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情人关系（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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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第二天陈今玉还是精神满满地爬起来晨练。她先偷偷溜出楚云秀的房间，以免把朋友们吵醒，才回自己那儿洗漱、换衣服。
田森已经在群里讲他准备好了，周泽楷发了个很困的表情包，不知道是刚醒还是已经准备就绪。
答案是已经准备就绪。他非常守时，陈今玉下楼的时候，四名男同事已经在酒店大堂围着闲聊，张新杰很不经意地问周泽楷和江波涛配合得怎么样，他就谨慎地回答：“都好。”
出门前江波涛和他讲过，要小心战术大师，当然战术小师也要小心。顺便一提，江波涛也被塞进战术小师的榜单了。但是，哈哈，人为什么要自己小心自己呢？
这会儿在场的有一个战术大师一个战术小师，周泽楷颇有种四面楚歌之感，但他坚信前辈们都是好人。大概吧。
顺带一提，如果说前辈们健身是全凭热爱，那周泽楷完全就是被俱乐部的商务代言要求做局了。
晨练内容是快走五公里，本地人田森带路，结束在一小时之内。来自张新杰的日程表。他说：“低强度有氧，锻炼核心，对关节造成的压力很小，很适合我们这种久坐的工作。”
张新杰讲究做事一心一意，说完这句话，他就戴上运动耳机，屏蔽了队伍聊天。
B市如今不到零下十度，四个北方人都接受良好，周泽楷左看看右看看，决定把围巾系得再紧一点。
“没关系啦，”陈今玉帮他调整后面的部分，将凌乱的地方归拢整齐，手指穿过稍长的发尾，“走二十分钟左右就热起来了，你穿得也不少。”
坏了，周泽楷真成企鹅了。
“不冷，”他微微低头，露出一片线条秀丽的后颈，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声音听起来有一点闷，“谢谢前辈。”
“可见有张好脸比什么都重要，她就没这样怜爱过我。”田森跟他的同期张新杰说。对方已经屏蔽他了，因此并未理会，韩文清却没有屏蔽，他正在低头看运动手表屏幕上显示的心率。
这叫怜爱？韩文清感到自己和黄金一代有代沟，随口说一句：“你也想要她怜爱你？”
“……我还是算了。”田森很惊恐。他又想到陈今玉和黄少天分手那两天，后者的微信状态一直都是听歌，听的什么歌？《刀剑若梦》到了他那儿都变得悲情万分了。四期生内部觉得这人也是奇葩，那为什么要提分手？闹来闹去还不是要回来给人家当狗。
田森很慎重。他想要保留自己做人的基本权利。
几人断断续续地聊天。老乡先聊，陈今玉跟韩文清说：“今年过年不知道回不回Q市了，不回的话我妈妈就要来K市看我。”
“你姥姥呢？”韩文清问，“老人家可以坐飞机？”
“……可以，我姥姥身体挺好的，但是她懒。”
聊着聊着，话题诡异地变成相亲，田森先说：“我妈我爸非要给我找个好人家。我才出道两年，提这个？”
此时已至晨练的尾声，张新杰摘下耳机，恰好听到这句话，便说：“母父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在社会大众眼里我们的工作并不稳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那也能打到二十七岁左右吧？”陈今玉说，“咱们赚得还挺多的，可以关注房地产和股市，摇身一变成为中年懂王了。”
“我们还没到中年。不过我和韩队确实有在关注Q市的房产。”张新杰看了眼表，时间到了。
韩文清说出一个当地楼盘的名字，仨Q市人聊了起来，田森和周泽楷听不懂，也硬着头皮聊起来：田森说您吃了吗？周泽楷摇头；田森又说一会儿预备吃什么？周泽楷说酒店早餐；陈今玉忽然插一句：“你们队有考虑过把杨聪买过来替小吴吗？”
周泽楷猛地闭嘴，抬眼望向这个坏人，眼神简直有点控诉了。江波涛没说错，战术小师也很可怕。
张新杰也不太赞同地看着她，神态有点像蝙蝠侠。就是那个“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和“蝙蝠侠正在把你做成表”。他不赞同，完全是因为杨聪不可能抛下三零一转会去轮回，这不符合现实，更不合逻辑。
“她开玩笑，不用往心里去。”韩文清说，又随意地看向陈今玉，“逗人五期的小孩？”
“不逗后辈，难道要我逗你？”陈今玉问，她现在也确实在逗他。
“随时奉陪。”韩文清说。
“那我们几个女孩儿中午出去逛街，你帮我们拎包。”
“……”赛场上大漠孤烟从不退避，只知进攻。赛场之下，这一刻的韩文清退了，他说，“免谈。”
“所以韩队拒绝了我们的邀请。”柳非用筷尖搅弄着无菌蛋，做出总结，“老天，其实我也不能想象跟他坐在同一张餐桌上，他比我们队长还威严。”
“那我和今玉得跟他学学了。”楚云秀说。她们都是当队长的，女队长尤其艰难，最要琢磨的就是该如何服众，好在两人都实力过硬，队里也没什么刺儿头，实在不行拉到竞技场打一顿就老实了。
