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孤注一掷的星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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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点，已彻底沦为被无形巨兽蹂躏后的冰冷坟场。断裂的巨大金属支架如同巨人折断的脊骨，以诡异的角度刺向被浓重烟尘笼罩的昏暗空间，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仅存的几盏应急灯在角落苟延残喘，投下惨淡、摇曳的光晕，如同垂死者涣散瞳孔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铁锈的腥甜、新鲜血液的浓烈、电子元件烧焦的恶臭，以及蚀晶能量那深入骨髓、带着死亡气息的甜腥……所有绝望的味道混合、发酵，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冰冷的绝望。
主控屏幕早已在爆裂中彻底熄灭，化为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那块歪斜悬挂在断裂控制台上的备用监控屏，如同据点垂死前最后一只不肯瞑目的眼睛，布满裂痕，却死死地、绝望地“睁”着。
屏幕上，那颗象征着据点心脏的能量核心光点，边缘已被狰狞的紫黑色结晶纹路彻底吞噬、固化！读数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冷酷无情地跳动：7%…5%…3%… 象征死亡的紫黑色区域，如同贪婪无度的癌魔，正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疯狂地向核心最后残存的、那一点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绿色光点中心蔓延！每一次侵蚀的推进，据点深处都传来一阵更加沉闷、更加令人灵魂战栗的金属撕裂声和能量濒临崩溃的尖啸！最后的屏障在哀鸣，维生系统苟延残喘，本就昏暗的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冰冷的空气浑浊得几乎凝滞。
“小九！小九——！”苏岚嘶哑的呼喊，在据点深处传来的能量嗡鸣和结构崩解的呻吟中，脆弱得如同蛛丝，轻易就被撕碎。她半跪在倒塌控制台的废墟前，那身曾代表力量与守护的强化外骨骼，此刻幽蓝的能量回路正因过载而疯狂闪烁、明灭，发出刺耳欲裂的滋滋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烧毁！覆盖着装甲的双手，正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徒劳的姿态，拼命扒拉着堆积如山的、冰冷扭曲的金属碎片和断裂的管线。坚硬的金属指套在粗糙锋利的边缘剧烈摩擦，迸溅出零星的火花，指套本身甚至因她不顾一切的蛮力而微微变形、凹陷。泪水混合着脸上沾染的灰尘和凝固的血污，在她向来坚毅冰冷的容颜上冲刷出狼狈而绝望的泥泞沟壑。废墟下，那只伸出的、染满油污与刺目鲜血、再无知觉的瘦小机械手，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这位以铁血著称的指挥官最后的心防，留下一个血肉模糊、无法愈合的洞。
“岚……岚姐……”
一声微弱到极致、如同风中残烛即将彻底熄灭前最后的、气若游丝的呼唤，竟奇迹般地穿透了据点内令人窒息的死亡噪音和厚重绝望，清晰地钻入了苏岚的耳中。
苏岚扒挖的动作，瞬间僵死！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穿脊椎。她猛地回头，动作快得带起一阵疾风！
折叠床上，那个本该在重伤昏迷中沉沦的身影——林葵，竟不知何时，用那只唯一还能勉强动作的、没有受伤的右手，死死抠住床沿，以一种耗尽生命全部力气的姿态，极其艰难地、一寸寸地支撑着身体，半坐了起来！她的动作虚弱到了极致，每一次支撑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带着血腥气的剧烈喘息和全身无法抑制的颤抖，仿佛下一秒，那纤细脆弱的脊梁就会彻底折断，整个人再次坠入无边的黑暗。
然而，她的头，却倔强地、用尽最后一丝意志，抬了起来！
那张脸，依旧苍白得如同冬日初雪，毫无半分血色，干裂的嘴唇布满细小的血口，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但，那双眼睛——那双曾如深潭般死寂、被无边痛苦彻底淹没的眼睛——此刻，却如同被投入炼狱之火、焚尽一切杂质后显露出的本质！
不再是涣散，不再是灰败！
那是一种燃烧到极致后的、近乎虚无的平静！一种将所有的痛苦、恐惧、犹豫、生的本能、死的阴影……都彻底投入灵魂熔炉焚尽后，淬炼出的、纯粹到令人心尖都在滴血的决绝！
