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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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桑迪刚把自己一手创建的西尔森公司卖给了美国运通，顺势进入了以保守高傲著称的运通董事会。所谓的好事成双，没过多久，一个意外的电话又触动了他心底久被掩埋的往事。是杰米打来的，小家伙哈佛商学院快毕业了，虽然成绩名列全班前5%之列，却僵在高盛，摩根斯坦利和莱曼兄弟的Offer之间无从选择，所以打电话来征求桑迪的意见。
桑迪感到很为难，自那个夏天后，出于自律，他已经有几年没见对方了，不知道杰米长成了什么样。但出于长辈的本能，还是给了大致的意见。一个星期后，杰米来到他的办公室找他。
杰米变得沉着了，商学院让他成熟得很快，这是桑迪的第一个念头。他微笑着和对方打招呼：“嗨，怎么不先来电话？”
“ 听你的建议，我决定去高盛了。”杰米有些害羞，不过好歹做出了决定，他还是很高兴。
“是吗？”看到对方开心的样子，桑迪有些失落。他突然有了一个新念头，“你来这里工作如何？我是说，当我的执行助理。”
“呃，那个。。。”显然，这个邀约出乎意料，杰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看，我刚刚进入运通，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前进。我保证，这个过程会充满乐趣。”桑迪继续展开他强大的推销技能。
“让我先考虑一下，好吗？”杰米彬彬有礼地回答。
我的天，他大概要拒绝了，桑迪想着。他决定使出杀手锏：“你觉得是多挣点钱重要，还是在短时期内多学点东西更有用呢？”
没等杰米回答，他又补充道：“我不可能给你高盛那样的高薪，但你可以和我一起工作，我们相处得会非常愉快。”对于这一点，桑迪毫不怀疑。
杰米没吭声，盯着他看了好几分钟，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桑迪有点紧张地等待他的决定。还好，杰米没有让他煎熬多久。“那好吧，我很乐意为你工作。”他轻松地说到。
桑迪绽开了笑容，既然命运女神已经再次向他伸出橄榄枝，他怎可能拒之门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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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桑迪在运通并没有待上很久。以五月花号新教徒后裔为主的运通文化，和布鲁克林街头长大的桑迪格格不入，而在于郭士纳争夺CEO的角逐中失利后，他被迫从运通辞职了。
问题来了，杰米是否会跟他一起走，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打算和杰米实话实说。这一天，他请杰米上他家，琼回加州的娘家去照顾生病住院的母亲，所以桑迪只好自己煮咖啡招待客人。很明显，今天的客人也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味道和以前有何不同。
等桑迪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安顿下来，拿起咖啡啜了一口，他仍没有决定好如何开口。
“我建议你留下来，和一个没工作的人一起工作的。再说，我离开不代表我的助理也必须走人，吉姆会给你提供一个新职位的。”他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
“我想和你一起走。”刚才还似乎神游天外的杰米似乎突然回过神来了。
“为什么？你跟着我，连什么时候能开始新工作都不知道。”桑迪大感意外，他知道杰米是个可靠忠诚的人，这在过去两年多的共事里他就已经发现了。但放着大好前途不干，宁可追随办公室政治的失利者，多少有点出乎他的预计。彼得•科恩的背叛让他愤怒，失望了好一阵子，以至于在挑下一个助手时，忠诚度并没有被桑迪放到首位。虽然桑迪 Weill一生都渴望得到别人的忠诚，但作为职业经理人，他也明白，在饭碗和忠诚之间，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前者。
“因为我想追随你，”杰米笑着回答，“我们一定可以重新开始，卷土重来。”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闪耀。
“谢谢你这么想，虽然我也希望你跟我一起走，但这样做未必对你最有利，”桑迪压抑住内心的喜悦，继续道：“你应该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事去做。”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了。”杰米似乎要说服自己似的使劲点了点头。
“你没必要和我一起辞职，等我找到新的机会，再把你要回来。”桑迪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不好，我不喜欢那样。”杰米蹙起了眉头。
“这有什么不同吗？与其和我一起干等机会，不如你先在这里干一阵。”
“呃，当然不同了，”杰米突然有点口吃起来，他看看桑迪，又转开了视线，“我不是考虑钱的问题。”
这么吞吞吐吐可不是他的风格，桑迪有点狐疑。一起工作两年多，他清楚杰米一向有话直说，从来就是直奔主题，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欲言又止。
“那你在考虑什么？”
“我喜欢和你一起工作，这比和那群官僚在一起有趣得多。”杰米冲口而出，“你不用给我工资，只要等将来一切上了正轨，你再看着给一点就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的脸色稍稍有点发红。
“我可以给你一年10万，运通会暂时负责这部分开销的，这是离职协议的一部分。”桑迪说。
杰米似笑非笑地朝他看看，“我说了不是钱的问题。”然后他转头望向窗外，又停下了。
桑迪这下完全摸不着头脑，这种别扭劲，别说他儿子马克，就连他妹妹杰西卡都很少出现。他对这个弟子完全束手无策了。
时间在两人尴尬的沉默之间静悄悄地流逝。最后，杰米仿佛下了决心，他转过头来，“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他迟疑了一下，“工作，就这样。”
桑迪震惊地抬起头，他似乎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当然了，杰米是说喜欢和他一起工作，但句子当中明显的停顿，他又怎会听不出来？老天，不会在故意和他开玩笑吧？
似乎看穿了桑迪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化，杰米认真地说，“我不想为别人工作，也不想和别人在一起。”
“你是说，你是说？”桑迪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也开始结巴起来。
“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说完，杰米垂下眼帘。
桑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了。难道是自己见不得人的欲望并非不可实现？在他人生似乎一败涂地的时候，上天又把一份大礼捧到他面前。想到这里，他不禁乐地笑出声来。
“呃，如果我搞错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杰米被他笑地有点心里发毛。
“什么？怎么可能搞错，哈哈哈哈。”他的老板厚颜无耻地大笑起来。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杰米，你今天没喝多了吧？”即使幸福已经躺在家门口，天性多疑的桑迪仍然无法百分百放心。
“我根本不喜欢喝酒。”杰米有点恼羞成怒了，“到底谁喝多了去做偷偷摸摸的事了？”
“你，你都记得？”桑迪冷汗涔涔而下，不会吧，他明明记得当时对方醉得一塌糊涂中。
“本来没那么确定，不过现在可以肯定了，不是吗？”杰米狡黠地冲他眨眨眼，“你忘了我本科主修的是心理学。”
他的老板彻底被打败了，华尔街拼杀二十多年，居然被一个年轻后辈一下唬出了真相。不过，桑迪转念一想，只要结果满意，其他都不重要，不是吗？
这还没完，他的助理还在不知死活地挑逗：“或许，我们可以继续。。。”
“这个。。。。。。”桑迪有点为难，一来喜悦来得太突然，他有点无法适应，二来他也无意在他和琼的家里和别人发生关系，琼是他的糟糠之妻，他并不想伤害她。
“好吧，我开玩笑而已。”杰米似乎看出了他的两难处境，决定不再逗自己的老板，“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就交辞职信。”
对一个下岗失业者来说，还有比这更甜美的安慰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