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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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吃了三天西瓜。
是夫君赔我的。
夫君还留下了许多瓜子，全撒在了院子里。他说还我一院子的瓜。
我依然很生气，但看他诚心道歉，还是重新理他了。
“这些瓜，你只能吃一半，不许全吃光了！”
夫君松了口气，拇指贴上我的脸，长睫毛颤了颤，说：“你终于肯理我了。”
我咬了口西瓜，含糊地死撑面子：“哼。”
*
夫君渐渐不吐了，胃口变得很好。
他以前早饭只吃几口，现在能吃下大半碗面条，午晚两餐更是饿得厉害，能吃一整碗饭。
午睡醒过来还要吃几口零嘴，我私藏的小零食都要被他搜刮光了。
“霜霜，没有云片糕了。”
我正勤奋地背书：“松下问童……那你吃奶油酥……子——言师采……”
“奶油酥也没有了。”
“……药去……核桃酥呢？”
“还有一块。”
“糖渍蜜桃呢？”
“我不爱吃。”
“……”我努力让自己冰凉的心热起来，“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你都吃光了！”
夫君把零食匣侧过来给我看：“还有几颗糖。”
我的心好痛。
“你吃这么多，不难受吗？”
他捂着肚子摇头：“不吃才难受。”又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你嫌我吃的多吗？”
“怎么会！”我赶忙找补，“我只是怕你积了食，晚上难受。”
“不难受，等太阳落下一些，我们去采买好不好？”
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和夫君一起出去玩了，上次还是端午节呢。
“好啊好啊！我们去买好吃的！”
有夫君在，我买多少公公婆婆都不会说的，嘻嘻。
三伏天的太阳威力真大，都落下一半了，还晒得大地热烘烘的。夫君有了身子，本就比平时怕热，这下更热了，额角的汗亮晶晶地往下淌。
他的肚子鼓了起来，最近腰疼，总是扶着后腰，走得慢悠悠的。
我拉着他的手，担心别人撞到他，十分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路人。
“不用如此小心的，大家都离我很远。”他笑着对我说。
我才发现自己像个衙差，紧张得凶神恶煞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怕人家撞你嘛。”
“我们是来逛街的，不是寻仇。看，那家糕饼铺，我们进去看看？”
那家有我很喜欢的芝麻糖！夫君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管别人了，拉了他就往里走。
“慢点，店还能跑了不成？”
“你不知道，他们家芝麻糖很快就卖完了！阿昌，你快去帮我买一斤！”
阿昌立刻跑进去，抢购了一斤。
“阿昌，你真是太棒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少夫人，你今天怎么就买一斤？平时不都买两斤吗？”阿昌坏笑着揭我的短。
我瞪他一眼，“今天还要买别的，怕你拎不动，我是不是很体贴你？”
阿昌嘿嘿地笑：“多谢少夫人！”
夫君忽然扯了扯我的手：“我想吃云片糕，去下一家吧。”
我和阿昌带着夫君几乎把零食店都逛遍了，最后夫君的腰疼得快直不起来，我们才在饭馆坐下，点了几个小菜。
“是不是很疼？”我和夫君坐一条凳子，按着他的腰轻轻地揉。
夫君疲惫地靠在我身上，闭上眼睛叹气：“我是不是很败兴致？才这么点路就走不动了。”
“才没有！我最喜欢和夫君一起出来了！而且我们今天走了好多路，我和阿昌都累了，你当然更累了。”我连忙哄他，“怎么突然说丧气话？是肚子难受吗？”
他拉过我的手盖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声音有些委屈：“肚子重。”
夫君的肚子还没我的大，怎么会重呢？但他说重，那一定就是重，怀孕的人和正常人不一样，我不能怀疑他。
“我给你托着点。”只能托到裤腰带。
算了，意思一下。
“夫君，你喜欢的卤鸭腿。”我给他夹菜，希望他能高兴一点。
他看了看我，终于笑起来：“我还想吃炒鸡蛋。”
我夹，我夹，我夹夹夹！
阿昌咬着筷子一直憋笑，被我瞪了一眼，低头扒饭。
*
我总觉得夫君今天怪怪的，高兴又不高兴，像有什么心事。
晚上还非要让我和他一起睡，不然就不理我了。
我只能爬上去，他就翻个身把我搂着，下巴抵着我的脑袋，好半天没说话。
我也搂住他，没忍住问：“夫君，你今天不高兴吗？”
夫君“嗯？”了一声，“我很高兴，怎么这么问？”
“就是……”我绞尽脑汁地想，“就是觉得你不高兴，你真的高兴不是这样的……嗯……我说不上来……”
夫君身子一僵，又笑着吻我的鼻尖，“可能只是太累了，别担心。”
好像也有道理。
“那我们睡觉吧，明天我多写点字，让你高兴高兴。”
