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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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出乎五条悟意料，川岛纯菜居然没有发怒，反倒是调整了下坐姿，正对着他问道：“那我们来谈心吧，你有什么烦恼？”
除了有点担心夏油杰并没有其他烦恼的五条悟：“……”
见状，川岛纯菜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以关爱智障儿童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还是快去休息吧，五条。刚出完任务回来，即使是你，身体也会疲惫吧？”
五条悟一下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质问道：“我早就想说了，纯菜，你对我的称呼太生疏了吧！”
他把墨镜都扒下一点，冰蓝色的双瞳中充满了控诉，似乎真心实意地感到不满，“一直‘五条’、‘五条’的，偶尔喊一次‘悟酱’，还是在阴阳怪气，连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的辅助监督你都会直呼名字，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啊！”
局势顿时逆转。
川岛纯菜没想到话题会急速转进到这方面，被他的一连串质问打乱阵脚，一时竟真的有些心虚起来：“我……”
她从来没注意过这点，一开始只是跟着硝子在喊，后来觉得称呼姓氏比较顺口，就没有想过改变。
这么一说，他和夏油杰都是在刚认识的阶段短暂地称呼了下她的姓氏后，就改口为更亲近的“纯菜”了。
两相对比之下，越发显得她这人薄情寡义。
事实胜于雄辩，川岛纯菜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向来不会在口舌争锋上吃亏的她愣是没组织出什么像样的辩解来。
而五条悟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只要对手稍微露出颓势，立即就会紧逼而上：“怎么了？无话可说了吗？”
川岛纯菜：“……”
她憋了半天，最终吐出一句：“我怎么知道你还在乎这个……”
由于心虚，她这句话说得格外气弱，完全不足以作为辩驳的理由，被五条悟轻而易举地顶了回来：“这么容易就能想到的事，难道要当事人追着你提醒吗？说到底，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我吧。”
面对已经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的对手，川岛纯菜哑口无言。
此时此刻，虽然没有读过心理学专著，但她无师自通了一个心理学原理：人在心虚的时候会装作很忙。
她避开五条悟那利箭般的目光，在房间里东张西望了半天，仿佛头一次注意到自己的毯子：“好像有点脏了呢，还是洗一下吧，啊，洗衣机也要清理……”
说着，她就想站起身逃离，但五条悟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死死摁在了原地。
见她不愿意正视现实，甚至用另一只手把她的脸颊都扳了回来。
动弹不得的川岛纯菜：“……”
对方凑了过来，逼迫她只能直视自己：“不要转移话题啊，纯菜。”
无奈之下，川岛纯菜只好让步：“那我以后改口叫你悟好了。”
觉得这样认输显得很没有气势，她又欲盖弥彰地解释：“明明硝子也是这么叫的……”
闻言，五条悟的神色更加不爽：“那怎么一样？”
川岛纯菜愣住，不自觉问道：“为什么不一样？”
“当然是因为……”五条悟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把话咽了回去，随即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话。
在接收到她不明所以的清澈眼神后，他的表情更加憋闷了。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这时川岛纯菜才注意到两个人的距离如此接近，对方的呼出的热气扑到她的脸上，带来一股甜腻的抹茶奶油味，不难猜测这家伙一定是吃完甜品回来的。
换位思考一下，五条悟岂不是会闻到一阵橙子汽水味？
这个猜测让川岛纯菜感觉自己与对方相贴的肌肤都开始发烫——虽然她还没明白这温度从何而来。
好在五条悟没发现她的窘迫，或者说，他也正陷于这样不知所措的境地中。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像被施了定身咒，只能瞪大眼睛注视着彼此。
五条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更凑近了一点。
川岛纯菜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清晰。
一片静默间，她的睫毛不受控制地颤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足以惊动五条悟，他一下子松开了钳制她的力度，整个人向后弹开，像是遭到了什么惊吓，耳根变得通红。
他的呼吸急促，似乎极为惊惶，语速也比平时加快了不少，却还故作平静：“因为纯菜是笨蛋。”
“说谁是笨蛋呢，你这家伙！”川岛纯菜顿时暴起，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五条悟灵活地从地上跳起来，躲开她的攻击，几步跳到通往庭院的门边，回头冲她做鬼脸：“是真的很笨哦——”
