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谙心天下》墨下写竹

15、 孰是孰非

　　“爹爹，爹爹。”阮梓梅抓着麻袋里已经断气的中年男人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原来麻袋里的是阮梓梅失踪已久的老父阮世悬，传闻他老人家几年前就离开半月城，去寻找更好的酿酒方法，想不到居然出现在这里。
　　“爹爹，女儿早知道是如此，就该相信信上所写的，把钱给他们，全都是我的错啊！”阮梓梅几乎哭晕在高台旁，米衣人拍拍她的肩，“阮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为今之计是要找出杀害令尊的凶手，熙臣虽不喜你的琴意，但愿意帮您查出害死你父亲的元凶。”
　　“恐怕轮不到你来管吧，熙臣先生。如果出了人命，该由顺天府先查，不行，还有刑部和大理寺。”司空贤也来到高台边，有意再次挑起话端。
　　“许兄，郑王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平时他的脾气是最好不过的，今天好像老想和人吵架似的？”前面乱作一团，叶谙心根本发现不了啥么，闲着的她就想去找许某人说说话。
　　“你别看他平时待人好得很，他别扭起来谁都受不了。我想他可能是觉着阮小姐像个人，一时失神，才这样的。”许岩光仍旧静静地坐早他的位子上，一遍遍地做功夫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真是可恶。
　　“阮老先生死了，你怎么看呢？”
　　“王爷的话虽然冲了点，说得却在理。不管是谁，事情都该由官府处理。”许岩光把做好的功夫茶递给谙心，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好有闲情雅致的。
　　而这时顺天府尹周显带人来了，看样子是有人授意他，不然只是死个人，没必要由他出马。“都静静，静静，来人，将阮老的遗体带走，无关的人都散了吧，一切待本官处理。”闻此言，在场的人只能悻悻而去，谁又愿意沾上人命官司呢？
　　周显看着人人走得差不多，正想开展工作，手下人回报说里头还有四个客人没有离开，他心里不快，想寻几人的晦气，可当他找到几人时，却张不开口，“下官见过匡大人，还没谢谢您上次为我说话呢，您还是快离开吧，此等不祥之地若那冤魂缠上您就不妙啦！”周显认出了谙心，语气便软上几分，自己欠人家一个人情，嘴短啊。
　　“真不好意思，周大人，打扰您公务。不过我也是刚刚在高台上的离尸体最近的四人之一，您看，我是不是该留下给您录个口供？”叶谙心想留下来，她有许多问题需要答案。“您看在高台旁的两位公子和那易记绸缎庄的当家便是和我一同被抽上高台去开封梅酒的。”总之，不管谁是幕后之人，先把他们都“卷”进来，把水搅得越浑浊越好。
　　“您说的在理，来人，把那三人都一起带回去，另外，请阮小姐匡大人也一同前往。”周显也找不到北，本来在家里好好陪女儿“禁足”。王上不知从哪里知道梅香老农出了人命，命他去办，办完了，要直接向他汇报，可他现在一头雾水，啥情况都不了解，只能先看着办。

　　不一会到了顺天府，周显将几人带到后堂，开始问话：“你们都知道阮世悬死了吧，而你们几位除了阮小姐和匡大人，个个都有杀人的嫌疑，你们离尸体那都是最近的。”
　　“如果说阮小姐没有嫌疑勉强过得去，请问为何他也没有呢？”米衣人熙臣先生指着叶谙心问道。
　　“你大胆，匡大人乃当朝的礼部侍郎，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周显“吹胡子瞪眼”的，不满地看了眼熙臣先生。
　　“周大人，你先别动气，熙臣先生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倘若凶手在当时在高台上的四人之中，我们的嫌疑是均等的。当时浓浓的白雾将我们包围，就连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清楚，意识也模糊了，我怀疑我们是被下了一种毒烟——入梦眠。”
　　“我有同感，而且你们看这个”。司空贤拿出被汗巾包裹的一块木头，“这是我在高台的矮桌边捡到的碎木，木头腐蚀得很厉害，可能就是白雾作的怪。还有，你们想，当时现场有多少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把人给杀害，所以犯人应该只是做了移尸的动作。还是找找那地下有没有啥密道吧。”
　　“恩，有那么几分道理。”周显缕缕胡子，“可你是谁啊，姓甚名谁，我好像没见过你，不是贼喊捉贼吧？
　　眼见司空贤想摘掉假面，证明身份，叶谙心心生一计：“周大人，近一步说话。”
　　“有什么话不能当大家的面说的，莫非你心虚？”米衣人手握念珠，闭眼发问。
　　“既然如此，我就把他的身份告诉你们。其实他是我的旧识，往年我也因礼部采购的关系和他做过生意。我想你们都听过他的名号——秋海棠。
　　“秋海棠，你说秋海棠，那个古怪的，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花商！”周显被“吓”到了，他来到司空贤前，问道：“你真的是海棠公子吗？
　　“唉，我本不想惊扰人的，你也知道，我呢有个怪癖，谁见到我的真容，谁就活不得。没想到啊，出来一次会遇到此等惨案，我更没想到的是府尹大人把我当成元凶，那我只好把假面摘去，以正我的清白”说着又想做撕面具的动作。
　　“您别啊，别啊。匡大人担的报，下官岂有不信之理。”周显忙“堆起”笑容说。现在匡实和秋海棠都不能得罪，他思索片刻，看着米衣人和易山，两人同样不是善主。这可如何是好啊!
　　“周大人，我们在你这儿耗着也没用。不如你先让我们都回去，在您结案之前，禁止我们离开半月城，如此，与您与我们都方便。”易山在旁提议。
　　“好吧，就依易掌柜的话，在本案未了之前，本官有权随时找你们。就这样吧。”周显终于“放行”了，只留下阮梓梅了解信的内情。而叶谙心则与司空贤同乘马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