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掌心月》圈9

159、承诺

　　【在没有夏夏前的日子】

　　谭宗明平时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但婚后却常常出现在商场负一层，只因为老婆和儿子。
　　沈恬忙起来工作后，几乎没空再与朋友聚会，还经常跟随出访国外，每回不在家时，小鱼总要拿爸爸的手机和妈妈打视频电话，抱怨爸爸不肯给他吃零食。
　　时差的原因，她只能在工作之余接电话，却也打不了几分钟便挂电话，惹得小鱼会哭。

　　…

　　在德国待了一周多后，回来的第一个周末，谭宗明便推掉了工作，让时慈自己回北京开会，非要带她去蒋聿之那边吃饭。
　　“你等我把文件发出去。”沈恬轻轻推开从身后抱过来的谭宗明，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仰头笑着看他，细声安慰道：“很快的，五分钟。”
　　谭宗明无奈一笑，亲了她脸蛋一下，直起身子，揉了揉小姑娘后脖颈，“你现在比我还忙，一个月总有几天见不到你人。”
　　“那等我休年假，陪你和尼莫出去旅游？”开始敲着键盘发邮件。
　　说到儿子，谭宗明端起咖啡吹了吹热气，浅抿了一口，坐在一旁沙发上，慵懒地叠搭着腿，看认真工作的小姑娘的侧脸，“你知道你不在家时，你儿子怎么折磨我的吗？下午两点放学，我开会呢，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沈恬噗嗤一笑，侧头看他，一身白绸缎家居服，墨黑的短发松散地搭在眉前，一如刚认识他时的模样，浑身散着漫不经心。
　　“我这不是今天陪你嘛。”她把邮件发出去，故意嗲声撒娇。
　　听罢，谭宗明镇定地抬眸看了眼，“忙完了？走？”
　　沈恬撩眉，笑的很甜地点点头。

　　两人刚走到车库，沈恬便收到齐芯的微信，她看了一眼照片，又递给谭宗明看，“你儿子和蒋博睿快把齐芯姐他们家给拆了。”
　　“嗯？”谭宗明瞥了一眼照片上那一地乱七八糟的玩具，淡然收回视线，解开外套扣坐进驾驶座，“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有多难了吧。”
　　见他又开始借机抱怨，沈恬抿唇一笑，“好好好，以后我一定尽量天天回家照顾他。”
　　谭宗明单手打方向盘，调出车位，瞥了小姑娘一眼，正悠然自得地在补口红，又气又想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腿，“你不用照顾他，你看看你现在瘦的，我是让你尽量少出差，我照顾你。”
　　“心疼我啊？”沈恬凑近他的侧脸。
　　谭宗明侧眸看见近在咫尺的脸，想也不想便低头亲上去，下一秒，一脚踩下油门，“不心疼你，昨天我推开一堆事去接你，提前给你煲汤？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做饭？”
　　“那倒是，进厨房的次数用手指都数得清。”沈恬手托着腮，注目着这张下颌分明的好看侧脸，看得赏心悦目。
　　谭宗明淡淡笑了笑，没说话。

　　大概爱一个人就是会心疼对方，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
　　自从结婚，总有种还没有女儿，便提前养了个闺女的感觉。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小鱼便打过来电话催促，还嚷着要他们买零食带过来。
　　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零食名字，谭宗明听得没好气，本想直接挂了电话，结果被小姑娘一口应下。
　　他扣掉电话，叹了口气，“你别惯他，整天这个也要那个也要的。”
　　沈恬乖乖点了头，却不认可他的话，反过来教育他，“小朋友在一起玩，你要给足他面子，零食嘛，偶尔吃一下没关系的，只要家里不给存太多就好了，平时他也很累，你看你给他报那一堆兴趣班，是不是。”
　　谭宗明微挑眉，云淡风轻地转了转婚戒，笑着说：“好，九月说的对。”
　　“嗯。”沈恬看着他不离指的那枚戒指，眸中的笑容化不开。

　　从前听见这句话时，沈恬觉得他是在敷衍，是骨子里的好家教，让他不喜欢与人争执辩论，后来她才知道，谭宗明这人对外人，其实连那几个字都不会回，只是他甘愿纵容自己，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

　　两个人到碧岫园时，小鱼和睿睿早早候在门口，两个小孩看见车里的三大袋子零食，开心得尖叫。
　　“可有段时间没见你们两口子了。”蒋聿之笑着上来迎他们，轻捶了谭宗明肩膀一拳。
　　谭宗明将车钥匙丢给保安，单手抓着外套，拎起袋子一并往里走，笑着自嘲道：“工作忙，不是我在外地，就是她飞国外，哪有你俩活得自在。”
　　齐芯调侃插话，“忙过这两年，咱们谭大鳄还不歇歇？钱还没赚够呢，小尼莫可跟我们说了，爸妈总不在家，非要住我们这儿呢。”
　　“我无所谓，累点没什么，习惯了。”谭宗明笑笑，慢了脚步，走在小姑娘一侧。
　　沈恬贴心地替他拿过外套，挽过齐芯的胳膊，柔声浅笑着，“麻烦齐芯姐了，总周末接他过来玩。”

　　…

　　饭后，谭宗明和蒋聿之在院中喝茶聊天，难得抽了根烟。
　　“我们是知道的，你现在其实比往年清闲多了，家里也没什么事需要愁了，老爷子老太太身体康健，谭叔也安稳了，恬恬现在也是上头有意提拔的红人，你确实可以好好休息了。”蒋聿之看了他一眼，往紫砂壶中倒热水。
　　谭宗明嗯了一声，靠在竹椅上，仰头望着天空，缓缓吐了口烟雾。
　　“九月比我想象中更有事业心，以前我总觉得，只要她能在我身边，不管工作还是生活，我都能保她一路顺遂，可她性子太软，我总担心走这条路会比别人累很多，所以尽可能多为她铺路，毕竟我父亲在位也没几年了，所以我休不休息的真无所谓。”
　　话落，他掸了掸烟灰。

　　蒋聿之笑了笑，推茶过去，“事业心重，还能兼并这么柔的性格，其实挺难得，但她还年轻，该自己走的路，让她自己走，别总担心。”
　　“我知道。”谭宗明坐起身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垂眸看着杯中漂浮的茶沫，淡淡开口，“只是舍不得她这么累，也不想看她受委屈。”
　　这次蒋聿之没说话，只是抿唇一笑。

　　其实谭宗明也是在一起的很多年后逐渐明白一件事，爱一个人并非那一句“我爱你”，而是总觉得自己对小姑娘常欠周到。
　　他似乎只希望她更好，希望她能在自己的庇护下无忧无虑一辈子，所谓的举案齐眉、比翼齐肩，不过是外人眼中的评价。
　　而他拥有的太多，早已不在乎这些。
　　他也知道，爱从不是一句简单的承诺，而是无数个平淡日夜的同舟共济，照顾好她那双爱笑的眼睛，不再含泪水。
　　他能孤注一掷地娶她，就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这是谭宗明不会说给任何人听得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