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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孰是孰非 ...

  •   “师尊为什么总是一副病恹恹且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二井眼中,自从去了一趟仙丹阁,整个师尊就变得怪怪的。再也看不出往日那种随性懒散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一花师姐吗?可惜一花师姐被正道通缉,在也回不来了。”不知为何,想到宴清,二井就有点忍不住有点嫉妒。

      【那么好,那么漂亮的师尊就该是我的】

      想到这里,二井点点头。

      “对,就该是我的,我还在她身边,师尊应该多笑一笑。”

      可是汐竹峰变得更加空荡了。桃花坡上的桃树桃精都死光了。

      二井偶尔会跑到桃花坡上给桃树浇水。

      桃花坡正中央,有个深不见底的坑。也不知道是谁挖的。日日夜夜,风吹雨打,也不见得被雨水冲散。

      凉风习习的夜晚。

      师尊斜倚在窗边,月光洒在她苍白的侧脸上,像是一尊易碎的玉雕。二井站在门外,偷偷瞧着,心里那股念头又冒了出来。

      “站在外面做什么?”师尊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沙哑。

      二井踌躇着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师尊,该喝药了。”

      师尊看了看,那双含着雾气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放下吧。”

      二井不肯走。

      “一花师姐要是看见您这样......”二井话没说完就后悔了。

      “出去。”师尊的声音冷得像冰。

      二井却不听,反而靠近几步:“我不出去。师尊自从仙丹阁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一花师姐已经没了,您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师尊突然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子抖得厉害。二井慌忙上前替她顺背,却被推开。

      “你懂什么?”师尊眼底泛起血丝。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徒弟,轻轻摇头:“我是在怪自己。”

      就在这时,二井脑海里那道若有若无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像毒蛇吐信般。

      【她多脆弱,多需要人护着……一花不在了,只有我能陪着她。】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眼前的师尊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颊边,眼底血丝泛红的模样,竟让他心跳莫名失序。

      那声音又在耳边低吟

      【她怪自己,可我想让她不那么痛苦,想让她笑起来,想成为她的依靠,不止是徒弟,是能让她安心托付一切的人……】

      “师尊……”二井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喑哑。他往前凑了凑,目光落在师尊泛红的眼尾,脑海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他想伸手拭去她的疲惫,想把她揽进怀里告诉她不用自责,这些远超师徒界限的心思,正被脑海里的声音催着,疯狂滋长。

      江霖呆在汐竹峰上的时日少了许多。她几乎每天晚上便下山巡视,直到深夜才回来。

      尤其是崖底,周围的泥土血迹都被她用剑鞘犁了好几遍,却始终未见宴清踪迹。

      “一花啊,一定是还活着。”

      江霖就抱着这样隐秘的期待。

      “一花啊,”她又呢喃了一遍,伸手拂去沾在颊边的乱发,眼底泛起一层湿意,“为师再找一遍,再找最后一遍……你出来好不好?”

      【女主黑化值加5,目前已达85。】

      远处,一棵崖壁上的古树阴影深处,一道身影悄然而立。

      那人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身姿挺拔,脸上覆着一张做工精巧的狐狸面具,遮住了大半容颜。

      正是宴清。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融入夜色的一部分,目光穿透面具,精准地落在崖底那个踉跄搜寻、一遍遍呼唤她名字的身影上。

      师尊瘦了。背影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吹走。那声音里的绝望和哽咽,像锋利的针,密密麻麻地刺进宴清的心口。

      一股强烈的冲动几乎要摧毁她的理智,她想立刻冲下去,跪在师尊面前,告诉她:“一花在这里,一花没死,师尊不要再找了……”

      可是,她不能。

      昆仑秘境开启在即,此刻相认,除了让师尊徒增担忧,将她再次卷入这腥风血雨之中以外,再无任何益处。

      她亲眼见过师尊为她伤到什么地步,不能再让她为自己涉险了。

      时光荏苒,眨眼三个月过去了。

      二井的魂魄日渐稳固,身体也抽条般长高,褪去了不少稚气。江霖的伤势在阁主的精心调理下,虽离痊愈遥遥无期,但至少表面已不再那般骇人,只是气息依旧比常人微弱,眉眼间总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倦色。

      她对二井愈发严厉,督促他修行,教导他剑术。

      而二井,他看着师尊清冷侧颜,看着她强忍伤痛时微蹙的眉尖,看着她偶尔望向远方空洞而哀伤的眼神,那颗依赖之心,在日夜相伴中因着脑海所思而悄然变质。

      酝酿成一种滚烫而酸涩的情感,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敬她,怜她,更……慕她。这种感情如同藤蔓疯长,缠绕得他喘不过气,却又甘之如饴。

      这一日,江霖指导他练完一套黄泉剑诀,或许是耗神过度,她以手抵唇,压抑地低咳了几声,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身形微晃。

      恰是这一瞬的脆弱,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悄无声息地融开了二井心底那道谨守师徒伦常的堤防。

      积攒已久的倾慕与怜惜,此刻化作难以抑制的洪流,在他胸间澎湃。

      “师尊……您别再强撑了……我看着心疼……我、我……”

      他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猛地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了江霖!

