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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谁在灯火阑珊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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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糟糕。
没有尽头。
浑浑噩噩著。
如此朝思暮想。
意识深锁于漆黑。
连带思绪都遭掠夺。
永无止境般沉睡不醒。
记忆始终保有原始轮廓。
儘管犹如尸骸似持续溃烂。
耳侧还是传来远方声声呼唤。
【来世で会おう】
(来世再会吧)
【それまでどうかお元気で】
(在那之前请你好好地照顾自己)
【来世で会おう】
(来世再会吧)
【だからもう振り向かないよ …】
(所以请不要再回过头来了...)
迷途稚童们这样说道。
就像是快要消逝般。
轮廓尽数被抹去。
仅剩思念尘封。
‘无论未来的你会如何选择道路。’
‘无论最终等待你的结局是什麽。’
‘我们都会与你生死与共。’
迷惘脚步声渐渐随风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祈愿祝歌。
已在此处燃烧成灯火。
照耀那条返还归途。
来吧,时候已至。
此刻灵魂将要甦醒,
现在起身献上喝彩———
“————呜啊!”残留痛觉重新启动,再次吐纳呼吸。
*****
晴曛伴随几缕濛濛氤氲直截射穿阴暗丛云,这座城镇俯瞰著高楼大厦与热络人潮所构筑的繁华景象。
街边熙熙攘攘,公园鸟语花香,也许能够藉助这类閒暇时光来日渐淡忘掉那场错误邂逅?儘管这般默默浮想,却倏然察觉似乎有种若有若无的探究目光此刻正饶有趣味地端详自己。
就这样保持缄默吧,然则那缕视线实在是炽热到没办法视若无睹。
彷彿继续假装若无其事下去还会被责备般,变得心乱如麻起来。
真是莫名其妙啊,到底是谁在悄悄观察她?
哈诺娃缓缓搁置茶杯,帽簷下棕髮丝丝缕缕犹若瀑布柔顺滑落肩膀,桃绯眼眸潜藏闪烁微光,偶有流转眼波携著些许困惑向外倾泻溢出,依循著种种蛛丝马迹寻觅那个始作俑者。
几束明媚阳光渗浸眼帘顺带模糊焦点,但即便如此亦能瞧见某道俏影:
那无疑是个金髮女郎,飘逸长髮熠熠生辉,漆黑墨镜掩盖其瞳色,清凉装束不失叛逆气息,暗色调风格十分衬托窈窕身段,单论那副俏丽外貌亦称得上为美若天仙。
脑海还盘算著该怎样面对,倒是目标人物竟笔直地朝著她走来。
哈诺娃心裡咯噔几声,对面不请自来扰乱她的固有思维。
“你好啊,介意我来你这个桌子休息吗?”
“不介意,请随意使用桌面吧。”
礼貌性地客套几句,尝试以简单寒暄敷衍糊弄过去。
但是怎麽可能如此随随便便就结束呢?
侥倖心理作祟,哈诺娃捧起茶杯。
欲要啜饮几口便再次听闻——
“我叫翠西。”抬眸霎那便是思绪相溶般此瞳与彼瞳交接,翠西莞尔一笑展露些许玩味,话语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妳不好奇为什麽我偏偏找妳併桌吗?明明咖啡厅旁边还有空位。”
诚如翠西前面所言,这间咖啡厅无论是室内或是户外空间都有无数座位,要想坐满也算件难事,再说当前用餐时间算是离峰时段,放眼挑望也仅有零散顾客佔据桌椅,想找空馀位置简直易如反掌。
那麽既然如此,为什麽还要找她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共桌呢?
哈诺娃满腹狐疑,这种困惑与焦虑就像枝枒深根于胸襟深处。
到底在规划著什麽阴谋诡计,究竟揣怀著何种异样感情?
