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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十章 于姑娘再上公堂 ...

  •   以白玉堂的功夫躲过这一下完全是小菜一碟,可他万没想到姑娘家在被风流倜傥的五爷表白时还有余力施暴!正常人不该是半羞半喜欲语还休的么?最不济居傲鲜腆掉头就走也是有的……谁能告诉他,一语未发便扔书砸人的是怎么一回事啊!!!
      亏得他反应敏捷,饶是晚了一步,倒也不至于被结结实实地砸中,只在闪退间右鬓处被坚硬的书角划出一道红痕。白玉堂最是看重他的外貌,伤痕虽仅仅有些肿胀,却也称得上破了相,更可恨的是他又不能还回去,将于悦再打一顿!
      白玉堂用冰帕子敷着鬓角,咬牙切齿地想了半夜才得出一个满意的结论:这臭丫头绝非正常女人,难怪能跟那只蹩脚猫看对眼!
      嗯,是这样没错,这种粗鲁丫头娶回去也定是一只河东狮,搅得家中不宁。若不是为了引诱她,以五爷的眼光才不会特意跑到开封府去找她搭讪!
      唉,这回实在失策,没想到粗笨丫头却是难缠的紧。他费了好大心思忙活这一场,原指望三两下将于悦勾引到手,再狠狠羞辱她把她甩掉,借此挫挫展昭的威风,谁料鱼儿非但没有上钩,还咬了他一口。真真是哑巴吃黄连!!
      转念一想,那种粗俗的丑丫头留给展昭受苦也好,最好日日虐地那只猫再不能耀武扬威就更大快人心了!
      想到此,白玉堂心里才算舒坦了一些。
      不过,如何救干娘呢?
      虽未过堂,但安上劫狱的罪名,当官的定然不会轻饶,一旦判刑,再想办法怕是迟了。再去劫一回大牢么?虽说开封府对付起来稍嫌棘手,他却是不怕的,难就难在大牢是干娘自愿走进去的,又怎会轻易随自己脱逃?万一此举激怒老包,反而害了干娘岂不罪过?
      或者……他替干娘认罪?
      不……亦非良策。刑部大牢确是他劫的没错,可干娘去开封府大牢掠了张丫头来是一干牢卒亲眼所见,人证俱全,他也顶替不了。
      说起来都怪那个神神叨叨的张丫头片子!顶着欧阳神算子的名号却连个人都找不到,害干娘白白费了这许久的力气不说,还齐刷刷折腾进了大牢,真是个祸害精!
      唉,女人真是麻烦的紧!要是四哥在就好了,他点子多,定能想出好法子来。可……他这回是偷跑出来寻展昭麻烦的,眼下出了事再回头找几位哥哥求助岂不颜面尽失?
      白玉堂心事重重,左右睡不着,干脆披了外衫出了门。
      夜市已尽,此刻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连月亮也躲入了云层半隐半现,喧闹繁荣的汴梁城正落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之中,仿佛白日里的浮华都是假象而已。
      白玉堂泱泱地躺在留香居的房顶上,望着天边稀疏的几颗星辰越发觉得寂寥。夜风一起,凉意更甚,他叹口气正欲起身回房,忽见不远处闪过一个人影,行走间不断回头张望,行迹煞是鬼祟。
      开封辖内治安是那只猫的职责所在,白玉堂本不欲多管,但下一刻视线之内又见一人,身形步法极为眼熟,跟在前人身后十丈开外,不断地走走藏藏,显是在跟踪前面那人。
      白玉堂勾唇一笑,忽然便有了兴致。自檐上一跃而起,尾随而去。

      展昭跟着文耀庭在开封城内已绕了大半圈。
      堂堂皇城校尉、天武军指挥在半夜三更提着小包袱从自家后门鬼鬼祟祟地跳出来,怎么说都蹊跷的很。再加上昨日的推敲,展昭断定文耀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那人实在精明狡猾得狠,身上功夫亦是不凡,他不敢靠得太近。
      屏气凝神随着他不紧不慢地又闲逛了几个街道后,终是在转过一个小巷之后失了那人踪迹。虽觉遗憾,展昭亦明白宁肯跟丢也不可打草惊蛇的道理。在周围细细查看一番,便打道回府。
      包拯自然尚未歇下,展昭将今夜之事细细禀告,包拯又给他讲了于悦探监和张怡芬新卜的卦诗,两人一时半刻也参不透其中玄机。展昭顺便问了一句:“公孙先生怎的不在,可是生病了?”