深潭般的眼眸最深处，仿佛有幽蓝色的星火在无声地、疯狂地燃烧！那光芒冰冷得刺骨，却又炽烈得足以焚毁一切！带着一种洞穿了所有迷雾、直视了最终命运终点后的平静，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执念！她的目光，穿透弥漫的死亡烟尘和摇曳的昏暗光线，精准地、死死地钉在那个备用监控屏幕上——钉在据点能量核心那即将被紫黑色彻底吞噬、仅剩最后一点微弱挣扎的绿色光点上！那一点绿光，映在她幽蓝燃烧的瞳孔里，成了她投向这绝望深渊的唯一锚点！
“能量……核心……”林葵的嘴唇翕动着，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粗粝的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金属，微弱得几乎被据点深处传来的死亡哀鸣瞬间吞没。然而，每一个音节，却都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灵魂的力量，如同濒死的天鹅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引颈发出的绝唱！“……给……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残存的生命本源中硬生生挤压、榨取出来的！每一个字吐出，她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就褪去一分血色，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加剧一分，仿佛随时会在这句话说完之前就彻底崩解！
苏岚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投入了万载玄冰之中，彻骨的寒意冻结了她的血液和思维！她看着林葵那双燃烧着决绝星火、如同星辰即将陨灭前爆发出最后璀璨的眼眸，看着她那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却又倔强地挺直着不肯弯折的脊背，一股巨大的、足以撕裂灵魂的痛楚和震撼，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瞬间明白了！
林葵要做什么！
那根本不是“连接”或“尝试”！
那是献祭！是飞蛾扑火！是点燃自身残存的所有生命力、精神力、乃至灵魂中最后一点微光，去化作一根引信，一头撞向那正在吞噬据点心脏的蚀晶剧毒！用自己作为薪柴，去点燃一场注定短暂、注定同归于尽、却也是据点此刻唯一可能的——孤注一掷的星光！
那意味着，比死亡更彻底的湮灭！意味着她将把自己最后的存在痕迹，都投入这场绝望的爆炸之中，连灰烬都不会留下！
“不！辰星！你……”苏岚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撕裂，巨大的恐慌和痛惜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声音彻底嘶哑变形，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同幼兽濒死般的呜咽。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想要扑过去阻止，想要把她按回床上，用身体护住她，哪怕据点下一秒就彻底崩塌！
“给……我！”林葵猛地打断了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灵魂般的决绝！那双燃烧着幽蓝星火的眼眸，如同两道冰冷的、实质性的光束，死死锁定苏岚！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哀求，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只有一种冰冷的、斩钉截铁的、一往无前的意志！仿佛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宣告：这，是她作为“辰星”，作为这个据点最后的守护者之一，唯一能选择的道路，也是她最后的尊严与归宿！
那眼神，是命令！是托付！是诀别！更是……点燃这绝望长夜的，唯一一点孤注一掷的星光！
与此同时——
在爆发出那撼动灵魂的决绝命令之后，林葵那只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湿冷沉重的笨笨熊，被她极其缓慢地、极其珍重地，从胸前那点仅存的、微弱体温的庇护中，拿了出来。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与刚才那撕裂灵魂般的决绝命令形成了惊心动魄、令人心碎的对比。仿佛在这一刻，她短暂地从那即将吞噬一切的献祭烈焰中抽身，回到了一个只属于她和它的、冰冷而温暖的角落。
她深深地、深深地低下头，目光如同最柔软的羽毛，落在怀中这个陪伴她走过无数个绝望长夜、无声承载着她所有脆弱、恐惧和微薄暖意的旧玩偶身上。笨笨熊湿漉漉的深棕色绒毛依旧粘结在一起，带着地下水的冰冷和尘埃的污迹。那两颗用黑纽扣缝制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灵动的神采，只余下空洞的、映照着周遭地狱景象的绝望。它那标志性的、憨态可掬的笑容，被水渍和泪痕扭曲变形，仿佛也在无声地哭泣。