未解谜团或是阴谋诡计,脑海闪过无数烦乱杂念。
“是啊,我确实很好奇。”
“不过也仅仅是好奇而已。”
“只要妳不是图谋不轨就好。”
几经思量后还是无果,索性直率地老实禀告。
坦诚话语被平缓情绪填补,加速脉搏重归有条不紊。
未解谜团或是阴谋诡计皆无妨,既然随波逐流那便乘风破浪。
无数个偶然拼拼凑凑交织成必然,即使仅是场错误会面仍旧聚集于此。
哈诺娃缓缓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品味茶饮馀韵。
儘管依然对这股感觉感到稀里糊涂,可她确实有种特殊预感。
命运线同丝缕牵扯不清,而她或许亦再度……
*****
……再度如飘舞花絮似缓缓阖上眼帘。
儘管当前意识清晰却依旧是无能为力。
拥挤朦胧睡意,恣肆地在海洋漂泊游离。
点点声响淌入间隙潜藏并向尽头迴响荡漾。
思绪似是与清澈浮沫相去无几般随波逐流地
(Nothing can separate us)
(no time or place too far away)
即便脑海裡记忆渐渐消逝褪去,也依然思念著他们。
无论何时直到现在还未消散的罪恶就让其渐渐远去吧。
这样坚信不疑,然则却听闻背后声声呼唤骤然鸣响耳畔———
【请不要忘记我】
【——拜託妳了】
桥樑的彼端,谁声嘶力歇地哭喊著,
纵使轮廓影影绰绰亦能窥探到。
那是仅仅祈盼些许温暖与爱,
单纯恳求卑微愿望的呐喊。
那个孩童这样啼哭著。
【好想要被妳双手紧紧抱住】
【好想听妳亲口说声我爱你】
【为什麽妳要抛弃我?】
明明是如此深深爱著,
为什麽却快要忘了呢?
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抱紧那道虚构幻影。
然后哽咽倾诉。
彷彿就在眼前。
“我依然深爱著你。”
“我依然思念著你。”
记忆渐渐散去了。
温度渐渐消逝了。
取而代之的是———
————梦醒痕迹。
*****
咖啡厅外侧几棵蓬勃绿荫枝繁叶茂,几束灿烂暖煦倾泻洒落则似泪光婆娑,若是斑驳树影顺势映照面前的娇媚面颊,便能瞧见那道娴静倩影眼帘半垂瞳眸近似无瑕琉璃清澈明亮。
落花飞絮倏然随风飘散飞舞,伴随几缕明媚气息扑面直来增添些许缤纷色彩。
声声呼唤撬开紧闭门扉,浓厚阴霾就此尽数自眼裡消散褪去。
翠西洞察秋毫,即刻捕捉到有何动静:“妳怎麽了吗?”
纵使那些悄然变换是如此微乎其微,但她还是注意到了她或许心事重重。
晴朗阵风徐徐吹拂擦过脸庞捎来凉意,面前绯红倩影眼神倒渐渐焕发崭新光辉。
你究竟是为了什麽而忖度烦恼呢?
“没什麽,我只是恍神了。”
纯粹是在静静等候著心裡深处放晴。
哈诺娃摇摇头,默默将话语憋回唇瓣内。
想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不过是天方夜谭罢了。
那些未能坦诚溢出的话语,便让其凋谢落幕吧。
只要这场倾盆大雨不再持续连绵不绝地浇灌就好。
光影错落紧扣著轮廓,点点尘埃飘飘洒洒落定肩身。
翠西眉间轻挑,敛声屏息地细细端看面前那道嫣红身影。
无非是面朝这位娇媚丽人,竟情不自禁为这股神秘感著迷。
要是秉持著探寻精神继续细问便能找到关键信息与线索了吧?
这样想著,心潮倒是追溯起这场调查的源头————
*****
“————嗯,凤凰灰烬?”
