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是大boss这件事一无所知》蓝色熊猫

20、内鬼

　　展信开思考了大半天，最终想法渐渐成形。

　　第一，他决不把小区的事情告诉给公司，虽然小区的事已经暴露在神秘人物眼前了，但将异常处理有限公司引到小区的人不能是他。

　　第二，既然决定不将小区的事情告诉公司，那这个神秘人物自己就要揪出来，为此他按先前计划的那样先不将献祭的事情告知武经理，逼那人下一步动作。

　　第三，对方完全有可能不动作，他必须要想法子，在公司无法提前知晓献祭事件的前提下保住十月七号在苪芦街102号的那帮人。

　　想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的展信开继续往下思考，既然那人身在公司，那他绝对有迹可循。展信开觉得要是他能搞清楚那人为什么不自己站出来告知公司献祭的事和小区的事，就能锁定那人究竟是谁。

　　可惜展信开不是公司高层，且刚来没多久，对公司员工的情况做不到熟悉了解。

　　而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今天明天两天时间自己不在公司，后天上班时就会发生献祭的事，时间紧迫，容不得他细细排查。

　　等一下，照这么说，写字条的人很可能是武经理、跟武经理关系好的人或作战部的人？因为对面的时间同样紧迫，无论如何都需要先获取信息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而像人事部这些部门的员工他们其实并不能立刻得知作战部计划着要出什么样的任务，后勤部一般也是延后知晓的。

　　好，这倒是个思路……

　　再来想想如何保住十月七号在苪芦街102号参加活动的群众，这次献祭的神明不知道还会不会是那位长袍老者，老者前两次挺好说话的……不过不能将一切都寄托在运气和神明的温良上，两者明显都是靠不住的。

　　另外如果搞献祭的是又是“渊潭”到话，“渊潭”组织应该不会再向长袍老者献祭了。

　　话说回来，如果是“渊潭”的话，就算他告知公司公司也可能干不过啊，公司人数实在太虐了啊，展信开想起了他与冉安之前的对话。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人类为什么没有被“渊潭”征服，有没有什么大型的神术师机构压制一下渊潭……

　　诶？

　　展信开突然脑子一激灵，对啊，官方神术师交流与合作局！

　　冷静一下，先想想自己到了那儿后该怎么做才能说服局长不要把这件事告知给武经理与作战部……骗局长说作战部里有“渊潭”的内鬼？

　　虽说有些缺德但也只能这样做了，唯一的问题是，当局长问起展信开他怎么知道作战部里有内鬼时应当怎样回答。

　　直接拒绝回答？

　　万一局长直接让许诗耳检查自己的记忆怎么办？在局长的心目中，许诗耳与自己哪一个可信度更高？

　　展信开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当你想到一个谎言时，用来掩盖这个谎言的只能是谎言，看来他不得不再撒一个谎言，告诉局长这件事他是听声称要在“重返40年代纪念会”上搞献祭的“渊潭”的异常们说的。

　　这时，展信开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那个给他写纸条的人正是局长怎么办？他也符合写纸条者能够立刻获取与作战部有关信息的条件。

　　刚一想到这，展信开自己都笑了：如果真是局长，展信开倒不担心了，用这么迂回的手段试探，这是真不打算对付小区啊，既然小区安全，展信开也可以放心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当然微乎其微，视为百分之零。

　　想好应该在局长面前说什么后，展信开不再迟疑，立刻动身前往官方神术师交流与合作局，上次局长领他去过，那时他注意到合作局与鸿馨区的标志性建筑的距离不远。

　　在前往目的地的电车上，展信开回忆迄今为止发生的事，这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始终不清楚公司究竟处在什么方位，连官方神术师交流与合作局在哪他都知道了，身为异常处理有限公司的员工，他却不知道所在公司的具体位置。

　　“公司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啊……”他真心地感慨道。

　　意识到公司的保密工作是如何到位后，展信开当着局长的面声称公司有“内鬼”时也就格外心虚了，出乎意料的是局长并没有仔细盘问他，在点了点头后就让他先走了。

　　“感激你听到消息后来这提醒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告诉给我的事情告诉给其他任何人，展信开。”局长最后是这么对他说的。

　　在返回小区的途中，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展信开眼瞳又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

