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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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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鹏远转向酆流阳，说：“没想到你现在也挺坦然啊。”
酆流阳苦笑道：“没办法，既然我和我弟弟既然已经不是人类了，逃出去也是个死，酆家不会放过我们的，这一点你也知道，对吧？”
杨鹏远没有回应他，但显然也没有否认。
黑斗篷们此刻也都沉默不语，有些人取下了兜帽，默默掩面哭泣。
这时，有一个人头花开口了：“警官同志，我们去死没有问题，可是你能不能放过我们的孩子？”
杨鹏远震惊了：“你们的孩子？”
“是的，您看，我跟孩子它爸在同一个盆里。”人头花说，它所在的花盆比别的大，里面有另一株人头花。
酆流阳这时困惑着开口了：“我们确实做过生育方面的实验，那两株人头花也是实验期间移植到一个盆子的，可是我记得最后实验失败了，难道——”
“是啊，你想的不错，你之前会以为实验失败了大概也是被这栋别墅里弥漫的潜意识影响了。也还好你被影响了，没有拿孩子做实验。”杨鹏远说。
“是啊，我们之前一直忐忑不安，担心实验人员终有一天发现孩子。”人头花也说。
“那么，”杨鹏远转向它们，“可以告诉我孩子在哪里吗？你们能信任我吗？”
花盆里的两株人头花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告诉杨鹏远：“孩子就在我们的花盆里。”
半个钟头后，异常处理有限公司就在不伤及两株人头花的根的前提下将泥土里的“孩子”取了出来——那其实是一颗蛋。
杨鹏远看着这颗蛋，沉默半晌后对着人头花们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将你们的孩子取出来了，今后我们异常处理有限公司会替你们将它养大的。”
“谢谢……”
“谢谢你们……”
人头花们都表示了感激，看得出它们已经放下了自己心里最大的不安。
杨鹏远叹了口气，撒出豆子，命令由豆子变成的举止僵硬的士兵执行他今天最后的一个命令。
这时，展信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杨队长，冉安之前给我科普过，因为异常死后会产生污染，造成污染区，所以我们不能轻易杀死异常、捕获异常后大多选择封印，为什么在这又是另一种处理方法？”
杨鹏远听完后肯定地点头道：“不错，小展，你敢于提出质疑。这里的情况确实与平日有所不同，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栋别墅被酆家事先处理过，跟公司本部的情况一样，异常死后是不会形成污染区的；酆家事先处理这栋别墅不是因为他们能做到未卜先知，而是这种由人转异常的实验本就容易造成死伤形成污染；
“另外，昨天晚上我就调查过这里了，那时我发现别墅门外有酆家的人在蹲守，他们早就发现别墅里面出现了意外，却一直没有声张，因为想观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想在我将符咒点燃令大家看到别墅里的真相的时候酆流阳也知道了吧？他明白酆家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异常，他们是被酆家抛弃的弃子。”
“所以杨队长你昨晚就查清了事情的真相？那还拉小展过来做诱饵干什么？”司隶问。
杨鹏远摆了摆手：“我只是跟蹲守的人接触后意识到别墅里酆家的负责人有古怪而已，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等人头花们和实验人员都被解决了后，杨鹏远取出了之前对人头花夫妇承诺了要好好照顾的蛋：“接下来还剩下它没有解决了。”
原来这只蛋也是要解决的吗？展信开很想吐槽杨队这道德水平有点低，说一套做一套，但对方毕竟是作战部的小领导，展信开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或许是杨鹏远注意到了展信开内心的小九九，他主动问道：“小展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有点缺德？”
问完不等展信开做出反应，杨鹏远就接着说道：“我之前还没有跟你解释清楚我这回为什么要将异常全部杀光吧？其实很简单，因为酆家的人在外面。我们这回申请查看别墅的情况，有理有据，酆家也没有拦住我们，但这不代表我们将异常封印带回公司的时候他们不会过来拦我们，想从酆家取走什么东西，向来是不容易的。
