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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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现在最快速的破局方式也许就是拿到那个“天使之环”。
然而，亵渎的圣歌持续轰击着所有人的精神壁垒。
被“审判回响”烙印的荆棘天秤在京都校众人额头上明灭闪烁，将他们钉在各自痛苦的幻象深渊中挣扎。
“我说啊！真的吵死了——！”
话音未落，五条悟已直扑天使雕像手中缓缓旋转着的“天使之环”。
然而，越接近那座残破的天使雕像，无形的精神污染更加疯狂地试图击碎他的意志。
空中仿佛响起万千信徒疯狂的祈祷与诘问，直刺灵魂深处。
【靠近神迹者，必先自审其罪！汝之傲慢，可是原罪？！】
“呵……”
五条悟额角青筋瞬间绷起，靠近的身影却未有丝毫停滞。
他体内的咒力猛地爆发，强行撕碎缠绕上来的精神幻象，但新的幻象又在下一刻滋生，无穷无尽。
这种精神层面的拉锯战，极大地消耗着五条悟的专注力，连带着无下限术式的运转都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感。
距离在急速缩短。
“天使之环”纯净的光芒已近在咫尺，流转的圣洁符文清晰可见。
“吵死了！一堆废话！意义？意义就是老子想拿就拿！”
他顶着几乎令人窒息的威压，猛地伸出手，指尖缠绕着狂暴咒力，狠狠抓向那旋转的光环。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光环的刹那，一道流淌着无数细小繁复符文的金色屏障出现在天使之环的前方。
【信仰屏障】
一声沉闷的巨响。
狂暴的咒力与信仰之力激烈对冲，预想中的穿透并未发生，一股巨大反震力道汹涌而来。
五条悟闷哼一声，身体被硬生生弹飞出去，在半空中强行扭转身体卸力，双脚在黑石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才勉强稳住身形。
“啧！该死的破圈！”
他甩了甩震得发麻的右手。
“防御力这么离谱？！”
而几乎在五条悟被弹飞的同一时间，天使之环的光芒骤然变得锐利。
一道无形的涟漪以光环为核心，瞬间扫过整个结界力场。
【信仰再生】——
场中那些本就因“天使圣骸”气息而躁动不安、逡巡不前的咒灵群，瞬间被一层扭曲的金色光晕覆盖。
混乱的低吼化作了目标明确的嘶鸣，它们疯狂地扑向场中所有散发着“生命气息”的存在。
盘旋在空中的隼形咒灵发出一声尖啸，如同离弦之箭俯冲而下，尖锐的喙精准地啄向五条悟。
“烦人的杂鱼！”
五条悟正憋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烦躁地啧了一声，一个饱含咒力的回旋踢将咒灵碾成了四溅的黑色污秽。
“悟！‘天使之环’交给你！我来清理它们！”
一旁的夏油杰眼神一凛，瞬间做出了决断。
他周身咒力鼓荡，数只形态各异的咒灵被他瞬间召唤出来。
被召唤出的咒灵咆哮着扑向各自的目标，在混乱狂暴的咒灵群与需要保护的目标之间构筑起一道短暂却坚固的防线。
同时，他头也不回地对后方的镜和硝子喊道。
“家入、初世，伤员就拜托了！”
硝子早在初次精神污染带来的头痛稍稍缓解后，就强忍着不适，开始为京都校的众人进行紧急治疗。
自进入高专以来她就很少接触高危任务，更别提在这样精神污染肆虐的战场上施展反转术式。
但当她看着始终伫立在她身前的纤细身影，以及望过来那双无波澜的黑眸时。
不知为何，心中那份因战场和未知而生的不安，竟奇异地沉淀下来，化作一种冰冷的专注。
京都校的五人里，除了脸色苍白的早川雪见正闭目顽强抵抗着“审判回响”带来的的精神污染。
其余四人都已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嘴里不断喃喃着恐惧的低语，额头上的荆棘天秤呈现出浓稠而令人不安的暗金色。
反转术式持续明亮着，精神层面的污染让她束手无策，只能治愈他们肉/体伤势。
她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语调却保持着医者特有的冷静，对着场中激战的两个少年传递着信息。
“他们精神层面的侵蚀太严重了，肉/体的伤口可以用反转术式修复，但他们被困在深层意识里，醒不过来。”
“如果这种强度的精神污染再持续下去，即便战斗结束，他们的精神也可能遭受无法逆转的损伤。”
场中两个少年头也没回，但显然是听到了硝子的话，攻击变得愈加猛烈。
而一旁的早川雪见闻言，紧闭的蓝眸猛地睁开，看向躺在地上因痛苦蜷缩成一团、仍在无意识颤抖的津暮真一。
她眼神挣扎，嘴唇无声地嚅嗫了几下。
硝子敏锐地捕捉到了早川的异样。
“你，”硝子的声音带着医疗者特有的冷静审视，“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对这种精神侵蚀有特别的抗性？”
