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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饥饿游戏 ...


  •   经过廊道时已是黑夜。我依然用走的,听着唯一的脚步发出声音。

      外面已经进入圣诞季,中世纪的土褐砖墙之内,城市中心的广场已经装点起彩灯,奶油与巧克力的香甜在街道上弥漫。我曾在郊外见过姿态挺拔,枝叶饱满,层次分明的矮松,标准的等腰三角轮廓,只要稍微修剪就能成为一颗很好的圣诞树。

      行走在幽长的廊道中,我已经能闻见松脂的幽香。

      这里没有灯,于是亲自在门前装了一盏,又拖来一颗巨大的直通塔顶的松树,把凯厄斯的旧围巾通通扔上去做装饰。

      卡伦一家也许也在备战,紧张但很团结,也许他们仍然会嬉闹,这很好。战争会发生在圣诞后吗?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先把节过了,过了圣诞我们再谈明天。

      我脱下袍子扔去树下,点起壁炉的火,茶壶里剩着的水不一会儿就滚地冒泡,丽塔送我的茶方块还有几个,可惜我不能喝,也不知道要煮给谁。

      凯厄斯依旧没回来,我心烦地朝水中扔了一块,透明的水转为琥珀的金黄,倒在杯子里,我不死心地抿了一口,狠命往里咽下去,没吞到一半就吐出来。

      茶对于我来说再也不是茶。

      时间过得很慢,我窝在棉被里假寐,天光由暗转明,没人敲响木门。一股气掀了被子冲窗下喊:

      “Hello,出来一下!”

      无人响应。

      “或者我现在就让你们睡个好觉。”

      终于,一个男人从阴影走了出来,“有何吩咐?”

      “凯厄斯去哪了?”我问他。

      “例行外出。”

      这是句废话。“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又问。

      “我们无权——”

      “停。”我沉默地望了他们几秒,无可奈何道:“你们有通讯工具吗?”

      “阁下讨厌现代机器。”

      可恶。

      这是吸血鬼身体的一大坏处,浓烈的情感,我的心中没有恨意,但却纠结着这一股无理取闹的急切与渴求。爱可以发生在我的姐姐与母亲身上,除此之外的连接是陌生的,而且也更加躁动。

      也许,我应该在他出现的那一秒就令他昏睡,凭借新生儿的速度与力量甩开众人,绑架他,拖到一个崭新的地方,过圣诞。

      一天之后,凯厄斯依然未归。

      太阳已不见踪影,余晖随着波纹荡漾,正在我盯着那点颜色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钥匙暴力地插进去扭,一拉开,大失所望,不是凯厄斯。

      “阁下有请。”深袍卫士道。

      “哪位?”

      他无视我,“请吧。”

      这欠揍的语气真惹恼了我,“要么报出他的名字,要么滚蛋。”

      体内尚未消耗的人血使我的瞳色更加鲜红,此番怒视或许令他重新估量我的脾气和价值,对视几秒,他说:“阿罗阁下有请。”

      “等等。”我砸上了门。

      现在致电卡莱尔还来不来得及,游戏这个词这两天以来就像鬼魂一般飘荡在身侧,阴魂不散。

      我迅速解决了三包血袋,喝到撑胀,无论要面对什么,饱腹通常会令吸血鬼的情绪更加稳定,逃跑或者攻击也更有力量。

      我随他上路。卫士带我走向了试炼场,这不是个好迹象。

      “昆西,my dear,快过来。”

      “您找我有什么事?”我在离他五米的地方停下。

      他笑眯眯地盯着我,“你的神经还是那么活跃。别担心,只是一个小游戏。”

      “我曾向您解释过,我不擅长玩游戏。”我尽力微笑。

      他翘着眼角慢悠悠地围着我踱步,“听说你拒绝了我那亲爱的兄弟为你安排的训练。”

      “我不喜欢打斗。”

      “任何时候?”

