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光同人]照破青山》敖呜

4、第 4 章

　　【藕光】照破青山

　　第四章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哪吒跟敖光以夫妻身份借住在蟹妖家。刚开始哪吒还极力抗争，凭什么他要当妻？他要当夫！敖光低着头撇了一眼才过自己肩膀的小家伙，无言的嘲笑。就这小身板还想当夫？哪吒不讲道理地比划身高，从敖光的额头向下比到自己胸口，毫无作弊的羞涩，反而得意地挑了挑眉，满脸挑衅。

　　敖光被他这幼稚地举动无语到了极致，这小破孩别的不行，撒泼打滚一流，不让他当夫就不允许敖光出门，死缠烂打地，搞得敖光无奈地低声在哪吒耳边咬牙切齿地承认他才是夫才罢休。

　　“行行行！你是相公行了吧！我的好相公你可消停点吧！”

　　占到了便宜哪吒也不卖乖，他得意地唉了一声，蹦蹦跳跳地松开，放敖光出门。

　　平日里敖光从来不拘束着他，知道哪吒被关了多年，平日里给足了零花钱，让他出去玩，按时回来吃饭就行。哪吒就如同刚出来的牢犯一样，刚刚接触这个世界，他对什么都很新奇。看到好看的点心，买！看到有趣的泥人，买！！看到精美的哨子，买！！！

　　蟹妖家里哪吒买的玩具都快堆满一间房了，吓得蟹妖啧啧地鼓着大眼睛劝诫龙王宠爱也得有个度啊。敖光却不以为意，摸了摸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哪吒后脑勺，豪言一开：“这有何妨，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本王的龙宫还不至于连这点小东西都放不下。”

　　听到敖光的话，哪吒惊喜地猛然抬头。他本来就没有出过门，更没有花过钱，看到新奇的东西都想要，敖光给的零花钱又多，不知不觉中买了这许多东西，也是蟹妖说了哪吒才发现确实是过分了。他正等着敖光训斥他呢，没想到被温柔地摸了摸头，敖光毫无底线的支持他，让哪吒是又惊诧又喜悦。

　　所以被无限溺爱的哪吒在敖光又一次出门办事后，把手里的零钱拢了一把塞进小荷包里，顶着敖光临走前给他扎的小辫子，一身粉□□装，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每月十五是紫云镇赶大集的时候，在镇子中轴线上聚集着各地赶来的农夫走贩，摆成长长地集市，从镇头延伸到镇尾，还有不少的民间艺人。杂耍的、说书的、唱戏的都会来，简直是群英荟萃、热闹非凡。前两日哪吒听镇里的小孩说着市集的乐趣时就期待万分，好不容易盼到这日终于到了，他迫不及待的赶去凑个热闹。

　　大集上人来人往，哪吒手里捧着龙须糖，吃得嘴唇沾了一圈糖渍。他人小，借着优势钻来钻去，溜到了说书的摊位前面。那说书的老头一拍惊堂木，正襟危坐地正说李靖当初如何英勇的斩杀虎妖，保护民众的故事。

　　哪吒翻了个白眼，内心吐槽不已。他知道这事儿。当年李靖误杀了虎妖的妻子，虎妖找李靖报仇，沿路群众被虎妖残害无数，当时都杀到李府了，李靖人在军营尚未赶来，年仅七岁的哪吒抄着挑水的扁担死守着缠住虎妖，都快被打死了才没让报仇心切的虎妖继续伤人。

　　哪吒想赶走虎妖就行了，毕竟李靖有错在先。可没想到李靖赶来不问缘由，直接诛杀虎妖。哪吒问他为什么，李靖冷漠的冷哼一声，没有回答。非但没有夸奖哪吒的英勇，反而又是一顿数落，怪哪吒擅自做主。还是看在哪吒身受重伤才没动手。再次听到这个被改编地不伦不类的故事，哪吒无语地翻着白眼。

　　没意思，还不如去看杂耍的呢。兴致缺缺地往后退出人群，却没注意人群的另一角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他。眼见哪吒走了，那双眼睛闪烁着意味不明的贪婪，也跟着退出人群。

　　哪吒倒是心大，他东瞅瞅西瞧瞧，又捧着肉饼在市集里穿梭，累了就去食肆坐坐，来一碗浇上果汁、撒上坚果的冰浆，一口下肚便能驱赶几分燥热，哪吒爱不释手。周围的小摊贩见哪吒这般貌美却平易近人，对这个玉娃娃般的小孩喜爱非常，连芝麻都给哪吒多加了两勺。有什么新奇玩意儿还会请哪吒尝一口，也不要钱，就是单纯的看娃娃可爱，不断地投喂他。哪吒捧着碗，露出甜甜的笑容，乖巧地道谢，萌化了周围的一群大老爷们儿。

