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今天复仇成功了吗》阿满常满

11、第 11 章

　　吴叔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他看到温朝朝，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意，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向自家妻子，声音低沉而平稳：“我去了，晚食前回来。”
　　吴婶娘应道：“路上滑，小心着点。”
　　妞妞软声喊着：“阿爹路上小心。”
　　吴叔又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便出了门，厚重的棉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也带走了那阵短暂的寒意。
　　吴婶娘重新拿起那只纳了一半的鞋底，一边飞针走线，一边跟温朝朝唠着家常：“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年货还没备齐，你吴叔今儿个就是想去街市看看，能不能再割几斤肉，买点红纸回来写对子。”
　　…
　　谢之尔是近黄昏才来的。
　　温朝朝无意抬头，就见他在门外站着。
　　谢之尔的目光落在温朝朝身上，细细掠过她的脸颊，似乎在确认她的气色与状态。见她气色尚可，周身那丝若有若无的冷意便散了些，这才转向吴氏，微微颔首：“婶娘，我来寻朝朝。”
　　“外头雪大，站门口做啥？正好，晚上就在这儿吃吧，我多炒两个菜，咱们热闹热闹！”
　　知道谢之尔不喜人多，温朝朝抱着妞妞站起来，迎着谢之尔的目光，抢先一步，婉拒道：“不了，婶婶，不麻烦您了。我们回去吃就好。”
　　小妞妞乌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地望向谢之尔：“阿兄好！”
　　谢之尔见状，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笑，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指背点了点她的鼻子：“妞妞，近来有没有乖乖听阿娘的话呀？”
　　妞妞应道：“有的，妞妞很听话。”
　　温朝朝弯起嘴角笑。
　　“婶婶，我跟之尔先回去了。”温朝朝捏了捏妞妞的小手，“妞妞，阿姐先走了，改日再来找你玩。”
　　妞妞乖巧极了：“我等阿姐来。”
　　吴氏也不强留，笑道：“行，你二人路上小心些。”
　　外头的雪还没停。
　　一出院子，寒气扑面而来，激得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轻轻吸了口气。
　　谢之尔将她斗篷的风帽往前拉了拉，又仔细系好领口的衣带，指尖偶尔擦过她的下颌，他的手冰冰的。
　　温朝朝把半张脸埋进领口柔软的滚边里，带着他的温度，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前方白茫茫的路，忽然轻声问：“之尔，你说，妞妞是不是真的很可爱？”
　　谢之尔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股温和的灵力随即从他掌心渡来，缓缓游走在她经脉间，他眉头微蹙：“这么冷的天，该在家里好好待着。”
　　“你知道我喜欢同小孩儿玩，来寻妞妞说说话，热闹些。”
　　温朝朝只觉身上的寒意驱散了许多，她轻声道：“吴叔与婶婶一直很照顾我，你是知道的。我在这儿，你大可安心。”
　　他侧头看她，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知道你喜欢。只是你身子刚好，莫要太过劳累。妞妞虽乖巧，孩童玩闹终究耗神。”
　　“知道啦！知道啦！我都听你的！”
　　谢之尔将她往身侧再拉近了些，轻声道：“风大了，走吧。”
　　温朝朝抬头看看他：“我们去西市买点菜吧？”
　　谢之尔问：“你想吃什么？”
　　见他应允，温朝朝掰着手指细数起来：“买些春韭吧，婶婶方才说春韭现下正嫩，买些与鸡蛋同炒。我还想吃些五花肉，再炖一碗热热的汤！
　　她絮絮说着，谢之尔只是含笑地听：“好，想吃什么，我们便去买来。”
　　天色也晚了，此时市集已近尾声，不如白日喧闹，但仍有不少摊贩在收拾，见有客来，便热情招呼。
　　路过一个摊子时，温朝朝脚步慢了下来。那里支着个异域风情的厚毡棚子，是个西域胡商在风雪天里坚持营生，正操着生硬官话吆喝。
　　摊子上琳琅满目摆着些色彩鲜艳的绒花，胭脂红、孔雀蓝……丝绒捻的花瓣薄如蝉翼，还有些银器首饰。
　　温朝朝指尖掠过一朵绛紫色的海棠，绒面细软：“婶婶总说不爱打扮，可每回见我戴新绒花，眼神都会亮一下。”
　　温朝朝指着那只一支镶嵌着淡蓝石子的桃木簪，又选了几朵绒花以及一盒胭脂……大大小小挑了好几样东西，最后再添两串铃铛的手镯：“劳您为我包起来罢。”
　　胡商应声，将这几样细心包好。
　　温朝朝接过，又递了银钱，回头时眼睛亮晶晶的：“正愁过些时日去阿公家不知要为小念儿带些什么呢。小女儿家的，最喜欢这些了。婶婶和妞妞也定会喜欢的！”
　　“那你呢？想要什么？”
　　冷不丁听到谢之尔这么一问，温朝朝微微一怔，她对上少年含笑的眼眸。
　　“我？”温朝朝眨了眨眼，随即莞尔，将怀里大大小小的东西抱紧了些，下巴微扬，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态，“我想要的，已经得到啦。”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欣：“看到她们开心，比我自己得了什么宝贝都强。”
　　温朝朝又小声补充道：“再说了，你平日为我置办的衣裳首饰，家中什么都有，我哪里还会缺什么。”
　　谢之尔用指尖拂开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低声说：“那本就是我该做的。”
　　“走吧，去买菜，再晚些好菜该被挑完了。”
　　温朝朝连忙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