她伸出那只唯一能动的、沾满灰尘和冰冷汗水的手。手指纤细而苍白，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却异常轻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笨笨熊那冰冷湿透的绒毛。指尖小心翼翼地滑过它的脸颊，触碰那歪斜的纽扣眼睛，摩挲着它小小的、冰冷的爪子……每一个抚摸的动作都极尽温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重和不舍，仿佛在抚摸一个沉睡的、需要她守护的婴儿的脸颊，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最后的道别。
时间，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据点里，仿佛被这无声的悲伤冻结了。据点深处能量核心濒死的哀鸣、金属结构不堪重负的呻吟、远处蚀晶兽群的恐怖嘶吼……都化作了模糊而遥远的背景噪音。唯有林葵低头凝视笨笨熊时，那无声流淌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悲伤和刻骨眷恋，如同实质的、冰冷的潮水，无声地弥漫、淹没了这片绝望的空间。这份沉默的告别，比任何哭喊都更令人窒息。
一滴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挣脱了眼眶的束缚，如同陨落的星辰，无声地滴落在笨笨熊冰冷的、塑料制成的鼻尖上。“嗒”的一声轻响，溅开一朵微小的、晶莹的水花，瞬间被绒毛吸收，只留下一个更深的湿痕。
“……对不起……”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梦呓般的低语，从她干裂的、布满细小血口的唇间溢出。那声音里蕴含着无尽的歉意、难以言喻的遗憾，以及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融化的温柔。“……笨笨熊……妈妈……要……走了……”
这声“妈妈”，轻得如同叹息，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苏岚的心脏，也刺穿了这冰冷绝望的现实！这不是一个代号，不是一种角色扮演，而是她内心深处最柔软、最隐秘的身份认同，是她对这个冰冷玩偶倾注了所有无法言说的、如同母亲般守护与依恋的证明！此刻，她竟是在向这个无声的伙伴，告别自己从未有机会真正扮演的“母亲”身份！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葵猛地抬起头！
眼中最后一丝残存的脆弱、眷恋、温柔……如同被投入了最猛烈的焚化炉，瞬间被焚尽！取而代之的，是彻底淬炼后的、纯粹的、冰冷的、足以焚烧一切的决绝！那双空洞燃烧着幽蓝星火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种非人的、漠然的、直视终焉的平静。
她不再看苏岚，不再看这炼狱般的据点，甚至不再看怀中最后的温暖。她只是极其珍重地、如同安放圣物般，将笨笨熊轻轻地、稳稳地放在了折叠床冰冷的床铺上。她让它靠着自己刚才躺过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她的体温。她甚至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它的姿势，让它歪着脑袋，仿佛依偎着那个已经离开的位置。
这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却是一个无声的、耗尽了她所有温柔的、最后的告别仪式。
然后，那只刚刚放下笨笨熊、还残留着对它最后一丝温度触感的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带着一种撕裂空间、撕裂自身存在、乃至撕裂命运的决然，如同指向宿命的利剑，笔直地、精准地刺向那个备用监控屏幕上——据点能量核心最后挣扎的位置！
“嗡——！！！”
一股无形的、却狂暴到足以扭曲空间的能量波动，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猛地从林葵那具早已残破不堪、濒临崩溃的躯壳里爆发出来！仿佛有一道禁锢着星辰本源的最后闸门，被她用灵魂和意志强行冲垮、粉碎！
她周身贴附的那些幽蓝色的星核共鸣贴片，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强光！那光芒不再是流转的回路，而是如同最狂暴、最纯粹的蓝色恒星烈焰，将她整个人彻底包裹、吞噬！她的身影在光芒中扭曲、模糊，仿佛随时会被这源自自身的力量彻底焚为虚无！
