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倾城：红颜泪》公子纳兰

17、〇十六 荣宠

　　连续几日，皇上都陪同兰婕妤来永寿宫给太后请安，兰婕妤一时风头无俩，成为皇上面前最受宠爱的妃子。而宫中也逐渐流传着曼夫人失宠的流言。
　　“太后，昭曼公主到了。”□□禀告道，昭曼已经踏门而入，看皇后、安贵嫔、丽婕妤都在，料定今日必定会有不平常的事情发生，将心提起了几分，行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太后微笑道：“曼儿不必多礼，赐座。”
　　昭曼坐下，正思忖太后宣她来的目的，便听太后问道：“曼儿，你这几日过得可还好么？”
　　昭曼心念电转，低头将茶盏放于红木桌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随即笑道：“多谢母后关心，曼儿这几日面壁思过，深居简出，每日都抄写佛经，以求平心静气。”
　　太后淡淡一笑：“不过是小两口吵架罢了，哪里就这样严重，哀家这就让皇上给你赔不是。”
　　昭曼心里一惊，忙低头道：“曼儿不敢。”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通报——“皇上驾到，兰婕妤驾到——”昭曼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只淡淡打量着皇上，将头扭过一侧。
　　皇上看到她脚步也是一停，只是简单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他身旁的柳暮雨却是跪下来，大大方方的行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曼夫人请安，给安贵嫔请安。”
　　太后淡淡打量着缓步而入的二人，面上仍是一副如常的表情，道：“不必多礼，你们也坐吧。”
　　皇上方才坐到太后身边，笑道：“前些日子兰陵王进贡了一些从东越调来的上好丝绸，儿臣已经命礼部挑几匹好的送到母后这儿来，请母后笑纳。”
　　太后含笑道：“皇上这份孝心哀家心领了，只不过哀家已经是人老珠黄，还打扮给谁看呢？”顿了一顿又将手伸向昭曼，“曼儿，你过来。”昭曼微微咬住了嘴唇，忙上前几步，太后笑着拉住她的手，眼里全是慈祥的目光，“哀家看不如送给曼儿吧，她正年轻，打扮起来也漂亮。”
　　皇上似是望了她一眼，淡淡道：“母后不必为她费心，她现在仍是戴罪之身，受不得赏。”
　　太后看昭曼眉头微蹙，脸上已有隐隐怒气，只是不好发作，遂笑道：“皇上，昔日你们二人如何恩爱你都忘了么？只不过一个误会，皇上何必在意？”
　　“误会……？”皇上冷冷道，“往日是朕太宠她的缘故，让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太后面上一僵，不料皇上居然对昭曼没有丝毫留恋之情，正欲开口，却看到柳暮雨蓦地打翻桌旁的茶杯，瘦弱的身躯仿佛秋天的落叶飘落一般盈盈倒在地上，皇上霍然一惊，忙起身扶住她，声音里充满了关切：“暮雨，你怎么样？”
　　昭曼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太后忙对□□道：“快去传太医。”
　　柳暮雨声音无力，低声道：“不用了，大约是昨天夜里跟皇上一起赏月所以受了风，头有些昏昏沉沉，回去休息会儿便没事了。”
　　皇上颔首道：“朕送你回去。”
　　柳暮雨缓缓摇头：“臣妾不敢劳动圣驾。”
　　皇上颇为宠溺的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跟朕说这些。”一面吩咐吉祥，“去命人把御辇抬过来。”又转头对太后道，“母后，孩儿明日再来请安。”
　　太后低掩的眉睫一挑，淡淡点了点头。
　　吉祥正要去扶柳暮雨起身，皇上伸手拦住他，淡淡道：“朕亲自来。”说完竟是当着诸位妃嫔的面亲自将柳暮雨抱在怀中，大步离去。
　　昭曼早已变了脸色，全身有轻微的颤抖，向太后道：“母后，儿臣先行告退。”说完也不等太后发话，便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春雨看她出来，忙迎上去，低声问：“姐姐，没什么事吧？”
　　昭曼缓缓摇了摇头，略微沉吟，问道：“皇上去哪儿了？”
　　“皇上刚才抱着兰婕妤去了金华殿。”春雨低声回答，眼神里有轻微的波动，“姐姐，出了什么事么？”
　　昭曼向昭阳殿的方向走了数十步，仿佛一直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丝毫没有听到春雨刚才究竟说了什么。春雨只是埋头跟着她，不敢打扰，走到一半，昭曼蓦然停住了脚步，眉头微蹙，伸手向前一指：“诗雅，我们去金华殿。”
　　诗雅微微一怔，眉梢轻挑：“姐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昭曼略一沉吟，道：“太后今日是在试探皇上。”她脚步不停，低声道，“太后今日之所以会召我去永寿殿，就是为了让我碰到皇上和兰婕妤，进而试探在皇上的心里，兰婕妤究竟是什么位置。”说到这儿，她骤然停住了脚步，淡淡道，“如果不出我所料，太后只怕要对兰婕妤下手。”
　　诗雅眼里闪过一丝惊愕，望了望四周，刻意压低了声音：“怎么可能这样快？”
　　昭曼愣了一瞬，复又转身向昭阳殿的方向走了几步，双手不易察觉地握紧，低声道：“我也拿不准太后会什么时候出手。兰婕妤入宫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便可以让曼夫人失宠，如果你是太后，你会不会留下这个人？”她微微闭上眼睛，内心在瞬间转了十几个想法，又轻声道：“兰婕妤今日在太后面前刻意昏倒，明眼人都只会觉得是她在与曼夫人争宠，而皇上的心已经偏向她，而太后只会觉得她轻狂无礼，不识好歹，所以……我该怎么做呢？”
　　诗雅望着昭曼紧锁的眉头，不由道：“姐姐是想坐视不理，还是……去金华殿劝她小心？”
　　昭曼缓缓摇头，低声道：“事情不是这样简单。”她望着晦暗的天空，仿佛是阴雨欲来，心情莫名慌张几分，淡淡道，“没有皇兄的吩咐，兰婕妤不敢这样做。”
　　“可是……皇上为什么要她这样做？”诗雅抬头问道。
　　昭曼叹息一声：“科举快要开始了。”
　　诗雅伸手抚额，思虑半晌，才惊呼一声：“原来是这样。皇上是想要柳士章做主考官，又苦于没有名目，所以想让兰婕妤当借口？”
　　昭曼点了点头，沉思道：“所以，皇兄越是宠爱兰婕妤，到时候让柳士章来当主考官便越少人怀疑，没有人会以为他想在朝政上有什么作为，只会有人觉得他不过是被一个美女迷昏了头而已。但是太后绝对不会容许柳暮雨这样的人存在……”她想了想，说道，“所以，我还是需要去给兰婕妤一个下马威，让太后知道皇上还是顾及我的，那么她就不会那么快对兰婕妤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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