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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火,鲜血,黑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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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
漫天的大火。
那火焰如同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鬼火,“轰”“轰”地越烧越烈,数不清的尖叫,拍打,大雾般袭来,将白衣之人包裹其中。
大火之前毫无人烟,唯有一人长跪不起。
那人白衣早已被尘埃染尽,斑斓不堪,他那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眼仿佛爬满红色的蜘蛛网,表情又哭又笑,好似魑魅魍魉,却与之有本质的区别。
因为他跪下之际的脊梁依旧如同新竹破土之势,坚韧不拔,因为他清冷俊美的面孔即使被尘垢污染依旧动人心魄。
眼里的骨气与坚毅满溢出来......
......
“三桶水,给我救的机会,却不给我救的可能。”
“唰”地大火变为吃人的恶魔,张开血丝拉糊的血盆大口,一口一口,将那火焰之中的一切泯灭。
“救救我们!”
“我们不想死!”
浓墨黑夜突然一道惊雷划过。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一滴泪滑过沾染污垢的脸颊,滴在土地之上,晕开一道道涟漪。
一道接着一道的惊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开黑天,雷电分支蔓延至黑夜尽头......
“滴答”
“滴答”
硕大的雨滴如同丝线般相连坠落,逐渐变为倾盆暴雨之势,大火烧遍的房屋只剩黑色灰烬,雨滴浸过,带着不甘与冤屈渗入地底。
......
“行刑之时已到,丞相大人又在等谁?”
刑车木门吱呀吱呀作响,镣铐碰撞激出刺耳的声音。
......
囚衣鞭痕交错,结痂的嘴角再次崩开血,染红一边下颌,发白皲裂的嘴唇声声呢喃,刺眼阳光给他的神情蒙上一层若即若离。
突然之间,马蹄奔驰之声阵阵回荡,战旗招展,铠甲裹身,为首之人威风凛凛。
......
他珍重又亲昵地捧起爱人的脸,落下一吻。
唇齿交织,宛若烙印刻纹。
......
“对不起......”
艳阳突然西斜,万千影子被拉的长而扭曲。
......
鲜血,战旗,尸体满地,金光铺洒在他们之上,因战而起的沙尘在光之下显出形状,上空出现金色屏障,亡灵也即将被超度。
......
“这一切皆拜他所赐!”说话之人目眦尽烈,嘴角鲜血源源不断下/流。
......
清新又冰冷的池水涌入肺中,霎那间将本就稀缺的空气挤压,于是呼吸声减弱。
......
最后,在此长眠。
人们常说死前,脑子会走马观花地浮现走过的一生。
为什么,在临死之际,他却回到了那个让他又恨又爱的儿时......
彼时,那场大火过后的滂沱大雨雨势连涨,仿佛要将烧毁处变为黑色水池。黑水如墨,与儿时的荷花池水相融,在澄澈中晕出诡谲,又在澄澈中消融......
“哗啦——”
雷电再次劈开苍穹,苍穹在池水倒影下倾倒它无边无际的硕阔。
-第一卷·水无定·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