“呃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嘶吼，猛地从林葵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声音尖锐、扭曲，饱含着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剧痛！她的身体在蓝焰中瞬间向上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脊柱！皮肤下，无数幽蓝色的、如同燃烧树根般的血管狰狞地凸起、蔓延，爬满了她的脖颈、脸颊，甚至额头！双眼的眼白瞬间被狂暴的、纯粹的幽蓝光芒彻底占据、淹没，如同两颗燃烧的微型星辰！巨大的痛苦让她本就残破的身体剧烈地抽搐、扭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强行抽取的、毁灭性的力量彻底撕碎！
“辰星——！”苏岚发出一声如同心肝俱裂般的悲鸣嘶吼！她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林葵指向屏幕的手掌前方，空气如同沸腾般剧烈地扭曲、震荡！一道肉眼可见的、纯粹由狂暴幽蓝星辰能量构成的、如同决堤银河般的能量洪流，带着焚尽一切的毁灭气息，猛地从林葵的掌心喷射而出！它无视了物理的阻隔，无视了空间的界限，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惨烈意志，狠狠地、精准地轰击在备用监控屏幕所连接的、据点能量核心那已经暴露在外的、布满裂痕的深层控制接口上！
“轰——滋滋滋——！”
刺眼的蓝色电弧如同狂舞的雷蛇，在断裂的接口处疯狂炸裂、跳跃、嘶鸣！据点深处那濒临崩溃、即将被紫黑色彻底吞噬的能量核心，如同被强行灌注了沸腾的星核熔浆！原本即将熄灭、只剩下最后一丝挣扎的绿色光芒，猛地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刺眼欲盲的强光！读数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疯狂的挣扎，剧烈地跳动、艰难地回升！10%…15%…20%！虽然那狰狞的紫黑色侵蚀纹路依旧如同跗骨之蛆般死死缠绕、吞噬着核心，但彻底崩溃的倒计时，被这不顾一切的牺牲强行延缓了！
而林葵，在爆发出这孤注一掷、燃尽生命的能量洪流后，身体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血肉和灵魂的支撑，猛地向后软倒！重重摔回折叠床上那冰冷的位置，身体砸在床板上的沉闷声响，敲击在苏岚的心上！
包裹着她的狂暴幽蓝烈焰，如同燃尽的恒星余烬，瞬间黯淡、熄灭下去，只留下皮肤上灼烧般的焦痕和袅袅青烟。她的身体失去了所有力量，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大口大口的、滚烫的鲜血从她口中、甚至鼻腔中汹涌喷出！刺目的猩红瞬间染红了她胸前冰冷的薄毯，也如同残酷的泼墨，染红了旁边静静躺着的、那只笨笨熊深棕色的绒毛，在那湿冷的绒毛上晕开一朵绝望的花。
她的眼睛依旧圆睁着，瞳孔中那狂暴的、如同星辰般的幽蓝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消散，如同燃尽的烛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耗尽一切生命本源、灵魂燃料后的、无边无际的、令人心悸的空洞与死寂。生命监护仪上，所有代表生命迹象的曲线都在疯狂地、无可挽回地、如同坠崖般跌向那象征着绝对终结的、冰冷的直线！
“……启动……”林葵破碎的声音，从不断涌出的、带着泡沫的血沫中断断续续地挤出，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最后一丝摇曳，“……‘星核共鸣’……最终协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海里艰难捞出。
她的意识似乎已经模糊，但那只沾满自己温热鲜血的手，却仿佛被最后的本能驱使着，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抬起。指尖虚弱无力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献祭般的决绝，指向了自己心脏的位置——那个曾经温暖跳动、此刻却即将成为毁灭源点的位置！
“坐标……锁定……能量……引导至……我……”
据点深处，被强行注入狂暴星辰能量的核心，发出了最后的、震耳欲聋的、如同垂死星辰自爆般的咆哮！幽蓝的星辰之力与狰狞的紫黑色蚀晶能量在核心处疯狂地交织、碰撞、湮灭！整个据点都在这种恐怖的能量对冲中剧烈震颤，如同巨浪中的扁舟！最后几盏顽强闪烁的应急灯，如同被扼住喉咙般疯狂地明灭不定，在惨白与黑暗交替的光影中，投射出床上那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眼神空洞却手指决绝指向心脏的少女身影，以及她身旁那只被染红了一角、沉默地见证着这场盛大牺牲与诀别的——旧玩偶。
孤注一掷的星光，已然点燃。
燃烧的，是她最后的生命余烬，是她残存的灵魂之火，是她对这个冰冷世界……最后的、无声的温柔告别。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孤注一掷的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