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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十章 随你到天涯遥远 ...

  •   白玉堂仍是一身织锦白衣,只不过形容隐着些许疲色,不知是否于悦的错觉。
      看见于悦从屋里出来,他抬抬眉,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道:“原来展大人寻回于姑娘了,真是可喜可贺!”
      于悦冷哼一声,讥讽道:“还要多谢白大侠相助才是!这回白大侠不请自来,莫非又想强掳哪位姑娘?”
      白玉堂丝毫不觉羞愧,从怀中抽出大红请帖,摇着头凉凉道:“啧啧啧,开封府的待客之道,远不如帖子上写的那般有诚意啊!”
      那是……她和展昭的喜帖?
      于悦一时被噎得无语,却听展昭淡淡道:“白兄既已收到展某的喜帖,便知再称于姑娘已然不妥,尚请改了称呼吧。”
      白玉堂翻翻白眼:“就你这只猫事儿多,迂腐!”
      展昭淡淡一笑,抱拳继续道:“虽说晚了两日,还是多谢白兄前来道贺,不过今日是于悦回门之期,请恕展某不便招待。”
      “哼!哪个稀罕你这迂腐猫招待了?”白玉堂将喜帖狠狠塞回去,冷笑道:“五爷今日是来寻人的!”
      “白大侠也有寻人的时候?”
      听他一说,于悦心中便有几分了然,却佯作吃惊,学着他冷笑道:“只怕是您寻错地方了,开封府可不做暗地掳人的勾当!”
      “你!”白玉堂杏目圆瞪,却也自知理亏,只好憋着气对屋内咬牙喊道:“张丫头,还不出来!”
      果然!
      看来他已回了翠岭庄,只是不知此番来寻阿芬是他自个的意思,还是为九奶奶所迫。
      “慢!”于悦上前几步,挥手制止,“白大侠僭越了吧?这可不是在您的府上,阿芬亦非春俏夏欢秋思冬好,更不是您的青楼‘好友’,您凭何这般呼喝她?”
      白玉堂铁青了脸瞪视着她,俄顷却忽而笑道:“若说僭越,只怕是另有其人!张丫头的案子已结,便与开封府再无关系。她借住翠岭庄,便归五爷管,无需旁人操闲心。展夫人既已出阁,伺候相公管好自家人才是本分!”
      原来他还不知晓阿芬的事。
      于悦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收了怒气,赞同道:“白大侠言之有理,阿芬既是我义妹,我自然会管好她,便不需外人操闲心了!”
      “你说什么?”白玉堂不由一惊,他的耳力自是好得很,但此刻却宁可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于悦故意顿了片刻才一字一句言道:“阿芬是我义妹,如今是开封府的人,与翠岭庄再无关系。”
      “义妹?你们……”
      白玉堂转身冲入屋内,就连看见包大人亦未理会。环视一圈,终于搜寻到藏在公孙策身后那个小巧的身影,不由分说上前问道:“这是真的?”
      张怡芬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却也是轻轻点了点。
      “很好,枉我……枉我……”如此担心!
      其实,他离开并非针对她。说实话这个神神叨叨的丫头也蛮有意思的,对他又崇拜的紧,若非干娘执意撮合激起了他的一身拧劲,带在身边亦非不可,起码能解闷不是?
      那日收到干娘的信,他即刻便想回来,可面子上又抹不开,再说凝香早年救过他一回,此番请他相助又岂能置她于危难不理?反正开封府安全的很,便加紧料理了那边的事才昼夜不歇地急赶回来。
      不想,这一耽搁,他竟成了‘外人’。
      白玉堂退后一步,苦笑道:“就算认了亲,有了落脚之地,也该回去跟干娘道一声,她一直担心你。”
      “是。”张怡芬仍是低着头,绞着手唯唯诺诺地答道。
      “若吃饱了便随我回去一趟。”
      即便他与干娘发火那回,她亦是委屈地直视着他,从不曾错开目光,今日这般躲闪便是与他生疏了么?白玉堂心中一阵烦躁,抬脚便往屋外走,对一屋子的人视若无睹。
      “哦。”张怡芬急忙跟上,到门口却顿住脚步,心虚地看了看马汉,张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白玉堂看在眼里烦躁更甚,意味不明地瞥了马汉一眼,不耐道:“快走吧,干娘还等着呢!”
