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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屋内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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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他们……我……”叶长安不由的后退，后退，直到跌坐在沙发上，他看着自己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怎么，这里也有啊……”
他那么努力的跑回家，那么努力的想要活着，却再次陷入了丧尸的包围之中。
所以上上辈子他在大巴车上看见的沉默的街道，其实也陷入了丧尸的攻击之中吗？
还是说，那里正在孕育着丧尸？
可这样的话部队设置的包围圈，又有什么意义？
“要逃吗？”陈曦靠着窗问道，语气平静，就好像在说下一顿吃什么一样。
“往那儿逃？”
“别的城市。”
“别的城市就一定没有吗？”
“……”
陈曦缄默不言。
“陈曦，你为什么不害怕？”
小区开始吵闹起来，重物坠楼的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人的尖叫声哭泣声求救声，不绝于耳，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叶长安握着自己颤抖的手，看着依然没什么表情的陈曦，问道。
“害怕，会影响我的判断力。”
“呵…”叶长安轻笑，真是个理智到可怕的人。
上上辈子能看见他为自己着急一下，是不是也算有点交情了？
那他，到底记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呢？
“砰砰，砰砰砰!开门，求求你开门!”
忽然想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叶长安没有犹豫冲到门，压住门把手。
“求求你开门，我没有被咬，求求你!”监控显示屏上一个女孩焦急的拍着门，频频回头，好像在害怕身后有什么追过来。
“进来!”叶长安迅速摁下把手，打开门把人拉进来然后又关上。
动作之快，让陈曦都有些意外。
他抬眼见叶长安把人拉进来，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赞同，但他并没有说话。
“谢谢，谢谢谢谢!”女孩带着哭腔，慌乱的给叶长安道谢。
女孩叫王丽丽，二十三岁，就住在叶长安的隔壁。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头发散乱，放在平时也是可以引起回头率的小美女，只可惜逃命的慌乱让她花了妆，乱了衣，丢了鞋。
“长安哥，谢谢你。”王丽丽哭着说，“我下班路上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乱成一团，钥匙也丢了，要不是你……我，我……”
王丽丽又哭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
“没事，没事，那什么……”叶长安有些尴尬的后退一步，避开肢体接触，“你等一下。”叶长安扭头跑去卧室，然后在里面喊，“你关窗了吗？”
王丽丽看了一眼一直站在窗户边上，没有动作和言语，并且用警惕目光看着自己的陈曦，咬咬唇，也走去了卧室，“应该没有，早上出门想着给房间透透气。”
“那我从窗子翻到你家去给你开门。”叶长安看了一眼楼下，这边靠近绿化带，还算安静没什么东西在下面。
说着就爬上窗台，扭头对王丽丽说，“你去门口等着，我开了门，给你闪电话。”
“好。”王丽丽握着手机，点头。
叶长安爬上窗台看着下，绿化带里隐约可见血迹和肢体。
他深吸了一口气，抓紧窗户边沿，脚尖落在两个窗户间的空调外机上，松开右手，去抓王丽丽卧房的窗户沿，等两只手都换到这边，腾出手推开玻璃，叶长安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爬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夜长安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关上窗户锁好，才打开灯。
屋里没有响动，安全。
叶长安只留了客厅一个小灯，帮王丽丽把各个窗户关好，才走到门口，给王丽丽打了电话。
“我现在开门，你也开门，我们迅速交换。”叶长安简短的说。
两个门紧挨着的，走廊里很安静，灯光下没有什么非人的影子晃悠，交换起来也足够安全。
“好。”王丽丽应下。
叶长安深吸一口气，关掉反锁，把门把手压了下去，同时也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
两个门一起开启，叶长安和王丽丽迅速交换位置，然后迅速关门。
“呼呼……”叶长安靠在门上，大口喘气，累死他了。
而目击了整个过程并且完全没有帮忙的陈曦，依然站在窗户前，看着叶长安，他的目光有些古怪。
“你好像在看傻子？”
陈曦没说话，表情好像在说“不是吗？”
“可她帮过我。”叶长安摊手。