      “晚饭后于姑娘便将他唤去了。”包拯见他忽然眸光一闪,深知这位爱将最听不得于悦有点动静,便笑着撵他道:“天快亮了,展护卫赶紧回房歇上片刻去罢。于姑娘有事的话,公孙先生定然不会瞒着。”
      展昭不好意思地告了退,未加踌躇,便向于悦的小院而去。
      昨夜才叮嘱她有事找公孙先生商议,今日便商议了一晚,莫要真出了事才好。
      心中记挂着她,展昭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并未察觉身后一直远远地跟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未至小院,便闻见里面飘来淡淡的药味儿,展昭心中一紧,果然有事!
      推门进去,味道更浓,还伴着几声轻咳从闪着烛光的窗口传来。
      展昭再也顾不得夜深不便,轻轻叩了叩门唤道:“于悦。”
      随后,两扇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惦念了一路之人正欢喜地站在他的面前。
      “你回来了。”于悦像迎接相公回家的小娘子一般,接过他的宝剑放在桌上,倒了杯茶递他手里问:“怎不回房睡觉?”
      展昭瞥了眼房里多出的炭炉,上面正煨着一只砂罐,散着药香的烟气正从盖子的边沿徐徐升起,蒸得房内暖意融融。
      展昭放下茶杯,一手贴上她的额头,柔声问:“为何不睡?可是生病了?”
      于悦望望天色,拿了他的手改握在手中,笑道:“不是。恰巧从书上看到一个方子,用来调理脾胃极好,便请义父点拨着做了一道药粥,不想竟忘了时辰。”
      展昭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依旧眉头紧锁,轻呼道:“你昨夜才承诺不熬夜!”
      “这不是一时好学忘了么......”于悦理亏,俏皮地吐吐舌头,抱着他的小臂晃着撒娇:“下不为例嘛!”
      展昭无奈,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听话。可眼前的人巧笑倩兮,又是为着他好,责备的话如何再说的出口?
      于悦察言观色,趁机笑嘻嘻地盛出一碗,仔细吹了吹,浅尝了一小口,满意道:“这回味道好多了,你尝尝看,不合胃口我再改进。”
      展昭看也不看那碗‘罪魁祸首’,语气完全不容反抗:“先去睡觉。”
      “你喝了我便去睡。”于悦亦不相让,小媳妇儿似的委委屈屈在一旁嘀咕道:“总不能白白熬了几个时辰嘛。”
      展昭无法,叹口气一饮而尽。
      不知她如何去掉了草药的苦味,唇齿间只留下药的清香和五谷的甜香夹杂在一起,空了一晚的腹中即刻也温热起来。
      于悦却是不依,撅着嘴抗议:“我早说过,吃饭要细嚼慢咽,你这般牛饮,非但吃不出味道,对自个儿脾胃亦有害。真是白费了我的心思!”
      展昭默然,可粥已喝完,只好摸着鼻子保证:“下回注意罢。”
      于悦又盛了一碗,亲自用汤匙舀了一勺,吹凉后喂到他嘴边,“下回来了。”
      展昭赧然,他四肢健全,又没受伤,如何需要人喂。举手便要接过碗勺,不自然道:“我自个儿来便好。”
      他自个儿来?不是一口饮下,便也是两三口喝完。
      于悦改变策略,将汤匙转了方向,连粥带勺含在自己口中,然后砸吧砸吧嘴道:“嗯,味道很好。乖,张嘴……”说着又舀了一勺给他。
      展昭只觉口干舌燥,勺沿触到唇边,仿佛还带着于悦红唇的软热,下意识便张开嘴,将一勺清粥咽下,然后第二口、第三口……。
      于悦满意地将碗勺收拾好,又在展昭脸上亲了一口,笑盈盈地望着他:“乖,该睡觉去了。”
      展昭眼明手快,伸手将她纳入怀中,寻到那抹粉红小唇,终于一亲芳泽。
      屋外又一阵夜风袭过,吹得小院里的一株古槐沙沙作响,斜倚在粗壮树杈上的一袭白衣再也看不下去,气愤地撩撩衣袍,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扬长而去。
      骗子……大骗子!
      那丫头不是粗俗又暴力的么?她怎能对蹩脚猫那样体贴,那样柔顺殷勤?还那样……五爷看着都脸红,真是没羞!
      他不甘心!
      他要复仇!!

      于悦睡下时天已微明,一大早正是睡得香甜,却被震天响的拍门声惊醒。
      本不欲理会,听见张龙赵虎在门外扯着嗓子喊:“于姑娘快开门,包大人传你上堂问话!”
      怎的还需要她上堂了?张怡芬的案子有了进展么?昨夜并未听展昭提及,况且,这案子跟她能有何牵扯?
      纵然有一肚子疑问,于悦也不敢耽搁包大人的正事,或许跟昨日探监时张怡芬卜的那个卦诗有关。于是,草草收拾一番,便随张龙赵虎去了。
      许久未来,开封府大堂仍旧一如入往日般阴沉肃杀,唯有堂案右侧立着的一抹大红身影,给堂上带来不少暖意,也令她安心不少。
      “民女于悦叩见包大人!”于悦自然知晓公堂规矩,上得堂来并未四处逡巡,依礼上前磕了头,便垂目不语。
      “于悦,”包拯缓缓发了话:“跪在你左侧之人,你可认得?”
