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我古武刀劈末日巨兽》暮上

1、初次登场

　　雨，没完没了地下。
　　不是那种温柔的春雨，而是带着股铁锈和腐肉混合的腥气，砸在废弃车辆扭曲的金属外壳上，噼啪作响，像无数细小的锤子在敲打棺材盖。空气又湿又冷，钻进骨头缝里，带起一阵阵酸麻的寒意。天光昏沉，离彻底沉入墨汁般的黑夜，只差最后一口喘息。
　　墙根下，几个裹着破烂油布的人影纠缠在一起，像一群争夺腐肉的鬣狗。嘶哑的咒骂、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还有濒死般的喘息，在雨声的间隙里格外刺耳。争夺的目标，是半包压得变了形的饼干，塑料包装袋在泥水里被踩得稀烂，印着褪色小熊图案的碎屑混在污浊的泥浆里。
　　“我的！滚开！”一个瘦得像竹竿的男人眼睛通红，用头狠狠撞开扑上来的对手，枯瘦的手指不顾一切地抓向那点可怜的食物。
　　没人注意墙角阴影里站着的人。
　　叶昭靠着冰冷湿滑的水泥墙，仿佛只是墙上多出来的一块斑驳的污迹。一件洗得发白、沾满不明污渍的宽大冲锋衣裹着她，兜帽拉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干净利落的下颌。她微微垂着眼，看着脚下泥水里浮沉的饼干碎屑。那点可怜的碳水化合物，在她眼底激不起丝毫波澜。
　　她肩上搭着个长条形的旧帆布包，鼓鼓囊囊，棱角分明。包带在肩头勒出深深的印痕，显示出里面东西的分量。这东西，是“夜刀”的标志，也是无数猜测和贪婪目光的源头。
　　“喂！那边的！”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叶昭眼皮都没抬。
　　三个男人从对面废弃的商铺门洞里钻出来，堵住了巷子口。为首的是个秃顶壮汉，脖子上挂着用子弹壳串成的项链，油腻的脸上横着道狰狞的刀疤。他贪婪的目光在叶昭肩上的帆布包和腰侧明显凸起的刀柄轮廓上来回扫视。
　　“哑巴了？”刀疤脸啐了一口浓痰，混着泥水溅开，“听说你叫‘夜刀’？名字挺唬人嘛。这鬼天气，哥几个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搓了搓粗壮的手指，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看你那包挺沉，借点东西呗？子弹？吃的？还是……”他淫邪的目光试图穿透兜帽的阴影，“别的‘好货’？”
　　他身后两个同样流里流气的家伙嘿嘿笑着，手有意无意地摸向腰间别着的钢管和磨尖的钢筋。
　　叶昭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兜帽下，一双眼睛抬了起来。那眼神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映不出刀疤脸一丝一毫的嚣张气焰，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看着几块路边的石头。
　　“滚。”一个字，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淬了冰的刀片，刮过雨幕，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刀疤脸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抽，被这轻蔑彻底激怒了。“妈的，给脸不要脸！”他咆哮一声，像头被激怒的野猪，庞大的身躯猛地前冲，粗壮的胳膊带着风声狠狠抡向叶昭的头颅，指节上还套着磨尖的金属指虎，闪着凶光。
　　动作迅猛，力量十足，是街头斗殴里练出来的狠辣。若被打实了，颅骨碎裂是轻的。
　　就在那带着指虎的拳头即将砸中叶昭兜帽的瞬间，巷子里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叶昭的身体像是失去了重量，如同被风微微吹动的一片落叶，极其细微地向后滑退了半步。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带着腥风，擦着她的鼻尖轰然砸在她身后的水泥墙壁上。
　　“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骨头碎裂的轻微脆响。
　　墙壁簌簌落下灰泥。刀疤脸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转为难以置信的剧痛。他手腕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指虎深深嵌进了墙皮里。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躲开的！更没看清对方什么时候出手了！

　　叶昭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站定，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有她的右手，极其随意地垂在身侧，还残留着一丝挥动的残影，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啊——！！！”刀疤脸迟来的惨嚎撕心裂肺，捂着自己断裂的手腕踉跄后退，豆大的汗珠混着雨水滚滚而下。

　　他身后两个同伙脸上的狞笑僵住了，随即被巨大的恐惧取代。他们看着叶昭，像看到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那兜帽下的阴影仿佛蕴含着择人而噬的凶兽。

　　“滚。”叶昭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压迫感。

　　那两个家伙连狠话都不敢放，连滚爬爬地拖起还在嚎叫的刀疤脸，像三只被吓破了胆的老鼠，眨眼间就消失在巷子另一头弥漫的雨雾里。

　　墙角那场为了饼干屑的混战也戛然而止。那几个拾荒者蜷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叶昭，大气不敢出。

　　叶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她没再看那些人一眼，拢了拢肩上的帆布包带，迈步，径直走向巷子深处。沾满泥浆的靴子踩过浑浊的积水，发出规律的“啪嗒”声，很快就被更密集的雨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