他“噗嗤”笑出来，“那我可记住了，不许耍赖。”
头痛，但为了哄夫君，只能豁出去了。
就在我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夫君突然叹息似的在我耳边说：“是我太小心眼了吧？”
“嗯？”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
“没事，睡吧。”
“嗯……”
一夜到天明。
一觉醒来，夫君半夜的话早忘到了天边，我奋笔疾书写了一百个大字，把前几天的诗磕磕巴巴地背过，又新学了两篇，学得都要昏过去了，终于等到了午饭！
雷师傅做了我喜欢的麻油鸡！
还有夫君喜欢的糖醋小酥肉，素炒小蘑菇。
我高兴地把昨天买的小零食和雷师傅分享，送了他好多芝麻糖。
“下午我去拿西瓜，你跟小贺说别忘了买！”
雷师傅哈哈大笑：“忘了什么都不能忘了少夫人的西瓜呀！”
不错不错，我的贿赂还是很有效的。
等我回到桌上继续吃饭，见夫君还没吃几口，却已经放下了筷子，脸色有点难看。
好像不高兴了。
“夫君，你不舒服吗？”
这脸色我见过，努力回忆一番，上次是因为我冷落了他。
可今天我又怎么他了？陪他吃饭也算冷落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小贺又是谁？”
我扒着麻油鸡饭，丝毫没有察觉到问题，老实回答：“厨房采买的仆人啊，我偷偷让他买了好几次零食了，你可别告诉爹娘！”
他没答应，也没拒绝，又拿起筷子夹了块蘑菇，冷冷地说：“府里的下人都喜欢你。”
说起这个，我可得意了！除开杨婉那边的人，府里几乎所有人喜欢我，虽然不像雷师傅和阿昌感情那么深，但见到我都会笑嘻嘻地喊我一声，有时候我会分给她们零食吃。
夫君的脸更黑了。
怎么回事？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阿昌，才发现今天阿昌不在，一上午都没见过他了。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说完他就走了。
我：“？”又哪里招他了？
一会儿再说吧，我先饱餐一顿！
*
他真的很莫名其妙！
吃完就躺，也不和我说话，气得我去书房睡了午觉。
一觉醒来去找他，他依然躺着，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爱装不装，我去找小贺拿西瓜。
说来也巧，刚走到院门口，小贺捧着一个大西瓜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另一个方向上，大半天不见的阿昌也满头大汗地躲着太阳回来了，见到我大喊：“少夫人，水！我要喝水！哎？小贺？你来送西瓜？太好了！今天真是太热了！”
我把两个人让进去，一边问阿昌：“你去哪了？我还找你呢！你不知道，夫君今天中邪了，莫名其妙地发火，也不知道谁惹他了。”
阿昌摇摇头：“反正不是我，我一大早就去买礼物送少夫人家里去了。”
“送我家？”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对啊，公子也没说为什么，但他总有他的道理。”
也是，一会儿我问问。
我们说说笑笑地往屋里走，一抬头，夫君立在门口，沉着脸，眼里喷火，看起来气得不轻。
我究竟怎么惹他了？
“夫……”
我还没喊完，他转身就进了书房，门被砸得嘭一声巨响。
我和阿昌面面相觑：“好大的火啊……”
小贺吓得把西瓜塞进阿昌手里，一溜烟跑了。
“少夫人，你又惹公子不高兴了？”阿昌一边切西瓜一边问我。
可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兴了，莫名其妙就生气，也不告诉我理由。要不是他怀着身孕，真想吵一架。
“不知道。”我咬一口西瓜，暑气消了大半，火气也降下不少。
“去哄哄吧，公子毕竟有身子。”阿昌把一托盘西瓜放在我面前，“公子不能多吃，少夫人你也节制一些，当心闹肚子。”
我点点头，把手里的西瓜啃完，洗干净手，又擦好嘴，端着西瓜去哄发邪火的夫君。
推门进去时，夫君正坐在椅子上，漂亮的眉眼皱得死紧，脸和嘴唇都气白了。
都气出褶了。
“好夫君？”我凑过去，把西瓜放下，“吃点西瓜？”
夫君眼都没抬，“不吃。”
“你到底怎么了吗？”我推推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生什么气？”
他却很不耐烦地躲开了，“别碰我。”
我心口一凉，委屈极了，转身就走：“不碰就不碰！谁稀罕！”
我也把门砸得震天响。
但我没走，守在门口等他追出来。
书房里果然传出动静，却不是走动的脚步声，而是稀里哗啦的倒地声，还有几声幻听一般的呻吟。
我吓了好大一跳，重新跑进去，竟见夫君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声音微弱，神志不清地喃喃：“霜霜……呃……肚子……好痛……”
我的冷汗从额头滑落，和夫君的冷汗混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