　　“失忆时的我自己到底是怎么通过推理得出这种既是真相又是乱想的结论的啊。”展信开哭笑不得，“不过……那位局长的表现可真有意思，看样子他已经将献祭的事情推理出来了，当失忆的我提到内鬼时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倒是令我好奇，他到底知道多少呢？”

　　在展信开小区的四号楼有个可怕的屋子，里面泛着猩红的血色，屋门常年敞开着，失忆时的展信开从来不去那里，未失忆的展信开却不在意这一点，他走到血屋的门前，敲了敲敞开的房门：

　　“我这有一单生意，你要做吗？”

　　半晌，屋内传出声音：“什么生意？”

　　展信开说：“我要你帮我跟踪一个人，尽可能多地获取有关他的信息，马上。”

　　“好，那你能给我什么呢？”血屋这么说话了，与此同时，有狰狞的刺须从里面出来，开始在屋门前探头探脑。

　　展信开笑了：“这个算不算？”

　　他将一叠白纸递给刺须，刺须一开始没有接，虽然没有表情但依旧可以看出它对敷衍的不满，一瞬间变得有些危险，这时，它似乎注意到什么改变心意将白纸卷起，满意地退回了房间里。

　　“神的气息？”血屋开口了。

　　“对啊，这玩意对我一文不值，但我知道对你还蛮珍贵的。”展信开说。

　　血屋坦然：“是的，对于我它确实有用。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跟血屋谈妥后展信开便去便利店买水果。今天忙了一整天，中午时只在车上吃了点面包，失忆时的自己计划着要好好吃一顿晚饭，至于吃什么，在恢复记忆前他还没有想好；而恢复记忆后的展信开对吃饭的念想并不重，虽说今天失忆时的展信开很能干，但回来时已经有点晚了，他不想做饭，也不想在外面吃饭，便决定抛下失忆时的自己的需求，买些水果当晚饭吃。

　　买好水果后血屋已经完成了展信开的要求，收到它给的情报后，展信开满意地回到了家中。

　　第二天早上展信开醒来时发现又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你为什么还没有通知异常处理有限公司的人？”

　　他立刻转头去找摄像头和警报器，发现这两者已经被砸烂了。

　　有作用了，展信开愉快地将纸条烧了，兴高采烈地下楼吃早餐，昨晚他回家时太累只吃了一顿水果，今天早上可要准备吃点好的。

　　他并不为砸烂的摄像头和警报器遗憾，这只是个试探，这次试探证明了对方并不是个无身无形的幽灵，他的形状也可能被摄像头照下来，他的移动也可能让警报器尖叫。

　　到了早餐店，他又遇到了周日还要加班的玲玲姐，展信开问她：“玲玲姐，你知道人类有哪种技术可以做到成天跟踪一个人且让那个人意识不到的吗？”

　　玲玲姐思索了一阵：“针孔摄像头？”

　　结束早餐后他打了个电话，请“人”过来排查了房间里是否有针孔摄像头。

　　“感谢您的惠顾。”结束排查后楼上蛇邻居起身与展信开握手。

　　展信开笑着说：“没想到打电话叫来的是你。”

　　楼上邻居说：“这算是我的一小部分业务吧，不过小展你是惹上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来排查针孔摄像头？”

　　“没有，是我敏感了。”因为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展信开就否认了自己惹上事的说法。

　　没有针孔摄像头令展信开稍松了口气，但终究他对写纸条的人愈发刮目相看了：对方究竟是怎么意识到了警报器的存在？又是怎么在不触发它的前提下做到砸烂它的？

　　对未失忆时的自己一无所知的展信开想不明白，而到了晚上，已经恢复记忆的展信开要执行他的最后一项计划了。

　　他收拾整齐后离开家门，血屋的情报里有那人的地址，他步履很快，很快便站在了那人的家门外，他敲响了门铃。

　　片刻后，屋门打开了，那人见是展信开后露出略有些意外的神情：“小展？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是武经理叫你来的吗？”

　　展信开露出笑容：“不是，我来这儿是因为我知道一件武经理都不知道的事——你就是渊潭的内鬼、那个在箱子里侧写下‘1107’的人，对吗，冷晴？”

　　作战部搜查队一队成员冷晴默默地看向展信开，他的脸刹那间如死人般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