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荒山古村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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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何仁从未想过这所谓的系统竟然想要控制自己，满眼都是惊惧。他一边不断后退，想和“金柯”保持距离，一边用手指着她：
“你……你别过来啊，我，我可是主角，要是我死了你也就完成不了任务了！”
“金柯”冷哼一声，像是被他的愚蠢逗笑了：“主角？若非我把你送过来，你还能有做主角的机会？”
说罢，手中的红线如细针一般向他飞去。
梁何仁没想到她竟会真的动手，大喊着想要逃跑，却终是跑不过那红线。
眼见自己即将被做成傀儡，梁何仁万分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
江秋月一剑斩断所有红丝，一手拽起吓得跪倒在地的梁何仁，扔给还在一旁看戏的江青阳，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青焰已然在她手中。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赶上来，“金柯”心中暗道不好，她回首瞧了一眼。
这一瞧，却让江秋月看见了被她挡在身后的，倒地昏迷不醒的女子，正是真正的天木树灵。
“金柯”冷哼一声，见她知晓真相也不再伪装，抬手施法收走虚弱的树灵便转身想逃。
江秋月顾不上一旁拼命求饶的梁何仁，立刻提剑追去。青焰亦能感知树灵气息，知其遇险，便从江秋月手中挣脱，直冲“金柯”而去。
来不及阻止，青焰早已将它一剑穿心。手中的锁魂袋掉落，真正的树灵从中滚出。
身为天木所制的傀儡人偶，它没有流血。只是瞪大了双眼，回头死死盯着江秋月，露出一个瘆人的笑，保持着这个表情，缓缓倒地。
当其余三人拖着被五花大绑的梁何仁赶到之时，“金柯”已然化作点点灵力飘逸于空中，徒留下一只沉睡的树灵。
“应无大碍，只是被吸走太多灵力，有些虚弱，故而沉睡。”江秋月上前探了探她的灵识，发觉无碍才松了一口气。
小树灵与“金柯”长的一模一样，只是神色之间没有“金柯”的媚气，而是多了几分稚气与明朗，眉间隐约有金色的天木印记在闪烁。
“长老，这……”郁风头一回见到书中所写的树灵，有些不知所措，“她能吃丹药吗？”
严川颇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懊悔刚才没有早些捂上他的嘴。
江秋月挑眉瞥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有些嘲弄意味的笑：“墨夫子若是知道了你这番语出惊人，这个月的小考定要扣你分数。”
不等严川动手，郁风连忙双手捂嘴，愁眉苦脸地望向江秋月，逗得后者低低地笑出声来。
“带她回天木修养，至于这位么——”
江秋月望向一旁暗暗挪动身子想逃跑的梁何仁，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嫌恶。她闭眼深吸一口气：
“带回宗门，交由掌门处置。”
虽然几人也未曾见过多少穿越者，但能让大名鼎鼎的江长老露出如此表情的，想来应当就是穿越者中最穷凶极恶之徒了。
天色已晚，最后一缕余晖也被掩去，几人没有啰嗦，服下江秋月递来的辟毒丹便连忙押着梁何仁下山。
江秋月用灵力将这小树灵收于袖中，又捡起一旁遗落在地的锁魂袋。
此物表面瞧着似乎与寻常荷包无异，只是内里被人布下了阵法，可锁人神魂，亦可锁些灵物灵兽。从前“金柯”常将其佩于腰间，过于显眼反倒不惹人注意。
似乎是有些自责未能早些发现，又或是震惊于那所谓的穿越者和系统竟有如此本事，江秋月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天木前。
似乎是感应到天木的灵力，树灵缓缓从江秋月的袖口中飘了出来，浮于半空中。她的身体因虚弱而显得有些透明，但周身却围绕着点点金光。
天木乃是其灵力本源，是其根系所在，再好的丹药与治疗术都抵不过本源之力。
江秋月知道，她体内这点亏虚若要修补还需些时间，郁风他们贸然绑着村民眼中拥有“神力”的村长出现，定会引起不满，思索片刻，便在天木周围布下单向结界，以防怨灵与毒雾侵扰，自己则先行下山。
只是她未曾看见，在她转身的瞬间，小树灵缓缓睁眼，似乎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她呢喃着，努力伸出手想要挽留：“上神……”
只是她微弱的声音落入了寂静之中，恍惚间，似乎只有一阵微风拂过，似是回应，似是叹息。
村子里的情况如江秋月所料一般，若非严川拦着，性急的郁风险些和人搏命。梁何仁趁势想要逃跑，可还没走两步就发现自己命运的尾巴，正被江青阳牢牢抓在手里。
后者做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梁何仁本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先前若非系统为他铺路，以他的脑子和胆量，想是绝对干不出此等坏事。此刻被这么一瞪，竟也识趣地乖乖呆在了原地。
