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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情人关系(二十二) ...

  •   快哉快哉,再打几轮就到春节休赛,打的还都是保级队,陈今玉美哉美哉。

      张佳乐不美哉也不快哉,春节她要回Q市,尽管休赛期只有一周,他见不到她都觉得好难熬。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食髓知味,这个词的含义忽然就变得很好读懂。

      他不可能说“留下来”,说“不要回家了”,真那样讲才是疯掉了,如果他想见她、舍不得她,为什么不自己飞去Q市呢?

      但陈今玉说:“别来。我天天和我姥姥妈妈待在一起,你想见家长的话就另说咯。”

      张佳乐被她这句话讲得头皮发麻,不禁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那我要怎么跟你家里人介绍自己?说我是你的……”

      “可以啊。”她笑了两声,“说你是我的情人,我家里人接受能力都好高,不会在意。”

      这对她家里人来讲是怎样暂且不提,总之对于张佳乐还是太超过了,他老实地给乐乐挤猫条,“我们排名已经稳在第一,但是后半程还是要打那些老对手,要当心。”

      “不用管。”陈今玉在他身旁坐下,眼睫垂下,去凝望他逗弄小猫的手指,“进季后赛已经稳了,只是我们的繁花血景还没有达到百分百的稳定。”

      百花就没有过被拦在季后赛门外的时候。

      她继续说:“但是,就像叶秋之前说的那样……这一招不能总用。”

      “正赛里不能总用,那就要私底下练配合。”张佳乐把小猫抱起来,捏着毛绒绒的爪子冲她挥了挥,“来,乐乐,笑一个!”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对劲。到底为什么要给小猫起这个名字啊!

      小美短喵喵叫,从张佳乐身边挣脱,跑去踩陈今玉的大腿,她穿了一条法兰绒睡裤,小猫踩得很开心,发出一串呼噜呼噜的摩托车响。

      张佳乐很忧郁:“这孩子不是我带大的吗,为什么跟我不亲?”

      “因为父爱零添加。”陈今玉把小猫抱起来,熟练地拍出好多照片,再熟练地发到微博:没被小猫踩过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手机叮叮地响起来,接连弹出几条消息。

      随意地划开屏幕,陈今玉点进微信,先看到黄少天的消息,他发了麦麦的照片,说:“麦麦想妈妈。”

      陈今玉回:“是麦麦想妈妈,还是你想妈妈?”

      “我们要玩这个吗?”黄少天说,“之前没玩过,好新鲜。不过可以啊。”

      她回了个TD,轻笑片刻去看下一条消息,方士谦发在小群里的,大概是指挥王杰希给他做手机支架,发的是他抱着杰西卡的照片。

      杰西卡一爪子拍到他脸上。

      陈今玉回复道:“寄过来让我检查下杰西卡身体健不健康。”

      王杰希回:“好的,订机票。”

      “要杰西卡不要杰希。”她冷漠道,“别过来。”

      来来回回招数都一样,张佳乐失去梦想地躺在她旁边,说了句:“争奇斗艳啊。”

      乐乐爬来爬去,开始踩他的肚皮。感受着这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张佳乐发出痛苦的“呃呃”声:“我们乐乐是胖猫啊!”

      哎哟,乐乐踩了乐乐。

      “乐乐是美短不是蓝色的猫。”陈今玉说,“另一个乐乐?他是脆皮来的。”

      脆皮弹药专家兼脆皮竞男没有吭声,感到自己被伤害了。

      “我还感到我被伤害了呢,呵呵。”被打出零封的轻裁队长如是说。

      第二十二轮结束,春节到了。

      陈明途的放假时间比较弹性,她先行一步,比陈今玉更早回到Q市,已经待了一周有余,母女俩有将近半年未见,见面第一句话,她对女儿说:“头发长了。”

      陈今玉任由妈妈帮她将头发盘起,语调拖长,拖得有几分懒散:“懒得剪。”