      江霖完全僵住了。

      她的大脑瞬间空白,无法理解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放肆!”

      她猛地回神,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怒与荒谬感直冲头顶。

      “砰”的一声,二井猝不及防,被那股力道推得着倒退数步,险些摔倒在地。他愕然抬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激动与潮红,以及被推开后的无措和受伤。

      她看着二井那副茫然又委屈的模样,巨大的失望和一种近乎被背叛的冰冷瞬间淹没了方才的震怒。

      “跪下。”

      两个字,从她苍白的唇间吐出。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垂下了头,不敢再看江霖。

      “二井,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是你的师尊,江霖。也仅仅是你的师尊……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莫要让这不应有的念头,玷污了……师徒名分,也脏了……属于她的位置。”

      那个“她”字,咬得极轻,带着一种旁人无法企及、更无法撼动的独占与禁忌。

      二井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

      原来,师尊心底那片荒芜死寂的废墟之下,始终只供奉着一个人。原来,他这点自以为是的炽热爱慕,在师尊眼中,只是僭越和玷污。

      江霖不再看他,她漠然转身。留下一句:

      “在此跪满三个时辰,静思己过。若再犯,便自行离开汐竹峰。”

      你我之间,唯有师徒之名,除此之外,皆是妄求,皆是罪过。

      而那真正能融化这寒冰、让她心甘情愿沉沦的人,早已不在人间,却又无处不在,牢牢占据着她所有的过去与未来。

      竹屋的窗棂突然“咔嚓”一声碎裂,一股浓烈的黑气涌了进来,弥漫了整间屋子。

      “谁?”她低喝一声,剑尖直指门口。

      只见十余道黑影夜鸦一样悄无声息地涌入室内,黑袍翻涌间带起森冷阴风。为首那人身形佝偻如老松,绣着血色骷髅的黑袍无风自动,正是阴尸教的幽冥护法。他浑浊的眼睛扫过屋内,最终死死锁定在跪在地上的二井身上,单膝跪地。

      “属下幽冥——”破锣般的嗓音撕裂寂静,每个字都带着狂热,“参见尊上!”

      身后十余道黑影同时跪地,黑袍墨浪般层层铺展。

      “师尊!”二井看到熟悉的身影,惊喜地呼喊。

      “尊上?”二井猛地抬头,脸上满是茫然,“你认错人了,我叫二井,是江霖师尊的弟子,不是什么尊上!我……”

      “尊上,您是魔尊绯魇大人的遗孤啊!”幽冥护法叩首在地,语气急切,“当年魔尊为云岚宗掌门商临渊的追杀,将您安置在沉香县,如今万劫窟群龙无首,妖魔两界动荡,恳请尊上随属下回魔界主持大局!”

      幽冥护法抬起头时,面具下传来压抑的呜咽声,枯爪般的双手在空中剧烈颤抖,“阴尸教上下九万弟子,终是盼得尊上归位!”

      绯魇这名字,江霖有印象。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天地玄黄,混沌初开,而后有人。

      我自千年之前穿越而来,初见这方世界,唯见一群衣不蔽体、言语啁啾的野人,围着噼啪作响的篝火,分食狩猎所得的兽肉。

      我名江霖,立于苍茫天地间,四顾茫然,满心惶惑。

      “天啊,怎么是一群野人,没吃的没穿的,连一个交流的人都没有,虽有系统,但是这穿越也穿的太惨了吧?”

