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落魄神仙后宿敌真香了》落酒天

8、第8章

　　第二天的会在市中心，离实验室挺远，下午周坤灵简单收拾后，跟着卓深出发。

　　卓深开车带着周坤灵，车上就他们两个，周坤灵这一早上都没看见魏锦衍的影子。

　　周坤灵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主驾驶的卓深，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修身西装，上衣口袋处搭配了一条丝绸质地的丝巾，严肃中添了几分活泼，领口处没有领带或者领结，跟他的人一般随意。

　　周坤灵犹豫几分钟，想提问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没想到握着方向盘的卓深先开口：“锦衍今天有事，就我们两个去。”

　　“好。”周坤灵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车子很快停在一座大型会展中心门口。

　　卓深下车把车钥匙递给早已在一旁等待的泊车员，就径直往会议厅走去。

　　周坤灵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大厅前台登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走进电梯按下82层。

　　叮——

　　刚打开电梯门，明亮宽敞的会厅中，一簇簇研究员围着讨论，看起来颇有学识。

　　每次电梯的打开都引人侧目，这次更是因为卓深的出现，不少人顺着看了过来，会场中的议论声明显高了几度。

　　周坤灵没见过这场面，稳了稳身形，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卓深，他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抬起两只手理了理衣襟。

　　他跟着卓深穿过人群，来到空着的沙发前落座，道道目光都带着挑衅和讥讽，如芒刺背。

　　周坤灵本以为这些人只是背后嚼嚼舌根，没想到很快就有人站到了他们两人面前。

　　“哟，这不是我们清高不凡的大研究员，卓深嘛，不知道这次的研究成果能不能上得了台面。”一个戴着眼镜，瘦的剩副骨架的男人对着两人说道。

　　“你管人家上不上得了台面，有人撑腰还在乎这些？晚上只需要往人旁边一躺，名头就来了。”另一个眼睛眯斜着，个头不高的男人也凑上过来接着说。

　　一群人围着坐在沙发上的周坤灵和卓深，跟看猴似的，话中的诋毁听得周坤灵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滚。”不等周坤灵出声制止，卓深就沉稳地开口。

　　“哎呦，你看看，这脾气还是这么大，怎么伺候好宋会长啊？是不是？”有人带头起哄着，人群中又发出一阵讥笑。

　　卓深抬头看了一眼起哄的人，开口道：“你这么想去，是不是天天洗完屁股等着？恐怕排不上队吧？”

　　周坤灵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先前还担心卓深被这群人伤害，没想到他的嘴也是毒的厉害。

　　“你怎么说话的！啊？！”刚出言调侃的人这会儿反而不乐意了，心眼也是小的可以。

　　“行了行了，别说了，宋会长过来了。”

　　不知道谁在后面说了一句，识相的人通通散开，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只是目光还时不时关注着他们，好像在希望发生些什么。

　　等他们散出了一条空空的过道，周坤灵终于见到了他们口中的宋育鸣。

　　这人身材匀称，也是一身得体的正装出席，头发精心打理过，银边眼睛挂在高高的鼻梁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与其说是开会，他打扮的更像是去约会。

　　周坤灵本以为卓深拒绝的是一个油腻老头，没想到竟然是一位青年才俊，至少看上去是。

　　宋育鸣朝卓深走过来，等到了卓深面前也没见他有起身的动作。

　　宋育鸣却丝毫不在意，他注意到卓深身旁坐着的周坤灵，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开口道：“有段日子没见了，卓深，这位是你带来的吗？”

　　他说完朝周坤灵笑了一下，周坤灵却没感受到丝毫友善。

　　卓深还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周坤灵受不了这种尴尬，率先起身跟宋育鸣握了握手，“你好，我是周坤灵，是卓深的……助理。”

　　周坤灵这才发现他没有合适的身份介绍自己，于是想到魏锦衍和卓深的关系，自然地把自己也认作卓深的小助理。

　　“他是我搭档。”卓深出声纠正。

　　刚缓和了表情跟周坤灵握手的宋育鸣，听完这句脸色僵了一下，但到底是人精，不自然的神色一瞬间就被他掩去。

　　“是吗，第一次见，我记得上次来的是小魏吧。”宋育鸣说道，脸上还是挂着笑，“不过小周也是一表人才，长得水灵，像大学生……”

　　周坤灵以为他是在客套，没想到卓深直接打断：“快到开始时间了，宋会长快点入座吧。”

