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公主抱 ...
-
“阁下现在在哪儿？……回家了？好，你也回去休息吧。”许碧希一秒钟都等不了，打发掉情报虫，立刻冲出办公室。
许碧希到家时，家中的帮佣和管家通通都像游魂似的，神情呆滞，动作迟缓。
“怎么回事？阁下呢？”
许碧希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叫他回神，把这位年长的雌虫吓了一跳。
“少爷！刚刚阁下和他的弟弟一起回来，现在在楼上书房。”管家像是见了鬼没缓过神，露出了费解又惊异的表情，“阁下的弟弟与阁下长得一模一样！”
许碧希叹了口气：“……我听说了，所以立刻回来看看。”
*
俞临作为“外出散心刚回来”的弟弟，跟随哥哥回家，收获了大量不可置信的目光。管家瞳孔地震，理珏都担心他一头厥过去。
……
客房。
“哈哈哈哈哈！”俞临大笑着在床上打滚，“你看到没，那只虫一头撞在墙上……‘咣’！好大一声，我听着都疼。”
理珏抱臂，斜倚在门上：“别滚了，起来挑件衣服。我去洗个澡，总觉得身上有股什么培养液的味道……”
“你心理作用吧，又不是克隆，还培养液的味道……”俞临嘟嘟囔囔地爬起来，“主系统捏个角色给你，就像女娲甩泥点子似的。”
泥点子理珏把他领到衣帽间：“自便，我去洗澡了。”
*
许碧希站在门外，闭眼深吸一口气，半晌睁开眼，轻轻敲门：“雄主？”
理珏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俞临刚换好衣服，趴在客房的床上摆弄新通讯器。听到许碧希的声音，俞临“噌”地从床上蹦起来，兴奋地跑去开门。
——果然，人在干坏事、捉弄人的时候，都是不嫌累的。
……
许碧希匆匆回家，还是一身正装打扮，用小托盘端着两杯冰饮，温柔地微笑着说：“雄主，听管家说，您和弟弟一起回来了。我准备了饮料，请您享用。”
俞临等他说完，突然咧着嘴，露出八颗雪白的牙，嘿嘿一笑：“雄长君，我是弟弟，我哥洗澡去啦。”
“咣”——
理珏刚穿好衣服，便听见客房方向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他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匆忙跑过去。远远看到雌许碧希，理珏心道坏了。
许碧希僵立在走廊，维持着后退半步的姿态，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声。杯子碎裂，两杯冰饮撒了一地。
“许碧希——”
雌虫听到声音，脖颈僵硬地转头，随后瞳孔骤缩。
理珏正着急地往过跑，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色身影，随即身子一轻。再回神，他已经被原在五米开外的许碧希打横抱起。
“哇哦，公主抱！”俞临咧着嘴看热闹，“好快，我都没看清。”
打趣声起，许碧希忽然脸色爆红：“地上有玻璃渣，您没穿鞋……”脸红，但依然把理珏抱得很紧。
理珏不自在地蜷缩起脚趾，微微挣扎：“放我下来。”
“抱歉，雄主。”许碧希利落道歉，手上却纹丝不动，将雄虫牢牢禁锢在怀里。
俞临完全看不够热闹，他五指张开挡在眼前，浮夸地说：“哎呀，非礼勿视！”其实眼睛瞪得比谁都大，一秒都没少看。
理珏恼羞成怒，冲着俞临隔空踢了一脚：“你滚蛋！”
许碧希抿了抿唇，向俞临微微颔首：“抱歉，阁下，我和雄主先去清理一下，请您先回房间，小心碎片。”
早就候在一旁的帮佣立刻上前打扫地面。理珏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人，立刻把头埋在许碧希的颈侧，掩耳盗铃，假装没人看见他的娇俏公主抱状态。
许碧希已经走出几步远，理珏还能听见俞临放肆的笑声。
理珏：毁灭吧！
*
理珏与许碧希收拾妥当，屏退所有无关虫员，三虫在小茶厅坐好。
许碧希数次隐秘地打量两只雄虫。
而俞临毫无感觉，依然沉浸在理珏被公主抱的乐子之中，甚至笑出了声。
“嘿嘿！”
理珏：……
“我正式介绍一下。”理珏伸手示意，向许碧希介绍，“这是我弟弟。”
“我叫费雪！”俞临爽朗地向许碧希伸手，“你好，雄长君，久仰大名。”
许碧希立刻起身，虚握雄虫的指尖，微微低头：“您好，费雪阁下。许碧希·阿碧莱茵，很高兴认识您。”
“看来你已经认识了，我的雌君，许碧希。”
俞临握着许碧希的手晃了晃，咧着嘴嘿嘿笑，意有所指：“身手矫健、身姿敏捷的阿碧莱茵，百闻不如一见！”说着，向理珏挑眉。
（公主抱~）
理珏一把拍开俞临的爪子，握住雌君的手，拉着许碧希坐下。然后才有空瞪了一眼俞临：“就你话多！”
……
理珏认真地向许碧希讲述了“两只雄虫共用「尼特利希」一名”的来龙去脉。
俞临在一旁点头：“以后不能这样了，我想要一个独立的身份，我要结婚了！所以要拜托雄长君帮帮我们……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费雪·金佩尔。”
……
许碧希被大量的信息冲击，半晌没有回应。
