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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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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离开,裴延却久久沉浸在他给的回答中无法自拔。
在他们动物的视角看来,人类充当着什么角色?在动物进化出特异能力之前,他们一直充当着受害者,现在这种情况,未尝不是一种报复?
“他说的也不一定正确。”沈枭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也许只有全面看待事物之后,才能稍微给出比较中立的评价。”
这就是沈枭想让他看见的所谓比较全面的立场?但好像也不尽然。
裴延不认同他的话,不管是谁的角度,恃强凌弱总是不对的,特种在他们的世界里作威作福,危害的都是最普通老百姓的性命……不过好像这样说也不对……
“老大!延管家!”小灰举着两杯水摇摇摆摆跑来,“树哥给的安神……安神什么玩意来着。”
裴延思绪正凌乱着,见小灰端水给自己,听见“安神”两个字就想也不想接过喝了一大口。
“我只是想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世界,如果有所冒昧,我向你道歉。”身为上位者却给下属道歉,沈枭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他温柔而包容地:“你可以拥有任何思想,只要你喜欢。”
裴延摇头,说不出话来,本来就混沌的大脑此刻更是转也不转了。
“什么安神!”西星追上来,抢下正要递给沈枭的杯子,换成自己手中的,“那是安眠,别听见一半就跑……”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我们去跳舞吧。”小灰没听见似的,瞄了眼沈枭神色没变化,便直接上手,半拉半拽把裴延拽到群魔乱舞的人堆里。
没有音乐没有节奏,只有乱糟糟的各种动物的嚎叫,哄闹得像是都要在这月圆之夜变身似的。
小灰拉着他跟着人群一顿乱跳,人头跳动得像是锅里爆炒的豆子,几分钟下来脑瓜子都快摇匀了。
或许是耳边的声音太过嘈杂鼎沸,也或许是小灰抓着他肩膀摇晃太过,裴延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般晕乎乎的,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差点站不住。
小灰焦急的脸在眼前晃,“小延?小延你怎么了?”
裴延张了张嘴,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视线天旋地转,随即头重脚轻地向后栽去。
但正如他预料,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没有太惊奇,好像他早就知道沈枭一直在背后看着他,随时随地保护他。
但这是很奇怪的事情,特种老大保护他一个人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莫名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裴延半倚在沈枭的怀里,腰间白衬衫卷起,露出一截精瘦紧致的细腰。
动物们的人形大多都只有露在外面的四肢,以至于里面的皮肉还很原始,骤然看到修炼得这么好的范例,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沈枭抬手挡住外界目光,大掌将人完全揽在自己怀里藏起来。
对小灰道:“我照顾他,你不用管了。”
“是。”
沈枭的声音像是藏在水下听不清楚,裴延两手挂在沈枭脖子上,借力支撑起身体,近距离和这个特种对视。
他一定是脑子不清楚,仗着环境吵闹别人听不见,没经过思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裴延个子矮十公分,但他仰着头,踮起脚,和垂着脑袋的沈枭刚好对上。
这个距离太近,近得两人呼吸都缠绕在一起,若是平时的裴延早就撤退了,但刚才被“教育”了一遍,加上神志不清,他丝毫不让,甚至挑衅地向前凑了凑。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那你这只特种,又是站在谁的角度看待事情的?”
月沉如水,银白的月光照着沈枭半张脸,将他的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连眼角一道细细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都显现出来。
或许不是光线太好,而是他们靠得太近了。
“我……”沈枭吞了口唾沫,嘴角轻轻动一下仿佛都像要碰在一起。他思考着答案,却发现裴延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
他视线牢牢锁在自己唇上,专注到了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地步。
“你真好看。”裴延是真的已经神志不清了,口无遮拦地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特种,真可惜。”
沈枭嘴角简直压不住,低声引诱道:“为什么可惜?”
“可惜你是只特种……”
裴延胡言乱语,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扑进沈枭怀里。
他不是个木头,怎么会看不出沈枭对他好,只是他不清楚这份好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目的,他也不敢清楚……
“傻瓜……”
沈枭低头在他柔软的发顶落下一个吻,“是我该谢谢你给我机会保护你。”
人头还在跳动,沈枭弯腰抄起裴延膝窝,轻松将人抱起来,起身回别墅。
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声音:“恭送老大!”
沈枭点点头,侧身问:“地牢如何?”
西星:“外面安排了重兵把守,非常安全,不过……他吵嚷着要见您。”
“看好他,明天延管家会去,要如何处置都听他安排。”
“可凤凰大人那边……”
“那边我亲自去处理。”
“是。”
裴延半梦半醒间,感觉得自己陷入了柔软的大床,不多时身旁也深深沉了下去。
沈枭围着浴巾,袒露的胸膛上挂着未干的水珠,正嘶嘶地冒着冷气。
窗外巨大的圆月映着两人的身影,沈枭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裴延身上虚空描摹他的轮廓。
从熟睡的面颊,纤长的的脖颈,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
沈枭呼吸再次粗重起来。
“沈……沈枭……”
“我在。”沈枭一下下啄着裴延额头,“我永远都在。”
刚才还有点挣扎的裴延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裴延迷迷糊糊醒来,睁眼差点被眼前热辣滚烫的同性胸膛撞个满脸,急忙向后退去。
沈枭闭着眼睛,看也不看,抬手按住试图逃跑的人的脑袋,结结实实按进自己袒露的胸膛里。
“唔……”再不能矜持,裴延伸出两手拼命推据,半晌终于将脸拯救出来。
“你醒了?”沈枭撑起上半身,没睡醒般揉眼睛。
“是、是……”
裴延低头扯开被子看看自己,果然又换上了睡衣,“我我们昨晚……”
“昨晚你非要跟我一起睡。”沈枭无奈摊手,“你知道的,我一向不会拒绝别人……”
“……”
小灰这小子给他喝了什么?!
裴延咬着后槽牙尴尬赔笑,一边悄悄溜下床,“那我的衣服……?”
“河伯已经洗好了,待会就送上来。”
又是这样,他只要失去意识,第二天就会在沈枭床上醒来,身上必然穿着沈枭给他换上的睡衣,而他自己的衣服,则会被河伯洗一遍。
这简直是个可怕的诅咒!
裴延只想赶紧逃:“那我先回去了……”
“行。”沈枭也不为难他,抬手指了指外面:“你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了。”
裴延这才想起沈枭送给他的“礼物”。
“那把钥匙……”
“先吃饭,吃完饭告诉你。”
整得这么神秘?
谢过沈枭,裴延轻声退出房门,转身撞上小灰。
小灰瞪大了双眼,在裴延和这扇门中间转了几个来回:“小延,你真的只是老大的管家?”
西星端着衣服上楼,听见这话空出手将小灰扯到自己身后,把衣服递给裴延:“呐,你的衣服。”
大概是还记着上次斗嘴的仇,西星满脸傲娇。裴延不跟他计较,接过衣服道谢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你口无遮拦说什么呢?”裴延走后,西星教育小灰:“让老大听见,你就一直待在东边打怪别回来了。”
小灰:“嘤。”
一直到吃完早餐沈枭都没下来,裴延时不时抬头看,希望。
“老大有事出门了。”西星不情不愿道:“我带你去地牢。”
过了情绪高涨的那个节点,裴延恢复成那幅波澜不惊的模样,“谢谢,不过去地牢干什么?”
“上次掐你脖子的蓝星找到了,就在地牢。”西星有些吃味:“老大说听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