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 ...
-
未拔刀
序残月一，
春意盎然，須柳拂堤。
赵老英雄终于出门了，去当今天下第一楼——品轩楼品茶。只是能请动赵老英雄实属不易，他已是几十载未曾出门半步了，当年的天下第一刀年迈了，即便是那把紫金刀未老，可人却是禁不住岁月消磨，周围邻相都四处打听是哪位把这个稀货请了出来，但终究是徒劳。家仆为他套好了车，他今日穿了一身整个赵府所能寻得出的最华贵的衣裳。他缓步走入了那部毫不起眼的马车，他本就不是个欢喜炫耀的人，入了马车，宽衣将他的那柄紫金大刀从腰间解下，置在身旁，漫步皱纹的手轻拍车轼，车便是动了。
良久，车停了，在一个贴金大门前。视那门径便知识其生意之红火，左右各悬一对联，上匾则书天下第一楼五字。赵老英雄蹒跚着入了门。“是赵老英雄！”一面目清秀的少年从内走出迎他，赵老英雄的脸顿时一宽。待得上了楼顶，可见凭窗放着两张太师椅，两张椅子先对而立，之间置着一方长茶几。赵老英雄在左侧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端起茶几上的一个景德镇青瓷小茶碗。茶是方才泡好的，现下握来冷暖刚好。泡得是上好的龙井，散着意思非浓莫清的香气，淡若浮云，又重如浓彩。举到嘴边，轻轻吹去面上的浮沫，泯上一口，片刻一股沁人指向直入胸霏。“许久未喝到如此好茶了。”感慨间，目光已是聚到了窗外。国都果然是不同凡响，满街商铺，来去不绝的人流好似一条游龙，在城厢间穿梭。
不知觉中，对座已是坐了一人，不是哪位江湖豪客，也非皇亲国戚，只是方才迎他的那位少年公子。此时的他已是不知何时换上了锦罗绸缎，赵老英雄心中忽地一泠，这不像往常的自己，这少年来到身边，自己贵为天下一刀竟是没有发觉，若是久日仇人••••••
“久仰大名了，赵老英雄。”华服少年碧绿的眸子从窗外闪向了他的面孔。
“惭愧惭愧。”赵老英雄难掩尴尬，举杯再饮。这是他纵横江湖数十载，第一次如此别扭。
“素闻老英雄宝刀屠龙，几十载未逢敌手，是以有个十分响耳的称号。”少年公子纤长手指敲击着指上玉环。
举在半空的茶碗滞住了，赵老英雄突感一丝寒意，浅意里已是握紧了腰间的刀柄，但却是无用。从那少年身上所散发出的重重杀气好似一条条无形的锁链，一圈圈将赵老英雄裹住，使他不得动弹。
“我想你不会忘记这个镯子吧吧。”那是一个如那少年眸子一般碧绿的玉镯，只是玉的正面有个墨色的兽首图像，因那镯子不大，自是看不清晰。但赵老英雄却是看得浑身颤抖，好似看见了阎王似的。无言，纤手微举，凌空一划，一道血光闪过，“飞花，落花，残•••。”一句话竟是未能说完。
第二日，赵府迎来的已是一具尸首，众人想寻的伤痕，却未有寻到。
“你还是将他杀了。”一个女子的袅音飘荡在数十里外的一座香楼里。
“那是当然。”少年公子把玩着古器幽道。
“你的刀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女子语气中带着丝不满。
“一个都没有，我从不拔刀杀人。”公子抬起脸，一刀极光射到屏风之后。“况且他们更不不需我拔刀对付。”
忽地一人影从窗外闪过，倒翻入室，明晃晃的刀光耀得满屋。那公子嘴角一狞，一道鲜血直喷而出，剩下的只是萎靡在地上的一具躯体。公子仍是背对着窗口，唯有那衣袖少许晃动。“哼哼。”那女子轻笑一声，红绫缓缓收回。“也不怎么样嘛，如此高傲。”
往后数载，江湖上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残月不出鞘，墨血未拔刀。”残月墨血皆是天下名刀，只是天下之人从未有看见过此二刀，因为他们取人性命，根本就用不着刀。
卷起珠帘，阳光如涓流般流入。“太烈了，灼眼。”一丝睡意惺忪的甜声扬起。
“抱歉，小姐。”那卷帘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换来的是一段沉默。“去看看有没有信来。”
“未有，小姐，只是皎公子。。。”语未道尽。
“皎公子么，他要找我何须用信。”面上闪过一丝狡笑，“你先退下吧。”“欣儿退下了，公，哦不，小姐安康。”
纤玉手指向离去的背影乏力的摆着。
“皎无夕啊，皎无夕，你怎么就如此地让人费解啊？”甜声一叹，顿显百媚。
“哼。”一个身影从屏风后闪出，右臂委曲，斜靠在雕花妆台上。
“早知道是你。”清妍面孔抬头视向那人影，“也唯有你这个大男人敢闯本小姐的香闺玉榻。”说完一阵自嘲铃笑。
“也只有你会让我看着你躺在床上。”一阵坏笑。
昏晓中，那妆台边的人影显得如此的俊俏或者说是妖艳，致使自己已忍不住定睛去瞧他。那是一张白净如玉的脸，剑眉上挑，清碧绿眸，樱桃小嘴。见他轻挥玉手，手中折扇已是展开，一双玉手好似青葱，轻搭扇柄。视其全身，穿一雪白长袍，上印浅蓝绣图，腰间束以综蓝衣带。这可是一副连女人都想得到的躯体，更何况是男人。
“你这妖孽少来惑人，我不吃这套。”嘴上虽是这么说，脸颊已是一阵绯红，声音也是愈来愈轻。
“月珊珊，唉。”皎无夕面窗叹道，“你就是如此争强。”
“皎妖精，话说你今日来做什么？不是快开群英会了吗?”
皎无夕露齿一笑，齿白如雪，“莫非是有求于我？”
月珊珊已是从床上下来，“还是你了解我，你可莫要伤了李公子哦，若是你答应，我就帮你和花妹妹前说几句好话。”
皎无夕起身出门，边走边摇首，“女人啊，女人。”门外传来了侍女春心昂逸的唤声，“男人还不是这样。”月珊珊嘟嘴道。
“走吧，回府。”皎无夕玩弄着手指对车夫唤到。
“无夕少爷，不去邙山吗？大师傅唤您过多次了。”端茶的书僮立在一旁向斜卧车内唯一的软塌的皎无夕道。
“不了。”之后合眼不答。
车轮嘀咕，久时在一处大宅前停下，“少爷到了。”
皎无夕浅开双眼，懒懒地从车榻上起来，步下大车。
一路上无夕少爷的叫唤声不绝于耳，终是在一处屋前止住。环屋种满了各色桃树，伴着迎面春风，带起片片粉瓣，飘洒在天。
忽地玉手一扬，袖风一荡，顺势一兜，粉瓣已皆入掌中。“拿去酿酒去吧。”脸上任是那般冷峻。
入了内屋，坐于书台之前，让书僮去了笔墨，提笔了了，一幅墨字顿成，“拿去寄予四川文家。”
已是入了夜，，残月高挂，滚月却是缺了一脚，恰逢万里无云，顿觉诡异。玉手任是凌空比划着，还是意犹未尽。倏地拨扇，嘴角狞起一丝诡笑，“还剩六家。”背影渐在暗中随笑暗去。
月认识如此多娇，只是残了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