那是两週前所发生的事情了。
犹记得她曾这样诧异惊呼一声。
不应懂得却是渐渐熟悉瞭解详情。
所有交集还要归咎给这次委託开端。
来自恶魔讨伐科的调查请求被她接收。
委託内容是:寻找偷走凤凰灰烬的窃盗者。
“是的,是凤凰灰烬没有错。
那个不死鸟—菲尼克斯的尘埃。”
凤凰灰烬(Phoenix Embers)
不死鸟殒落燃尽后遗留的残渣。
虽是飘渺尘埃却缠绕滚烫热意。
无论怎样浸湿都保有原始馀温。
仅仅是触摸也可感受丰饶魔力。
根据传闻,若是与其融合——
———哪怕是死者亦能苏生。
“大概约20几年前,凤凰灰烬几经辗转从魔界流落人界,
凤凰灰烬作为稀世珍品很快就诸多图谋不轨者觊觎。
不论是尝试吞併吸收或是将残渣移植缝进人体……
真是糟糕透顶啊,那场悲剧。”
无论是皮肤或是内脏都受尽践踏蹂躏。
就连心脏鼓动声也惨遭被剥夺而去。
淋漓鲜血顺著肌肤滑落浸染面颊。
绷裂头颅亦激烈地飞溅著脑浆。
那就是对无辜孩童们的酷刑。
“我们原本以为这几年来应该把那些傢伙们全部歼灭了,
谁能想到,数十年后还有人对凤凰灰烬虎视眈眈。
而且还是趁我们不注意……。”
人们曾经活像个圈养家畜那样胆战心惊。
无论老弱妇孺或健壮青年皆满怀胆怯懦弱。
痛定思痛,他们毅然决然执意剷除所有馀孽。
诸如此类残党应当是随他们无数次围剿而衰败。
奈何总有漏网之鱼侥倖逃过重重追捕待捲土重来。
就像是杂耍戏弄般,来无影去无踪地带走远走高飞。
若非巡逻职员按惯例清点藏品或许还会继续蒙在鼓裡。
“虽然我们很想即刻讨回,但我们手边还有其他案件必须处理。
所以我们希望能将这件事交付给妳处理,翠西小姐。
我们真的不想让那类事件再次重演。”
郑重其事地板著严肃面貌。
以真挚声调恳切表达著苦衷。
即使千思万绪在脑海徘徊纠结。
照样是在深思熟虑后承担起委託。
“既然如此,那我接受吧。
你们有什麽线索让我参考吗?”
金髮恶魔欣然接受任务。
有丰厚报酬为何要拒绝呢?
再说矫正错误本来就是职责。
“我们接到消息,窃盗者最近逃往红墓市了,
好像有轶闻是深夜时看见猩红身影出没,
大概是窃盗者在使用凤凰灰烬吧,
毕竟馀烬本身具有滚烫魔力。”
那条轶闻如是说:
在沸腾温度灼烧尸骸时,
一抹绚烂绯红贯穿薄暮,
犹如炽热陨星划破天际。
“总之就是这麽回事。”
“这件事就拜託妳了。”
语毕便声落迴廊。
记忆回溯戛然而止。
思潮循序渐进地撤返。
翠西捧著咖啡眉睫轻眨。
唯独这件事必需釐清关係。
胸襟深处这样铿锵有力嘶喊。
哪怕抱有怀疑亦要去勘察真实。
这样掂量,话语不禁从唇齿间泄露——
“————我叫翠西,妳呢?”
“妳是最近刚搬来红墓市吗?”
高照日头吹拂沁脾清风。
午后的思絮逐渐散漫飘离。
无论往后发展是否峰迴路转。
仅是与她相视而笑后转身离开。
*****
接连数次思量后依旧捉摸不透。
兴许是她认为这类谜题没有意义。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放弃了盘根问底。
“哈诺娃.伊格尼斯,确实是最近刚搬来不久。”
“准确时间?大概是两个礼拜前……。”
她确实在彼时毫无保留地老实回覆。
虽然是如此简单明瞭,为什麽总觉得哪裡不对劲?
绝对是因为她的视线吧,炯炯有神到连她都无所遁形。
要是能装作视若无睹就好了,这种念头让她倍感困扰啊。
“只是很简单的问几个问题,为什麽会莫名烦恼呢?”
“明明早就觉得怎麽样都无所谓了啊……。”
高雅绸缎沿著布料边缘细緻缝制,波浪裙摆形似锦簇花团般顺势垂落腿边。
外衬或内衬皆裁缝适当,开衩裙摆随风飘动摇曳时而白皙美腿展露优美曲线。
纤纤素手半撑身侧背靠长椅,玲珑玉足填满朱红鞋身踩著花瓣往街面轻划过痕迹。
“怎样都好,只要能维持现状就好。”
“怎样都好,只要秘密不会被发现。”
拥紧花束后,还是置之不理吧。
毕竟不论她怎麽想都是徒劳无功。
她这样遐想著,半垂眼帘微微睁开。
深邃海洋映入眼前流转水波带动身体。
圈圈泡沫溜过指缝消逝而去随海潮沉浮。
每逢她稍有不慎就会被那股思觉浪潮淹没。
儘管知道眼前景象全数皆为幻觉亦快要溺毙。
【妳能听见我们吗?】
【你还记得我们吗?】
点点声响潜藏于间隙。
无数呼唤撼动著灵魂。
纵然那些面影是如此模糊。
却能察觉到神情同样相似。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抓住。
然而浑浊意识转瞬间被呐喊唤醒。
稚嫩嗓音猛地鸣响耳畔:“嘿,妳没事吧?”