      “任何时候。”

      他扬起一个尖细的笑声,“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极端主义份子。”

      你才是个极端派。

      “我还听说,你既不吸食人血,也放弃猎捕动物。昆西,亲爱的,血袋是没有营养的。”

      好吧,那么——“我是个速食主义者。”我的视线跟着他的方位移动。

      “哈!速食!”阿罗夸张地笑起来,“你真是令人开心。21世纪还是给我们带来了惊喜,我想你也同意这一点。”他站立不动了,嘴唇红得滴血,“但我真心地建议你尝试,就像你和简的尝试。”

      突然间,我意识到,我两天前的所作所为可能被他视作挑衅。身心都充斥着不安分的反叛因子,现在,他决定给我点颜色看看,给我一个下马威。

      阿罗高声道:“勒娜特!”他眯笑着,骤变为雀跃的小调,“把我为昆西准备的礼物带上来。”

      试炼场又涌入几张黑色,在这死寂的气味中,我闻到了活生生的冒着热气的东西,脚后跟朝后猛地退了一步——那是个人类。

      我将自己归属的物种。

      神经的反射如此剧烈,四肢瞬间紧绷,毒液在牙齿的尖端分泌,此刻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流血。

      他们是从哪把他弄来的,穿着一身运动服,看着才18岁,如果正常的话,他还有五六十年好活,该死的,他爸妈怎么办。

      “不,放过我,求您了……不……”男孩在哭,吸血鬼的力气不会让他有太多挣扎的余地。

      “阁下您——”

      “我知道。”阿罗打断我,语调拉长,“我知道——昆西,我对你的包容和信心不会改变,但是你也得体谅我的好奇,你说对吗。”

      他的话音刚落,黑袍卫士们就如潮水一般从通道涌入,绕着整个试炼场,绕着我,形成了包围圈。

      阿罗究竟想干什么。

      “请容许我稍稍地做个调整,毕竟我的老友卡莱尔没有像你这般出色的天分,说起来,我都还没亲眼瞧瞧,你会理解我的,对吧,my dear.”

      “让他走,那个男孩没用处。”

      “噢,是我的错,”阿罗忽道,“我忘了,应该找个瞎子。但那个可怜人已经看见了,这就没办法了。而且,我非常理解你的善心,为此还专门花费了一番功夫挑选——”

      “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原本流落街头,我的卫士给予他面包和红酒,让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并且贴心地询问,噢!我保证这一点会让你很满意——他母亲与父亲已经将他弃养,他亲口承认自己无父无母,也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不……”男孩摇头噫语,泪水中的盐分和特殊递质向空气传播,传播向我。

      阿罗继续道:“总之,他行走在人类社会的边缘,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名之辈。喝他的血,没有任何人会为此伤心。”

      “你瞧,我在解决你的担忧和顾忌。”

      黑色的圆圈正在一点一点缩紧,卫士朝我逼近。阿罗退出去,伸出一根苍白的指头点着,“拿到他,昆西,拿到他,他就是你的。”

      “我不想要他!”我叫道。

      “拿那真可惜。勒娜特,享用吧。”阿罗冷漠道。

      如同上半身被一只巨大的蝙蝠奇袭,尖牙暴露在空气里,男孩惊恐地大叫起来:“求求你!不!”

      “停下!”我冲过去,面无表情的黑袍马上截住我,我竟然听见了背后有人在笑,该死的,我挺身撞开面前的卫士朝勒娜特奔去——

      她停下了,阿罗在侧后方抬掌,“你看,你是愿意加入游戏的,昆西。”勒娜特直起身来,抽出一把尖刀对准了男孩的脖子,人类脆弱不堪的皮肤凹陷了,表皮的毛细血管破裂,渗出红色的液体。

      我赶忙后退一步,“让她停下阿罗!”