时光不待人。黄金一代群英荟萃，倒显得第三赛季出道的选手成了老前辈，好像马上要跟初代选手坐到一桌去了，叶秋的评价是婉拒了哈，你们还嫩呢。由苏沐橙转述。
陈今玉已然成了资历最深的女选手，但她的梦想没有变。火锅热气氤氲，缭绕白雾之间，四个姑娘虔诚恭敬地举着筷子，假装点香敬神：“接七期妹妹。”
“哎呀，牛肉好了可以吃了。”苏沐橙说，她的筷子率先做回本职工作，不再cos线香，姑娘们也不再cos京圈佛子。
“坏了，”陈今玉说，“非非真是京圈佛子。”
老B市人卷起袖口，露出她腕间的手串，柳非呵呵笑了两声：“雍和宫求的，姐姐们要代购吗？”
“免了。”楚云秀说，“SZ市有寒山寺，H市有灵隐寺。你去问今玉呗，K市有什么？”
“江浙群童欺我老无力。”陈今玉无能为力，现场上网查询，她才转会半年哪晓得这个，“要是还在G市就直接去找黄大仙啦，那个好灵。”
她展示查询结果，是她和张佳乐的聊天记录。他说：“K市寺庙挺多的啊，盘龙寺宝华寺圆通寺，经理和老板每年都会去上香。你要去吗？我陪你啊。”
上网查询原来是找个K市人直接问吗……楚云秀冷酷道：“后面半句我这次就当没看到，下次不许了。”
“其实我们应该去普陀寺啦。”苏沐橙是真的在搜小R书，“人家说拜了普陀寺三年不苦，那就是拿三年冠军咯？”
“这个不行吧……”柳非说，“我们都拿冠军吗？那要到同一支队伍了。”
“这集是我定制的红色娘子军。”陈今玉说。
“红色娘子军只有四个人吗，有意思。首发都凑不够，让夏茗姐和温姐复出跟咱们一起组战队呗，咱们可不能不要牧师。”
楚云秀凑到苏沐橙旁边，懒懒地垂眼去望她的手机屏幕，“我看看……灵隐寺斩孽缘？先把我们老板斩了。寒山寺孤寡三年？正合我意啊。”
烟雨老板也是业内传奇，并且犯了大忌——外行人指导内行人。据说烟雨的阵容有时候都是他心血来潮亲自定下的，而不是由队长全权负责。楚云秀澄清：不是据说，是事实。
单人赛讲究排兵布阵，烟雨老板非要把人气高一点的选手放在前面打头阵，不顾战术谋划，又特别喜欢安排商赛。楚云秀跟他争过几回，总觉心累。
“真的能斩老板吗？”苏沐橙闻言思考起来，陶轩近年来变本加厉，崔立更是没好到哪去。有很多次她都觉得队内氛围有点怪怪的，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知道就不说了，总之先斩一下。
微草老板和百花老板因为保留良心而逃过一劫。
吃过饭就要去全明星现场，选手们要提前到场打理形象。去年的奇迹暖暖还是太超过了，今年主办方痛改前非，设计的活动正常多了。
小游戏，接力赛跑。二十四职业移速各有千秋，其中狂剑士垫底。陈今玉祈祷她不要被抽到，好在今年运气好，她微笑着目送张佳乐上场，祝他一路走好。
镜头扫过来，张佳乐不得不维持笑容，嘴角有一点僵了，他低声地说：“不是这个走吧……我走了你怎么办？”
陈今玉环顾四周。
方士谦去年才被迫害过，今年居然又上场了；可怜的邓复升被抽中，即将操纵着他笨拙的骑士英勇地冲锋；最应该被选中的飞天小男警王杰希居然安坐在原地，陈今玉就远远点了点他，语气轻松地道：“我找杰希玩一会儿呢？”
张佳乐恨恨地叫她的全名：“陈今玉！”
王杰希悠闲地飘来一句：“张副队火有点儿大啊。”
“……王杰希！”
此时李亦辉幽幽路过：“肝火太旺了吧前辈？来一碗丝瓜汤降降火气……”
柳非啪地捂住脸。有完没完了？！微草被丝瓜汤入侵了有没有人来管管啊！
“贫的你。”陈今玉拍拍张佳乐后背，顺带摸了两把当做顺毛，让他上台，然后谴责王杰希，“当着我的面儿欺负我的副队？”
“难道我们就没有交情，我就不值得你维护？”王杰希凑近她，声气压低，她便见到他朦胧扑朔的睫羽，如同震颤不休的乌黑蝶翼，他在她耳边说，“你对我的服务不满意吗？”
服务。他这么说，一字一顿，吐出清晰的音节。
镜头实在太碍眼，王杰希说完便退，两人表现得并不过分亲密，看起来只像是关系好的同期在点评台上表演的同事。陈今玉垂眼一笑，这一次换她前倾身体，挽过头发，也附在他耳边道：“只知道乱舔乱亲，哪里值得好评？再练练。”
“你陪我练？”王杰希低声说，“多用用我。”
她再笑一次，拉开距离：“镜头过来了。”
电子屏幕之中，百花队长和微草队长正襟危坐，隔着一段很小的距离。陈今玉脱了外套随意铺在膝间，大衣的一角散漫无忌地落在王杰希腿上。他看了一眼，没有抬手拂开，将错就错。
镜头之前大衣之下，她的掌心按上他的膝盖，一路向上滑到大腿中央。百花队长友好地对同期笑了一下，声音无法传播到观众耳中，人们只知她唇瓣微动，极短地说了句什么。
王杰希知道，陈今玉说的是：“你好热啊。”
借着衣物的遮挡，他握住她的手。就像是猫爪在上的原理，她不允许他的掌心覆盖她，轻盈地抽出手，再次压在他上面。她翘起一点唇角，眼中淌过一丝带笑的乌光，笑意稍纵即逝，“手也好热。”
“可能有点感冒。”王杰希面不改色地胡诌，也笑了起来，“陪我出去透透气？”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情人关系（十八）