这声问候虽是那般朴素无华却是货真价实触动沉眠思绪。
萎靡神智渐渐清醒,瀰漫阴霾尽数消逝恢复清晰视野。
她蓦然睁开双眼,应该说点什麽却只剩下沉默无声。
澎湃感情喷薄欲出像是即将溃堤溢出那样荡漾著。
哪怕无法说出声亦要对那孩童倾诉言语———
“———谢谢妳的关心,孩子。”
“只是感觉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梦境彷彿无穷无尽持续循环。
即便偶尔清醒过来也毫无变化。
她仅是週而复始作著同样的梦境。
就像是直到现在都还未能释怀那样。
*****
鸟儿自然而然地捲携著喧嚣风儿匆匆飞驰,每逢沁脾凉意亲吻过脸蛋便会神清气爽,倘若朝阳顺势洒落熠熠光辉照耀广场,定然会为那个瞬间刻画出鲜明痕迹。
因为刚好是鸟语花香,所以不由得回想起那个时候。
关于她是如怎麽邂逅那个棕髮女人:
“你好啊,初次见面。”
“抱歉啊,让妳担心。”
温文尔雅与朝气满满对撞。
俏皮女孩儿与成熟女士。
变得趣味相投起来。
“要不要吃点东西?”
“有什麽心事吗?”
青翠树梢沙沙作响。
嘴裡哼著轻快小调。
兴许连心情也雀跃。
“看来我必需先离开了呢。”
“那就谢谢妳的陪伴囉。”
盛开繁花虽然美丽却稍纵即逝。
既然如此,就将这束花赠与妳吧。
相逢自是有缘,就当作是我的谢礼。
那个女人是这样说的。
帕蒂默默追忆著。
不知不觉间已然沉溺在花香。
怀裡鲜红花束依然在尽情绽放。
无论是枝条和花办都散发著气味。
“不对,要赶快回去才行啊。”
“要不然但丁他肯定又要订披萨了!”
等她倏然察觉到时霭霭薄暮已然自云翳探出头。
无论距离几亿距离都热烈闪烁著煌煌光芒。
暮色彷彿无声诉说著今天很快就要结束。
无法停滞不前了呢,因为她意识到了。
所以她才会马不停蹄地飞奔而去。
现在,前倾身体无法停滞不前。
双臂拥紧怀中锦簇鲜豔花束。
然后朝著事务所大步流星。
*****
有时声响有如祈祷般真挚诚恳。
有时声响又如抵抗般铿锵有力。
儘管察觉到这裡此刻为门可罗雀。
却还毅然决然还选择拜访这座教堂。
毫不犹豫地推开紧闭门扉并静静守候。
虽是默默无声心里却问责活著有何意义?