      几百年间,眼见部落成国,小国并吞,大国相争。干戈扰攘,血沃中原,玄黄之地,纷争不绝。我藏身于历史缝隙,以过客之眼观朝代更迭,看英雄崛起又陨落,看文明筑起又倾颓。直至狼烟渐息,大地初定,和平终于到来。

      不料安宁未久,众生又觅新途。不知自何时始,修仙之风吹遍四海。人族筑坛炼丹,妖族觉醒血脉,魔族祭魂求道,皆欲超脱轮回,得证永生。他们追寻的,竟是我这不老之身。

      然修仙非永恒,我渐发觉,那些早我得道的仙族,随着岁月流逝而陆续陨落。天地间第一缕玄黄之气的仙人,亦在某个黎明化作星尘。修仙不老,原是一场骗局。

      彼时我来此世不过数百年,忽发奇想,欲立一宗门。看多了小说的我一拍大脑,决意不循古法,不尊旧制,而要建个前所未有之组织,似那未来世界的公司合伙之制。

      于是,云岚宗便应运而生。

      谁小时候没看过斗破呢?谁没幻想着自己御气引剑呢。虽然灵力没有,完全无法修炼,只能苟在宗门筑基……但是身处修真宗门,大饱眼福也何尝不可? 而且这些人族修士看起来就好骗,自己不能打,凭借自己的现代学识收几个修士当保镖完全是绰绰有余。

      就这样,绯魇便是被我第一个坑进来的合伙人。

      那年的桃花开得正盛,漫山遍野的粉白铺成花海。少女绯魇穿着一身火红的劲装,从桃林深处跃出,发间别着两朵娇艳的桃花,额前碎发被风吹得轻扬。她手中提着一只刚捕到的山鸡,看到树下的江霖,扬着下巴笑道

      “喂,你就是要建新宗门的人?算我一个!”

      后来几年,一个同样被坑的修士,商临渊。

      那是在一场修真界的论道会上,少年商临渊一袭月白道袍,立在人群中格外惹眼。墨发用玉簪束起,面容俊朗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仙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角总是噙着一抹温和的笑,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世家公子的儒雅。

      “听说你们要建云岚宗?”他主动走到江霖和绯魇面前,“我商某虽无赫赫声名,却愿尽绵薄之力,共筑一方净土。”

      最后还有谁?还有个几百年后吊在树上的小男孩,宴无双,对吧。名字取得虽然好听,但是看起来就憨憨傻傻的。

      那时候云岚宗刚搭起几间竹屋,她和绯魇正围着篝火清点药材,就听见院墙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孩童的啜泣声。探头一看,只见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挂在院外的老槐树上,布衫被树枝勾破了好几处,圆圆的脸蛋上沾着泥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小破孩,你怎么在树上?”绯魇冲他喊。

      小男孩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我想爬树看看你们这儿招不招人……脚滑就下去了。”

      星辰斗转,云岚宗渐名扬天下,时光匆匆抹去了他们的影子。

      江霖挥剑阻拦:“他是我的弟子,谁也别想带他走!”

      剑光却被幽冥护法轻易挡开。江霖本就经脉寸断,灵力虚弱,不过三回合,便被对方的阴寒之力逼得连连后退,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师尊!”二井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黑袍人死死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江霖被逼到墙角。

      幽冥护法冷笑一声,掌心凝聚起一团黑雾,就要朝江霖拍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西方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狐啸,声震四野。

      一簇簇磅礴的狐火自九天之上降落,化作火雨,铺天盖地地朝魔教众徒身上烧去。

      狐火灼烧的噼啪声与魔教徒的惨叫交织在一起,顷刻间魔教众徒便化作烟灰。

      就在江霖茫然之际,一个声音自九霄响起:“哪来的鼠辈,敢动汐竹峰?问过我青丘狐族了吗?”

      “青丘狐族?来人莫非是九尾狐尊白岳?” 幽冥护法盯着空中那抹月白色身影,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与不解,“九尾狐尊,妖族与魔教素来交好,您为何要插手我魔教内务?”

      白岳踏火落地,九条狐尾在身后缓缓展开,尾尖的狐火明明灭灭,赤瞳里的威压让整个庭院都寂静下来。“内务?”他嗤笑一声,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汐竹峰是我青丘罩着的地方,江霖是我要保护的人,你带着人打上门来,还敢说这是内务?”

      幽冥护法语气带着几分不甘:“尊上是魔尊绯魇的遗孤,本就该回万劫窟继承大业,这是天经地义之事!狐尊向来不问仙魔纷争,今日为何要偏帮一个人类修士?”

      “天经地义?”白岳向前逼近一步,九尾横扫过地面,卷起一阵金色的火浪,“绯魇当年将孩子安置在沉香县,就是不想他卷入魔界纷争,你现在强行要带他走,问过绯魇的意见了吗?”