“但此刻酆家最上层的那群人应该并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那些在外围蹲守的人不敢将他们被发现的事告诉给上级，他们大概率还心存侥幸，赌我们发现不了这里的问题，另外他们认为我们就算发现了，也只会将异常封印了带走。就像我前面说的，别墅内无法用盒子瞬移，当我们离开时是否带着异常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完全来得及反应，而我不能再让这些人头花这些受害者们落到酆家的手里了。”
原本展信开只是吐槽，听到杨鹏远的解释他反而真正感到沉重了起来：“杨队长，这年头做烂好人可没人称赞啊？”
杨鹏远说：“我可不是什么烂好人，像这个孩子的事我就没打算做烂好人。”
杨鹏远举起了那只蛋：“我之前承诺养大这个孩子，只是为了孩子的父母走的安心，小展，我的人生经验就是，绝对不在杀了父母后留下孩子。”
好像、是蛮明智的人生格言？展信开看着杨鹏远摔碎人头花蛋，突然怀疑起自己的处境来：自己卷入的好像是一起谋杀案件？不过似乎没有一条法律提到异常的存在？他们的行为真的合法吗？
展信开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将疑惑说出口了。
杨鹏远看他一眼，解释道：“不告诉普通民众异常的存在是为了普通民众的安全，据研究发现，知道异常的人愈多，阻隔深渊和安全区的屏障就越薄，虽然现在年龄30+的人肯定对深渊降临前的那段时光有印象，但他们也是了解得越少越好。至于我们的行为，你放心，保证合情合法，你不是都跟着魏燃见了佐瓦区的区长吗？”
展信开说：“那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岂不是会害得屏障越来越薄？”
“所以一开始你不答应当保洁的时候我才要清除你的记忆啊，你放心，凡是从公司离职的员工，最后都被清除了记忆。”杨鹏远说。
“哦。对了，”展信开突然想起来，“我那个读书会认识的书友倪道南他就一直没有被清除记忆，公司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杨鹏远说：“没有忘啊，他是富豪啊，没有这些有钱人雇佣我们公司吃什么喝什么，你看他刚给我们介绍了多大的单子，富豪的好朋友果然也是富豪。”
展信开震惊：“原来这件事有钱人与非有钱人也是双重标准么……那知道的有钱人多了，屏障愈来愈薄了怎么办？”
“已经收拾好了。”明柏说。
在展信开和杨鹏远对话的时候，明柏正在一旁搜寻整理实验资料：“我将资料全放在我的自燃盒里了，如果酆家的人想过来抢，他们只能得到烧光的资料。”
“好样的，”杨鹏远说，“那我们就先走吧？”
他们走出了别墅，作战部的成员开始在别墅四周安置一种特殊的设备。
看着好奇的展信开，杨鹏远露齿一笑：“小展，你见识过火烧别墅吗？”
展信开一愣：“我不会很快就要见识到了吧？”
“杨队！装置安装好了。”明柏在不远处汇报道。
“好，那把开关打开。”杨鹏远说。
火苗燃起，吞没整栋别墅，一段时间后看似要吞没一切的火焰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别墅依然屹立在那里。
“刚才的火焰叫‘琼火’，会烧尽别墅里的一切。至于别墅本身，因为之前被酆家处理过，已经不是普通的别墅了，所以不会有事。”杨鹏远说。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边擦汗边走了过来：“我刚刚看到……”
“王先生，您之前的委托我们已经完成了。”杨鹏远说。
“难道……”中年男子旋即反应过来，“好好好，我理解了，杨队长，我不会问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感激你们！”
展信开明白了，这位王先生就是倪书友的朋友。
应付完了王先生，杨鹏远转向展信开：“小展，你之前提到公司对有钱人和穷人的双重标准，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用担心，我们对有钱人透露的也有限，另外等到这一代对深渊降临前的时光有记忆的人死去，屏障还会加厚。”
展信开点了点头：“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情——你、不后悔吗？”
杨鹏远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展信开不由惊了一跳：“后悔？”
杨鹏远仔细打量着他，最后耸了耸肩膀：“其实今天我从后勤部手里要过你来，是想让你后悔的。”
“你希望我后悔什么？”
“对加入公司这整件事情。这毕竟不是什么好职业，我之前邀请你加入，是以为你只会当个保洁，现在你反而越陷越深了，老实说，”杨鹏远顿了顿，“我有点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