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最终章 黑手党的最终抉择 ...
-
离开餐厅之后，十和独自一人缓步来到了別墅后方的庭院，別墅的后院除了花坛外，还有一大片树林，平时大概也很少有人会来这种地方，不过这就是十和现在选择漫步至此的原因。
她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
今晚的月色明亮柔和，可即便如此，仰望这片美丽的夜空也无法安抚十和那颗混乱的心。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接受的决断，在仁王开口的那一刻又再度动摇了。
她很清楚，就算自己选择了家族，喜欢就是喜欢，这种心情是不会变的，所以她已经决定，要将这种心情一辈子藏在心底最深处。
可是一旦真正的去面对仁王，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十和忍不住想要靠近，他的每一个关怀，都让十和内心感到无比的温暖。
明明已经决定要拒绝他了，怎么能够如此卑鄙的再单方面接受他的爱呢？
自己所能给他的只有伤害，却一昧接受他的好，她无法欺骗自己，假装不知道如此卑劣无耻的行为。
十和叹了口气，移动步伐，朝着树林深处走去，可就在这时候，她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似乎有不明的杀气从背后袭来，她来不及回头查看，身体已经依循著本能迅速跳开来，而就在那一瞬间，强劲的攻击击中了她原本所在地，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响彻在耳畔。
被击碎的石路扬起了混浊的烟沙，十和不禁瞇起了眼睛，却保持著警戒姿态不敢放松，直到风沙渐渐散去，她才看清楚那站在尘雾中心的人物，那是本不应在此出现的西蒙家族首领。
「古里炎真，这怎么可能！」
十和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果他现在在这里的话，难道彭哥列的十代家族全灭了吗！？
不，十代家族不可能那么就被打败，十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推算著另一种可能，沉下脸，问道。
「难道你们说的话是假的？说什么要在圣地等待，结果打算袭击彭哥列的家族成员吗？」
虽说是这样推测，但十和依然不敢大意，说不定等一下其他的西蒙家族成员又会突然出现。
「谁会像你们彭哥列一样卑鄙！」
就在古里炎真激动反驳的时候，仁王等人也依序到来，没过多久，就连冰帝的各位也全部到场了。
十和有些讶异，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此时的所在之地是迹部家的別墅，而不是彭哥列的任何一处基地，她赶紧抬手比了个手势阻止他们靠近。
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真田皱起眉头，拿出气势首先开口。
「你是什么人！？」
古里炎真瞥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跟你们无关，我要找的只有她一个人。」
「喔？」迹部抬高了语调，暗讽。「擅闯別人的住宅，还一副主人的姿态，啊嗯？」
「我也不想牵连到不相关的人，可是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古里炎真此时此刻低垂著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紧握的拳头却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著，片刻，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庞。
「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朝日十和，那个跟泽田家光一起杀死我父母以及妹妹，朝日要的女儿！」
「什么！！」
「不可能！！」
众人因为古里炎真的话而惊呼出声，脸上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不可能！我的家人就是被彭哥列的门外顾问所杀害，在泽田家光的命令以及朝日要的推动下！」
古里炎真充满泪水的双眸隐含着极大的恨意，而隐藏在更深处的还有深切悲痛，古里炎真的话也让十和非常震惊，但她无法反驳古里炎真，即使她也不知道事实是否真是如此，对于黑手党来说，那些常来听来不堪入耳就向吃饭睡觉一样平常，谁会这些事一一详尽报告出来？
黑手党本来就无时无刻都充斥著黑暗，而作为其中的一员，就应该要有背负这些罪孽的觉悟。
「別胡说八道！杀人什么的，朝日前辈的父亲才不会做这种事！」
切原还在替她辩驳，然而下一秒十和说出口的话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明白了，虽然我不知道事实的真假，但我也没办法肯定的说不是他们做的，所以，我会跟你做一个了断的。」
切原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朝、朝日前辈……妳、在说什么呀？」
十和转头望过去，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茫然，然而他们却用十分专注的眼神看着她，毫不吝啬的给予了她信任。
就是此刻了，十和闭起了双眼，知道挥別一切，真正做出抉择，回归正常道路的时候来了，她用短暂的时光怀念那些令她感到无比美好的日子，然后下定决心，沉稳开口。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因为，我是黑手党。」
她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所有人一时之间全都呆住，过了许久，忍足才干笑几声，说道。
「呵呵……朝日桑，这个玩笑不好笑啊……」
向日几度张嘴，终于忍不住扭头朝慈郎开口。
「慈郎！你怎么没有说过你的青梅竹马是黑手党！？」
慈郎这时也懵了，愣愣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十和见慈郎又愣愣的看了过来，好像存着一丝希望等着十和承认自己是在说谎，就觉得心里头酸酸的，可事实让她只能用最真实的歉意对他说。
「我很抱歉，慈郎。」
这下子，他们终于意识到十和是认真的，就连一向镇定的幸村、迹部、柳等等都没办法保持平静，这样的现实让他们觉得好像是假的一样，也许下一秒又会有人跟他们说，啊！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而实际上，又一件让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紧接而来。
「什么啊！这是又是什么东西！？」
冥户一副快抓狂的样子，这也在所难免，毕竟事情的发生已经远远超出他们所能接受的。
「复仇者，是黑手党世界最可怕的人物，他们回毫不犹豫地把违抗他们规则的人给捕获，注定一生都要关在注满水的地方无法出来。」
听了这个解释，丸井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如同鬼魅般的漆黑身影，让柳生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那么，复仇者来这里究竟有何贵干？」