      不是头发长了,是她们半年没见了。

      她都二十一岁了,姥姥见了她还要讲:“今玉又长高了。”她就说姥姥我不是三阿哥吧?陈才英听了就笑,说当然不是,你是太子,将要承继大统的。

      左看看右看看,姥姥摸摸孙女的头发,妈妈摸摸女儿的脸,陈今玉习以为常地迎接各路夸赞,从职业生涯夸到个人生活,陈才英道:“你在现在这个战队做的是队长,早该这样了,之前的不提也罢。”

      她在蓝雨度过三年青春,那不是蹉跎。她仍然对这支队伍很有感情,但赛场刀剑相向,只做敌人与对手,没有任何旧情可留。陈才英知道,所以不再多说,只拉着孙女和女儿的手,祖孙三代坐在一起聊一些家常。

      女人们说话,没有男人插嘴的道理,这是这个家的生存之道,外面不允许女人多说,在陈家却需要男人学会闭嘴。

      姥爷因此习以为常地离开。他是续弦,年纪比陈才英小许多,饶是如此也已年过五十,只是保养得当,十指如青葱段,皮肉细嫩雪白,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依稀可见年轻时有多少动人风韵。

      姥姥划着她的三折叠手机,似笑非笑地道:“几个老头子活够了,总觉得命长,说要给你介绍对象,看这一个个狗模猪样的,与其介绍给你,难道不是更适合被扔进屠宰场?”

      她连人模狗样都不稀得说。

      其实陈今玉的嘴炮遗传了姥姥。陈明途扼腕叹息,她嘴皮子总是显得不太厉害。

      “这个年纪太大,这个看着就太不正经,流里流气一看就爱玩儿,谁知道干不干净,不会是要找我这种老实女人接盘吧?”

      陈今玉兴致勃勃地跟着姥姥辣评起来,直到姥姥笑着翻到一张图片,她的眼神微微一顿。

      陈才英没有察觉。她指着那张照片说:“不过这个,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什么表情?不是要你去相亲,我们家不兴这个。”

      “我知道。”陈今玉说,“您知道他是我同事呀?”

      陈才英笑呵呵道:“我也看你的比赛,怎么不知道?这个不是那群死人塞给我的,这牌友亲戚家的孩子,看着挺……”

      她斟酌了一下。想说周正、端整,却无法违心地说出口,最后只道:“气质挺特殊的。”

      “哈哈……我们联盟的领导说他像犯罪分子呢。”陈今玉笑起来了,手指散漫地挨过屏幕,轻轻地点了点对方的脑袋,“值得一吓。”

      “这孩子真坏。”陈才英说,语气像是怪罪,眼中的笑意却摆明了全无此意。

      春节应该是一个隆重的、喜气洋洋的传统节日。韩文清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他没有被家里逼着相亲的话。

      相亲宴像是流水席,从俱乐部回家不过两天,去了多少次咖啡厅他数都数不清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少有想先成家再立业的,多是被家里逼着出来和相亲对象见面,韩文清已经能够像机器人一样平静地应对每一句抱歉,流程就是见面落座,对方向他表明意不在此,他也说自己无心成家,喝完一杯咖啡就散伙。

      韩文清感觉自己体内的咖啡因含量快要超标了。

      相亲这东西,大家各有难处,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为什么都是咖啡店?

      他已经被家里搞得没脾气了。Q市人怎么可能对妈妈爸爸横眉冷对,说她们胡闹?韩文清的底线就是:千万不要找霸图粉丝,也不要找博爱的荣耀全员粉。对选手的喜欢和想要共度余生的情感是两码事,他的职业不应该在这种场合为他镀上金身。

      韩女士发消息给他,叫他在原地别动,下一个相亲对象正在路上。

      “……”韩文清回复她,“有必要吗?”

      “这姑娘?人家乐意来你就偷着乐吧,她马上到了,你认识的,等见面你俩聊吧。”

      照片没发,名字没提,说他认识?

