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靠收集碎片续命》木吾叶

9、旁观

　　从照片里爬出的学生仍然在进行新一轮的攻击，其中几个甚至绕到陆辞身后，腐烂的手指几乎快抓住他的衣角。

　　“小心。”江念挥动着长剑，剑锋横扫，顺利逼退了近身的怪物。

　　陆辞朝他的剑瞥了一眼，倒是没觉得有多惊讶，甚至有些早有预料的意味:“用得挺顺手。”

　　江念没有回答，迅速站到陆辞身后，两个人同时对怪物进行斩杀。

　　可这些从照片里爬出来的学生似乎无穷无尽，每消灭一个，就会有新的从相框里再钻出来。

　　更令人烦躁的是，这群学生又开始念叨着:
　　“你以为…你们能改变什么？”
　　“我们……只是旁观者……”
　　“你们也会成为我们…”

　　这些低声的话语像是密密的细针，根根刺入他们的神经，看来这群学生的话还有迷惑的功效。

　　江念的表情沉了下来，他现在必须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也必须早点找到突破口。

　　他的眼神扫视四周，配合着陆辞与学生对抗的同时思考起秘境的设局特点。
　　通过前面的各种阻碍可以发现，这个秘境大多数时候走的都不是正常思维，反其道而行之倒更有可能破局。

　　既然这些学生的话语有迷惑的功效，那么听从他们的话很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
　　虽然说贸然的去尝试的确是个很危险的行为，但如果不去尝试的话，就真的不可能有任何结果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分析起学生所说的话。
　　陆辞知道他是找到突破口了，为了方便他思考，斩杀了大多数靠近江念的怪物。

　　“我们都只会是旁观者的。”
　　“你们也是。”

　　旁观者…

　　江念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看向墙上挂着的照片，闭着眼睛的学生都不见了，毋庸置疑，他们变成了这些爬出来的学生。

　　照片上仅存的，是那几个睁着眼睛的学生。结合这个秘境的背景来看，如果说闭着眼睛的学生相当于旁观者的话，那么睁着眼睛的，除去受害者，就是加害者。

　　难怪是闭着眼的，冷眼相待的旁观者需要眼睛也没用。

　　不过，他可不会成为旁观者。

　　江念的眼神一凛，不打算多做纠缠，而是猛地冲向照片，这些学生估计猜到了自己的意图，好几个立刻扑上来阻拦。

　　腐烂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臂，尖锐的指甲刺入皮肉，江念视若无睹，挥剑斩断束缚，同时将剑刺进照片里。

　　“砰——”

　　一声闷响，整个相框剧烈震动。那些爬出来的学生突然僵住，随后发出刺耳的喊叫，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扭曲着缩回照片里。

　　“你们也是旁观者！”他们嘶吼着，挣扎着，不过都无济于事。短短几秒内，所有学生都被强行拽回照片中。

　　江念冷冷地把剑拔出，此刻的照片所有的学生都睁开了眼睛，他们都笑的很灿烂，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毕业照的表面，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裂痕。

　　而这个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需要包扎。”陆辞走到他旁边淡淡地说，眼神死死的盯着他的手臂。

　　江念刚准备说没事，一低头就看见了从手臂流到指尖的血液，沉默了几秒后，说出来的话最终还是拐了个弯:“先找线索。”

　　话音刚落，照片中畸形小孩的眼珠突然转动，直勾勾的望向他，江念并没有多在意，只分给了照片一个眼神，很快就又收回视线。

　　“线索断了。”陆辞同样没在意畸形小孩的变动，他垂着眸开口，“既然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不是这个陈设，就只能说明这个房间还有两种形态。”

　　“你是想说线索在另一个形态？”江念侧过头看向他。

　　“嗯。”陆辞轻声回答的同时掀起自己的衣摆。

　　“？”江念的头顶缓缓打出个问号。
　　掀衣服干嘛？掀衣服另一个形态就会出现了？

　　陆辞无视他疑惑的眼神，解开自己腰上缠着的绷带。江念包扎的手法不熟练，绑的时候就绑了很多圈，他挑取中间那部分算是干净的撕了下来，然后又重新绑好剩余部分。

　　江念大概猜到了他想干什么，立刻出言阻止:“这样容易伤口感染。”

　　虽然他的确不擅长包扎，但上辈子好歹也是在医院度过大半生的人，基本的知识他还是懂的。

　　别人包扎过的绷带如果再使用，哪怕看似干净也有感染的风险，即使剪下的部分没有直接接触伤口，但绷带在之前包扎的过程中可能已经沾染了细菌、灰尘或微量的血液。
　　医用绷带一袋拆封或使用过，就不再是无菌的。

　　“我知道。”陆辞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他幻化出了两支箭，通过箭头的摩擦产生火花。

　　江念：“。”很好，以后有荒野求生就靠你。
　　清楚了这人的意图之后，他就没有再阻止，只是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包扎的全过程，正好偷个师。

