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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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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风，轻而易举就能吹走程小时内心的疑虑，他还是会时不时琢磨让他迷惑的酒吧和警察，但是这一切都渐渐离他的生活远了去。
“今天就是篮球赛了耶！”程小时满怀期待地搓着手，“陆光，我们给对面点颜色看看。”
“白痴。”陆光淡淡道，“小心乐极生悲。”
“怎么会，你要相信哥的实力。”程小时骄傲地大声说。
“我，你，夏斐，董易，老张，这场我们先上，小枫和萌萌先坐观众席啦——”程小时摆着他的队长架子说。萌萌是个名副其实的肌肉男，被取了个这样的外号，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感吧，陆光经常这么想。
秋意渐浓，在室外不穿外套已经是有点冷的季节了。程小时他们几个穿着短袖短裤上场，只觉得这是最适合打球赛的天气。
程小时拍拍陆光的肩，笑着说：“搭档，要继续发挥我们之间的默契啊。”
陆光看着程小时兴奋的样子，突然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竟然也紧张了起来，他哼了一声，不屑道：“当然，还用你说？”
“切，死傲娇。”程小时撇撇嘴，但眼角笑意难掩。
作为球队的前锋，程小时的球风灵活多变，思路清奇，主打一个攻其不备，不过这也注定需要队友的长期磨合。但是陆光就不一样，他就像一个先知，从和程小时打的第一场球开始，他就能精准预判程小时的每一个传球和走位。
程小时和陆光两个人在整个大学还是挺出名的，一个是擅长摄影的阳光帅气文艺青年，一个一头白发性格清冷，出厂自带惹眼buff，篮球场边看台上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女同学，甚至看台下面还蹲了一排。
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开局是对面先发球，一男的梳着背头，一脸不屑的把球朝着准备着的队友抛了出去，被夏斐一个箭步踏过三分线拦下传给了程小时。
“这里！”董易挥手招呼被三个人堵住的程小时，程小时举起胳膊准备传球，三个人立刻向后闪了半个身位等着去拦截董易，没想到程小时突然把球朝他们反方向扔过去了。
“搞什么！”老张一脸懵逼地看着程小时大喊，“传的什么啊？”
陆光在离篮筐不远的地方轻轻一跃，投进了全场第一个球，还是个空心球，果然准头就是好啊。
旁边的女生尖叫不断，有人喊：“程小时！你好帅！”还有一声豪迈的“陆光！姐姐爱你！”“没有人觉得夏斐也超级可爱的吗！”
“陆光，听见了吗，姐姐爱你哟。”程小时一边说一边吹了声口哨。陆光白了他一眼，说：“再废话不接你球了信不信？”“哎哎哎，不敢不敢，没有你我还怎么打球嘛。”
两边看似打得有来有回，其实对面一直被程小时他们牵着鼻子走，他们只要投进一球，马上这边又能回敬一球，偏偏程小时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好像是故意让他们得分一样。
他们嚣张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对面的背头男，中场休息的时候一直恶狠狠地看着程小时这边。
“你不会真故意的吧？”陆光坐在地上，给程小时递上一瓶矿泉水。
“哎呦，这怎么不算我们计划的一部分呢～”程小时撩了一把头发，微微汗湿的发梢看起来很得意地闪闪发光。
“我们开局这么打，他们心态肯定受影响。”夏斐说，“这样等下半场我们就不用担心被反超了，士气不振，又体力不支，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程小时抱着胳膊，闭着眼，坏笑着点了点头。
