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链》满堂花客

10、维多利亚赌场

　　第二天，白霜带着江余愁先去19区区所进行登记，恶欲城的每一个区呈块状分布，19区的旁边是18区，而绕过位于中心的0区到达对面就是2区。

　　白霜道:“每一区的人在其他区通行的时间只有五个小时，去其他区会被区所记录，配发一个计时环。”

　　“当然，0区是个特例，我们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她听女儿说过这个青年入城还没一个月，有些东西不太了解。

　　白霜:“你还没去过其他区吧？”

　　被强行带到过0区审视院和偷偷溜到过18区的江余愁:“……”

　　“没有”他真诚的笑了笑。

　　白霜完成登记，去领计时环了。她在赌场的工作只有两小时，不过她通常还要在其他区兼职，因此要取其他区的计时环。

　　19区的区所可以说是19区最豪华的建筑了，只不过在内穿行的，来来往往的都是些面黄肌瘦的城民。

　　“先生！”

　　一个征猎兵忽然朝江余愁跑过来，他看过去，发现是之前帮他们修门的征猎兵

　　“好巧啊先生，你……你还记得我……吗？我刚刚在那边看到身形像你，果然是你……啊，我是a4758”征猎兵憨笑了下，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为了避免麻烦，江余愁外出都会穿上他那件长袍，戴上帽子就能遮住小半张脸。

　　“先生，你来有什么事吗？是需要帮忙吗？”

　　江余愁沉默了会儿，冲他眨了眨眼:“叫我江余愁就行。”

　　a4758脸红了红:“我，我叫安列尔，江……江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尽…尽管说！”

　　“啊，谢谢，不用了”看着白霜的身影出现，江余愁向安列尔告了别:“下次再见”

　　安列尔看着他的背影愣神，良久，他喃喃了一句:“下次……再见……”

　　白霜把计时环扣在江余愁手腕上，计时环是一个很小巧的银色手环，蓝色的屏幕上是他的名字和剩余时间停留时间。

　　到达了2区的入口，这里的街道明显比19区宽阔干净，房屋建筑也更加高大，就连街上的人都看起来更加和善。

　　与19区不同，2区越向里走就更加豪华，江余愁跟着白霜一路向前，直到左右两边的房屋都变成了精致小巧的喷泉，他们在一栋高大奢华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

　　铜质雕花的大门前，进进出出的侍者表明了这地方的特殊。

　　“就是这里，赌场人流量大，信息很通达”

　　白霜带着他绕过大门，从一个偏门进入，一进来，江余愁便发现这里面全是忙碌的侍者们。

　　“这是侍者厅”白霜对江余愁介绍道:“未经专业训练的使者是不可以进大厅服务的，但对外貌出众的人也会有些特例……”

　　在维多利亚赌场里，再优秀的服务能力算什么，一张好看的皮囊才能讨得大人物的欢喜，而赌场的一切宗旨，便是服务于权贵。

　　“我可以为你向理事请示一下，但是小江……”她犹豫了几秒:“我不建议你去当侍者”

　　“小江，你外貌太出众，虽然有面具，但也挡不了什么，赌场里有很多大人物可能会……找你麻烦。”

　　白霜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但江余愁的样貌实在是令人惊艳。

　　见江余愁没说话，她也知劝也劝过了，于是去找了侍者厅的乔理事，果不其然，见过江余愁一面后，她就同意让人一边进入大厅服务，一边幕后练习。

　　就这么进行了几天，没遇到什么大麻烦，有些客人死皮赖脸不知好歹也没产生什么大影响，江余愁挣了不少钱，当然很大一部分是客人给的小费。

　　他有些新奇，对着那些钱币看了又看，白霜觉得好笑:“你是哪儿来的，挣了点钱就这么高兴。”

　　白霜:“找人找的怎么样？有问出点什么来吗？”

　　江余愁:“没有。”

　　白霜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颗泡泡糖递给他:“来一颗，小冬的，她就喜欢吃这个。”

　　加了弹力草的泡泡糖可以一直很有韧性，最后还会在嘴里“跳”，可以说是小孩们很喜欢的小零食，价格也算便宜。

　　“其实白冬更喜欢吃赌场里的松塔，但外面买太贵了，里面吃剩下的也被抢光了，我总是抢不到。”

　　她不得不在吃喝和交保护费上花钱，生活之外的富余少之又少。

　　“我们母女俩也没什么防身的办法，19区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不交保护费很难保全我们啊。”

　　“我找了很多工作，就是希望小冬能安安心心长大，然后早点离开19区”

　　白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真的想要倾诉。

　　她的丈夫很早就死了，她一个人支撑一家也不容易。

　　这些事情江余愁从白冬口中也听到过一些，他好奇的看了会儿那颗圆滚滚的糖果，而后放进嘴里。

　　“小江啊，你在赌场里不要太出头知道吗？不能太引起注意，那些大人物我们惹不起的，惹不起的。”

　　江余愁乖乖点头。

　　“……”

　　白霜犹豫良久:“你要当征猎兵的事，我听小冬说了……”

　　“你说你年轻人，找死干什么？”

　　她和江余愁也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这个青年人善良，不忍心见他送死，问他们谁不知道，猎杀狡兔就是去送死呢？

　　江余愁垂下眼:“白霜姐，没事的，我能应付。”