“郁风！”
江秋月冷声一喝，气势倒是震住了不少村民。郁风也冷静下来，自知先前有些过激，此刻也垂着脑袋不敢多辩解半个字，只是望向梁何仁的眼神依旧写满了愤怒。
“诸位，此人并非梁何仁，真正的梁何仁早已被此人夺舍，外表分辨不出什么，但诸位不妨问问，看他的记忆能否与诸位对的上。”
江秋月神色严肃，先前几个反抗的最大声的村民此刻也不禁疑心起来，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商量着。
“村长！俺前年摔断了一条腿，恁还记得是哪条？”
一位白发老汉举着锄头走上前来，死死盯着梁何仁，生怕错过什么。
“许老三，你别唬我！你没摔断腿！断的是你那左手！”
听见他的回答，许老三似乎松了一口气，回望那些村民们，却仍有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眼神中写满不信任。
郁风瞧见此幕似乎有些捉急，但见江秋月神色如常，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梁何仁似乎受到了某种鼓舞，他大喊道：“乡亲们！你们尽管问，我梁何仁绝对不会有假！”
渐渐的，不断有村民站了出来：
“老梁，俺幺儿嫁去了哪个村？”
“大胜村！”
“村长，去年村里挖到了一棵好山参，卖了……”
“十五两！”
“村长，俺家前年遭……”
“二斤四两的米！”
此话一出，周遭都安静了下来。
郁风和严川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疑心。江青阳扭头瞧着他，瞪圆了眼睛。只有江秋月颇有些无语地闭上了眼睛。她从未见过自己出卖自己之人，内心想笑，可思及那昭然若揭的真相，却又不免心痛。
梁何仁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连忙操纵傀儡丝将众人定在原地，转身想逃，却被后知后觉的江青阳一脚绊倒。
“是傀儡丝！”严川这时也反应过来，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随即又皱起眉头，“他用假金柯传授给他的傀儡丝控制了村民，改写了他们的记忆！”
江秋月叹了口气，挥手，红丝渐渐浮现在村民的身上，再看他们，眼中早已没有原先活人的神采，眼珠漆黑，了无生气。
“傀儡丝损人魂魄，毁人神智，他们被控制已久，早就不是活人了。”江秋月低下了头，神色间有懊悔，有自责。只是如今，什么都来不及了。
江青阳眼眶微红，他捏紧了拳头，瞧着眼前的情景久久不敢置信。他转身，狠狠砸了梁何仁一拳：
“你杀了村长还不够，还要杀了他们所有人吗？！”
严川与郁风见情形不对，连忙上前拉住他。但他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刻竟是两个人也有些拉不住。
梁何仁惊恐地看着面前暴怒着喘着粗气的少年，心中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何错处。于他而言，这些只不过是书中的路人。一道墨痕而已，谈何生命与尊严？
江秋月见状，心中暗道不好，刚想上前安抚，却见一道金光飞来，融进他的体内。
江青阳眨了眨眼，却觉得浑身无力，一瞬间昏睡了过去，倒在了两个师兄怀里。
江秋月回头，却瞧见小树灵款款走来，一身黄裙平添了几分灵动。她站在江秋月面前，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又多看了几眼她腰间的玉佩，这才缓缓行礼道：
“抱歉，是我一时不慎遭人算计，倒让你们费心了。”
“在下金柯，是这山间天木的树灵。”
见江秋月一直未曾开口，原先这副正经的模样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她直起身，撅着小嘴，满脸写着委屈：“喂！就算我真的有错，你也应该安慰我然后说一声没关系吧？我知道有个坏人顶着我这张脸和我的身份干了不少坏事，可是我真的很无辜啊，他们把我抓起来，还有那个丑东西，”
她转头指了指一旁的梁何仁：“他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吸掉了我好多灵力！我也很难过的啊！还有那个上……唔！”
江秋月原先瞧见她这副活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如同邻家大姐姐一般，却听见她“上”字一出口，便知道剩下的不是几人该听的，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她莫要多说。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松手。
“所以，你才是……金柯？”郁风好奇地探头。显然，在认识了假金柯之后，他已经很难对着另一张脸喊出这个名字了。
“当然啦！”金柯略有些骄傲地双手叉腰，却又很快着急大喊：
“哎哎哎！他要逃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荒山古村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