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职场童话》雪花琴弦

41、玫瑰陷阱下的真相漩涡

　　林星晚把水瓶放在桌上，指尖还残留着塑料外壳的凉意。她抬头看了眼陆沉言，他正低头整理会议记录，侧脸线条沉静。窗外阳光斜切进来，落在他肩头，像一层薄灰。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真的了解他吗？**
　　后面附了一个地址——竞合大厦23楼B区，落款写着“内部线人”。没有多余解释，也没有署名。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锁屏，放进包里。走出会议室时脚步很轻，没惊动任何人。
　　陆沉言抬起头，目光追着她的背影到了门口。他没叫住她，只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安保部的内线。
　　林星晚乘电梯下到地下车库，穿过一排排车辆走向自己的车。钥匙刚插进锁孔，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语音留言，只有短短一句：“如果你想看三年前车祸的真相，现在就来。”
　　声音经过处理，低哑失真，但她听出了刻意模仿的节奏——和昨天那段伪造的母亲语音太像。
　　她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竞合大厦比青梧高出七层，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日光。前台看到她工牌后没有阻拦，直接放行通往23楼的专用电梯。门开时，沈明舟站在走廊尽头，西装未扣，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等你很久了。”他说，“我知道你在查‘星火计划’的数据流向，而我手上有一份你没见过的东西。”
　　林星晚站在原地，没往前走。
　　“打开看看。”他把文件袋放在旁边的矮柜上，退后半步，“陆沉言三年前在国外出的那场车祸，监控还原显示，刹车系统是他自己动手改装的。医生诊断书也改过时间，实际入院日期比对外公布的晚了整整四十八小时。”
　　她没动。
　　“你不信？”沈明舟轻笑一声，按下遥控器。
　　墙上屏幕亮起，播放一段模糊视频。画面中一辆黑色轿车高速冲向护栏，车内驾驶员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下一帧镜头切换到维修车间，一个人蹲在车底拆卸制动管路，身形轮廓与陆沉言极为相似。
　　“这段原始资料从未公开。”他说，“如果你想知道他到底隐瞒了什么，这份文件可以交给你。条件只有一个——退出‘星火计划’，带着你的数据离开青梧。”
　　林星晚终于走近，伸手拿起文件袋。
　　封口是粘死的。她撕开一角，抽出几张纸。第一页是所谓“技术鉴定报告”，盖着国外某机构的章，但印章边缘有轻微重影，像是扫描复制过的。
　　她翻到第二页，突然听见“滴”的一声轻响。
　　头顶角落的烟雾报警器闪了下红光。
　　她猛地抬头，意识到不对——这种高级写字楼的安防系统不会因普通动作触发警报。几乎是同时，办公室另一侧的暗门滑开一条缝，摄像头探出半寸，镜头对准她手中的文件。
　　陷阱。
　　她立刻松手，文件散落在桌面上。可就在她后退一步的瞬间，沈明舟已经按下了墙上的按钮。
　　“抱歉，林小姐。”他语气平静，“刚才的画面已经同步上传董事会邮箱。你擅自接触竞对公司机密文件，涉嫌泄露商业情报。至于这些证据是否真实……那是他们判断的事。”
　　林星晚盯着他，“你根本不在乎真假，只想让我变成共犯。”
　　“结果才重要。”他走向门口，“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自证清白了。”
　　门关上前一秒，她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下一刻，门被从外猛力撞开。
　　陆沉言站在门口，衬衫袖口撕裂了一道口子，右手缠着渗血的绷带。他没看沈明舟，径直走到控制台前，插入一枚U盘。
　　屏幕上的视频戛然而止，转为一段新的监控画面。
　　时间戳显示：**2020年11月7日凌晨2:18**。
　　地点是国外某医院急诊通道。镜头拍到一名男子被人抬下车，左胸缠满纱布，医护人员喊着急救代码。担架转过身的一瞬，露出他的脸——正是陆沉言。
　　画面继续播放。医生剪开他贴身衣物时，一道贯穿肋下的枪伤清晰可见。随后出现手术室记录、麻醉单、输血明细，全部带有医院电子签章。