　　“你能应付啥呀，小小年纪！”白霜劝不动他，只能打笑一句:“早点睡吧，小冬早睡着了，你精神也是真好！”

　　维多利亚赌场，江余愁穿着一身侍者服，穿行在沉醉于赌博的人群之中。

　　即使他带着面具遮住了面容，但侍者服包裹着的身材无不透露出他的魅力，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流连。

　　一些醉酒的客人直接上前去揽他，被他悄无声息地躲开。

　　于是他们往往就开始大吼大叫，气急败坏，趁着醉酒的劲撒泼打滚，江余愁趁机脱了身，躲到了白霜旁边。

　　“呵，一群下等货色，干什么呢？跟那些被丢进雪原的人有什么区别。”

　　洛林刚进赌场就看见这一幕，顿时面露嫌恶，一旁的侍者赶紧为他递上了一杯酒:“洛林先生，让您见笑了，这是闹事的，我们会让安保赶出去的！”

　　洛林是赌场的常客，这回猎杀污染物有功，被谢寒休赦免了一罪，正高兴着，赌场闹事的事情很常见，他也只是纯想耍耍威风:“真是下档次！”

　　“哎是是是，您说的对，这些人我们以后不会再放进赌场的，洛林先生我们去上面吧？”侍者谄媚的笑起来，要带他去楼上。

　　看着他们要上电梯，江余愁当即准备跟上去，被白霜一把拉住:“小江，你干什么？”

　　“我……想找他问点事儿”青年眨眨眼。

　　“问事？你怎么问？怎么可能问出来？他是17区的征猎兵首领！”

　　“啊……”江余愁默了一刻，弯唇笑起来:“白霜姐，松手吧。”

　　他发动了天赋，看白霜愣愣地送开了手后，快步跟了上去。

　　二楼的赌桌上，洛林已经入座，一旁的荷官面带微笑为他们洗牌，头顶的灯光将他的阴影投到装饰绿植之上。

　　二楼的侍者都是固定的，贸然进去肯定会被发现，江余愁看着荷官背后的阴影陷入沉思。

　　“呦！洛林首领啊，污染物找到了，都有时间来赌场玩了啊。”

　　坐在洛林对面的是2区的首领多奥，满脸大胡子，叼着一根雪茄，10根手指上有7个都带满了粗大的金戒指和钻戒，将奢靡之风演绎的淋漓尽致。

　　洛林嗤笑一声:“比不上咱们2区的首领，想来天天都在赌场里挥霍。”

　　“太过夸张，小心城主对你有意见。”

　　他看不惯多奥干什么都挥金如土的行事风格，一天到晚恨不得将自己用金银珠宝给镶起来，城主都没他这般奢侈，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被问罪过。

　　“劳烦你关心啦，城主现在想解决的是你！你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好好想想自己今后怎么活下去吧！”多奥吐出一口烟，向一旁的侍者抬一抬手，示意他给洛林剪一根雪茄。

　　多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上好的雪茄，趁没死赶紧吸上几口吧”

　　“你死了后，说不定会变成那东西的盘中餐呢！”

　　“放屁！”洛林大骂一声，但随后他又缓和下来

　　“那东西……”他接过雪茄，长长吐出一口烟:“你见过那东西？”

　　“没见过。”多奥摇起一个骰子盒，“哗哗”声随之响起:“别说我放屁，看在咱俩的交情上，我就告诉你吧，那批受感染的城民根本没有被抛到雪原，全都给那东西吃掉了。”

　　“我猜五个六”他停下动作，看了眼洛林呆滞的神情，然后掀开盖子——骰盘上赫然是五个六点！

　　多奥笑了声:“洛林，你追随前城主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今天了，你的命已经被定死了。”

　　“——和这些骰子一样。”

　　洛林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用不着你多嘴，给我闭嘴！”

　　多奥大笑一声:“热声结束了，来开……”

　　他忽然止住笑，接着脸色变得阴冷起来。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洛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是一旁荷官背后的绿植，绿植面积很小，显然不可能藏下什么人。

　　“我看你也是老了，哪有什么人？”

　　多奥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却向一旁的侍者下了个彻查整个赌场的命令。

　　他刚刚，分明察觉到了有人在那里。

　　侍者的更衣室隔间里，墙角的阴影一阵变化，而后逐渐立体，显出个人形。

　　江余愁从中站起来，身后的阴影随之恢复正常。

　　“那东西……”他喃喃道:“会是审视院地下的那个？”

　　会是……他要找的吗？

　　隔间的门被突兀地打开，白霜看见他讶异一瞬:“小江！你怎么在这里？”

　　她忽然一顿:“啊，你说要来换衣服的，我怎么忘了？”

　　“快点出来，赌场要清点人数，乔理事等着呢！”

　　当然，这场搜查最后什么也没找到，所有位置的监控都显示正常，侍者之间也互相作证，见过对方且知晓彼此刚刚在干什么。

　　晚上回19区的路上，白霜对江余愁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人偷东西呢，你要是看到什么，千万别包庇！”

　　“包庇和被包庇的两个都要一起治罪！别害了自己！”

　　见青年乖乖点头，她又道:“不过怪了，我感觉最近记性总是不好”

　　江余愁:“……或许是缺少睡眠？白霜姐，适当休息休息吧？”

　　白霜点点头，很快就忘了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