他并不关注雄虫的新名字。情报虫送来的资料非常详尽，雄保会按月为雄虫阁下配给必要的资源，包括雄虫生长发育所必需营养剂、药剂，以及各种精神力辅助药剂。雄保会的配给份额存在一定的富余，比如，精神力辅助药剂的实际配给量是雄子理论所需量的1.25倍，而富余最多的营养剂，实际配给量是理论值的1.5倍。
这对一只雄虫而言，自然称得上“富余”。但「尼特利希」是两只A级雄虫。两只虫崽共用一位阁下的配给份额，就这么可怜巴巴地长大了。
许碧希攥紧了拳头。
两位阁下正担忧地望来，许碧希定了定神，戴上了社交面具，微笑道：“听闻您即将新婚的消息，真为您高兴，恭喜您，阁下。每位雄子阁下都是虫族的珍宝，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身份的事您不必担忧。”
听到标准的社交套话，理珏与俞临对视一眼，更担忧了。
理珏捏了捏雌君的胳膊：“没事吧？”
许碧希用依然完美的笑容答复：“我没事，感谢雄主关心。”
俞临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果断溜之大吉，回到客房，把场面交给理珏。
……
“好了，他已经走了。”理珏抓住许碧希的手，掰开他攥紧的拳头，“跟我就不要说虚的了，嗯？”
雄虫温柔的声音令白发雌虫再也撑不住完美面具，他俯身将额头抵在雄虫的肩头，声音哽咽：“怎么可以这样……这是雄保会的严重失职！配给的资源根本不够两只虫崽……”
理珏本还享受美人在怀，可是越听越不对劲。什么资源？救命——新来的穿越者根本不懂你们虫族啊！
抱着许碧希，理珏没法求助于网络，只好轻抚许碧希的后背，哄着雌虫开口：“没事了没事了，什么资源都不重要，你不要伤心才最重要。”
许碧希果然被逗笑了。雌虫碧色的双眸含泪，清冷美人带着破碎感，牵起嘴角情不自禁地微笑。
“雄主，这是不同等级的雄虫阁下所享有的资源配给份额。”他操作通讯器在空中投影出一个表格，指着其中一列：“您是A级雄子，这是您的配给份额。”
营养液、辅助剂，还有一些看不明白的复杂医学名词。理珏明白过来，这大概是雄虫的公民福利。
许碧希又在旁边放出了另一张表格：“这是不同等级的雄虫阁下正常生长发育必需的资源。”他指着其中一列，然后操作了一下，就把两张表中对应A级雄虫的列单独提取出来放在了一起。
理珏感慨，这技术，不拿来讲PPT可惜了……
“雄主，您看，按照雄保会为A级阁下配给的资源，减去A级阁下必需的资源，剩余的量甚至不够一位C级阁下使用。”许碧希十分痛心，“我不知道费雪阁下的等级，但无论如何，雄保会配给的资源都不够您与费雪阁下共同使用。”
“您的监护虫因其愚昧，耽误了您和费雪阁下的成长，如果有足够的资源，恐怕您与费雪阁下的精神力都能远高于现在。”
理珏被问得哑口无言，但事关「尼特利希」的雌祖父，理珏还是硬着头皮胡言乱语：“我都没察觉呢……我和费雪一直生活得很好，可能……可能分配给我们的资源比表格上多一些吧。”
许碧希忽然跪了下去：“雄主，请您责罚，未经您的允许，我私自调查了多年来雄保会给您的配给记录，与规定完全相符，只够一只雄子使用。”白发雌虫微微仰头，痛心疾首：“您明明是A级雄子，却一直成长于资源匮乏的境地，这是所有雌虫共同的错。您可以不计较您监护虫的过失，我却不能放任雄保会这样玩忽职守。”
“请您放心，雄保会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理珏浑身直冒冷汗。短短几天，许碧希是什么时候查的这些资料，又是什么时候把「尼特利希」的配给记录都查得一清二楚？理珏不知道，但他觉得，他和俞临的底裤快要被这位阁臣扒干净了。
他试探着轻声问：“你是不是……还查了温德深？”
“……是。我知道他已经怀孕了。”白发雌虫垂着头，一点一点坦白自己的罪行，“您带着他回家的当晚，我就让虫查他的身份，今天早上我拿到了温德深的全部资料……还有您的配给记录。”
“今天早上，我派虫跟着您，看着您进了酒店房间。跟着您的虫说，您独自进去，与费雪阁下一同出来。刚刚到家前，我拿到了酒店走廊的监控。在前一任住客离开后，那间房间没有虫进去过……雄主，我想不通费雪阁下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
“未经您的允许，做了这些事，请您责罚。”
许碧希跪得笔直，低垂着头，银白色长发柔顺地搭在肩头。但理珏很清楚，他的雌君只有长发最温顺。许碧希的傲骨并不为任何雄虫弯曲。
理珏定了定神，先扶起许碧希：“我不怪你，快起来。”
但许碧希的话还没说完，他仍坚持跪着，但凝视理珏：“第一次见您，您拒绝我转移全部资产，从那时我就觉得您不同于其他阁下。但这几天……我让虫探访「尼特利希」阁下的同学、金佩尔家的帮佣，所有虫描述的「尼特利希」阁下都是热情、开朗、爱开玩笑……这完全就是费雪阁下的样子。”
“那您呢？您像是我的一场梦，只有我眼里的您是独特的「尼特利希」。”
许碧希双眸含泪，碧绿的眼睛浸在泪水中，看得理珏心都要碎了。
理珏拉不起许碧希，便自己也跪下去，紧紧地搂住他：“别哭，别哭……我全都告诉你，别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公主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