊也咬紧了下唇。
奥布莉接受着她们的眼神逼问,两只手无奈地摊开,张嘴无声地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倒是知道一点点,先前她只知道艾尔对季兰榆有一些好感而已,和如今看到的画面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奥布莉像只受惊的小鸟,转动小脑袋,花园周围被她全都观察了一遍,还好没有侍女仆人在这里。
一支烧得弯曲的竹条被她放在左手,奥布莉模仿丘比特对他们分别射了两箭,最后无力地垂下手臂,她觉得她好像错失了一亿黄金……
心中暗自发誓,必须要逐个击破,分别找他们几个人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