她注意到早川额头上的金色印记虽然存在，但色泽明显比昏迷的几人浅淡许多，而且她还能保持清醒。
早川雪见眉头紧蹙，她缓缓转过头，目光再次投向场中那座散发着不祥圣光的巨大天使雕像，眼神复杂得如同在凝视深渊中的故人。
沉默了几秒，她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回答。
“……我的家族世代供奉‘雪神’……与‘天使’，算是……同源异流。”
“同源？”硝子立刻抓住关键点，指向昏迷众人额头上的金色标记。
“那你知道怎么解除这种精神污染？”
早川雪见回眸，缓缓地摇了摇头，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抗性……不等于解药。一旦被这种层级的精神污染深度标记，除非污染源彻底消亡……”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
然而，当她的目光再次触及津暮真一痛苦蜷缩的身体时，那冰封般的眼神深处，又闪过一丝挣扎和动摇。
“不过……”她下意识地低语出声。
“不过什么？”
硝子立刻追问，直觉告诉她，早川雪见绝对还掌握着某些关键信息。
“……倒是你们，”
早川雪见没有直接回答硝子的问题，反而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探究和难以理解的困惑，指了指自己额头上虽然浅淡却依然流淌着浅金色流光的印记。
“比起我，你们才是最不受影响的吧？被如此强烈的特级咒物精神污染，竟然一点都没能标记到你们？”
她的目光在硝子苍白的脸和始终漠然的镜身上扫过，最后又投向场中那两个在恐怖精神污染中依旧生猛无比、咒力冲天的“最强”。
他们是怪物吗？
硝子只是冷冷地看着早川雪见，目光扫过地上痛苦挣扎的京都校众人。
“事到如今还在说这些试探的废话，看起来你的同伴对你来说，也不过如此。”
早川雪见身体微微一僵，仿佛被这句话刺中。
她猛地再度闭上了双眸，紧抿着嘴唇，身体的紧绷显示出内心激烈的天人交战，最终却选择了沉默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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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中央，战况胶着。
“啧，这破结界真碍事！跟钻在泥地里打架一样！”
五条悟语气烦躁，饱含着被连续阻挡的怒火。
在这个结界力场内，咒力的流动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他的无下限术式也仅能释放不足八成的力量。
五条悟的指尖再次凝聚起蓝光，狠狠轰向笼罩“天使之环”的暗金屏障上，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然而，光芒散去，屏障依旧稳固。
他浮在半空中，唇线拉平，死死锁定着天使之环与雕像本体之间那纠缠不清的咒力流动。
“这玩意儿究竟怎么回事……”他低声自语。
眼前的金色屏障上不仅有天使之环的纯净咒力又隐隐缠绕着天使圣骸的怨念诅咒，精神污染极大地干扰了他对咒力细微流向的精确捕捉。
他无法明确分辨这如同乌龟壳一般的防御屏障，究竟主要源自于光环，还是那座破雕像。
而“天使之环”作为交流会目标道具，他暂时不能暴力摧毁。
那么，这个天使雕像……
“杰！攻击这个破雕像的胸口，它的核心在那里！”
五条悟再次抬手，指尖凝聚起更为刺目的苍蓝光芒。
夏油杰点头，召唤出强力的一级咒灵，配合着五条悟的“苍”，狠狠砸向雕像胸口。
但他的眉头却越锁越紧，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召唤出的咒灵虽然暂时未被精神污染完全侵蚀，但操控链接变得极其滞涩，每一次指令的下达都需要耗费远超平时数倍的心神和咒力去强行维持，精密操控更是难上加难。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咒灵传来的抗拒和混乱，它们的凶性在精神污染的刺激下被放大，本能地排斥着他这个操控者的意志，链接如同绷紧的琴弦，随时可能会断裂。
两人的猛攻再次落在天使雕像胸口对应的屏障区域。
暗金屏障剧烈震颤，波纹如同沸腾般疯狂扩散，但依旧顽强地没有破碎。
“呃！”夏油杰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白。
“杰！”五条悟瞥见这一幕，眉头紧锁。
“我没事！”夏油杰咬牙，抬手抹去额角的汗水。
“结界在干扰咒力流动和精神链接！靠近雕像的咒灵太容易被污染反噬！”
如此近距离地持续攻击雕像，从咒灵身上反馈回来的不再是服从的意念，而是被放大了千百倍的狂躁、痛苦以及对施术者本身的怨恨。