　　箭头处的火花很快变成火苗，陆辞用火焰外焰均匀灼烧剪口处三到五秒，等冷却后检查确认绷带没有烧焦，才把绷带在他手上包扎。

　　轻手轻脚的，生怕会让他觉得不适，再加上他手臂上的伤口只是看起来狰狞，实际也没痛到哪里去，就是在上药时会稍微有些刺痛，倒不至于呲牙咧嘴。

　　“火烧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火光映照在少年认真的瞳孔中，他的动作很熟练，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

　　江念皱了皱眉，侧过头看着正在低头给他包扎的人：“你好像很擅长这些？”

　　陆辞包扎的动作顿了几秒，随后又是一种漠然的态度：“很闲的时候会拿来练手。”

　　“找不到线索的话先恢复日记，分散注意力就行。”这人头也不抬，清冷的声线让人猜不透情绪，“别盯着伤口看，也别盯着我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种自然的疏离，哪怕他并不是有意拒人千里，他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不合适，选择了沉默。

　　江念偏过头，没有再说一句话，他还不需要上赶着倒贴。

　　“抱歉。”陆辞最终还是有些僵硬的说，声音轻得差点让江念以为是他的自言自语。

　　“没关系。”江念下意识回复，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他俩这一问一答的趋势，跟幼儿园小朋友有的一拼了。

　　说闹脾气就闹，说和好就和。

　　等陆辞包扎地差不多了，江念才翻开日记本。口袋里掏出的那两张纸泛着浅浅的白色光芒，刚放置到日记上撕裂处就恢复如初。

　　【成功收集日记缺失处页码21、22，主线任务完成度（3/4）】

　　4月19日 阴

　　今天他们把我锁在自习室，我喊了救命，可是没人理我，我只听到他们的哄笑，他们说只要数到600秒就会放我出去。他们是骗子，我数到了601秒都没有人开门。

　　天边的太阳落下了，我不知道我在自习室呆了多久，是图书馆的保安放我出去的，我好讨厌他们，我恨他们。

　　妈妈很担心我，但是我什么都不敢告诉妈妈。

　　对不起，妈妈，是我的错。

　　4月20日 晴转多云

　　妈妈给的护身符被抢走了，他们说这是“战利品”，不是的，这是妈妈送给我的！我不能让他们抢走！

　　我咬了那个压着我的人他的耳朵，血溅到了他的校徽上，我的护身符抢回来了…那是妈妈给我的。

　　我也想试着去反抗，可教导主任只盯着我的牙印，他说这是互殴。
　　怎么会是互殴呢？

　　所有的幻觉，秘方都藏在时间里。

　　原来他们的血，弄脏的不只是他们的荣耀；原来只有完美受害者，才有资格接受别人给予的帮助。

　　看着末尾最后的句号，两个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的反抗就花费了他所有的勇气，可是最后得到的底牌，是校方对于自身责任的漠视。

　　他们要求受害者完美，却允许施暴者放肆。

　　如果“完美受害者”才能被保护，那么保护的本身就是谎言。

　　这本日记确实太让人压抑，无论是刚开始的第15页，还是现在收集到的21、22页，都展示着一个孩子被困住的内心。

　　“有线索了吗？”陆辞率先打破沉默，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本日记。

　　“嗯。”江念点了点头，“你进来的时候，有留意这个秘境叫什么吗？”

　　陆辞沉默了几秒，转过头看向他“第十一分钟。”

　　“没错，我和周竞刚进来的时候就触犯了NPC，时间加速流逝了十分钟。”他不紧不慢地阐述。“光这个就不对劲了。”

　　理论上是不可能仅仅只流逝十分钟的，他们来这个副本那么久，三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对NPC造成伤害。

　　如果用这个来定义时间的话，那未免过于简单了些，换个角度想，是这个秘境故意让时间流逝十分钟。

　　“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上次到这的时候摆设是不一样的。”他的目光停留在柜子上闹钟上，“而且闹钟指向的时间也不一样。”

　　“上次这个闹钟指向的时间是正常的，可是这次它快了十分钟，‘正常 ’在这里反而才是‘不正常‘’的。”江念说。

　　或许时间不决定这间房形态的切换，但时间大概率是决定时间切换的因素。
　　毕竟他没进来前是压根没见过这个闹钟的，这说明当时决定形态切换的东西，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不可逆因素，所以才会利用时间作为切入点。

　　至于那个不可逆因素，肯定和这个秘境的主线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我想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陆辞抬起眼帘淡淡地说，“日记出现的第600秒，刚好就是十分钟，所以第601秒，就是超过了十分钟之后的第十一分钟。”

　　“是的。”江念轻轻点了点头。
　　他是很认可陆辞的实力的，很多地方，他甚至不需要过多的去点明，只需要阐述已知线索，他就能顺着这条线摸到结果。

　　江念靠近还在旋转的闹钟，当时他的剑就是作为闹钟的分针运转着，当下取走了分针后的闹钟，基本看不出与正常时间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