“有点坏啊，我们这种策略容易找人记恨吧。”陆光说。
“哎呀放心啦，我们能跟他们这么打首先也靠的是我们有实力啊，好了好了，该继续上了。”程小时揉了揉陆光的头发。
好软啊，手感不错，陆光这小白脸有时候还挺可爱的。程小时回味着手心残余的痒，微微用力握紧了拳。
“哎！都是汗你恶不恶心。”陆光嫌弃地拍了他一下。
什么嘛，明明就是个不解情调的大冰山。
比分已经来到了23：30，程小时这边领先。
对面的背头突然和导弹一样横冲直撞闯过来，对着程小时后方的寸头大喊道：“传我！”
背头站得离篮筐很远，已经到了三分线外，而且身边有陆光和董易拦着，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操作，除非他是打算拿到球后原地投出一个三分球。
但是目前看来，以他的准头和体力情况，这个三分球大概率投不进的。
球到手，陆光本能的阻拦他投篮，但是这人却带着球就冲陆光撞过去了。
程小时瞬间蒙了，脑子里只剩下一行字幕：喂！怎么对陆光来阴的！
程小时转向朝他们俩的位置跑过去，刚迈出一步，就被那个寸头的脚转移了视线。
靠，这家伙想绊我。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程小时踩着寸头的脚，往前飞了出去。
落地的瞬间，他看见陆光的膝盖被那个背头男很用力的顶了一下。
陆光其实有准备躲开，但是他的动作实在是快，最后还是硬生生吃了他这么一撞，没站稳，咯噔一下扭了脚脖子。
疼得他有点想龇牙咧嘴地叫出声来，不过没好意思，只是咬着嘴唇，皱着眉，隐忍地抽了一口气。
2号带球撞人，犯规！
程小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跑到陆光身边，比其他队友动作都快。他两手撑着膝盖，侧过头一脸焦急地看着陆光。
“我操，你没事吧。”程小时的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
陆光摇摇头，抬了两下胳膊，“你现在送我去医务室，我应该就没事。”
程小时二话不说就伸出一条手臂从陆光腋下穿过，揽着他站起来。“你应该走不了了，我背你吧，来。”
陆光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强硬地拒绝了程小时并强调自己可以走路。
程小时也拗不过他，总不能在篮球场边上跟他打起来，只好任由陆光扶着自己的肩膀一跳一跳地往医务室走。
“妈的，你找死啊？”台下替补位坐着的萌萌开口就是刚健的猛男嗓音，愤怒值已达顶峰。
“唉不是，我就想投个篮，谁知道他就那么跑到我面前来，这谁能不撞上去？”背头男摊了摊手。
“放你的屁！”
“好了好了，对面是恶心，但是现在就先别发火了，轮到我们上场赢下这场比赛啦。”小枫安慰道。
“拿这个冰敷一会儿。”校医姐姐给了陆光一个冰袋，“少动，才能尽快消肿，你们这些人打起篮球怎么都跟不要命一样，真是不理解。”
“你那个朋友的胳膊也要处理一下吧？”校医扫了一眼程小时，他刚刚在地上摩擦的时候把胳膊蹭破了，创口上粘着一些尘土，还在往外渗血。
“啊，你不说我都没注意。”程小时终于发现了自己胳膊的惨状。
校医说他的胳膊得用酒精冲一下，于是递给了他一瓶，还贴心的打开了盖。
“一定得用吗？”程小时看一眼都觉得胳膊火辣辣地疼。
“除非你想一直这样挂着这条胳膊。”校医的语气里都是催促。
“呜呜呜，陆光。”程小时委屈巴巴地看着陆光，用他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
“唉。”陆光叹气，“也是拿你没办法。”
陆光拉过程小时的胳膊，看了看他有些吓人的伤口。大半条手臂都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不少蹭破的地方往外翻着一层薄薄的皮，是应该好好消个毒。
“要不你转过头去吧。”陆光说，“别看着。”
程小时很听话地把头转向了陆光背后。
陆光二话不说直接给程小时泼了小半瓶酒精，“啊！！！”程小时的惨叫瞬间充满了房间。
“你不能跟我预告一下吗?”程小时另一只手攥紧了陆光肩膀上的衣服，有气无力地说。