「彭哥列和西蒙在初代两位首领之间有强烈的羁绊，因此是不能剑刃相对的，既然有这种状况发生，就算不是守护者之间的战斗，战败的一方将会永远被我们关在我们的牢狱里。」
「永远被关在那个注满水的地方吗？」
桑原简直不敢想像，像是电影里的情节，但现实世界居然正在发生。
「管的还真宽。」十和朝他们冷哼一声，「不果看样子我们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没错，战斗的赌注是自尊，那么，等到战败者出现的那一刻，我们才会再出现。」
然后，复仇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自尊吗……」十和细细的咀嚼著这两个字，自嘲般的笑了笑，复而她向古里炎真说道。「我的自尊是保护重要的人，同时也是我的觉悟，所以战斗到最后一刻，这就是我的胜利条件。」
古里炎真眼中闪过短暂复杂情感，不过转瞬而逝，他点点头，说：「那么看谁先倒下，谁就是失败者。」
看两人都十分自然的接受了现况，仁王终于忍不住出声喝止。
「等一下！」
他成功的打断了两人，可是他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只要一想到十和有可能会永远被关进那种生不如死的牢狱，他的心就不禁狠狠的抽蓄。
十和看着欲言又止的仁王，他的五官因为纠结几乎可以说是扭曲在一起，但仍可以感受到他的真切的担忧，只是就算这样，也不能阻止接下来的战斗。
「这是黑手党的规则。」
十和朝他摇摇头，然后又对迹部说道。
「给迹部添麻烦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容得我挑剔，你们赶快离开吧，免得受到波及。」
迹部想要说些「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本大爷才不会放在心上」之类的话，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必须老实承认，恐惧、不安此时占据了他们的心头，黑手党的战争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太遥远，他们没办法只是笑笑就接受这一切，就算掺杂在这些复杂情绪当中也有担心，但他们必须离开。
「仁王君，走吧。」柳生伸手拉住了仁王的胳膊，没想到却被他甩开。
「我不走。」
「別这样！仁王，我知道你很喜欢他，但是她是黑手党啊！」
「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仁王大声反驳，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其他人都愣住了。
柳不可置信的说：「仁王你早就知道了？」
「对，我很早就知道她是黑手党了，但是那又如何？」仁王转过头，眼睛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我没有被爱冲昏头，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要在这里看着确保她平安无事，因为……
「我爱她。」
他们怎么能够理解，从第一次见面被她充满朝气的模样吸引，之后又被她那些总是出其不意的举动挑起了好奇心，然后才慢慢的了解她，喜欢上她，与她共同拥有那份不可思议、甜蜜又苦涩的未来记忆。
起初的喜欢早已深刻变成了浓烈的爱。
「所以，我绝对不会离开。」
十和因为仁王的一番话感受到强烈的鼓动，看着他坚决不移的眼神，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感动还是幸福，抑或者是快乐，总之填满她整颗心的情感让她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而其他人也为仁王的这番话所触动，那种觉悟还有深刻的情感也深深的感动了他们，原本要离开的步伐也因此停了下来，纷纷重回了原处。
他们确实无法接受黑手党，但是此时此刻，他们愿意以朋友的身分，见证这场她以命相搏的战役。
十和无声的从口袋里拿出死气丸，像是祈祷般的闭上双眼，然后再次睁开时，只剩下满满的觉悟。
「开始吧。」
绚丽火焰在空中交错，快的几乎看不见的攻防战持久不下。
「这就是黑手党的战斗……」
丸井喃喃的说着，为此刻的情景感到震撼，其他人也是一样，原本以为黑手党的战斗都是像电影里头演的枪林弹雨，可是此时朝日十和与古里炎真两个人的攻击，却更像是一出华丽炫烂却又残酷的戏曲。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在战斗开始之前，十和就明白了一件事，或者也可以说，她已经预见了这场战斗的最后结局。
她会输，这是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所得到的一种无声的预感，而事实也证明了，两人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就算刚开始表面上还能打个不分上下，但她的落败已经是注定的结局。
果不其然，最后古里炎真一全击中十和的胸膛，她狠狠的飞出数米之远，瞬间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地不起。
「结果分出来了，战败者是彭哥列家族的朝日十和。」
复仇者的锁链束缚了她的全身，她被强行拖起的瞬间，她听到所有人的惊叫声以及呼唤。
「朝日桑！！」
「十和！！」
在其中有一个人的声音她听得最清楚，就算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她还是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仁王朝她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住手，复仇者的行动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不然连你这个普通人也会被牵扯进来。」
古里炎真淡淡的出声劝阻，但仁王却不打算领情。
「住口！你要我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就这么被带走！」
看着仁王泛红的眼眶，十和这次也真的感觉到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
还有什么会比现在更糟呢？
即使放弃了十几年赖以生存的方式，即使有违背所有人的期望，即使选择了另一条全新的道路独自闯荡，都不会比现在更糟。
真笨啊！直到最后一刻才明白过来，对自己来说，最重要、最想要并且无可取代的究竟是什么，等到终于无所畏惧，得以鼓起勇气去改变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要是还有机会重新选择的话……
「雅治，如果能再见到你，我有话想跟你说。」
在十和努力扬起笑容之时，复仇者也以不可抗拒的惊人力道将她拖离。
在即将陷入昏迷之际，十和的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
吶，她有好好的笑着吧？她是笑着吧？
自己留在那个人的最后印象里，是美丽的笑容吧……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最终章 黑手党的最终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