      于悦顺从地扭头瞄了一眼,左边之人一身华丽白绸外衣,俊美白皙的面容之上,两只风流桃花眼正对她闪着妖光,连带着鬓角的那道伤痕也显得妖魅起来。
      白玉堂来开封府作甚么?瞧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不像劫狱的事情暴露了。
      于悦心中惊讶,却还是如实回答:“回包大人,民女认得。”
      包拯的问话再次自前面传来,语气甚为平淡:“你与他可有过节?”
      过节?这人一千年之后劈腿算不算?
      于悦一边在心里骂人,一边淡定答道:“回包大人,并无过节。”
      包拯一改方才和色面容,盯着白玉堂的目光无比犀利:“便是说,白玉堂告你昨日无故殴打于他,你并不承认了?”
      甚么???
      于悦瞪着身侧那个一派从容之人,又惊又怒,几乎言语无能。
      包大人见她不言,又问了遍:“于悦,你可有辩解?”
      辩解没有,想把他撕烂行不行?
      于悦冷笑一声,反问道:“敢问包大人,您可听说过白玉堂在江湖上的名号?”
      包拯看了一眼展昭,慢道:“方才展护卫已告知本府。”
      “敢问大人,民女一介女流,又身无武功,怎有能耐‘殴打’鼎鼎有名的锦毛鼠白五侠?这不是笑话江湖无人么!”于悦故意加重‘殴打’二字,同时还不屑地瞥了一眼跪在身边已有些不耐的无耻之人。
      包大人微微点头,赞同道:“白玉堂,你可还有话说?”
      “大人明鉴,草民额上的血痕确为于悦所伤,大人自可问她。”白玉堂耐着性子指了指鬓角伤痕,眼神里尽是幽怨与委屈。
      “那是因为......”于悦飞快地看了看展昭,话音一下子顿住。
      就白玉堂脸上那点小伤如何值得大动干戈到开封府告状,包拯自然了解他不过是来添乱而已,但既然苦主上了诉状,也没有道理不升堂,眼下趁早了结才好。此刻见于悦忽然住了口,不禁急道:“因为甚么?”
      于悦咬着唇,低下头轻答:“没什么......”
      “既然于姑娘害羞不好意思说,便由草民回答了罢。”白玉堂不顾于悦杀人的眼神,对着展昭笑得煞为得意,“因为草民向他表白了爱慕之情!”
      闻言,一屋子人皆面面相觑。
      王朝马汉站在包拯身边,不敢有太大动静,只是眼珠子瞪地差点掉下来而已,而张龙赵虎离得稍远些,嘴巴里堪堪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去。即便沉静如公孙策,此刻也惊得停了笔,抬目瞧了展昭一眼。
      而展昭......面上竟未动分毫,身形亦挺立如常。
      “白玉堂,”包拯保持一贯的冷静自持,慢慢分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即便于姑娘不该......动手,你既倾慕于她,又怎忍心将她告上公堂?这点却是于理不合!”
      “包大人误会了。草民疼她惜她尚恐不及,又怎会怪她呢!此番跟于姑娘公堂相见,实乃不得已而为之。”白玉堂合上折扇,语气里透着十二分的真挚诚恳,“昨日于姑娘一时羞涩,未能给草民答复,草民心中惴惴一宿,又苦于高墙相隔无从得见,这才出此下策,以求姑娘一言。”
      “荒唐!”包拯听完,脸色已是乌黑,将堂木一拍,叱道:“公堂威严,岂是尔等谈情示爱之所?律法森森,又岂是尔等随意掂弄戏耍之物?”
      白玉堂答地甚为乖顺:“包大人教训的是!草民实在情难自禁才出此下策,若有罪责草民愿一力承担,但求大人莫怪于姑娘。”
      “罢了......”包拯权衡片刻,终道:“姑念你初犯,本府就......”
      “包大人!”于悦忽然急道:“自古情之一字伤人最深。白大侠虽行事鲁莽、罔顾律法,但请大人念他年幼稚拙又情深一片,从轻发落。恳求大人免了他的杖刑,只......掌嘴就好了,正好让他记住祸从口出的道理,日后说话行事必定多了分寸。”
      “掌嘴?”