“嗯，我要泼了。”陆光说。
“刚刚不是泼了吗！？”程小时无可奈何地震惊道，“好痛啊，我要哭了。”
“哭吧，把你这18年来的脸都丢在这儿。”陆光没好气地笑笑说。
终于解决了张牙舞爪的程小时，陆光坐在医务室最里面的床边上休息，程小时跟他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现在没有什么最佳搭档了，只有两个多灾多难的可怜学生。
“呃啊啊啊啊，气死我了，陆光，我帮你复仇吧。 ”程小时活动着腕关节，一脸认真地说。
“要报仇报你自己的就行了，还有，你打架残了我可不管你。”陆光说。
程小时看着陆光无所谓的样子，觉得更来气了，这人怎么受得了别人比赛耍阴招，撞伤了自己还不给道歉的。
他程小时可一点都忍不了，说：“为什么啊？你不生气吗？”
陆光撇了他一眼，笑了一下。“陆光你还笑？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
“弱智，你又打不过他们。”
“喂喂喂，我这是在帮你出气啊，我在关心你唉。”程小时一脸认真地气愤道。
两个人正在床上吵吵嚷嚷的时候，打完比赛的队友们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医务室。
“所以我们赢了吗？”程小时看见他们就问。
“差一点就输了，还好大家反应快，对面最后一球没投进。”夏斐汇报了一下情况。
“你们都没事吧，我陆光刚刚被撞得挺重的。”董易关心道。
“没事，他扭了一下，我破了点皮儿，赢了就好。”程小时笑着说。
“你是不知道，那帮女生都担心死你俩了。”夏斐有点无语地说。
“是吗，那关心我的更多还是关心陆光的更多？”程小时一脸感兴趣。
“要点脸啊你，晚上去吃烧烤吧，就吃你家附近那家。”夏斐说。
“好啊好啊，陆光你还记得吗，就是之前把你辣得够呛的那家。”程小时兴奋地摇了陆光两下。
“你们一起去过？那太好了大家都是那家店的常客了。”夏斐笑着说。
又寒暄了几句，校医过来跟他们说自己该下班了，让他们几个早点走。确实天都黑了，是时候去开启他们今天的庆功宴了。
陆光就像个没脾气的，一声不吭到现在也不说一句抱怨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下午是他把人家撞了呢。
七人篮球小分队一开始准备骑车去烧烤店，但是看在陆光腿脚不便准备放弃这个想法。
“没事，不用在意我。”陆光打断了准备打车的几人。
萌萌有点冷静不了了，他说：“不是吧大哥，你准备怎么骑车，用你马上就要断了的脚吗？”
“呃……我。”陆光一时无言以对，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出于什么心理说的话，现在竟然有点尴尬。
“啊…哈哈，我带着陆光就好啦，他坐在我后座嘛。”程小时说完对着陆光眨了眨眼睛。
程小时租了一辆带后座的公共自行车，指挥陆光在后面坐下，陆光顺从地照做了，自行车后座似乎有些矮，让他很别扭地蜷着腿。
“走喽——”程小时蹬一下脚踏板，自行车带就着他和陆光飞了出去。
陆光的身体猛得前倾，撞在了程小时精炼结实的后腰上。他一时不知道应该把两只胳膊放在什么地方，手忙脚乱地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最后选择搭在膝盖上。
程小时突然察觉到了陆光的纠结，干脆腾出一只手，伸到背后握住陆光的手腕，把陆光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扶着我吧，小心一点，我骑车很快的。”
陆光有些怔住了，隔着衣服布料摸程小时腰的感觉是温热的。他突然有点儿脸红，青涩的情感细腻，丰富，正是程小时握住他手腕时掌心的温度。
他没有再犹豫其他的，抬起双臂环住了程小时的腰，陆光可以感受到布料下的肌肉明显的收缩了一下。
好可爱。
一阵干燥的秋风迎着自行车吹过来，挠得陆光心里痒痒的。他或许也能换想到程小时背对着他的，悄悄泛红的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