      “阿芬,你小心……”马汉一言未尽,张怡芬便被白玉堂拉了出去,只好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于悦哪能许他就这样把人带走?正待上前阻止,却听展昭朗声道:“悦儿不必担心,白兄侠名在外,定然会保护阿芬平安归来。”
      白玉堂自然知道这迂腐猫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只愤怒地“哼”了一声便带着张怡芬扬长而去。

      直到日头下山阿芬还没回来。
      于悦自然担心,人在厨房忙活,耳朵却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天擦黑时终于听见院门响,急忙迎了出去,果然是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展昭。不等他进来便将堵着门口问道:“如何?”
      展昭拂了拂被晚风吹到耳旁的发丝,笑得颇为无奈:“你怎地比马汉还焦急?”
      “怎能不急?”
      于悦忘了自己方才正在做鱼,伸手拽住他的袖口,生怕他跑了似得,急道:“快说!”
      展昭看着袖口处新印上的一片油渍,摇摇头携她一起进去,边掩门边道:“方才九奶奶派人送信来,说留张姑娘在翠岭庄住上两日。”
      “那怎么行?阿芬也答应?”
      展昭握住她的手,劝道:“悦儿,此事你不宜插手。”
      “可是,白玉堂他……”于悦一想到阿芬跟白玉堂住在同一屋檐下便觉不好。
      展昭替她分析道:“白玉堂既有侠义之名,便懂得分寸,何况他向来自傲,绝不屑强迫旁人。再不济还有九奶奶在,张姑娘不会有事。”
      “是么?”
      趁她愣神,展昭伸手将她环入怀中,头搁在她肩上,柔声道:“悦儿,我饿了。”
      于悦只觉耳边热乎乎的,有些痒,还有些心慌。下意识退开寸许,正对上展昭温柔的目光,顿时红了脸。
      “我去做饭。”于悦急忙推开他扭身跑向厨房,一时将阿芬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今晚有何菜色?”展昭轻笑出声,随口问道。
      于悦见他跟了进来便有些紧张,不过仍是镇定地询问:“清淡些可好?这几日大鱼大肉吃得多了,脾胃负担过重。”
      “好。”展昭本就对饭食不怎么在意,何况如今她只为他一人做饭了,心思自然更不在吃什么上!抬手为她拭去额上的薄汗,又心疼道:“随意做些便好,切莫累着。”
      其实展昭这句话说的很是正经,可于悦便不由想起一些限制级画面,立下红了脸。展昭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一痒又凑近了些,轻声问:“可要我帮忙?”
      于悦浑身一颤,昨日他帮忙做饭的情景又浮现眼前,匆忙拒绝道:“不用了……你出去等着便好。”
      展昭自然知她所想,叹了口气伸手环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柔声道:“还疼么?”
      “不……了。”于悦声如蚊蝇,脸快要埋到案板上去。
      “悦儿……”展昭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抵着她的额头,委屈道:“别躲我了。”
      不知为何,新婚之夜过后媳妇儿便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好不容易昨日傍晚寻了做饭的时机跑来厨房讨好她,不想一时没把持得住,场面便有些失控……
      说实在的,失控什么的他一点也不介意,不过遗憾的是,最后饭没吃成不打紧,可惜人也没吃到!唉,谁让他心软,一听她说身子还不舒服便舍不得了。眼下都过了两日了,媳妇儿还防着他。
      展昭愈想愈委屈:“娘子,我这两日分外难受。”
      于悦赶紧抬起头将他全身打量一遍,却未发觉有何异常,再看他面色亦不似受伤的样子,急忙问道:“哪难受了?”
      展昭抬手将她罩在怀里,期期地望着她红艳的唇,嘀咕道:“忍得难受。”
      “从前也没听你说过难受!”于悦面上才散去的红潮又聚了起来,含羞带怯地白他一眼,一把推开他,继续切菜。
      她这娇嗔的模样将展昭撩拨地愈发难以自制,立时又缠了上来,火热地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低语:“悦儿,你方才说……不疼了?”