      “噢对了,听说你不喜欢脖子。勒娜特,换个地方,亲爱的。”这次她对准了男孩手腕的动脉。一寸寸刺下。我已经能听到血液的奔流,不复血袋的安静与克制,里面流淌的是牛奶,巧克力和醇香的酒液……吸血鬼真正的食物。

      “我让你停下!”身体弹出的前一秒,手便被其中一个卫士扼住,他的袍色更深,笑意更甚。

      钳住,战斗的技巧令新生儿的蛮力无法施加,关节已经有了蛛丝的裂痕,交手的瞬间他移到我的上方将我砸去地上。

      身体短暂地崩裂又在几秒后愈合。我被逼回黑色的圆圈。男孩还在哭。

      “come,昆西,他们的忍耐力可不如你好。”

      有几个卫士转瞬袭来,避开不及,被一掌扼住下颌,危险部位。“滚!”我喊道。

      他们倒在原地。

      “一个,两个,三个”阿罗喃喃,“很好,很好,还有吗,昆西,还有吗?”随着他再度抬手,包围圈极速缩紧,与此同时,男孩手腕被割破,我和黑袍们一同朝他的方位看去,我停下了,但他们血红的双眼还恋恋不舍。

      不。

      有两个直接困住我的臂膀,他们在往反方向扭,绞杀的仪式,怒火中烧,五指顷刻汲满了暴力,分别抓住他们袖摆往中间一拢,左右脑袋狠狠地相撞。

      没迈出一步,膝弯又被袭击,重重磕去地砖,大理石四分五裂,疼痛从关节蔓延,意念从我的眉心迸出,正中目标。

      黑袍一拥而上,像黑色的荆棘爬满我的腿,膝盖,和手臂,骨肉崩裂又愈合,仿佛我还是个能被重拳击倒的人类。

      “四个”

      “五个”

      阿罗疯魔地念念不止——

      “more,give me more”

      有一只该死的手沿着我的脖颈上攀,他要卡住我的命门,嘴里又咕哝着暗暗发笑,又是那个该死的卫士,他的袍色比其他人都要深。意念凶狠地射出,到地的那一刻,我钳住他的喉咙撞去石墙,周身的黑袍如四散的苍蝇。

      “六”阿罗在数。

      “安静。”勒娜特对年轻的男孩说,他的哭泣一刻没有停过,眼泪里的惊悚和恐惧与我当初分毫不差。

      裂痕在卫士的脖子蜿蜒。死神的镰刀转嫁我手。

      “yes,yes,没人能在昏睡中反抗,yes,昆西。”

      我的眼睛已经不会再流出泪水,毒液代替了它翻涌,那么——苦涩。

      该死的,老妖怪。

      “闭嘴!”我放开他向阿罗极速袭去,他不作任何动弹,依旧悠然自得地微笑。赶来的勒娜特与我相撞,我精准地卡住她的脖子勒令她后退。不料转瞬之间,目标丧失,回过神来才发现阿罗站在我的身后。

      侧方刺来一只手,我再度被击去墙上。

      “你看,你既然能让他们昏睡就应该扭断他们的脖子。不留后患。”

      “凯厄斯在哪里!让他滚出来见我!”

      “噢,别激动孩子,”阿罗闪到我面前,“所以我说了,得找个他不在的好时候。”

      “你是在背叛他!”

      “让你更好地留下来是在背叛我的弟弟吗?他恐怕不会这么认为。my dear.”他抬起手想要碰我的脸,我发狠了撞上去,他快速弹开。

      “come in, my love.”入口再次走来几人,仅次于纯黑的颜色,简,亚力克和菲利克斯。

      不,再不抓住那个男孩就没机会了。

      我奔过去,只差一步,两步——

      他朝后瑟缩,不,不要害怕,不要拒绝,把手给我。我站在你这边。

      “简。”身后传来一声。

      惊悚地回头,我太明白这声的涵义。可是此时此刻没有预想而来的阵痛。

      “简。”阿罗的尾音上扬。

      这一次无处可逃。我在离男孩几米远的地方蜷缩在地。

      “简,亲爱的,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叫第二次。”

      她天使般的眼睫眨动了,“抱歉,阁下。”

      血红的双眼更专注地朝向我,痛苦如巨浪将我拍伏。

      余光里,亚历克斯走向男孩。

      他们要杀了他。

      不要!

