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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焦虑与暗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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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基地的红色警报已经持续闪烁了七个小时。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环形山的阴影洒向能源核心区时，技术总监帕克的额头上已布满冷汗，他盯着监测屏上不断攀升的压力数值，声音发颤地对着通讯器大喊：“安全阀第17次自动闭锁失败！
循环系统压力突破临界值，再这样下去，反应堆会在三小时内停机！”
通讯器那头传来M国总统府幕僚长杰森压抑的怒吼：“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撑到明天！
统领正在和国会紧急磋商，绝不能让星链看笑话！”
帕克绝望地抓着头发，指挥台前的屏幕上，星链集团的技术支持申请被第23次驳回的提示正刺眼地闪烁。
“我们的备用零件根本兼容不了星链的核心模块！上周就该进行的季度检修被行政令叫停，现在系统已经到极限了！”
帕克猛地将扳手砸在地上，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控制室里格外刺耳。
“如果马一龙不肯松口，五千人的基地会在72小时内陷入能源瘫痪——到时候别说看笑话，恐怕连冻死人的笑话都能上演！”
此时的总统府椭圆形办公室，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川川站在巨大的星图前，指尖划过代表月球基地的蓝色光点，杰森在川川身后汇报着最新情况，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能源部和国防部吵翻了，军方要求立刻恢复星链的维护协议，否则驻守部队的机甲动力系统会失效；但国会认为这是‘向资本妥协’，已经有人在酝酿弹劾提案……”
“弹劾？”川川转过身，眼底布满红血丝却依旧锐利，“他们以为用‘妥协’两个字就能掩盖自己的无能？当初投票支持暂停开采许可的时候，怎么没人提弹劾？”
川川将一份报告甩在桌上，正是军方刚刚提交的《月球基地防御能力评估》，红色的“高危”印章触目惊心。
杰森犹豫着递上另一份文件：“这是星链的最新声明，他们说……愿意提供‘人道主义技术支持’，但要求政府公开承认‘行政令存在程序瑕疵’，并启动开采许可的重新审查。”
“人道主义？”川川冷笑一声，指尖几乎要戳穿文件上的星链logo，“马一龙这是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告诉他们，没门！如果他敢看着五千人在月球上挨冻，就尽管把‘冷血资本家’的帽子戴稳——
我倒要看看，他的星舰还能不能卖出去！”
“可是统领，”杰森的声音低了下去，“月球基地有三个正在运行的深空望远镜，负责监测近地小行星带的威胁。如果能源中断，地球防御系统会出现盲区……”
“那就让航天局调动备用设备！”
川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却在下一秒泄了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们不能开这个先例。今天他能用月球基地要挟我们，明天就敢用火星殖民地逼我们让出更多利益——
权力一旦向资本低头，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川川沉默片刻，拿起通讯器：“给我接泰坦殖民地总督，他们的备用能源系统是独立的，看看能不能调拨一些反物质稳定剂过来……”
而在星链集团总部的顶层办公室，马一龙正看着实时传输的月球基地数据，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屏幕上，泰坦殖民地总督的通讯请求正在闪烁，对方显然是受了川川的委托，想从中斡旋。
“告诉总督，稳定剂可以给，但有条件。”
马一龙转动着指间的钢笔，对艾米丽吩咐道，“第一，让他们用火星轨道的氦-3开采权来换；第二，交易必须公开记录，注明是‘代M国政府紧急采购’。”
艾米丽愣住了：“老板，这会不会太……”
“太什么？趁火打劫？”马一龙挑眉，调出另一个屏幕，上面正播放着星链的商业对手——环球能源集团的发布会，“你以为我们不出手，就没人落井下石了？看看吧，我们的‘好对手’已经开始行动了。”
屏幕上，环球能源集团的CEO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星链的垄断行为已经引发信任危机，环球能源愿意承担起社会责任，为M国月球基地提供‘无附加条件’的技术支持……”
他身后的PPT上，赫然展示着与M国能源部的合作意向书，标题用加粗字体写着：“共建公平能源新秩序”。
“他们哪来的技术支持？”艾米丽皱眉，“环球的反物质稳定剂技术还停留在实验室阶段。”
“他们不需要真有技术，只需要让川川看到‘替代方案’。”
马一龙冷笑，“上周环球的股价跌了12%，他们急需一笔政府订单救命。
而川川需要一个台阶下，哪怕是虚假的希望——这两个各取所需，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穿梭的星际运输舰：“给月球基地的帕克发加密消息，告诉他们环球的技术参数和星链系统存在兼容性风险，强行对接会导致能量过载。
至于我们的条件，可以稍微松动一点——
不需要政府公开道歉，但必须恢复开采许可的初审程序，同时把月球维护合同的期限延长五年。”
艾米丽有些不解：“老板，您不是说……”
