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若你在明早醒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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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在明早醒来（上）
“一、百、八、十？！！！”拿到账单的金发深肤青年不由得喊出了声。“这只是一杯最简单的奶茶，甚至没有任何加料！”
“没办法的啦，香港的物价就是这样的呀，你可以多申请点经费再来啦……”坐在方桌对面，看上去温柔可爱、犹如幼稚园小班老师的波浪长发女子笑眯眯回应。
“为什么我大老远跑来一趟，还要因为奶茶特地多申请费用，你不觉得这种说法很不合理吗？！”金发青年愤怒地将吸管戳进杯子。“更何况我完全是陪着这家伙过来的，百分之百的私人原因！你为什么可以一脸轻松地说出这么违反常识的话啊！”
他一脸生闷气地吸着奶茶。很快，表情稍有柔和。“还……蛮好喝的。”
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身份则是ICPO在香港特设办事处刑事情报科总警司的女子将目光投向坐在降谷身边，从见面起就一言不发的男人。略浅的短发、框架眼镜、眯起的双眼。男人的表情非常严肃——甚至已经和奶茶店的氛围相当明显地格格不入。
“你好。”女子看看只顾猛吸奶茶的青年，降谷却无动于衷，完全没有为两人介绍的打算。她只好将视线再度转向这个第一次见到的男人。“请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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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私人行程”，柳警司也无法正大光明地将降谷以及自称冲矢的男人带到ICPO总部招待。好在，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也幸运地落在总部的控制范围之外。
柳警司开着一辆颇有年头的银灰色斯巴鲁森林人，一路向香港东北角驶去。降谷坐在副驾驶席上，对着中控仪表板看个不停。“这车……至少也有20年的车龄了吧！你从哪里搞到这种老古董的？”
原本沉默到有些窒息的车内氛围，因这个问题而迅速活跃了起来。柳警司目光闪闪发亮，吐出一长串和她外表完全不符的话语：“你看得出来的吗？这辆车可是第一代、第一批次的森林人喔！虽然车龄有点大了，但他的发动机仍然能跑到5500转，扭力峰值也维持在设计值的70%以上！车内饰和各种仪表也都状态良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原车自带的双安全气囊已经无法使用，所以开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哦！”
话虽如此，柳警司还是在直行的绿灯亮起时，在半秒钟内完成起步加速，在道口的交通警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便通过了宽敞的十字路口。
“！”降谷身体重新跌回座椅，有些无语地看着明显已乐在其中的女子。他瞥了眼后视镜里、坐在后排沉默无言的冲矢，继续没话找话。“如果是第一批次的话……车龄已经超过25年了吧，安全气囊报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一开始就报废了。”柳警司握着方向盘，认真回答。
“啊？”
“追缴海上非法货轮的时候，装着这家伙的集装箱被重重磕在了码头的混凝土平台上，里面2/3车子的安全气囊当场就爆炸了。”
“……这是走私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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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降谷都在和柳警司对警方使用走私车辆作为个人用车是否合法这件事而争论不休——无所谓啦，这种事——其实他的内心是这样想的，而且他也非常肯定地确信，驾驶席上用半生不熟的日语和他辩论到有来有回的柳姓警司也是这样想的。然而——他们两人交替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影，间或偷偷交换一个眼神，然后继续无聊又毫无意义的争论。
直到来到这趟旅程的终点。
根据导航显示，这里显示的地名是大埔区。更详细的地址降谷记起来有些费力，因为夹杂了好几个他没见过的汉字。柳警司将车停在紧邻海边公路的停车场，伸手取下计时用的磁芯卡片，带两人往更靠近海边的方向走去。
她伸出手指向前指示方向。“他就是在这边的内港被捞起来的。”
降谷迅速看了眼默然不语的冲矢。
“就像刚刚聊天里的非法货轮一样，香港这边的海域，经常会有各类走私货物的船只出没。那天，ICPO接到香港警署和深圳公安局的合作请求，在海面上抓捕运输毒品的小型汽艇。我所在的那艘警用快艇，差点和一艘灯光全开的游艇相撞。”
那时真的好危险喔……柳警司感叹到。还好，兄弟单位的船只及时赶来，跳上游艇突入驾驶室，发现其中空无一人。由于船只失去了动力，他们原地待命至当天上午，在取得燃油补给后，终于得以将游艇开到大埔区的这间码头停靠。
“虽然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这艘船和当晚的行动没什么关系——首先游艇和情报里的船只类型不符，然后，有谁运毒会把所有灯都打开啊！不过，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当时，快艇上职位最高的人就是我了，所以我爬到游艇甲板上，和突击队员们一起检查了游艇上的所有房间。”柳警司眯起眼，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整条船上都没有人，除了——驾驶室与客舱中间的一个小夹层里，有个像是被一团银色包裹起来的东西……是一个人。准确地说，是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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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盛夏闷热又潮湿。短短步行十分钟的路程，足够让每个人脸上渗出汗水。
降谷看上去像是被湿气击败一般，抱歉地说了句“我还是回车上吹空调吧！”便向着停车场的方向折返。只剩下冲矢仍跟在柳警司身后。
他们一前一后进入了距离海边最近的这个超大公共屋邨。目视超过50层的超高住房建筑，在这片屋邨中共有11幢。站在楼下抬眼向上看去的话，天空都显得压抑局促起来。柳警司喃喃念叨着房间地址，在其中一幢高楼前停下。
在等待电梯的漫长时间里，她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视线，侧头打量着站在左手边的男人。冲矢昴。没有听过的名字。没有见过的长相。未被告知的履历。她一直思考着什么，直到男人说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电梯到了。”
“啊？……哦！”
柳警司快步走进电梯。他们的目的地是3711号房间，因此等待到达的时间也很长。
也许是刚才冲矢的声音让她改变了些想法。电梯升到17楼的时候，柳警司带着点犹豫开口。
“我以为……会是一个叫赤井秀一的人过来接他。”
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下电梯运行的声音。
在到达楼层的提示音响起的同时，冲矢先她一步走出电梯，同时说了一句。
“他已经死了。”
目瞪口呆的柳警司差点被关在电梯里面。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又看看捏着房屋钥匙的右手。
“喂……等……！”她追了上去。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若你在明早醒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