      一道声音在他头顶漫不经心地响起,落在耳中仿佛有点熟悉:“嗨。”

      脚步声。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韩文清没有转头,依然目视前方,直到来人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抬手拢了一下长发,珍珠耳环泛出柔润的细光。

      咖啡厅的灾难顶光没过秀挺鼻梁,晕开一点暖黄的影子,陈今玉支着下颌笑盈盈地看他,“好巧,你也来相亲啊?”

      “嗯。”韩文清也看着她,说,“好巧。”

      “没被我吓到吗?”陈今玉先点了这家店的招牌拿铁,热的,适合暖手,再点一份布丁,“我家里可没有逼我来相亲,我看到是你才要来的。没感到惊喜?”

      “你还吓不到我。”他的眉眼似乎放松地舒展,背脊终于靠上椅背,“你到底想说惊喜,还是惊吓?”

      “都有吧。”她侧过一点身子,屈起一条腿,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姿态随意,“田森之前还说他家总催他相亲,怎么你也没好到哪去?”

      “到年纪了。”他平淡地说,语气里没什么情绪,“前年就催,今年拦不住了。”

      “真可怜。”她调侃着说,话音漫出一点笑意。

      韩文清挑眉:“我?”

      “不然呢?我又不用相亲。”陈今玉用小勺子搅拌拿铁,不太走心,小勺撞击杯壁,撞出脆响叮叮,“二十四岁怎么了?又没到三十,放在我们这个圈里都算当打之年。不过家里人操心嘛,也很正常。”

      她举起杯子,小小地啜饮一口,热雾似乎浮上垂悬的睫毛,好像有点被烫到,就细微地蹙起眉梢,“我们也要走流程吗?我说抱歉,我对这种事没兴趣,你也说抱歉,六年霸图一如既往没时间谈情说爱,等到十年霸图再提。”

      “把你点的东西喝完吧。”韩文清说,“喝完我送你回去。”

      陈今玉眉梢一动,说:“逐客令呀?我开车了。”

      “那就各走各的。”

      韩文清的手机就放在他手边,此时屏幕亮起,陈今玉不经意扫到一眼,是霸图的闲聊群,白言飞发了条什么消息,韩文清无言熄屏,她笑了一下,“回吧,队里有事?”

      “小孩儿闲聊。”韩文清依言点进群聊,白言飞在问韩队长的相亲成果,周光义胆子要大一点,直接问队长正在喝第几杯咖啡。

      陈今玉被挑起一点兴致,提议:“你拍个我们的照片,吓一下你们队里小孩儿呗,肯定好玩。”

      他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你玩心总是这么重。”她就说,还好吧?然后前倾一点身体,举着咖啡杯冲着他笑。准确来说,是冲着镜头笑。

      她的玩心总是这么重,他又总是莫名其妙地拿此人毫无办法,于是真的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几排问号甩了出来。

      “我天啊,”周光义在五期群里说,“我看到了什么,我们队长在跟陈队相亲。”

      方锐敲出一个问号:“?”

      吴羽策说有趣,再探再报。

      扔下石头的罪魁祸首喝完了咖啡,吃完了布丁,韩文清的咖啡因含量依旧不容乐观,陈今玉由衷希望他今晚不会失眠。

      她开车回家了。两辆车分开,分别汇入车流与人海,路上韩文清接到母亲的电话,问他这次怎么样,又说这次是你同事,还是老乡,人家瞧没瞧上你?

      估计是没有,他妈妈啧啧称奇,研究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他生得太凶了,说不定人家是被他吓跑的?

      韩文清只能说:“妈,人家没那个意思。”

      他妈妈问出一个灵魂问题:“那你有没有那个意思?”

      真难回答,韩文清选择不答。冠军面前不讲私情,这样的问题,本来就没必要回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情人关系(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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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太长惹,这本只写到s7结束,后面单开一本,请移步专栏《比赛爱上对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