叶长安能知道翻窗户，还是因为之前有一次他加班到深夜回家，发现钥匙忘在公司了，来回坐出租车也要两个小时不说，钱也不少，半夜开锁公司也联系不上，正当他为难时，是王丽丽开门，说可以从她家翻过去。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王丽丽丢了钥匙的那瞬间，想到可以翻窗过去帮她开门。
“其实你没必要向我解释。”陈曦再次靠在窗边，“我虽然不太赞成你这种做法，但我也是你带回来的，不过你应该知道在末世里，善良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那我就剩这点东西了。”叶长安再次摊手，“我还不是你救的。”叶长安小声嘀咕，“也没见你只顾自己逃命呀。”
“你说什么？”陈曦没有听清后面的话。
叶长安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大口说，平复自己的心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末世先杀圣母嘛，了解。”
刚好这个时候叶长安收到了王丽丽的微信。
【谢谢你，长安哥，你那边有吃的吗？我这还有不少蔬菜肉，你缺什么我给你递一下过来。】
【不用了，我这边东西还够。】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总是代入上位者。”叶长安一边回着微信，一边说，“总有人说末世先杀圣母，那是因为他代入了屋里人的视角，如果他在屋外呢？他会不会希望有那么一个圣母不顾安危的打开门拯救自己？”
就像第一世那样，他们是屋外的“王丽丽”，是超市里的人拉了他们一把，才能短暂获得安全之所。
虽然最后也沦陷。
但不妨碍最初他们接受到的善意，是真实而纯粹的。
灾难最初，其实大家的目标是所有人都活下去。
“每个人都想在屋里，都想象自己是拥有超能力的强者，拥有救和不救的权利。只是可惜，现实中的我们绝大多数都是社会的底层，无力自保，也随时可能被牺牲，被放弃。
我们必须得认清自己不是？”
叶长安说完，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屋外的充斥着惨叫和丧尸的嘶吼，还有重物坠楼玻璃破碎的声音。
混乱又凄惨。
是末世吧，也不过如此了。
说的如此富丽堂皇，也只是敢拉一把身边人罢了，倘若屋外是陌生人，他也不会开门。
“好，下一个问题。”最终还是陈曦打破沉默，他再度站直身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苟着？”
“嗯？”
叶长安是觉得，政府不可能不管他们，但现在情况未明，那边一时半会儿也忙不过来。
今天晚上会产生大量的丧尸和受害者，他们也不知道控制的怎样，现在的新闻只是说让别出门，那就不出门，苟在家里，等消息，等他们上门救自己？
“总不能出去打丧尸吧？”叶长安摊手，“而且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儿，现在这个片区肯定也被隔离起来了，要是出去的话，也会被拉去隔离点，隔离点估计也是临时建立的，咱啥也不知道，要是去的话……你要去吗？”
叶长安上上辈子就死在去隔离点的路上，他不想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再次上路了，谁知道司机会不会又变了。
陈曦摇头，“暂时不出门，我们先看看情况吧。”
“那现在，我们囤水去？”
叶长安指了指厕所。
之前说了，叶长安也囤货的习惯，屋子里吃的不少，节约一点，足够几个人个人吃一两个月没问题。
但问题在水。
现在虽然水电气都还维持着，但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会崩坏，家里有台可以发电的自行车，之前公司发的年终福利，代替年终奖的。
当时觉得公司很狗，现在觉得公司真好，至少如果停电靠它维持一下生活所需倒是还行。
家里有电，气有没有就不重要，但水不一样，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家里只有两件小瓶和两桶2L的矿泉水，一些可乐，这都还是上次停水囤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把水存储起来。
叶长安所租住的房间，厕所里有个很大鱼缸，不是买来观赏那种鱼缸，而是靠着墙修建的类似于水缸那种，房东是个钓鱼迷，修来养钓的鱼的。
叶长安不钓鱼，所以就一直闲置，里面放着洗衣机那些杂物，腾出来蓄水倒是个好地方。
“咚咚…”叶长安刚说完，厕所就传来撞门的声音，“吼……”
“完了……厕所窗户开着。”叶长安咂舌，他抬头望向陈曦，“要不我们放弃厕所？”
可不要说水的问题，这人有三急，厕所没了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得把窗户关上。”陈曦目光打量这个屋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不然等丧尸堆积起来，那门迟早得破。”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杀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