　　说完便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宋育鸣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好啊，我们等会儿再单独聊。”

　　他重重地强调了“单独”两个字。

　　等他落座后，会议很快开始了。

　　主持人首先照例宣贯了一些最新政策，介绍了未来动向，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接着就是请几位具有影响力的研究员进行成果汇报。

　　前几位上台的主要研究方向都放在了营养液的更新迭代方面，听起来对于新种子的出现持消极态度。

　　主持人又念叨一个名字，周坤灵看见刚才带头讥讽卓深的那个瘦子上了台。

　　他在屏幕上放出实验记录种子的全过程，整个种子从播种到发芽，再到开花结果，看似十分顺利。

　　但是作为土地神的卓坤灵一眼就出了问题所在。

　　这人的种子生长环境极为诡异，故意设置在极旱或盐碱土壤中，用以凸显种子的高活性。

　　但这就算神种被照常播种，旱区和盐碱区的种子也是一大难题，更不要说现在神种遗失，没有神力加持的严苛条件下。

　　卓深注意到，周坤灵听到这个人的报告后陷入了一阵沉思。

　　他自然知道这种子报告是有问题，关键在于当下是否需要让民众相信种子有问题，如果不需要，那么所有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按照流程给他颁发功勋。

　　这一年来，就连权威新闻的内容也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分辨不清。

　　周坤灵当然不知道这些。

　　等这人汇报完，下一个被主持人邀请上台的是卓深。

　　周坤灵看着他从容起身，端起放在一旁的恒温箱到台上。

　　不紧不迫地开始介绍整个种植过程。

　　越说到后面，观众席上的笑声就越甚，起初周坤灵还以为与卓深的演讲无关，但后来先生越来越频繁，直到卓深终于讲完了所有内容，观众席有人好奇的开口：“这位研究员，请问你说了大半天，这恒温箱里怎么什么都没看见，不会是拿错了吧？”

　　“哈哈哈哈哈，问出来干嘛，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有金主就是不一样，这么水的成果也能过，把恒温箱装点土，我二叔来了也能扯两句。”

　　嘲笑声和那些人看热闹的嘴脸一齐映入周坤灵眼中。

　　他下意识在第一排寻找宋育鸣的身影，只看到一个稳稳端坐的西装背影，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周坤灵越听越生气，这群拿着□□当真钞的小人，各个拿着硕果累累的种子招摇撞骗，反而对真正搞研究的人恶语相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的伤口，现在已经不需要缠纱布了，结痂也已经脱落了大半，马上就会完全愈合了。

　　他望着台上安静放着的种子。

　　一片种子不行，难道这几颗种子还催生不了吗？

　　于是他在手心中调动体内的神力，对着台上的恒温箱集中精神。

　　很快他就感受到身体内久违的热感，略显兴奋。

　　他坐在前排，离种子不远，很快觉察到种子内在跳动的生命力，虽然这股生命力明显正在被压制，但无妨。

　　他会通过神力跟种子产生共鸣，将自己的部分能力过渡在一颗颗种子身上，让他们成了短暂的“神种”。

　　周坤灵五感全开，与种子连接在一起，整个人仿佛进入了恒温箱里，再细小的声音也被无限放大。

　　他听到种子挣开种皮的声音，继而快速穿过层层泥土生长，粗粝的摩擦声钻进耳朵。

　　啪嗒——

　　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爆破声，会场中谁都没有注意到。

　　但是周坤灵睁开眼再看向恒温箱时，里面已经钻出了一条扎眼的绿色的种苗。

　　卓深从刚才起就感受妖族印记的波动，有些意外，快速瞟了一眼周坤灵后，仍然一丝不苟地进行演讲。

　　波动越来越剧烈，他觉察出不是巧合，而是周坤灵正在想要做些什么。

　　直到看见周坤灵向后一靠，失力般倒在座椅上，卓深拿着话筒的手一紧，嘴中的话也罕见的卡顿了一瞬。

　　两人隔着几排对视上，周坤灵做了两个字的口型：“种子。”

　　卓深犹豫地低头看去，被恒温箱中的场景震惊。

　　短短几秒钟之间，沉寂了半年的种子竟真的发芽了。

　　会场中的人群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时哗然。

　　刚刚那几个作假的研究员此时都坐不住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交头接耳。

　　他们更加知道种子发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本就心照不宣，但卓深的种子是在现场，没有任何手段的辅助下，就这样直接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