      “嗯?”
      展昭让她面朝向他:“那咱们该把昨日的没做完的事补上才对。”
      “何事?”
      他说的太一本正经,于悦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到他眼中渐渐聚拢热切的目光,只觉双颊都快要烧着了,低头咬唇道:“我……我还要做饭。”
      展昭见她不似昨日那般抵触,心下不由一喜,接过她手里的刀具放在案上,薄唇摩挲着她娇艳欲滴的耳垂,喃喃道:“别做了,这几日大鱼大肉吃得多,清淡的恐怕难以下咽了,还是换些可口的尝尝罢。”
      “什么可口的?”
      于悦刚问出来便明白了,因为展昭下一刻便吻上了她的唇,灵巧的舌也趁机滑入她口中,在里面辗转舔舐,似在品尝美味。
      初夜的疼痛她还没有忘记,自然仍有些怕的,可又被他吻得神魂颠倒,只能紧张地揪住他的前襟,以防软到在地上。
      展昭亲了许久才给她喘息的空隙,看见自己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外袍,不禁笑着戏谑道:“娘子,为夫竟不知你比我尚要心急,这几日真是错怪你了。”
      于悦登时讪讪松了手,不想一个站立不稳便欲瘫倒,展昭适时扶住她,并顺势打横抱起,欢喜地向卧房而去。
      然后,一夜缱绻。

      虽说这回展昭温柔许多,但晚饭没吃便被他折腾到半夜,于悦自然又困又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是饿醒的!
      醒来时展昭已不在身边,却细心地在床头给她留了便笺,说是有事去前衙一趟,锅里温着她喜欢吃的冯记汤包和豆腐脑。
      于悦甜滋滋地又赖了会儿床,实在饿不住了才起身洗漱,吃完饭正想再回去躺会儿,展昭竟回来了。那人神清气爽地坐到她身旁,笑地满面春风:“可想好去哪了?”
      “嗯?”
      展昭提醒她:“那日说的,蜜月。”
      他竟还惦记着此事?
      于悦心中高兴,但想到阿芬又有些犹豫,踌躇道:“眼下如何走得开?阿芬的事……”
      展昭打断她:“悦儿,这事你最好不要过问。”
      “为何?”
      展昭看着她放在桌上的葱白小手,轻轻覆了上去,尽量委婉道:“想你我当初胶着之时……你可愿旁人插手?”
      于悦自然懂他的意思,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即使看得再明白也体会不到当事人的心情,可是……
      “我怕阿芬吃亏,万一选错了她日后后悔。”
      他这媳妇儿!一遇到亲人的事儿便像极了护崽的鹰,生怕他们受欺负。展昭叹口气道:“悦儿,张姑娘天性善良,却不是笨。何况有岳父大人在此,她又得欧阳前辈真传,怎会吃亏?”
      说的也是,义父可比她精明多了,自然不会令阿芬吃亏。
      “可包大人这边怎么办?”
      展昭微微一笑,道:“我方才已向包大人请示,近日府里无事,圣上又免了我两月的轮值,恰好用来出行。”
      这人竟一早便打算好了!
      于悦不死心道:“可展忠还住在府里,我们便这样走了不好吧?”
      展昭面上的笑意加深:“他已回常州了?”
      于悦一愣:“何时?”她怎么都不知道?
      展昭:“今日一早我送他出了城。”
      “你……为何不带我一起?”她这懒媳妇的名声可算是坐实了!
      “我见你睡的沉,不忍唤醒你。”展昭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头顶,压低了声音:“可是昨夜累着了?”
      想起昨夜,于悦便别过脸不想答理他。
      展昭亦有些窘迫,又低声道:“身上可还……觉得疼?”
      于悦面上一滞,忽然觉得出去游玩也是个好主意,起码展昭不会整日无聊到与她探讨疼不疼的问题!便一改先前的态度,积极问道:“你想去哪里?”
      展昭知她此问便是改了主意,道:“你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于悦忽然灵光一闪,高兴道:“不如咱们环游大宋吧?”