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夏油杰当机立断，强行切断了大部分精神链接，只保留最基础的压制指令。
咒灵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动作变得僵硬而混乱，攻击也停了下来。
两人在半空中短暂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凝重。
持续抵御精神污染、维持高强度攻击、还要分神保护其他人，在这个压制力极强的结界内，他们的咒力消耗速度远超寻常。
“持久战不妙啊，杰。”五条悟盯着雕像。
“最奇怪的是，这破石头明明有直接攻击的术式，却像个乌龟一样缩着，只挨打不还手。而且……”
他苍蓝的瞳孔锁定雕像核心。
“那里面，有股奇怪的东西混着……和上次猫又那种感觉有点像，但……太安静了。”
“猫又……”
夏油杰眉头一蹙，五条悟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海中的迷雾。
在收服特级咒灵猫又后，因为它过于“寂静”，他几乎将它遗忘在了咒灵库的角落。
一个大胆的猜测瞬间在夏油杰脑中浮现。
“等等……悟！或许……”夏油杰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掌心黑色漩涡浮现。
空气剧烈扭曲，一道身影优雅地从漩涡中踏步而出。
华丽的正红振袖和服，纤细的人形身躯，晃动的黑色双耳，两条覆盖着同样黑亮毛发的长尾在身后轻轻摇曳，一双猩红如血的竖瞳漠然地扫视着混乱的战场。
正是特级假想咒灵——猫又！
与初遇时相比，它的形态更加凝实，那股混合着阴冷咒力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漠然气息也更加明显。
而最令他惊异的是，那些试图侵蚀它的精神污染，在触及它身体周围时，竟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壁垒，消散于无形。
它完全不受【审判回响】的精神侵蚀影响。
“果然！”夏油杰心中剧震，狂喜与惊疑交织。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这也许正是破局的关键。
猫又似乎无需更多指令，猩红的竖瞳锁定了天使雕像的核心。
它发出一声似娇似嗔的轻咤，身形化作一道猩红与漆黑交织的流光，无视了领域内沉重的空间压力和精神干扰，振袖在空中翻飞。
它轻盈地跃过地上翻滚嘶吼的咒灵，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直扑雕像胸口的核心处。
那层流淌着金色符文的坚韧屏障再次浮现。
嗤啦——！
但这一次，不再是金铁交鸣的巨响。
在与猫又利爪接触的刹那，屏障竟发出了如同强酸腐蚀金属般剧烈的“滋滋”声。
肉眼可见的，屏障剧烈波动、扭曲、溶解！
几乎在猫又利爪触碰到屏障的同一刹那，五条悟的“苍”也到了。
压缩到极致的苍蓝光球，狠狠轰击在猫又利爪撕扯出的同一个点。
轰隆！！
这一次的爆炸，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猫又缠绕着红黑咒力的利爪如同最锋利的破甲锥，狠狠撕扯着暗金的屏障。
五条悟的“苍”则将猫又撕开的裂口狂暴地撑开、碾碎！
屏障剧烈地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蛛网般的裂痕以撞击点为中心疯狂蔓延！
咔嚓！
那道坚不可摧的信仰屏障，猛地破开一个大洞，破碎的余波狠狠冲击在天使雕像巨大的身躯上。
猫又的利爪和五条悟“苍”的残余力量，穿透了破碎的屏障，轰击在雕像的胸口位置。
坚硬的灰白石躯被硬生生撕裂开一个巨大狰狞的豁口。
一股散发着浓郁亵渎与不祥气息的暗金色液体，如同血液般从雕像胸口的破洞中喷溅而出，滴落在黑色的祭坛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腾起缕缕扭曲的黑色烟雾。
天使雕像眉心那颗巨大的暗金色瞳孔猛地收缩，内部流淌的符文疯狂闪烁，如同因剧痛而抽搐。
整个空间剧烈地震动起来，穹顶碎石簌簌落下。
短暂的死寂笼罩了战场，狂暴的咒灵攻势都为之一滞。
夏油杰喘息着，死死盯着雕像胸口的破洞和流淌出的金色秽血。
五条悟缓缓收回手，苍蓝之瞳锐利如刀，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充满侵略性的弧度。
“哈！破石头终于碎了？疼吗？”
“接下来，该轮到老子问你——”
他的声音在震荡的空间中清晰地回荡。
“——你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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