      幽冥护法脸色一阵青白交加,他深知白岳的实力,若是硬拼,自己带来的人恐怕连汐竹峰的门都出不去。可尊上就在眼前,他又实在不甘心就此放弃。正犹豫间,白岳尾尖的狐火突然暴涨,一股毁灭的气息笼罩下来:“要么滚,要么留下来陪你这些手下一起化为灰烬。”

      幽冥护法眼见无法战胜白岳,突然挥手甩出一把黑色粉末。粉末遇风即散,化作浓郁的黑雾,遮蔽了江霖和白岳视线。“撤!带尊上走!”

      “放开我!我不会和你们走的!”二井拼命挣扎,却被幽冥护法死死扣住,根本动弹不得。

      其余幸存的魔修见状,纷纷引爆自身灵力

      “轰!轰!”

      数道爆炸声在黑雾中响起,掀起剧烈的气浪,硬生生阻挡了白岳的脚步。

      等黑雾散去、烟尘落定,庭院里只剩下几具魔修的残躯,幽冥护法和二井早已不见踪影。

      “我连自己的徒弟都护不住……”江霖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间,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穿到这个世界后,这是她第二次如此难过。

      当年和商临渊决裂后,她一气之下便搬来汐竹峰,从此便窝在山顶一住就是几百年。

      刚开始绯魇总穿着火红的劲装,踩着朝霞翻过山来,扔给她一坛烈酒,笑着骂修
      无情道的商临渊“死板得像块石头”。

      宴无双也会趁着处理宗门事务的间隙,拎着刚烤好的野味赶来,笨手笨脚地帮她修补漏雨的屋顶,念叨着“要是受了委屈,就回云岚宗”。

      竹屋前的石桌上,总摆着两人带来的东西。

      后来宴无双成为掌门,绯魇叛出云岚宗成为魔尊,他们就只有书信来往。

      绯魇的来信,字迹时而狂放,时而潦草,说着魔界的风土,说着她遇见的那个足以托付一生的人。

      绯魇结婚的喜帖也被她妥善的收起来了,不久之后,绯魇小产的消息还没收到,先传来魔尊的死讯。

      那般突兀,那般彻底,仿佛天地间从未存在过那个明艳的女子。

      接着是宴无双遇难……

      消息传到汐竹峰时,窗外正下着淅沥的冷雨,敲打着万年不变的竹叶,声声断肠。

      她推开竹门,山风夹杂着湿寒涌入空荡的屋内,卷起几案上积年的薄尘。

      四顾茫然。

      这汐竹峰顶的风景,与她几百年前初来时,并无二致。

      她就和刚穿过来的时候一样,一样孤零零的了。

      每逢桃花坡落英缤纷,睹物思人的时刻,她都会摘下一片树叶,放到唇边。呜呜的吹,这是她和那几位好友打趣的云岚宗的“宗歌”

      这一千年仿若一场梦。

      如今梦醒了,筵席散了,故人……也尽了。

      唯余天地悠悠,孑然一身。

      江霖收剑拱手:“多谢今日狐尊出手相助。否则汐竹峰与我,恐怕已遭不测。”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尚未散尽的脆弱,方才魔修自爆的余威、二井被掳走的慌乱,还有此刻孤身一人的茫然,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白岳看着她强撑的模样,尾尖的狐火轻轻晃了晃,语气少了几分先前的威压,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举手之劳罢了,况我助你,也是受人之托。你经脉旧伤未愈,又刚受了惊吓,先回屋歇息吧。”

      “受人之托?”江霖猛地抬头,黯淡的眼底瞬间迸发出亮得惊人的光,像熄灭的星火被吹旺。

      “是谁?……是宴清吗?”

      江霖雀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叮,女主黑化值减20,目前降回65,警报解除。】

      她急切地追问:“她是不是没事?她在哪?她是不是特意托您来帮我的?”

      脸上的苍白被血色取代,连眼角都染上了浅红。

      白岳被她问得微微一怔,语气平淡却带着安抚:“是她。”

      江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连带着声音都轻快了几分:“我就知道她不会有事!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平安脱险了?”

      “她很好,就是忙着给你找能修复经脉的药材,暂时抽不开身。”白岳避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竹林,刻意模糊了细节,“那药材颇为稀有,她得去趟远方,归期还说不准。”

      江霖脸上的笑容一顿,追问:“远方?是哪里?我能不能去找她?”

      “不必。”白岳立刻打断,赤瞳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她身边有人照应,你安心在汐竹峰等着就好。等她找到了药材,自然会来见你。”他刻意绕开昆仑秘境的话题,那可是修真界极其危险的地方。

      “好,我等她。多谢狐尊告诉我这些,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担心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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