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同归》纪沁桐

9、九

　　“要谈情说爱就自己边上站，这么肉麻的戏，演给谁看啊？！”恬子有些不耐烦。但和她同一个屋檐下很久了，我敢肯定，她已经相信了我和默同的关系。
　　“恬子，先回去了吧。”翌年有些不满恬子说话的态度，恬子似乎也意识到了翌年的不满，并没有在难为我们，跟在翌年身后远远离去。
　　上课铃响起来，打破了这里尴尬的宁静。
　　“回去吧，上课了。”这里只剩下我和默同两个人。大家都已经冷静下来，想到刚才的一切，竟然有些后怕。
　　“我不想去了。你去吧。”其实说了这句话我就开始后悔了。我并不希望他就这样走掉，我需要有一个人能在这里陪着我，他不需要安慰我，只需要安静地坐在这里，让我觉得，还好，我不是一个人而已。就这样就足够了。
　　可是他并没有像电影里的男主角留下来陪我。只是起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多少有些失望，但还是没有叫他回来。不能再麻烦别人了，我告诉别人。他又帮了我一次忙。
　　觉得累了，便躺下来，眼睛就这样睁着，眨也不眨地看着有一些压抑的天空，灰暗起来了。这样，眼泪就流不出来了吧。
　　并不是为了爱情而流泪，只是，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脑子里不断呈现恬子尖酸刻薄的笑容。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和恬子6年的战争，我竟输得这么轻而易举。多么可悲，原来我最后只是一个落荒而逃败者。胜利，注定只是为了恬子准备。而我，只是一个用来充人数的可怜人而已。
　　“来，喝水。”默同将一瓶矿泉水递到我面前。他居然没有走。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饮料，所以买了矿泉水。口好干，喝水吧。”他边说着，边扭开瓶盖递给我。
　　我看傻了眼。坐起身来，机械地喝着水。
　　眼泪有些溢出眼眶，连忙仰起头来，生怕他看见我的懦弱。
　　他似乎看见了我的狼狈，连忙别过身去，装模作样地找着东西。我趁着他给我的机会，连忙用手抹干眼泪。他又转过身来。
　　“脸花了。”他看着我的脸，不带任何表情地说。然后给了我一张纸巾。
　　明明很想说出那句谢谢，却还是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也许，我不说，他也听得到。
　　“不要总是这么折磨自己。弄得好像自己真的很坚强，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的样子似的。这样做，在别人眼里，只是像一个可悲的小丑一样。”他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
　　“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心存嫉妒吗？因为他们自卑罢了。”他的这句话是针对我说的。可是我没有反驳。或许是太累，不想再闹下去了吧。他的话，也许不无道理。自卑，我只是自卑。想到这里，竟忍不住哭出了声，原来这也是一种释放。第一次，我愿意在别人面前释放自己的软弱。太久了，太累了。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递给我一张纸巾。谢谢他的安静。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我抹干泪，终于愿意坦然地和他说话。
　　“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里？本来不想追来的，可是想起刚才看见翌年和一个女生朝后山走去了。立刻想到你肯定会很不堪，就追上来了。想不到，还真猜中了。”他有些自豪地说，突然像个孩子。
　　我埋下头，微微一笑。
　　“我说过。这张脸，就是用来贴笑容的。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他不无认真地说。
　　“谢谢。”我终于说出口了。憋了太久的一句话，说出来后，感觉一阵轻松。
　　“其实你明明不用做那么多的。你只是想要和那个恬子斗而已，不是吗？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样，真的不值得的。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坚强。真的。”默同真的是一个很懂事的大男孩。他总是很轻易地说出我的想法，并且，丝毫不漏。
　　这样一个了解自己的人，不知道是喜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