　　众人喜爱哪吒也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那些还不如哪吒好看的，要不就是他们高不可攀的官家小姐，要不就是自持有点姿色就拿乔的。甚少有如哪吒这般肯跟他们这些泥腿子混迹在一起的女娃娃。众人也没什么坏心，但有一人却因此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人叫王三，是个破落户。小的时候家道中落，好日子没过上两年，倒是沾染了十足的公子哥臭德行。十八九岁的时候还在乡试考了个秀才，更让王三觉得自己并非常人，虽然后来一直名落孙山，但他就是这么自信。

　　王三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哪吒，有老汉跟哪吒聊天，他就竖着耳朵在一旁偷听，得知哪吒是跟着家人来寻亲访友的。王三走街串巷的时候听说过，卖水产的老谢家里来了一对同乡的小夫妻。男的在老家是个小管事，往日里对老谢一家颇为照顾，办事路过紫云镇，要住一阵子才走。可男的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三没见过，现下却妒忌上了。

　　眼前属于别人的小妻子却让王三嫉妒地要发疯，凭什么他就要娶个黄脸婆，这不知名的外乡男人凭什么能娶这么个美人!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也不好好藏在家里享受，偏要放出来惹人心乱。他王三这般天之骄子，如花美眷怎么就不是他的呢？！

　　妒火使得王三癫狂，既然娶不到美人，一亲芳泽也行。他上下打量着哪吒，心里盘算着眼前美人年龄还小，又是个外乡人，受了委屈定然不敢宣扬，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得了便宜的还是他王三。

　　等到哪吒累了，慢慢离开人群朝蟹妖家回去的时候，王三眸色晦暗，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得意，再次抬步跟了上去。

　　哪吒东绕西拐地越走越偏，这条路根本就不是通往老谢家的路。王三察觉到异常时，哪吒前方一个拐弯，消失地无影无踪。王三惊厄地四处寻找突然消失的美人，一转身，哪吒手上拿着一棍木棍在手里掂着站在他身后，阴沉着的小脸上扯出危险的笑来，问他：“跟了我这么久，有事吗？”

　　王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色胆包天，尽管一时被哪吒迸发出的强烈气势给震住，但哪吒一身粉□□装，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婴儿肥，王三被抓了个现行，略微慌乱，可他也没将外表可爱的哪吒当成威胁。此时他并没有想到眼前之人会是个男儿身，眼见四下无人，他怀着即将大行不轨之事的坏心，猥琐的搓着手一步步靠近哪吒。

　　“小美人儿~看你寂寞，来跟哥哥玩玩呗！”

　　哪吒本以为是李靖的人认出他了，跟着他就是为了抓他回去。可王三的话却让哪吒放松了警惕，只要不是抓他回去就好。

　　更何况哪吒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身穿女装，这个玩可不是他想的那么单纯。听到王三要跟他玩，哪吒眉毛一扬，欣喜道：“跟我玩？好啊好啊！”

　　王三眼睛一眯着，猥琐的伸出舌头呲溜呲溜地舔过上唇，脸上露出急不可耐，心道小美人儿居然单纯至此，不正好方便了他吗？火急火燎地就扑上前。哪吒也没想到他说的玩要这样亲密，臭气熏天的嘴撅着要亲自己，给他恶心的够呛，下意识地就去推王三。哪吒就算是再懵懂也反应过来这人居心不良。说时迟那是快！王三的臭嘴快要贴上哪吒时，身后一只大掌掐着他的后颈，毫不留情地扯开，将他随手一丢往墙上撞去。

　　一见来人，哪吒顿时喜笑颜开，他没了刚刚的嫌弃，豪放地跳到敖光身上像个无尾熊一样挂着。有人来给他撑腰了，刚刚还苦着脸恶心得不行的哪吒，顿时狐假虎威起来。尽管哪吒本来就灵珠转世，对上王三这样的酒囊饭袋也不会吃亏，但他还是嚣张的指着王三大声告状；“光光~他欺负我！！！”

　　王三哎呦哎呦地捂着腰，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只见眼前一白衣书生，分明生得俊朗雅秀，力道却大的惊人，单手就把他甩了出去。书生抱着王三垂涎已久的美人儿，两人姿势亲密，一看便知这书生便是美人的相公。

　　敖光一手揽着哪吒不让他掉下去，一手接过哪吒手里的木棍，就是这个玩意儿趁他不在就欺负他的人是吧！不由分说对着王三一顿乱打。每棍下去都能听见木棍狠狠砸在肉上发出的沉闷抨击声。三棍子下去，王三被打得屁滚尿流，在地上打滚哭喊着饶命。分明敖光打的并不密集，但棍棍生风，只一下就要了王三半条命，后面两棍更是让他生不如死。

　　胸口一阵骚动。怀里装着女鬼的贝壳，随着王三的哭嚎连续不断地翻腾。敖光心下奇怪，眼看再打就要将人打死了，不能害人性命，只能丢下木棍，一手施法安抚女鬼后搂着挂在他身上的哪吒，温柔地问哪吒有没有被吓到，确认哪吒无事后带人离开。