这会儿他脸上倒是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局促的感觉了。
仿佛是怕川岛纯菜追上来，他顺着院子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川岛纯菜并没有追上去，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久久没有动作，方才短短十几秒，简直像一年那么漫长。
回想那种心跳失控的感觉，她将脸颊埋进双手，试图缓解正在上升的温度，发出了一声近似于哀鸣的叹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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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的任务是真的排得很满，那天过后的一周，川岛纯菜都没再见到他，只能从群聊里得知他的行程。
当然，她暂时也不是很想见他就是了，总觉得有股奇异的羞耻感。
而且她的忙碌程度也不遑多让，在委员会除了基础的工作，还要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
就像现在——
又一次在走廊上偶遇了加茂凉介，对方依然是那副温柔儒雅的样子，带着极具亲和力的微笑和她打招呼：“早上好，川岛小姐。”
一看到对方的笑容就感到浑身发毛的川岛纯菜：“又见面了，加茂君。”
本来就只是不太熟的同事，简单问候过后就应该分开各自忙碌，过去也都是这样。就在川岛纯菜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加茂凉介突然冷不丁地问道：“川岛小姐很讨厌我吗？”
是啊。
川岛纯菜停住脚步，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仿佛摸不着头脑的疑惑：“加茂君怎么会这么想？”
她确信自己没露出任何端倪，更何况她对加茂凉介的评价，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察觉到不对劲的提防，虽然对方表现得平易近人，却总是让她感到危险，因此她一直维持着敬而远之的心态。
“啊……说出来有点难为情，”加茂凉介看起来像是真的在为“被讨厌”这件事感到苦恼，他语气真挚：“感觉川岛小姐对我很冷淡，好像一直在尝试保持距离……以上是我个人的直觉，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小子，直觉还挺敏锐的嘛。
川岛纯菜用更为真挚地语气回答道：“才没有这样的事，之前加茂君对我的关照，我都有记在心里，还想着闲暇时间一起吃饭表达谢意呢。”
她指的是审讯时加茂凉介对她看似善意的劝告。加茂凉介也意识到了，眼神中充满了受宠若惊：“几句话而已，哪里算得上关照。”
随即他仿佛松了口气般，脸上又挂起了温和的笑意：“没有被讨厌就好，说到一起吃饭，我还没有川岛小姐的联系方式……”
川岛纯菜：你也真是不见外啊。
本意只是客套的川岛纯菜不得不和他交换了号码，为表信任，还把手机递给他，让他自行输入。
在等待加茂凉介输号码的功夫，她思索着对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尽管加茂凉介竭力营造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由于有灰原雄这样的后辈，川岛纯菜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热情和善意，跟他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因此，对于他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手机号不长，加茂凉介很快就输入完毕，确认可以拨通后，将她的手机递了回来。
川岛纯菜收起内心的盘算，微笑着接过手机。
这和谐的一幕落在刚走进来的禅院直哉眼里，就显得有些刺眼了。
禅院直哉属于典型的不内耗人格，从不责怪自己，只会侮辱别人。他的难听话张口就来：“大早上的就在这里发情，真是倒人胃口。”
还没等川岛纯菜对此作出反应，加茂凉介率先沉下了脸色，他眉头紧锁，冲着禅院直哉冷冷说道：“直哉君，慎言。”
“你倒是维护得挺快啊。”禅院直哉满不在乎地说，他的目光在加茂凉介和川岛纯菜之间巡睃着，忽然恍然大悟般说道：“难怪有底气拒绝禅院家，原来是还搭上了凉介啊……”
仿佛看不到加茂凉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兀自摆出了语重心长的神情，跟他淬着恶意的眼神格格不入：“我说凉介，就算这女人有几分姿色，身材也勉强看得过去，但也不至于让你容忍她脚踏两只船吧？”
“够了！”加茂凉介忍无可忍，厉声制止。他上前一步，将川岛纯菜挡在身后，像是要怒斥禅院直哉的无礼行为。
作为被羞辱的当事人，川岛纯菜没有任何愤怒，她轻轻拨开前方的加茂凉介，对着禅院直哉露出友善的笑容。
没从她的脸上看到负面情绪，禅院直哉顿了一下，但这也没影响他发挥，继续嘲讽道：“怎么？想要回心转意吗？那你就打错……”
话音未落，他感到一股强劲的力道落在他的脸上，伴随着剧痛，将他掀出了几米远。
禅院直哉：？！！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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