“我说过不能向权力低头，但没说不能和聪明人做交易。”
马一龙打断川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川川现在需要的是面子，我们需要的是里子。
让川川以为是自己找到了台阶，实际上拿到我们想要的结果——这才是谈判的艺术。”
就在这时，中控室传来紧急通报：“老板，环球能源的技术团队已经出发前往月球，他们声称携带了‘自主研发的反物质稳定剂’，M国能源部已经批准他们接管维护工作！”
马一龙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给我接帕克，立刻！”
月球基地的能源控制室里，帕克正对着通讯器绝望地大喊：“我都说了不行！环球的参数和我们的反应堆不匹配！
压力阀已经开始异常跳动，再强行注入稳定剂会爆／炸的！”
通讯器那头传来环球能源技术主管不耐烦的声音：“帕克博士，这是政府批准的方案，出了问题我们负责。你们只需要配合接入接口，别耽误时间！”
“负责？你们负得起这个责吗？”帕克猛地挂断通讯，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发鬓。就在这时，他的私人终端亮起一个加密消息，是马一龙发来的：
“把实时压力数据发给我，用星链的备用信道。另外，准备好启动应急预案，他们的注入程序会在三分钟后引发第一次过载。”
帕克浑身一震，立刻按指示操作。
几乎在数据发送成功的同时，控制室的警报声凄厉地响起——屏幕上的压力数值瞬间飙升到红色警戒线，反应堆外壳开始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快切断注入管道！”帕克对着对讲机嘶吼，指挥人员紧急关闭阀门，但已经晚了——
一股灼热的能量冲击波从反应堆核心扩散开来，控制室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应急灯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
“报告损失！”帕克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对着黑暗大喊。
“三号压力阀彻底损坏！循环系统停摆！反应堆温度正在升高，预计12小时后达到临界状态！”工程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我们彻底失去能源供应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地球。
M国统领府的紧急会议再次召开，川川看着屏幕上月球基地一片漆黑的画面，脸色惨白如纸。
杰森递上最新的舆情报告，上面的标题触目惊心：《政府决策失误致月球基地危机，环球能源技术造假酿大祸》。
“统领，环球的CEO已经失联了，他们的技术主管承认……稳定剂是用星链的淘汰参数修改的，根本不具备实际应用能力。”
杰森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国会已经启动紧急质询程序，要求您亲自出席解释……”
川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决绝：“给我接马一龙。”
通讯接通的瞬间，马一龙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从听筒传来：
“统领先生终于想通了？我还以为要等你们的备用设备从泰坦飞过来——
哦对了，泰坦的总督刚才说，他们的稳定剂储备只够自己用，爱莫能助。”
“马一龙，”川川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恢复开采许可的初审，延长维护合同。
但你必须保证，立刻让月球基地恢复能源供应，不能有任何人伤亡。”
“这才像个决策者说的话。”
马一龙的语气终于正经起来，“我的技术团队已经在星舰上了，40分钟后抵达月球。
告诉帕克，按我们发的应急方案做好准备，别让我的人来了还得收拾环球留下的烂摊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下次想找替代方案，至少先查清楚对方的技术专利——环球的首席科学家，三年前是被星链开除的，因为他搞不懂反物质稳定的基本原理。”
通讯挂断的瞬间，川川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杰森刚想安慰，却看到川川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通知国会，我接受紧急质询。另外，准备一份新的合作协议，把星链的条件都加进去——
但要在附加条款里注明，‘若星链未能在48小时内恢复基地能源，协议自动失效’。”
“统领，这是……”
“这是谈判的底线。”川川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晨光，“马一龙赢了这一局，但不代表他能一直赢下去。我们欠他的，迟早要还——但不是用低头的方式，是用超越他的技术。”
而在星链的私人星舰上，马一龙正看着月球的方向，艾米丽递来刚收到的消息：
“老板，环球能源的股价崩盘了，他们的董事会已经申请破产保护。还有，M国的合作协议传过来了，附加条款很有意思。”
马一龙接过协议，看到附加条款时笑了：“川川倒是没完全认输。告诉技术团队，不仅要恢复能源，还要把他们的循环系统升级一遍——让川川看看，星链的技术不只值一份合同，更值川川放下的那点骄傲。”
星舰冲破大气层，朝着月球的方向加速飞去。
舷窗外，地球的蓝色光晕与月球的银灰色表面交相辉映，像极了此刻纠缠的两个人——
一个坚守权力的底线，一个玩转资本的规则，却在浩瀚星空中，被无形的命运紧紧绑在了一起。而这场由焦虑与暗喜交织的博弈，不过是他们漫长纠缠的开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