      莫说白玉堂,就连包拯亦是嘴角抽动。他几时说要杖刑来着?明眼人都听得懂他下句话是‘暂不追究’罢?这姑娘不但聪明,还记仇!一番话明着求情,实为警告。
      说起来也难怪于悦恼火,白玉堂竟在公堂之上守着一屋子的官员师爷衙役逼问姑娘家儿女情事,实非持重之举,尤其......还当着姑娘家意中人的面儿。
      看见展昭,包拯心中不禁甚为疑惑:白玉堂既声称倾心于于悦,但不论神色还是言行举止间且不说与展护卫相差甚远,甚至不见有半分爱慕珍视之情,莫非......白玉堂此举另有隐情?
      “大人!”见包拯久久不言,展昭忍住唇边笑意,道:“白玉堂素有侠义之行,又对于悦和张姑娘有救命之恩,还望大人从轻发落。”
      展昭的‘从轻发落’自然是顺着包拯的原意不予追究,但听在白玉堂耳中便成了跟于悦沆瀣一气,落井下石要他掌嘴了。不由怒视着他,用眼神谴责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包拯瞟了展昭一眼,他原本就无意追究好么!无奈之下,只得陪着作戏:“既是展护卫也替你求情,本府念在你一片痴情,掌嘴便也免了,就罚你闭门三日面壁思过罢。”
      说实话,白玉堂击鼓之前便已仔细想过,此等风流韵事无关国法大义,况且他受伤属实,纵然包拯生怒,定不会太过计较。可他千算万算竟漏了于悦这一层,她这一刀补得......可真是毒辣!
      唉,大话是他说的,海口是他夸的,眼下他只能苦笑着谢恩。
      这臭丫头,还真不容小觑!

      退了堂,于悦故意在包拯等人整理堂录之际嘲讽白玉堂,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几个人听见:“白大侠这般至情之人,闭门思过之前想必不会忘了去大牢里看望九奶奶才是。”
      “于姑娘说的是。”白玉堂纵然恨地将银牙咬碎,也只能微笑着谢道:“于姑娘对白某之事如此关切,白某真是感怀至极。”
      “白大侠言重了。能得白大侠青睐,于悦才是三生有幸。”谁不会装!
      “如此,白某告辞。”白玉堂终于演不下去。
      “白大侠!”于悦将戏做到底,故意折腾他,“方才白大侠还说想见于悦,怎的这会儿便急着走了?”
      “哦......”白玉堂瞥见包拯尚未走远,干笑道:“白某只是......急着去探望干娘......”
      于悦笑得更为虚伪:“白大侠果然孝顺。如此至情至孝之人,定有好报。”
      白玉堂已是不耐,直道:“不知于姑娘尚有何事?”
      “哦......”于悦蹙眉凝视他鬓角的划痕,忍着笑意道:“于悦只是想问候白大侠的伤势。”
      白玉堂下意识退后两步,脸色慢慢冷了下来:“无碍,多谢姑娘挂怀。”
      “不谢。”于悦挑眉,继而讥笑道:“方才白大侠说不得已跟于悦公堂相见,只为一句答复,不知白大侠得到没有?”
      “哼!”反正包拯已进了内堂,白玉堂再无顾忌,重重地甩了衣袖走人。
      哼!于悦对着他背影翻个白眼,才回头对立在身后多时的人恼道:“你为何帮他说话?”
      展昭微微一笑,劝她:“不论如何他也救过你。单凭这一点,我对他便已感激不尽。”再说,即便他不替白玉堂求情,难道包拯还真的给他掌嘴不成?
      于悦倒不是得理不饶人,只不过才睡一会儿便被莫名其妙告上了公堂,心里实在窝火。展昭若不提救命之恩,她还真给忘了。
      他俩还真是孽缘不浅,不由叹口气作罢:“算了,反正昨日我也砸了他。”
      “说起昨日之事,”展昭将她未梳起来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为何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不会问了呢。”于悦嘀咕了一声,才忿忿不平道:“又不是甚么大事,小白鼠纯属戏弄我而已!难不成你真相信他能看上我?”
      “为何不能?”
      展昭凝视她的黑眸如一泓深潭,清澈沉静,又似春日阳光,明亮温暖,于悦一时看得呆住。
      展昭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再去睡会罢。”
      “你去么?”于悦问地毫不委婉。
      其实,她只是觉得展昭也睡的很晚,同样需要补眠而已,并无他意。展昭却听得面红耳热,努力镇定道:“我还有事。今晚早点歇着,不必等我。”
      “听见啦!”看着他乌青的眼圈,于悦心疼极了,忍不住问:“张姑娘昨日卜的卦诗你知道了?”
      见展昭点头,又道:“或者,猛虎坡会有突破。”
      展昭颔首,柔声道:“我明白了,你快回房去罢。”
      于悦这才恋恋不舍地别了他,向后院走去,将近拐角又回头望他,红日初升,展昭一身大红官服持剑而立,乌纱官帽上的黑色丝带随长发一起在春风中轻轻飘扬,温润如玉的面庞照亮了整个阴森的开封府大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第十章 于姑娘再上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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