亵渎著生命意义与崇高神灵那样独自腹诽。
为空鸣枪似所有挣扎和憎恨纯属是无济于事。
【请原谅那些被遗弃的过往】
【请容许我再往前走一步吧】
静静等待期间偶尔会追忆著前尘往事。
记忆裡孩童玩伴们身体个个都烤焦烧黑。
无论是面容或肢体都犹如溃烂般皮开肉绽。
就像是命运捉弄戏谑似使他们无法重见黎明。
【道路依旧延续】
【而你不能回首】
【跨越黑夜吧】
返回桥樑断绝。
只能再次向前了。
无论结局如何悲恸。
仅需不断循向至深处。
尽管维持步履继续前进。
————直到跨越黑夜。
“我知道了,那我就先挂断了喔。”
“看来这个教堂也不是没有人。”
“这件事情似乎能够收尾了……。”
迎著背后颓阳蓦然回首。
人们竟在灯火阑珊处。
*****
庄严教堂安顿在小镇角落,自漫天落霞涤荡晕染下愈加衬托肃穆圣洁。纵然这会儿教堂无人问津,屋内仅有几盏蜡烛闪烁馀晖,倒是为氛围增添某种清幽效果,衬得教堂裡岁月静好。
漆黑夜景悄无声息从环绕群山后攀爬升起,几束斜阳残照微微点燃远端地平线。
趁著夕暮还未消隐燃烬,人们纷纷顺应命运潮流应约前来教堂。
因为这个瞬间,罗盘俨然指向了无处可逃的地方———
“妳都在做什麽,竟然把那麽危险的恶魔放走!这样下去可能会危及到其他城镇,何况还有另个恶魔还没抓住,这会让更多人遇害的!”神父气急败坏地来回跺脚,喋喋不休地抱怨蕾蒂办事效率不佳。
虽然还未到指定会面时间,但俩人还是提前到教堂门口集合了。
听闻委託者念念有词,蕾蒂仅是心平气和地耸耸肩:“我不觉得她有传闻那麽可怕。”
实际上她反而觉得那位金髮恶魔没怎麽敌意,儘管具备攻击能力但没那麽危险。
接连数次的遭遇证明了那傢伙明明能趁她不备发动偷袭,但她却是故意揶揄似各种闪躲逃走。
几番对峙后她逐渐对这位神父有所怀疑,毕竟亲自接触后才发现这与口说场面截然相反。
“妳在说什麽啊,妳知道有多少无辜民众和同伴被她所杀吗?”
“我可怜的同事们啊,为了事业死在了那两个女魔头!”
面对蕾蒂的不以为然,神父当即义正辞严地嚷嚷怒骂起来。
其声调沸沸扬扬,浮夸双臂空中挥舞,完美演绎出什麽是义愤填膺。
倘若这是以前蕾蒂没准会信以为真,可惜如今神父这番言论显得破绽百出。
根据她实际经验,那些论调更像是凭空臆测胡乱编造的流言蜚语。
蕾蒂踹开教堂大门笔直走入大厅:“我承认那个女人很强……。”
轻而易举地招来雷闪雷鸣、肉搏技巧也远远超出寻常人类、哪怕是飞簷走壁亦能做到。
那个女人毫无疑问就是恶魔,只是与其像同族那样大开杀戒,更倾向掩盖气息融进人类社会,至少她担当恶魔猎人这麽多年来,从未看过有恶魔会到商店街购买服饰。
金髮恶魔是如此,也许那个目前为止尚未交锋过的火焰恶魔也是这样。
猜忌种子只要扎根便会瓦解信任,现在想让她唯命是从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但是你们恶魔狩猎科那麽多人,真的没办法拿下那两隻恶魔吗?”
“你确定那个金髮恶魔真的是为了杀人才大老远跑来这个小镇?”
她作为恶魔猎人当然瞭解恶魔狩猎科是什麽机构,这种官方组织专门歼灭恶魔和相关犯罪团体。
毕竟是附属政府机关,参与职员方面肯定远比民间事务所更为人多势众,人数多寡也决定了办事效率和工作种类,无论是调查、卧底、统筹、救援皆在处理范围内。
正是因为负责项目极其丰富,所以她现在更怀疑神父在说谎了。
恶魔狩猎科真的会如此大费功夫派人监督捉拿恶魔吗?
“千真万确,我不可能把那些无辜百姓当作藉口!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我做不到。”
“要不是我们忙得无暇顾及,我们也不会委託妳了……。”
神父近乎是激动到斩钉截铁地拍著胸脯,彷彿能彻底和那些无辜民众感同身受。
先是声情并茂地辩驳回怼,尔后话锋一转唉声叹气表达自己也爱莫能助。
到底是谎话连篇或真情流露,孰是孰非谁又能断然揭穿?
大概唯有面前那道低调身影始能理清吧。
陡然瞧见教堂里侧长椅一抹嫣红端坐,蕾蒂顿时木楞了片刻。
熹微烛火隐隐映照某侧脸颊,那缕朦胧色泽犹如薄纱蒙盖面影。
那袭剪影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