　　连着好几日敖光都在查询女鬼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头绪。只因女鬼面容被毁、口不能言，要找到女鬼家乡是难上加难，更别说寻到女鬼的杀身仇人，上岸这段时间是毫无进展。

　　又因敖光担心女鬼面容可怖会吓到哪吒，只好瞒着哪吒独自踏上了路途。连日里疏忽了哪吒让敖光也倍感亏欠，这日想着哪吒必定会去凑热闹，打算早点回来陪陪他，没想到他刚回，便听到市集有人讨论方才来了个可爱的女娃娃，敖光下意识觉得他说的就是哪吒，便向人问了粉衣女娃娃的去向，没想到寻来却看到让他胆战心惊的一幕。

　　火冒三丈的敖光也顾不得不能伤及凡人的屁话，他只恨不得打死王三才能解气。回去的路上哪吒一直粘在敖光身后，眼里满是对敖光的崇拜。他双手搂着敖光的腰，将头抵在敖光后背处偷偷地笑。敖光不懂小崽子怎么就这么粘人，整个人都快贴在他身上了，便转过身来伸手推了推后面的脑袋，给哪吒擦了把汗问他：“不嫌热？都流汗了。”

　　“不热！”闷声闷气的奶音从后背间传来，哪吒见敖光居然推开自己，他心里不甘，更加不管不顾地用头顶着敖光蹭，脑袋左右旋转得像个小陀螺一样，都快蹭出火星子了。哪吒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心里充盈着说不出的幸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保护他。敖光对他好得不可思议，有时候哪吒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他的一场梦。

　　可敖光却不知晓哪吒的心思，他见哪吒不讲道理的一顿乱蹭，顿时洁癖犯了。他再次伸手推开哪吒，不解风情的无情建议：“长虱子了就去洗头，别把你的毛蹭我身上。”

　　哪吒惊地下巴都快掉了，他张牙舞爪地朝敖光吐着舌头做鬼脸，气得直跺脚，连着哼了好几声：“我没有虱子！就蹭！就蹭！！！”说着他生气地抓紧敖光腰间龙毛变的辫子，钻到敖光身前死死抓着不让敖光躲，发了狠地乱蹭。

　　敖光嫌弃地咧着嘴连连往后退，哪吒就追着他蹭，敖光半推半就地也没逃过，连连让哪吒得逞，一来一往无意识的打闹着，不经意间也不知是谁先笑出声来，敖光揪了哪吒的小脸，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哪吒就捂着脑门咧着嘴继续蹭。

　　回到蟹妖家，敖光思考了许久。哪吒不谙世事，总让他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难免会遇到危险，可眼下女鬼之事又不得不做。思虑再三过后，敖光向蟹妖简单的提了今日哪吒的遭遇。

　　蟹妖根据敖光的描述，一下就指认认出了王三，不禁大吃一惊。根据蟹妖的说法，这王三五年前娶了隔壁村的秀儿为妻，秀儿虽不算太美却手脚麻利，勤快的很，将他们的小家整理的井井有条。夫妻二人也是相敬如宾，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模范夫妻。

　　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在左邻右舍口中的好男人居然会对哪吒打起了歪主意。蟹妖连连嘟囔着感叹：莫不是因为秀儿始乱终弃，跟别的男人跑了才会让王三性情大变？

　　敖光却抓住了蟹妖话里的重点，连忙问蟹妖：“你说什么？秀儿怎么了？”

　　蟹妖拍着大腿一叹气，向敖光说起这事。原本王三跟秀儿是人人艳羡的一对儿，可没想到三个月前，他家突然开始争吵起来，周围邻居都好心地劝和，秀儿整日躲在屋里不出来，王三更是因为此事日日喝得伶仃大醉。

　　就这么打啊闹的，村里人都当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可没想到一月前，王三又喝得大醉，当着众人抱着酒肆老板就开始哭，哭得凄惨无比，说秀儿嫌弃他没本事，被色鬼迷了心，跟野男人跑了！

　　有几个平日里跟王三有点交情的男人，义愤填膺地怒斥秀儿不知好歹，妄为人妻。王三对秀儿这么好都嫌贫爱富，实在是可恨。王三却大度地安慰起看客来，说秀儿要是能过上好日子，也祝福秀儿。十足的老好人做派引得众人一顿唏嘘，连夸王三是个好男人。

　　蟹妖这番话顿时让敖光皱起了眉头。这事必然大有蹊跷！要真是邻居所说的那样，再怎么被女人伤心也不至于光天白日里对哪吒下手。而且那副色迷迷的样子跟夫妻宫凹陷，奸门开花的浪荡模样，敖光怎么也不相信王三会是能与妻子恩爱和谐之人。

　　敖光踢了踢枕在他膝盖上睡的流口水的哪吒，问他：“你怕鬼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