      展昭想了想,冷静道:“如此费时太久,江南一带你才去过,没必要再走一趟;北国风光倒是雄伟,不过这时节天气尚且寒冷,路上也不太平,不去为妙,除此之外……巴蜀之地风光秀美,人杰地灵,颇值得一游。”
      “嗯,”于悦点头道:“少不入川老不出蜀,我从前一直没机会去,这回就选那里吧。”
      展昭笑着道:“午后咱们去买些随行物品,明日便动身如何?”
      “好。”一旦决定好了,于悦倒也蛮期待的。至于阿芬……唉,展昭说的没错,感情的事还是由他们自个儿决断吧!
      下午逛街时顺道去看了她,于悦见她纠结的模样,只交代了一句:“一切随心,切莫轻易决定,实在拿不定主意便问义父。”
      张怡芬自然应允,与她挥泪告别。
      当晚,于悦又做了一桌酒菜,请来包大人、义父和四大校尉,一来向他们辞行,再者也要感谢他们在婚礼上的帮忙。
      包大人还有奏折要写,喝了几盅便与公孙策早些回去了。因肩负着府里的护卫,王朝他们不敢饮酒,便留下来多说了会话,可说着说着众人便有些不舍,唯有马汉失笑道:“展大人是陪同夫人游玩,又不是去办苦差。这是天大的喜事儿,你们哭丧着脸作甚?”
      于悦见他笑得不似作假,心中犹疑,便找了时机将他叫到院里,直道:“马汉,你不担心么?”
      马汉自然知她所问何事,望着天上繁星笑道:“昨日担心的要命,可现下想通了。”
      “说来听听?”
      马汉将目光移到她身上,诚挚道:“于悦,你是我好友,又与展大人情投意合,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便为你们喜悦。而她……我更为在意,如今寻着良人,不管是谁,我自该放心才是,何须担忧?”
      “马汉……你若在朝廷混不下去了,不如去讲禅吧!”于悦敬佩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黯然回屋。

      次日竟然睡到自然醒!
      于悦睁开惺忪睡眼,却见展昭和衣躺在她身边。见她醒了,展昭难得地没再折腾她,勾唇笑道:“醒了便起来吧,今日除了汤包,还有翠玉糕,吃完咱们便要起程了。”
      起程?
      对啊,今日他们要去度蜜月了!昨日给人辞行时还说一早便出发的,那现在……
      于悦看看外面灿烂的阳光,不由羞窘道:“你怎不早些叫我?”
      都怪他,昨夜又缠了她半宿……
      这人在外面一副淡定从容谦谦君子的模样,回到家一点也不正经,还言而无信,说好的就一次,竟食不餍足……害她这时辰才起身,这回不被人笑话死才怪!
      展昭触到她不小心裸露出来的肌肤,昨夜的才满足过的欲望又重新燃起,但他知道此时不宜,别过眼将衣物递给她,道:“既是游玩,便不必心急,总要你休息够了才好。”
      于悦没好气地接过衣服,完全不领情,朝他恼道:“你先出去。”
      “我去给你打水。”展昭心中有愧,况且他也怕继续留下来会再次失控,在这大好的日子里惹她不痛快,于他绝无好处,便讪讪地替她掩了门出去。
      唉,将近而立之年才娶到媳妇儿的男人很郁闷!
      好在出府时并未遇见旁人,于悦又特意让展昭避过了张龙赵虎巡街的路线,如此便绕了远路,待他们出了城门午时早已过去。
      这个马车比上回那个又大了许多,她与展昭并排躺在里面亦绰绰有余。走到已显葱郁的秀水河畔,于悦不由百感交集。不过一年的光景,她穿越到这里,成了展昭的妻子,由开始的茫然无措到如今的心满意足,真是恍如一梦。
      再往前便入了官道,路上应该荒凉的很,便让展昭停了马车,嫣然笑问:“饿了么?”
      春日下,她的笑颜分外炫目,如缕缕暖阳融化了一片冰雪,又如丝丝溪流滋润着干涸的田地。展昭呆呆地立在马车旁,喃喃道:“我想吃春光粥。”
      如此文艺的名字竟被他省略到那般引人遐思,于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那还不快去叉鱼?”