      先前倒地的黑袍陆陆续续站起来,重新围在在我的身后,窃窃私语,溢出阵阵嗤笑,与他们的首领配上同一副残忍的表情。

      一声“God”从撕心裂肺的痛楚中溢出。握拳叩在地面,骨头扭曲着刺破了皮肉,没有鲜血流出,石头的裂痕在手下炸开。

      阿罗咏叹起来:“不知从何开始,在欧洲人之间便流传起一个童话故事,穿着睡袍扛着沙袋的老人将睡眠的沙粒撒向孩童的眼睛,于是他们便进入梦乡。但现在,我应该向他们热切地宣布,不,让众人做梦的不是个庸俗的老头,而是——女孩。”

      我好痛。

      “一粒沙——掉进齿轮,齿轮停止旋转。”

      “一粒沙——落到眼中,于是泪流不止。”

      “一粒沙——潜入贝壳,软肉里便生长珍珠。”

      “我该拿这颗沙粒怎么办呢?昆西。”

      手下的裂痕在加深。

      “噢,我想没有比这更难办的事了,最好应该将它溶解,让它成为一颗最珍贵的宝钻,就镶在沃尔图里的剑上。”

      魔鬼向我开战。

      我奋力抬头,尖牙已将嘴唇刺破,鲜血从嘴角流出,“N—E—V—E—R。”

      “阁下,您离她太近了!”

      过来啊,恶魔。

      嘶吼从喉腔中爆出,“姐姐!”亚力克惊呼。

      以我为圆心,黑袍伏倒一片,我在这道浪潮中站立。菲利克斯的脚跟磕碰着后退,他害怕了。

      是的,就这样,看着我的眼睛,离开我的视线,所有的黑服暴徒们。

      趁现在,我俯身冲向男孩。

      “别杀我。”

      他的血在流,牛奶,蜂蜜,酒浆……

      “求你别杀我,”

      “求你——”

      我撕裂了衣角捆住他的手腕。一手拎着他的衣领,一手拽着胳膊,“不会的。”

      我从来没打算接过死神的镰刀,我的牙齿只会刺破自己的嘴唇。我早已做出选择。

      “拦住她!”

      亚力克的烟雾向我袭来。

      我抓紧男孩弹射向上,抬起手肘砸破穹顶边缘的高窗,抱着他一跃而下。他死死闭眼,没有尖叫。

      落地回身,天赋的控制已然成熟,无论追下来几个都同落水鸟一般坠落在地。

      我带着他狂奔起来。

      “醒醒,醒醒。”我叫道,速度没有停歇,我问他:“你叫什么?”

      “我,我叫山姆。”

      “山姆,你遇到了吸血鬼。”

      他开始流泪,“别杀我。我一开始只是在街上睡觉,我没有抢劫,我没有偷——我什么都没干。”

      回头看了一眼,夜色很深,我的速度很快,没人能追上我,但是德米特里,那个该死的追踪者迟早会出现。

      “听着,山姆,我要把你交给修女,你会跟她一起去美国知道了吗?”我在黑暗的巷道放下他,递过一张银行卡,“快去取钱。快点,他们要来了。”

      他擦了眼泪跑向银行,不一会儿就提着一箱钱出来,出了城,我再次拽上他投入到人烟稀少的乡道,一路直奔梅尔修道院。

      “山姆,你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吸血鬼。”

      他颤颤道:“那修女呢?”

      “修女会照顾你,她会告诉你我们是谁。我能相信你吗?”

      “只要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干。”

      时隔几个月,我再度叩响了修道院的大门。

      赛琳见到我的瞬间就揪掉修女帽忙不迭地跑过来,一抓上我的手,她就说:“你好冷。”

      “昆西,他是谁?”她看着山姆。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赛琳,对不起,你们现在必须得前往美国。”修道院有一辆车,我把他们塞进去,又在车库隐秘的地方丢了几沓钱,万一车子报废也算补偿。

      “他们伤害你了是不是。”赛琳蓦然起身。

      我说:“我朝他们中的一个开战了。”

      “那个头发浅金的吸血鬼呢?一直在你身边的那个吸血鬼呢?”赛琳急切道。

      他——一想起他我的内脏就一阵绞痛,身体在抗拒,该死的吸血鬼的身体,这副身体不愿意离开,它不愿意离开凯厄斯呆的地方,该死,该死,你是我的,我对身体说。

      很不幸,我对赛琳道:“我曾经让他别走,现在,他就要错过了。”

