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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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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叠语低低的唤了句,江引浩竖着耳朵停在凉亭外。
“你不是我家仆人,可以不必喊我小姐。”叠语柔声说,完全没了在叠长昀面前的半点霸道蛮横。
江引浩欣喜的转过身,“恩!”
“站着做什么,不累吗?”叠语目光闪躲,不敢与江引浩对视,转过去看湖里的鱼。
江引浩乐颠颠的坐下,笑的堪比月亮湖了。
“你傻了呀你,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气死我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哪!”小喜不知何时跑到了凉亭里,冲着江引浩指手画脚,恐怕就给生吞活剥了。
叠语的头侧的更开了,颊边滚烫。
江引浩笑的豁然开朗,“小姐,我……”“刚才小姐不是让你叫她语儿吗?真是的,你连小姐的话都不听,真是该打。”小喜呵斥,说着作势上去要打。叠语忙上前拉。
“做什么,动手动脚的。”叠语抱怨道,只是声音温软,娇靥还羞。
江引浩诧异了一下,清秀的脸微红,深情的凝望着叠语,这眼神单纯而炽热,就连在旁边牵线的小喜都忍不住的一阵心动。
仿佛这个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月亮湖不见了,凉亭不见了,就连眼前的小喜都消失了,当所有变得黑暗时,我的世界里还有你在。
江引浩笑的温柔,是对着深爱的女子,与平常不同的温柔。
只有她是不同的。
“语儿。”江引浩试着喊出口。
叠语微微怔住,语儿,谁这么叫过呢……父亲,无尘,他是第三个,父亲,无尘,给了她生命,江引浩,给了她希望,从来不明白的一种希望,也不想弄明白。
叠语微微点了下头。
江引浩期待的看着叠语,小喜识趣的跑开了。
“我……我从小到大接触的人很少,父亲极为疼我,不愿让我出门,除了小喜,再没接触过别人。”叠语斟酌着说,盯紧随风而舞的柳枝。
当某日开始叠长昀忙起来,童年就变得寂寥,小喜过来作伴后虽然不会这样,可偌大的院子,越来越寂寞,无尘都走了,更没人了,这墙壁,够深,够厚。
叠语在江引浩的眼里成了风景,心随之牵动,一点点的抽疼,一点点的感动。
而此时叠长昀正气势汹汹的赶来,一脸的怒不可遏,所经之处皆刮了一阵意味不明的风。
叠语见着匆的站起来,低着头等着训斥。
江引浩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见叠语色变,顺着视线,一魁梧的而立男子汹汹走来,心道不妙,站立起来,叠长昀还没到,便先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就是他了?”叠长昀压低声音问叠语,不像刚才那么怒气冲冲,毫无表情,倒像是叠语失望透顶。
叠语点了点头,心中悲伤开始纷纷汹涌。
叠长昀打量着江引浩,并未开口,倒是江引浩谦卑的喊了声“伯父”。叠长昀“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江引浩。
“这位公子,如果你真的是有一点的在乎叠语,请你为叠语的名节考虑一下。人言可畏,向来女子都是把名节看的比生命还重要,你到底要将叠语置于何地?!”叠长昀冷哼哼的说,黑着一张脸,叠语觉得有几分陌生,从前……竟从未了解过父亲。
“我……”江引浩的心被尖物狠狠的扎了一下,“伯父教训的是。”
“你我并没有来的这么亲,不必叫我伯父。你可以离开了,我以后不想再知道你出现在叠语的面前。”叠长昀话说的绝,瞪着江引浩,重新打量这个人。
他的伤恸尽收眼底。
“是,晚辈这就离开。”江引浩再次拱手做了个揖,叠长昀冷着脸背过身去不去看他。
江引浩转向叠语痴痴的注视着,恐怕忘记了她的每一根发丝的模样。“江引浩告辞,还望小姐珍重。”江引浩不舍的转身走开。
叠语在后面跟了几步,直看到有小厮引着江引浩离开,不见半点踪迹。
“语儿,”叠长昀叹息着说,“爹爹为你请了个先生,明天就来,你早早做好准备。”也不再去看叠语,就怕看到她伤心的表情一时心软,正要走开。
“爹,”叠语叫住,只听这声音,叠长昀已经忍不住心疼。
“我知道爹疼我,可是……”不等叠语讲完,叠长昀提步走开,叠语怔怔的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只觉得陌生,心中一片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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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绿衣的丫鬟引着雪衣的公子翩翩而来,这人光艳照人,靡颜腻理,遗视绵些,只怕潘安在世见了他都要羞愧了,雪衣上的红梅随着他而舞动,如真似幻。
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却并不让人觉得亲近。
“在下姓于,是叠老板请来的教书先生。”这位雪衣的先生微微做了个礼,袖间的梅花花瓣越发的真切,直是枝上落到袖间了。
叠语屈膝做了一个福,盈盈说道:“于先生有礼。”
这姓于的先生,正是那日在戏堂所见的男子。
叠语并不感到多少诧异,好似早已预见似的,她倒是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叠语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见于先生露出茫然的表情,又说:“在戏堂。”
这一身踏雪寻梅的男子略微点了下头,“想来是我太唐突。”
见他的嘴角复有噙起了若无痕的笑,叠语不置可否,看来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了。也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找上他,明明是一个无情的人。或者就是因为他不把一切看在眼里,所以是他?
“小喜,上茶。”
“是”,小喜应着退下。
“小姐好聪明,居然料得我第一节课便是茶。”于先生笑的爽朗,明眸狭长,映在红梅中,居然仍是不沾尘烟,这样的人,可有在乎的东西,可用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