      展昭讷讷地笑着去往河边,照往常一样捡了个枯枝,熟练地扔在水中,然后跃起,落下,迅速出剑,足尖在水面的枯木上轻轻一点,便回身落在岸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帅得无以形容。
      展昭举着巨阙上的鱼,得意地对于悦晃了晃,见她呆滞的样子,笑着打趣回去:“娘子,别傻站着了,快些生火。”
      于悦老脸一红,赶紧蹲下身生火,片刻后偷偷抬眼望去,展昭已将鱼开膛破肚,正在水边清洗。河水将他的衣摆打湿,甚至袍上还沾上了几片闪亮亮的鱼鳞,但这些在他身上丝毫不显狼狈,反而衬得他愈发明朗照人。
      因她已煮过一回,展昭知道了做法,寻了刀便开始切鱼。可这刀法跟他的剑法完全不是一回事,剔鱼骨还好,将鱼切成片实在是难。不是切面不平,便是薄厚不均。
      于悦见状便欲接过来自己切,不想他却不放手,头也不抬拒道:“你只管煮饭,杀生之事交予我便好。”
      虽说日后他不在家的时候,她还是要一个人做,但此时于悦自然还是感动的。倚在他身边,望着遥遥前路,不禁茫然叹道:“照这个走法,何时才能到达啊?”
      展昭停下手里的活,无奈笑道:“尚未出京便累了?”
      “那倒不是。”于悦搅了搅锅里的米,自嘲道:“一时感叹而已。”
      展昭望着她,慢道:“既是游玩,只管欣赏一路风景便好,何必在意终点?”
      “有道理。”只要与他一起,去哪儿不都一样么?
      万没想到展昭一语成谶,他们果然没有走到巴蜀便要返程了。
      原因么,倒不是开封府有事,亦非皇帝急诏,而是……于悦有喜了,不能继续游玩下去!
      虽说一开始于悦对马车之行并未抱多少兴趣,但走走停停了月余,倒也适应了这般闲散的日子,眼看着仅有几日便要到了,展昭却要打道回府,她如何甘心?
      斜倚在客栈的大床上,于悦恨恨地瞪着那个既欣喜又担忧的‘罪魁祸首’,暗自生气。
      自昨日诊出有了身孕,展昭便不许她下床了。大夫不过说了句她有些血虚,不过并无大碍,便傻不拉几地买了一大堆补品回来,也不想想他们那马车如何盛得了?
      今日又请了大夫来询问返程时应当注意的细节问题,完全不把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放在眼中,真是霸道极了!
      若不是他,哪能如此遗憾地便打道回府了?讨厌的家伙,原以为出了门万事不便他能收敛些,却没想到这人竟一反常态,一路上想走边走想留便留不说,还日日投宿客栈,是以她一日不落地被他纠缠!要不,哪能如此快便怀上了?
      回去定要被人笑话了!于悦索性合了眼,决定不再理他。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于悦才惊觉大夫已走。
      展昭给她调了舒适的位置,爱怜地在她小腹上揉着,低声道:“悦儿,不管何处,此生咱们总有法子再去。可这个生命却是你我第一个孩子,是咱们血脉的延续,是这世间的唯一。他还如此弱小,咱们有责任为他挡住一切危难,让他平安来到咱们身边。”
      他说的小心翼翼,也慢慢撤了手,生怕伤着他似的。
      于悦心中不由有些酸涩,她孤身惯了,如何不懂得忽然有了至亲的狂喜与害怕?心中对他的不满即刻被满满的心疼替代,轻轻吻上他的唇,向他允诺道:“展昭,我拼死也要将他平平安安地带到你身边……”
      “不许瞎说!”展昭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堵上她的唇,急道:“你更要平平安安的!悦儿,我要孩子,亦绝不能失去你……”
      “我一定会好好的。”于悦拉着他宽厚的手掌覆上自己小腹,轻道:“展昭,不管回京城,还是去哪里,我和他一辈子都跟着你了。”
      “好。哪怕天涯遥远,咱们永生相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第十章 随你到天涯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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