      “山姆,你会活下去的。”我对男孩说,

      他在座位上瑟瑟发抖,“你开得好快。”

      我苦笑,“那就系好安全带。”

      “我们只用去到美国吗?”赛琳问。

      “不,不够。”这远远不够,沃尔图里的人无所不在,没有人可以保护他们,除非——

      “你们得飞去西雅图,然后,你们必须得马不停蹄地赶往福克斯,找到当地的警察局,里面有一位名叫查理的警察,找到他,找到他的女儿伊莎贝拉,告诉她我是卡莱尔的朋友,我会让他接纳你们。他必须接纳你们。”

      沃尔图里的卫士们曾经谈论起贝拉的保护罩天赋,阿罗的读心无法突破,他们说这项天赋甚至可能会让简的烧身术和德米特里的追踪失效。那次我才听到一半,简就让他们痛苦地倒下了。伊莎贝拉是唯一可行的希望。

      “卡莱尔是谁?”

      “只喝动物血的吸血鬼。他的盟友众多,现在,只有那块地方是安全的。”我笑了笑,“她很善良,他的妻子和家人也同他一般克制而仁慈。”

      “那你呢?”

      机场人来人往灯火通明,这是我成为吸血鬼后第一次面见数量如此庞大的人群。

      我站在入口停下了,把一箱钱交给他们,“你和山姆一定要抵达福克斯。只有这样才能安全。我会想尽办法提前告知他你们要来。”

      “如果你们见到一个眉毛纤细,黑发总是盘朝脑后的吸血鬼,就叫她丽贝卡,她是我的朋友,让她保护你们,告诉她我之后愿意为她做事。”无论做多久多少个梦,我都愿意。

      我不敢进入机场。

      “山姆,不要盲目逃跑。”我看着男孩,“他们会将知道吸血鬼存在的人类处以死刑。追杀到天涯海角。”

      这项待遇同样适用于告密者。

      他赶忙摇头。

      “快去吧!买最近的一班。”我说。

      山姆拎着钱箱跑了几步,“修女!”他回头叫道。

      “很好,很好,你的身体像钢板一样坚固,没有东西可以再刺伤你。”赛琳最后拥抱了我,“我会为你排一首新曲子,无论什么人,什么音调,怎样的五音不全,不听指挥——就算他们想尖叫,呐喊,嘶吼都没有关系。”

      “我们的母亲和她的朋友常常在客厅里鬼哭狼嚎,就是那首歌,你还记得吗?”

      我笑着摇头,“你排那首歌修道院会把你开除的。”

      “不会的,昆西。”她吻了我的脸颊,“上帝允许。”

      他们随人流一起涌入机场,好笑的是,其中有几个年纪大的,拉着老伴或者孩子、外孙向穿着修女服的赛琳让路了。我看到赛琳向他们颔首:平安与你同在。

      我知道她说的那首歌是什么,或许我们都很好地遗传了自己母亲最耐人寻味的那部分,嬉皮士的胡闹,放肆,反叛,不合作。

      是的,母亲的血还在我的身体里流淌。

      我们的心中都有一匹巨大的草泥马。

      “I beg to dream and differ from the hollow lies
      我祈求揭穿那神圣的谎言

      This is the dawning of the rest of our lives on holiday"
      这是我们其余人生命的黄昏

      Hear the sound of the falling rain coming down like an Armageddon flame"
      听着下雨的声音,大雨倾盆,就像来自世界末日的火焰

      Hear the dogs howling out of key to a hymn called 'Faith and Misery'”
      听着那不合时宜的鼓点声,又一个抗议者穿过了那条边界线

      ……

      I beg to dream and differ from the hollow lies
      我祈求揭穿那神圣的谎言

      This is the dawning of the rest of our lives
      这是我们其余人生命的黄昏

      On holiday!”
      在这个神圣的日子!

      这次,我和沃尔图里那位笑里藏刀的老家伙彻底玩完了,on holiday。

      从此刻开始,我会蹲守在机场的大门,任何对赛琳与山姆的阻拦和逮捕都等同于直接向我宣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饥饿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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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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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