　　“这是他当年真正的入院记录。”陆沉言声音低哑，“你说的‘改装刹车’，发生在他住院后的第三天。有人趁乱潜入病房，伪造了一份车辆检修日志，再通过中介渠道卖给媒体。”
　　他拔出U盘，转向另一台显示器，重新插入。
　　这次跳出的是定位轨迹图。红线从青梧传媒一路延伸至城南某私人诊所，标注时间为昨夜十一点二十三分。跟踪标记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最后停在一个居民小区。
　　“你派人监视我母亲。”他说，“不是为了威胁林星晚，是为了确认她是否真的出院。因为你怕她指认你父亲三年前参与境外资金洗钱的操作。”
　　沈明舟脸色骤变。
　　“那份所谓的‘技术鉴定报告’。”陆沉言翻开桌上的文件，指着印章位置，“用的是去年五月才启用的新版机构编号。三年前根本没有这个编码规则。”
　　他抬头看向林星晚，“你碰这份文件，是因为怀疑我？”
　　她没说话。
　　“如果是，我不怪你。”他慢慢说，“但你要知道，那天晚上我不是逃避，是在保命。母亲把我送走，是为了切断所有可能暴露我位置的信息链。包括……和你的一切联系。”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
　　林星晚看着他右手指节上未干的血迹，忽然想起什么。
　　“你受伤了。”
　　“破窗进来的。”他淡淡道，“这层楼禁用了员工权限，只能强行突破。”
　　她走上前，想看清伤口，却被他轻轻避开。
　　“别靠近摄像头。”他说，“它们还在录。”
　　沈明舟冷笑：“你以为这点东西就能洗清嫌疑？董事会不会轻易相信一段孤证。”
　　“不是孤证。”陆沉言从内袋掏出一张SIM卡，“昨晚你远程接入青梧服务器时，反向追踪留下了数据包。这张卡里有你过去六个月的所有非法调取记录，包括三次侵入林母主治医生系统的痕迹。”
　　沈明舟终于动容，转身欲逃。
　　门却被从外推开。
　　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务人员走进来，身后跟着青梧安保主管。
　　“沈明舟先生，”其中一人出示证件，“我们接到实名举报，涉及非法监控、伪造公文及商业间谍行为，请您配合调查。”
　　沈明舟僵在原地。
　　陆沉言收起SIM卡，对林星晚说：“走吧。”
　　她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电梯下行途中，灯光忽明忽暗。她看着金属门上映出的两人倒影，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你包里的定位器。”他说，“从你离开公司那一刻开始，我就在跟。”
　　她皱眉，“你什么时候装的？”
　　“上次你晕倒后，我去拿药，顺手放进内衬夹层。”他顿了顿，“我不信任别人保护你的方式。”
　　电梯“叮”一声停在地下二层。
　　他们朝停车区走去。远处传来拖车链条摩擦地面的声音。
　　快到她的车旁时，陆沉言忽然停下。
　　“等等。”
　　他弯腰检查轮胎，手指抹过轮毂边缘，抬起时沾了些黑色粉末。
　　“有人动过你的刹车。”他说，“不是今天，是昨天晚上。”
　　林星晚心头一紧。
　　他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备用钥匙，“换我的车回去。”
　　她没反对。
　　坐进副驾时，她发现仪表盘下方有个小凹槽，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银杏形状的金属片。
　　她伸手取出。
　　背面刻着一行极细的小字：**2015.5.20 第一棵树**。
　　她握紧它，指尖微微发烫。
　　陆沉言发动车子，车灯照亮前方通道。
　　水泥墙面上，一道新鲜的划痕从左侧延伸至尽头，像是某种标记。
　　车缓缓驶过那道痕迹时，他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种第一棵树那天，你说过什么吗？”
　　她摇头。
　　“你说，希望以后每年都能一起埋点东西。”他声音很轻，“后来我每年都去，带的都是你觉得重要的小事。”
　　车灯扫过墙面最后一段，划痕尽头钉着一枚生锈的铁钉，上面挂着半张烧焦的照片。
　　照片里是两个孩子，笑着挖坑。
　　她瞳孔微缩。
　　那不是他们第一次种树的日子。
　　那是她生日前三天，她以为他早已出国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